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二姑娘來了,明眼人都看出她對馮兆安也有心意,今日既然來了,都沒見著他們也不說四下張望看看,目不斜視的上了馬車,真正讓自己的表弟傷心啊。記住本站域名
馮兆安沒好氣的白了褚翰引一眼,「兄長還有心思想這些?如今還是想著如何考試吧。」
褚翰引墊了墊自己的攏箱,「就你是個懂事的。」
說著便朝前頭走去,將攏箱放著桌子上,由著官差仔細的查驗,待確實沒有任何不妥這才進了門。
「主子,您說這科考的事還用得著您出面了?」不遠處王四不滿的嘟囔。
之前因為沈秋河變相的替大理寺出頭,大理寺丞也樂得自在,乾脆讓沈秋河回來,他自己在那裝病開了。
這些日子忙的腳都不沾地,今日科考難得可以歇息,不想沈秋河還起了個大早,領著人在街上晃蕩。
今日除非是誰不想活了,不然哪個敢滋事?
沈秋河沒理會王四,只是抬眼看著侯府的馬車,片刻後才輕聲的念叨了句,「是不是,真的被我嚇著了?」
這兩個月喬故心都沒出過門,今日好不容易出來送喬文清,人送進去後便目不斜視匆匆上了馬車。
王四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沈秋河這是在說喬故心。
他想著喬故心在馬車裡乾噦的樣子,莫不是真的姑娘家都膽子小,「也許,是?」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沈秋河緊緊的抿著嘴,而後轉身離開。
「主子,您這是要去哪?」王四在後頭追著問道。
「回府,睡覺。」沈秋河回答的乾脆,人都已經進去了,大約也不會出事了。
王四小跑幾步追上,突然想到了什麼,「奇怪,怎麼沒瞧見喬四公子?」
他聽說今年侯府的兩個公子都有資格參加科考的。
沈秋河冷哼了一聲,「喬文柄什麼學識?來了也是丟人現眼。」
還不如不來考,省的被兄長壓的一點抬頭的機會都沒有。
只是說完又覺得不妥,「多留意著點。」
手很自然的背在身後,腦子裡想著喬故心難受的那一幕,微微的嘆息,怎麼膽子就變這么小了?
或者,本來就這么小?
沈秋河微微擰眉,可卻想不起來,這樣的畫面還曾出現過。
喬故心她們回到府里的時候,喬文柄也才剛剛的醒。
說是今日早晨該起了,下頭的人怎麼叫都叫不醒,也是沒法子了去請了三姨娘,這一番折騰總是耽誤了時辰,三姨娘急的大哭。
跟前的大夫也是干著急,主要是不敢豁出去,畢竟是要科考的人,下手若是狠了,影響了人家發揮,這個罪名誰也擔不起,可若是下手不狠,喬文柄那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還是老太太做主,不管如何先將人弄醒了再說。
大夫這才敢用了針,人現在是醒了,可神情呆滯雙眼無光,就跟傻了一樣。
喬故心進得屋來,瞧著老太太跟寧順候坐在主位上,顧氏在一旁站著,三姨娘的跌坐在地上哭的跟個淚人一樣,喬文柄坐在榻上,雙眼痴呆。
喬故心過去站在顧氏的身後,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老太太下令不干各院的事,各院都不必出來。二姨娘只能在自己的院中,喬文芷也只能跟喬故心分開了。
「老太太侯爺,定然是有人要害我們柄哥兒。」三姨娘哭著又開始磕頭,眼瞅著這個時辰了,在去貢院已經來不及了,三姨娘哭的聲音越來越大。
寧順候下意識的抬頭,冷冷的掃了顧氏一眼,隨即大聲說了句,「查!」
顧氏緩緩的閉上眼睛,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生氣。
兩個孩子同時考試,顧氏自問盡心盡力,但凡給喬文清準備的,喬文柄也都有一份。
怕他們在考場人沒精神,顧氏將存的兩株上等的人參也拿了出來,這兩株人參可都是相府給的,作為嫡母拿出自個的東西貼補庶子,自問這世上沒幾個人能做到。
做多,錯多。
寧順候下了命令,很快呼啦啦的跪了一地人。
