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完了張浩平,季思涵從分公司里出來,看看時間還早,準備打個車去駕校練車。
老是讓蘇明熙當車夫也不是個事,還是得自己會開車才行。
三華路附近有個大商場,季思涵準備多走幾步,去那邊打車比較方便。
誰知道路上遇到個程咬金,她遠遠看到季司彥和一群狐朋狗友正在停車,當下道了聲晦氣,轉頭想換個方向走。
只可惜晚了一步,季司彥也發現了她。
「喂!」季司彥高聲叫了一聲:「你停下!」
季思涵只當聽不見,腳步邁得更快了。
季司彥一看,心裡生出一股無名火,他長得高大,比季思涵高上小半個頭,幾步就追上了她。
「季思涵!」季司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流里流氣道:「叫你你沒聽見?」
背對著他翻了個白眼,季思涵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第一,我不叫餵。我沒有名字嗎?你在大街上『餵』一聲,誰知道你在叫誰?」
季司彥噎了一下,「你少裝,你明明看見我了,你知道我在叫你。」
「看見你又怎麼樣?知道又怎麼樣?你叫我我就要回應你?」季思涵冷冷地看向他:「季司彥,你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
「你!」季司彥被氣了個倒仰,攥緊了拳頭,一字一頓地吼道:「季思涵!」
「聽到了。」季思涵皺著眉,捂著耳朵:「這麼大聲幹什麼?」
她臉上有著明明白白的不屑,看得季司彥心火燒得越來越旺。
他忍下這口氣,問道:「季思涵,你們什麼時候讓思語回家?」
原來是為了季思語啊。
季思涵只覺得有些嘲諷,看來季司彥並不是不懂得怎麼當一個好哥哥,他對季思語就是關心和縱容,對著自己就凶神惡煞的。
幸好她對季司彥的親情早在上輩子就磨沒了,不然還真的可能會覺得有點傷心呢。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季思涵懶得搭理他,轉身就想走。
季司彥一把按住她,「你別走!季思涵你少裝,爸都和我說了,你們唐家把思語關起來了!」他語氣中全是氣憤和焦急。
季思涵看了他一眼:「我們唐家?怎麼,你和唐家已經沒有關係了是麼?」
季司彥這才發覺自己失言了,他立刻辯解:「我又沒說錯,我是季家人,你是唐家人,我們本來就不是一家人。」
「哦?」季思涵挑了挑眉,「我會把你說的話告訴外公的。不用謝。」
「你敢!」季司彥慌了,他只是隨口說說,其實眼饞唐家都饞瘋了!要是能選擇,他恨不得立刻變成唐家人。
這話是萬萬不能讓唐雲滄知道的,本來唐雲滄因為季思語的事情對他態度就不復從前了。
他凶神惡煞地盯著季思涵:「你告訴一個試試?」
「你能把我怎麼樣?」季思涵絲毫不懼,目光如同陰冷的毒蛇一樣在他臉上划過,「再開車撞我一次?」
她的話點中了季司彥心裡最害怕的一點,面對季思涵嘲諷的眼神,他慌得不行,目光躲閃:「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見他裝傻,季思涵也沒有繼續說,收回視線,她看了眼時間,發現又被季司彥耽誤了寶貴的十分鐘。
「如果不想我說,你就老實一點,以後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季思涵警告道。
看她又想走,季司彥連忙抓住她:「你別走!你還沒說什麼時候才能放思語回來!」
想到溫雨荷在家裡每天以淚洗面,季司彥就有點煩躁:「思語身體不好,又只是個小姑娘,能幹出什麼壞事?你看不慣的話就沖我來,別衝著思語,趕緊把思語放出來!」
季思涵是真沒想到,在季司彥心中,季思語竟然是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她訝異的目光讓季司彥十分不自在:「給個準話,怎麼樣才能讓思語回家?」
「回家?」季思涵搖搖頭,古怪地看著他:「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季思語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你什麼意思?」季司彥皺著眉,心中頓生不好的預感。
「不知道就算了。」季思涵憐憫地望著他:「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爸,他告不告訴你我就不知道了。至於季思語,你會看到她的。」
那袋粉末的檢測結果快要出來了,到時候他是在家裡看到她,還是在警局看到她,全看檢測結果的好壞了。
「你說清楚!」季司彥拉著她不讓她走。
季思涵是真惱了,她右手握拳,狠狠給他腹部來了一記,打的季司彥痛叫一聲,也放開了拉著她的手。
「少碰我。」季思涵揉了揉手腕,看垃圾一樣地看著他,好心勸告一句:「閒著沒事找點活兒干吧!整天在街上溜達像什麼樣子。」
捂著腹部,季司彥盯著季思涵遠去的背影,恨得牙痒痒。
「媽的。」季司彥揉了揉肚子,站起身來,目光陰翳。
告別了狐朋狗友,季司彥冷著臉開車,一路到了一個偏遠的別墅。
這座別墅坐落於深南郊區,小區入住的人很少,別墅的外表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
他把車停到車庫裡,拉上電閘,又順手從車庫裡拿出一個棒球棍,陰沉著臉,倒提著進了別墅。
走到最裡面,季司彥打開了一個隱蔽的小房間,又拉開房間裡的衣櫃門,摸了摸衣櫃後面的層板,一下子把層板推開,後面露出一個漆黑的通道。
鑽進去,他順著通道往下走,走到頭後一腳踹開地下室的大門,「砰」得一聲,聲音大的仿佛整棟樓都震了一下。
「狗雜種。」季司彥的聲音陰惻惻的,懷著惡意:「好久沒來看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他伸手往牆壁上一摸,一道昏黃的燈光亮起,卻只照亮了地上的一條泛著冷光的鐵鏈。
「啪」得一聲,是他手中棒球棍掉在地上的聲音。
季司彥腦中空白了一瞬,緊接著是顯而易見的恐慌。
「狗雜種?」他驚慌地在不大的地下室里摸索,但除了地上發了霉的飯菜和幹了的排泄物之外什麼都沒摸到。
季司彥站在空曠的地下室里,整個人如墜冰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操。」他喃喃道:「狗雜種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