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蕭珩見楚玉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他卻偏不說,「軍機不可泄露,待殺過了萬骨山我再告訴你不遲!」
楚玉聽聞他這麼說,輕笑一聲:「你即便不說,我也心知肚明。這軍中除了他,無人能夠做到這一點。」
「知道便可,不必提他名字。」
楚玉道:「 是。」
「看你喝得孤獨,要不要我陪你喝兩杯?」蕭珩說著,已經端起了酒壺,斟滿了兩杯酒。
楚玉端起其中一杯,雙手與他碰了一下酒杯:「這仗要趕緊打了,否則,你就趕不上嫂夫人分娩了。」
蕭珩在心裡迅速的算了一下,轉眼間孩子已經五個多月了,這仗打得慢了還真是不行。
「會的。」蕭珩仰頭喝乾了杯中酒,「我要守在她的身旁看著我的孩子出生!!決不能留她一人擔驚受怕!」
楚玉一笑:「干!」
將軍府。
入夜了,將軍府里已經掌起了燈,雖然這蕭珩不在府里,但是這府里卻並不冷清。尤其是廚房裡,簡直熱鬧的不成樣子。
這裡除了張蘭兒姑娘以及幾位廚娘之外,還從府外請了幾位以前開大酒樓的廚子,他們洗洗切切忙忙碌碌一個晚上,源源不斷地將食物從府里往外送去。
「夫人可真是好心腸!我還從來沒有見過哪位夫人在元日裡不好好休息,卻去招待南州城裡的這麼多孩子!」秋霜端著兩個盤子往外走,邊走邊同冬雪說話。
「是啊,這南州城能夠遇上將軍和夫人真是不知道積了多少福分!」冬雪附和道。💘☜ 6➈รђᑌ𝔁.ᑕⓞ𝐦 🐨🐤
將軍府外的一條長街上擺滿了簡陋的桌子和凳子,每張桌子面前都聚集著很多孩子,這些孩子們大多都是在大地動後失去了親人的孩子們,在這元日裡無家可歸,只能聚集在街頭乞討,眼巴巴看著別人家團聚,而自己流離失所。
衛靈犀下午上街的時候看到了這些孩子們,心中感覺無比難過,她想要為這些孩子們做些什麼。
> 於是,便自掏銀錢雇了一些老百姓幫這些孩子們簡單收拾出了幾處住所,並且購置了被褥給他們 ,考慮到今天日子特殊,她專門命府里的廚子們給這些孩子們做些好吃的,好歹是過個節日吧。
原本只是那些流離失所的孩子們來吃,後來,食物的香味引得其他的孩子們都出來了 ,衛靈犀也不去計較那麼多,便命廚子一直做,直到所有的孩子都吃飽了為止。
「小七。」趙姝站在府門口看著這幫可憐的孩子,扭過頭來微笑對她說道,「她們遇到了你是他們的幸運。你瞧瞧這些老百姓的臉上流露的都是感恩戴德,日後大將軍在這些人心目中的形象便越發的高大起來。」
衛靈犀攏了攏披著的狐裘,幽幽嘆出一口氣來:「我也是要做母親的人,最見不得這些孩子們在外面吃苦受凍了,能夠做多少就做多少吧。公主,我想專門請人管理這些孩子們,來年給他們請先生教給他們讀書識字明道理,或許將來會有人能夠成為有用之才!」
「我支持你。」趙姝伸出手來,挽住了衛靈犀的手,低聲道,「小七,你說開春後想要組織一些人來修繕這城裡的房屋,還要買種子給這些老百姓們讓他們去種田,這事情你還做不做?」
「做!當然要做!」衛靈犀十分堅定地說道,「這些事情有益於南州的老百姓建設家園,恢復生機,我為什麼不做?而且……這對夫君也是一件好事。—(••÷[ ➅9ѕ𝔥𝕦x.𝐂όϻ ]÷••)—」
「好,那算我一個。」趙姝道,「我願意把我的私房錢都貢獻出來和你一起為南州的百姓做些事。」
「謝謝你公主。」
「謝什麼?這原本應該是太子哥哥做的事情,可惜他……」趙姝頓了頓道,「太子殿下非明君,怕是日後百姓劫難也不斷啊。」
衛靈犀沉默不語。
趙姝忽然又想
到了什麼,忙開口提醒道:「小七,我這幾天晚上總是夢見父皇向我告別,他怕不是要歸天了……一旦他歸了天,這朝堂上必然會風雲巨變,你與大將軍要提前做好準備啊……」
「謝謝你的提醒,我已經在做準備了。」衛靈犀已經與蕭珩商量過了,讓郎玉卿找機會把在京城之中安頓的家人想辦法送到南州城來。