全是伺候喬文柄的,下頭的人也是冤枉,他們伺候的盡心盡力,即便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對即將科考的人動手。
誰人也不知道,喬文柄怎麼就離奇的出事了。
「都不招是嗎?給本候打,本候不信撬不開你們的嘴!」寧順候大手一揮,根本不給任何人求饒的機會。
這些人也沒拽遠,就在院子裡,一棍一棍的打下去。
整個院子,都充斥著慘叫的聲音。
侯府主子多是慈善之人,鮮少發這麼大的脾氣,即便當時戲子被認出來,老太太也處置過亂嚼舌根的人,可卻也沒這麼血腥的。
也有侯府的老人回憶起,鬧這麼大動靜出來的,似乎還是老侯爺在的時候,寧順候對他自己的親事有異議,老侯爺發過大脾氣。
外頭的慘叫聲越大,顧氏的臉色便越白。
喬故心緊緊的握著顧氏的手,這輩子顧氏沒有做糊塗的事,現在的一切都與她們無關。
苗嬤嬤怕老太太受不住,趕緊讓下頭的人提前準備了藥。
府醫還在查著喬文柄的吃食,可是顧氏真的照顧的很好,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過了許久,外頭好像打暈了幾個過去,也沒問出個所以然來,正當老太太開口準備讓外頭的人停手的時候,府醫突然低頭過來,「侯爺,老太太,夫人,這茶盅有不妥的地方。」
隨即說,在這茶盅的殘留的水滴中,查出了一種叫做醉夢的東西。
這個東西有蒙汗藥的成分,且比蒙汗藥霸道,人吃了以後就算是醒了也回不了神,怎麼也得十二個時辰才能解了藥效。
這個東西說是好用吧,也沒那麼實用。用的少了的東西自然也就不多見了,價格也就高了。
算是,一個很貴的藥。
聽府醫說的這跟喬文柄的症狀那是一模一樣,足見是有人在喬文柄的茶里動了手腳。
三姨娘難受的拽著衣裳,已經哭到失聲,過了好半響才能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誰,要,害,害。」
寧順候緩緩的閉上眼睛,「毒婦!」
冷聲的斥罵了一句,隨即猛的睜開,「來人啊,給我將顧氏關入柴房。」
「慢著!」喬故心立馬擋在顧氏的前頭,「凡事講究個人證物證,父親這是僅靠自己的喜好要強加罪名給母親嗎?」
「放肆,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寧順候冷聲斥責,眼下只想迫切的將顧氏關起來。
顧氏吸了吸鼻子,將喬故心拽在自己的身後,定定的看著寧順候,「侯爺莫要忘了,我顧家不是好欺負的。」
如若真的撕破臉,誰也別想好過,尤其是那個戲子!
自己即便要死,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只是顧氏還沒用那戲子威脅寧順候,老太太便不耐煩的拍了兩下桌子,「都鬧的什麼,現在最要緊的是讓柄哥兒恢復正常。」
現在去科考已經來不及了,只求得莫要傷了腦子。
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次錯過了還有下次。
讓府醫去忙了後,老太太淡淡的撇了寧順候一眼,「你若是累了,可以回去歇著!」
「母親,今日是人禍並非天災,兒子身為一家之主,如若放任惡人行兇枉立於這天地!」寧順候雙手一抱拳頭,大有一種絕不罷休的感覺。
「惡人?你同我說說誰是惡人?」老太太眉毛微挑,冷冷的看著寧順候,寧順候剛要張口,老太太直接將手中的碗砸在了寧順候的身上。
「你把你想說的糊塗話給我咽回去。在這個家裡,最不可能下手的人便是這家的夫人!」老太太抬聲喊了一句,這又開始咳嗽了起來。
一聲聲的,聽著就沒個通的時候。
老太太這一發脾氣,寧順候的氣勢便就弱了,「母親。」
好半響老太太才緩和過來,秋日裡愣是咳嗽出了一聲汗,「你但凡動動心思也該知道,顧氏沒有任何理由沾這個髒手!」
喬文清的學識那是人盡皆知,怕是兩個喬文柄都比不上。顧氏就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他,喬文柄也不可能越到喬文清的前頭去。
