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宴川下意識地挺直了身子，疑惑反問：「不需要股份？單純注資嗎？」
「當然不是了，」季思涵否認道：「我像是那麼不求回報的人嗎？自然是有別的要求啦。」
「什麼要求？」
季思涵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說到其他的事情：「之前我們談過，在十月份的土地招標會上，霜季要儘可能地拿地，你也同意了，對嗎？」
「是。」紀宴川忍下心中疑惑。
他毫不遲疑的回答讓她稍微放下了點心。
「我要2號地百分之五十的股份。」季思涵平靜地說出自己的訴求：「這塊地我有自己的計劃，我注資的這一億也會用在2號地的建設上。」
紀宴川對2號地十分有印象，又小又奇葩的地形，任誰也不會輕易忘記。
他並沒有競標2號地的打算，可聽季思涵這麼說，他對這塊地又生出些許興趣來。
「百分之五十有點多了，」紀宴川討價還價，「2號地雖然小，但成交價也不會低於10億。一億想換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未免太異想天開了。」
季思涵也知道自己是異想天開了，這不是想試試嘛？萬一紀宴川昏了頭，真的答應了呢？她不就賺大發了？
「那你願意給多少？」季思涵不甘心道。
紀宴川思忖了一瞬，說道：「百分之十，多給你百分之十。2號地你可以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不行，至少百分之四十五。」季思涵試圖提高份額。
她已經打算好了，2號地由霜季和唐氏集團共同開發，霜季出資，唐氏負責五分之二的開發建造工作，所以霜季需要讓出百分之十到十五的股份給唐氏，霜季只留下百分之八十五到九十的股份。
季思涵是唐氏繼承人，這部分股權相當於握在她的手裡，再加上她本來就擁有霜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一共擁有2號地百分之三十到三十五的股份。
所以她必須保證再拿到至少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才能保留自己對2號地的主使權。
季思涵咬咬牙：「多給我百分之二十五，不能少了，我再注資一億。」兩億已經是她全部的家底了，再多就拿不起了！
怕紀宴川再往下壓，她趕緊說道：「紀宴川，你別忘了，霜季剛剛成立沒有底蘊，我可以遊說唐氏，讓他們承擔五分之二的開發建造工作，多給我這點股份不虧。」
但紀宴川很快就識破了她的伎倆。
「涵涵，你別蒙我。唐氏不可能免費替霜季開發建造的，說到底還是利益交換。更何況，霜季也是要結交自己的施工方的，總不能每塊地都指著唐氏開發。」
他輕笑一聲，語氣溫柔，內容卻是與語氣完全不符的強硬：「百分之二十。你注資兩億，可以擁有2號地百分之四十的股權。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讓步。」
季思涵抿了抿唇。
百分之四十加上唐氏的百分之十，也勉強夠了。
「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霜季不做民用住宅，只做商業地產。」
紀宴川霎時皺起了眉。
「涵涵，商業地產早已經落寞了。近幾年網購盛行，給商場造成了很大的衝擊，早已不是千禧年時商業地產的『撈金流』了。」
他委婉勸道：「現在民用住宅才是主流趨勢。」
言下之意是，不做民用住宅，不可能。
季思涵也知道讓霜季不做民用住宅是在為難紀宴川，但是她心裡是有把握的。
她想做的不是單一的商場，而是商場、步行街、商業大樓三位一體的商廈綜合體。
其中除了商場和步行街外，還有酒店、公寓、寫字樓等等，集購物、餐飲、休閒、娛樂、文化等多功能為一體，形成一個完整的小型商業圈。
這種模式在現在看來還有些超前，但時間會給出答案。
在後世商場被網購衝擊的門客羅雀之時，這種不僅僅靠商場盈利的商廈綜合體會成為一條穩健的道路。
在人流涌動、寸土寸金的深南市，2號地位於城北商業圈的黃金地帶，一個擁有寫字樓和公寓的商場，其價值不可估量。
季思涵誠實地將自己的打算講給紀宴川聽，希望能改變紀宴川的想法。
她的話給了紀宴川啟發。
其實國外類似的商廈綜合體早就出現了，但國內卻沒有人去做。大家都是照本宣科地，你做商場，我也做商場，都認為國外的設計不適合自己國家的國情。
害怕出錯，害怕血本無歸，這種心態也導致了在商業地產上沒有太大的革新。
如果他第一個做成了，豈不是會開創一個新的商業地產時代？
紀宴川骨子裡隱藏的野性開始蠢蠢欲動，他的眸中閃爍著奇異的光彩。
「好。」他答應了，「我們也許可以試試看。」
聞言，季思涵露出了安心又滿意的微笑。
「謝謝你，紀宴川。」她說得真心實意。
她其實對紀宴川有些愧疚，從準備合作以來，總是她在提要求，他在滿足她的要求。
紀宴川笑了一聲，聲線溫柔：「你我之間，何必這麼生疏。明明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我還要感謝你給我提供這麼一個好主意。」
他的體貼總是這麼及時，撫平了季思涵心中的愧疚。
「等你來深南，我們詳談吧。」季思涵手指繞著頭髮，「在土地沒拍到手之前，一切都是空話。」
「好。」
掛掉了電話，季思涵鬆了一口氣。
一口氣解決了兩件重要的事情，心口的大石頭穩穩落地，她放鬆地躺在床上，腦中開始思考對2號地的規劃。
一陣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路。
「涵涵，最近有時間嗎？」是蘇明熙打來電話。
「有時間。怎麼了？又要讓我陪你去練跆拳道？」季思涵問道。
「不是啦！」蘇明熙語氣中含著嬌羞，「是那個，之前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看我男朋友嗎？明天是基地的探親日，他問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好啊。」季思涵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