一旦聖上駕崩,與蕭珩和衛家息息相關的人便會遭殃,為了避免被荼毒,她已經托人帶信兒回去了。
「那就好。小七,我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你得休息了。若是你三哥知道我沒有照顧好你,必然要埋怨我了。」
「我三哥埋怨你?你可是公主啊!」衛靈犀笑眯眯看著她。
趙姝垂下眼眸,唇角卻蕩漾開了一絲笑意:「別說公主了,我都說了不是了。」
「哦?我三哥打仗這麼忙,還偷偷給你寫信了啊?快說說,你們兩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你不想做公主了,是不是想要做我三嫂?」衛靈犀見她越是害羞,便越是故意逗她。
「小七~你別問我啊,你去問你三哥就是了。」趙姝羞澀笑道。
「我明白了,我那三哥一定是個木頭樁子!等他打完了仗,我好好替你問問我三哥!」 衛靈犀嘻嘻哈哈同她玩笑道。
子夜。
長街上的流水席結束了,南州城上空一簇簇的美麗的煙火升起。城中鞭炮聲不絕於耳,即便是再困難,人們也會去花錢買一掛鞭炮噼里啪啦放上一放,驅散今年的晦氣,迎來明年的希望。
衛靈犀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卻睡不著,肚子裡的小傢伙今晚格外的興奮,不停地踢打著她的肚皮。
無奈,她只得披衣坐了起來。
守夜的銀蕊聽聞帳中的動靜,把燭火的芯子撥亮了些,挑開帳子來查看情況,見小姐輕柔撫摸著肚皮,便知道一定是肚裡的小傢伙調皮了。
「小姐
,他又鬧你了 ?」
衛靈犀微笑點頭,橘色的燈光給她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芒,越發顯得她溫柔如水:「若是大將軍在,一定得讓他瞧瞧,也不知道這孩子是隨了誰,竟然這麼能鬧騰?」
銀蕊聽聞她這麼說,捂著嘴竊笑:「我看啊是隨了小姐你!大將軍那麼沉穩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她。反而是小姐的性子裡帶了些調皮,一定是隨你!」
「真的?」
「當然!」
「才不是呢!你又不是蕭珩,你怎麼知道他小時候不是個愛動的人呢?」衛靈犀笑道。
「哦,小姐說的也有道理。」
「希望他出生的時候大將軍已經打完仗了……」衛靈犀撫摸著肚腹,目光望著窗外,恰好一束煙花在空中炸裂開來,在薄薄的窗紙上映出一片明亮。
她低頭望向這翻騰的肚腹,目光卻落在了胸口的那個鑲銀骨哨上,莫名地,情緒低落了下來。
她撫摸著那骨哨,語調里充滿了擔憂:「銀蕊,阿銀那日不辭而別,直到今日都沒有任何信息,也不知道阿銀去哪兒了 ?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他何時回來呢?」
「小姐你別擔心了 ,大將軍不是都寫信告訴你了,他會幫忙尋找的,你就安心等著便是了。」銀蕊勸了她兩句,便催促她睡覺。
衛靈犀復又躺下,眉心淺淺皺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南滇。
子夜,藏藍宮。
寬大的床上,一名女子在激烈的反抗著,她雙手被捆綁,嘴巴被賭得死死地,身子卻是在掙扎著不肯屈從與眼前的男人。
「還想回大周,死了這條心吧!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這輩子你死都得死到南滇!」男人粗獷的大手如鐵鉗般掐著她的脖子,迫使她低頭屈服。
「啊啊啊啊~」突然,一道嬰兒的啼哭劃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