劉生將擔架抬進了仁善堂,那幾位坐館大夫看過之後,也是束手無策。Google搜索
「你爹這是當初遇見了庸醫,治理不當,導致的下半身癱瘓。」
「這已經是多年沉疾,老朽也是無能為力。」
看著劉生那張滿懷希望的眼睛,一下子暗淡的死氣沉沉,這些見慣生死的大夫也有了幾分不忍。
「或許,你可以去別處看看,若是哪一日碰上了神醫,興許能出現奇蹟。」
劉生跪倒在地上:「求求你們了,我已經跑遍了皇城裡大大小小的醫館,外地有名的醫館我也去過了!」
「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你們這裡還有別的大夫嗎?」
「蘇娘子倒是還沒看。」年輕些的胡大夫撓了撓後腦勺。
「你胡說什麼?」鬍子花白的吳大夫當即喝止了他:「蘇娘子不過是年紀輕輕的一介女流,小毛病還能湊合著開幾個藥方子。別人遍訪名醫無數的沉疾,她怎麼可能有辦法?」
「你這不是白白讓人家失望嗎?」
這位吳大夫也知道蘇娘子是仁善堂的東家,他說這話也沒有太大的惡意,只不過是門縫裡瞧人的習慣而已。他們這幾個也是成名已久的大夫,他們都治不了。
那蘇娘子看也是白看,何苦讓這年輕後生再失望一回。
這劉生多年求醫,靠的就是不放棄,他聽說還有一個大夫,當即連連磕頭:「不拘是男是女,既然還有一位大夫,就請那位蘇娘子也來看一看吧!」
「這仁善堂也治不好啊,那這後生也夠可憐的。」
「劉老頭都癱瘓了這麼多年,哪個大夫瞧了,都說治不了,看來是真的沒辦法了。」圍觀者不勝唏噓。
楚素夕隔老遠,就看到仁善堂里似乎聚集了不少人,一路行來,她已經聽了個大概,再一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的年輕後生,心中也有些不落忍:「這位小哥,你快起來吧。身為醫者,治病救人是本能,若是有救,你就是不求,我們也會救好的。」
「蘇娘子,你來了。」胡大夫高興的迎了上來。
「你就是蘇娘子?」跪在地上的劉生呆住了,心頭難免失望,來人居然是這般年輕的女子,能有多高的醫術?
楚素夕朝胡大夫點了點頭,她也看出了劉生面上的失落,沒有多言。兀自蹲下,簡單查看了一番,心中便有數了,謹慎道:「我覺得問題不是很大,抬進去再治吧。」
「蘇娘子,這可不是鬧著頑的!」吳大夫大驚失色,他還以為楚素夕年少不知輕重,在說大話。
「吳老,我有分寸的。」楚素夕這幾日,也感覺出這位吳老隱隱的有些針對她,她大概也知道,少年天才只是極少數,醫道本來就是是年紀大的更有資歷,吳老看不起她也是順應常理。
她是個能容人的,打算憑本事讓這個頑固的老頭子大開眼界,必要一舉消除了這老頭對她的偏見。
「抬進去?」難道有希望?劉生也是半信半疑,反正他人都已經來了,就算只有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想放棄。
楚素夕掀開了劉老頭的衣裳,再次確診,神色放鬆:「老人家,你這是當初救治不當,才會導致的癱瘓,其實是可以救的。」
劉老頭被移至內室後,面上一直沒有什麼表情,他這些年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失落,早就已經麻木了。他只恨自己拖累了獨子,若不是劉生以死相逼,他早就自我了斷了。
此時聽得楚素夕說還有救,渾濁的雙眼頓時泛起淚光:「姑娘,你不是哄老頭子開心吧。」
劉生更是欣喜若狂:「真的嗎?蘇娘子,你能治好我爹?」
「蘇娘子,你若只是為了出風頭,可不能亂說話,小心風大閃了舌頭!」吳大夫忍不住冷哼一聲。
楚素夕也不動怒,一派胸有成竹的淡定:「我說能治就是能治。」
凡是病症,皆可對症下藥。劉老頭這病症顯而易見,當年那一摔,骨頭是接回來了。但身體裡還有大量的淤血,未能清除。加上後來用了些虎狼之藥,毒素沉積,漸漸的經脈運行不暢,乃至堵住,這才讓他不能動彈。
這要是換了別的大夫,的確是看出來也沒辦法,但她有金針術,又是玩毒的行家,自然是難不倒她的。
蘇凌素夕不再多言,打開了隨身帶著醫藥箱,吳老一眼就看到一排排閃著幽光的金針,瞳孔微縮:「金針?蘇娘子,難道你竟習得了失傳已久的金針術?」
此時屋內已經沒有外人,只有劉生和跟過來的吳老跟胡大夫,醫者不避男女,倒也無需忌諱什麼。
楚素夕點點頭,沒有答話,她將金針處理之後,便命劉生解開了劉老頭的衣裳,只剩牛鼻短褲,從容不迫的按照穴位下針。
「這……這……」胡大夫瞪大了眼睛,楚素夕的手法極快,卻又有一種奇異的悠然之態。他也是聽說過金針術的,據說要數十年才能學成。看蘇娘子這般熟練,莫非是出了娘胎就開始玩金針?還是天賦太嚇人?
「哎喲……」他好奇的湊近了一些,想要看得更仔細一些,卻冷不丁吃了吳老一個暴栗。
「站遠些,莫要影響了蘇娘子。」是吳老對著他吹鬍子瞪眼睛。
胡大夫悻悻的退回原處,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生怕錯過了一星半點,吳老也是一樣。
他們看到,那些個金針,到了蘇娘子手裡,就像是活物一般,針隨指動,閃著光刺入了劉老頭周身大穴,主要集中在沒有知覺的下半身。
大約一刻鐘之後,劉老頭驟然驚叫:「疼——」
觀看的人也被嚇得神經緊繃,還是劉生最先反應過來,他也不敢靠近,急急的問道:「爹,你哪裡疼?」
「腿!我腿疼!」劉老頭又痛叫起來。
「天啊,我爹的腿,已經十來年沒有知覺了!」劉生喜極而泣,當下就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多謝蘇娘子,我爹終於有救了!」
楚素夕沉默的做了個手勢,劉生立即咬住了自己的手,噤聲不言,生怕驚擾到這位蘇娘子。
蘇娘子看起來這麼年輕,他原本沒敢抱什麼希望的,沒想到她用金針就那麼扎一紮,就讓他爹的腿有了知覺,他爹後半生一定可以不用躺著了!
他已經習慣了四處碰壁,可眼前這個年輕貌美的女子,竟然給了他意想不到的驚喜!
他滿臉敬畏的看著蘇娘子,就像看神祇一樣。
連呼吸聲都似乎靜止了,只能間或聽到劉老頭一兩句呼痛之聲,每個人都不捨得錯眼,看著楚素夕眼花繚亂的針法,這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失傳之秘,讓人如置夢境。
又過了半個時辰,楚素夕施針完畢,劉老頭的皮膚表面出現許多黑黑的東西。
楚素夕收好金針:「明兒再施針一次,大概就能站起來了。」
「姑娘……我……明天就能站起來了?」劉老頭激動的嘴唇開始哆嗦,這是他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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