除非是腦子被門夾的人,才會動這個閒手,白白自己惹一身臊。
上頭的主子在爭論,三姨娘沒資格盤問誰,只能不停的哭泣,求得上位者憐惜,將此事徹查到底。
一眾人現在只能將注意力放在喬文柄身上,午膳的時候大家也都默契的沒用,未時的時候,喬文柄總算是有點動靜了,眼珠子看著也轉動了。
「姨娘。」伸手瞧著動作不利索,可卻也能動一動了。
三姨娘原本哭的沒了力氣,被喬文柄這麼一喊,一下子站了起來,跌跌撞撞的坐在喬文柄的跟前,「我苦命的孩子啊。」
聽聞喬文柄能動彈了,原本沒吃午膳都蔫了的人,瞬間來了力氣,讓府醫繼續看著,好了便將喬文柄扶出來。
太陽西斜,喬文柄終於被人扶出來了。
他現在神志已經完全恢復,出來後便跪在老太太跟前,「讓祖母父親母親擔憂了。」
「快起來。」寧順候如同一個慈父一樣,將喬文柄拉在自己的跟前,將那茶盅往前推了推,「你大膽的告訴父親,可知道誰要害你?」
下頭的人都查清楚了,喬文柄的所有茶葉都沒有問題,最後斷定這藥肯定是從外頭來的。
而喬文柄昨日見的最後一個人便是喬故心,伺候喬文柄的這些新加的奴才,又是顧氏送來的。
寧順候若有所指的掃了顧氏和喬故心一眼,「無論是誰,父親絕不會饒她。」
聽了寧順候的話,喬文柄身子抖了一下,頭垂的很低,「兒子,兒子不知道。」聲音里明顯的帶著哭腔了。
只是他這舉動,明眼人都知道,怕是喬文柄自個已經猜到了。
「柄哥兒莫怕,你告訴父親,是不是有人要害你,這個是誰?是夫人還是你大姐姐?」看喬文柄一個勁的退後,卻始終不說一句話,寧順候情急之下乾脆將話挑明了。
三姨娘看著喬文柄被逼問的身子都蜷縮起來,她連忙起身將喬文柄護在懷裡,「侯爺,嚇著柄哥兒了。」
喬文柄在三姨娘懷裡瑟瑟發抖,「姨娘,是鳳姐姐,是鳳姐姐要害我們。」
「什麼?」寧順候驚了一下,怎麼也沒想到怎還牽扯上了喬蕁鳳了,「是不是有人威脅你,你只管說實話,父親會保護你的。」
看寧順候又試圖靠近自己,喬文柄嚇的從三姨娘懷裡掙脫,一下子跑到老太太的腳邊,雙手緊緊的抱著老太太的腿,「祖母,孫兒錯了,孫兒知錯了。」
老太太抬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寧順候,阻止他繼續往前,而後拿了帕子輕輕的擦拭喬文柄臉上的淚痕,「柄哥兒莫怕,將你知道的都告訴祖母。」
許是在老太太這裡得到了安全感,喬文柄這才抽抽搭搭的將事情說了出來。
原是喬蕁鳳給了他一包藥,說是從菩薩跟前求的香灰,這是他們攏城的方子,喝了便能得順遂,讓他跟喬文清分一分。且也說了,這東西得悄悄的送過去,畢竟顧氏討厭喬蕁鳳,肯定不會讓喬文清用喬蕁鳳的東西。
喬文柄回來後自也聽說了,喬蕁鳳同嫡出這房的關係有所緩和,對顧氏晨昏定省也不落下,真正的將她自己當成了侯府的姑娘了。
所以想借這個法子同嫡出修好,也是在情在理。
且喬文柄也聽說,在民間有的人病了求醫無方也會用這個法子,左右也沒什麼壞處,喬文柄猶豫之後便應下了。
喬文柄原想著直接去喬文清那,又覺得太唐突了。也是他多個心眼,怕被人瞧見了以為自己給喬文清下毒,便轉身去了喬故心那,提前知會一聲喬故心,若真是被人誤會了,也好有個證人。
原本這是頂好的事,可到了喬故心那,喬文柄突然改變主意了。
也許是人性的自私,喬文柄覺得喬文清都那麼厲害了,這菩薩的加持該也用不著了,而自己正迫切的需要,所以只是小坐也沒提這事,回來後,他自己便喝了些。
喬文柄一個勁的說自己錯了,一來是說他心思不純,做不得兄友弟恭,只顧自己。二來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錯信壞人,差點害了喬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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