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九章 疼不疼?

  喬故心沒有明著求情,可在場的人都聽的明白。【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周茗不由的勾起嘴角,其實大家該明白,周大夫人脾氣再大,也不可能不顧忌皇家子嗣。喬故心這般沉不住氣,大約也是顧念那些周茗編織的情誼。

  這人啊,總是會感情用事。

  只是想到這,周茗微微的變臉,人既然都會感情用事,那麼高於律法至上的那些人呢?

  周茗摒棄了這些雜念,那又如何,就比如都是自己這樣的人,不忘初心便是。

  喬故心看見周茗臉色的變化,便又重新抬頭看向周大夫人。

  周大夫人緊皺眉頭,隨即舒展,「沈夫人說的是。」

  「只是,我周家的事就不留沈夫人在這聽了。」周大夫人很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喬故心自然不會再留下去,隨即遞給了喬文芷了一個眼神。

  喬文芷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準備跟喬故心離開。

  只是周茗卻拉住了喬文芷的衣袖,只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信我,再回來。」

  她又不是喪心病狂的人,不至於真的要把身邊的人禍害了。

  喬文芷沒有應聲,只當沒有聽見周茗的話。

  兩個人並排離開,出了大殿喬文芷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眼裡的悲傷溢了出來。

  「大姐姐,我是不是很失敗?」每次,都被人利用。

  喬故心將喬文芷攬在跟前,「這個世上人心複雜,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執棋人也可以成為棋子。」

  比如喬故心,不也是如此?

  喬文芷的心空空的,大約有馮兆安在前,現在她竟然能平靜的接受了。

  只是,會有一瞬間唏噓,有個人竟然能演戲演到這般地步。

  御書房內,皇帝正在批閱奏摺,下頭的人稟報說是太子殿下來了。

  皇帝拿著玉筆的手一頓,隨即點了點頭,「讓他進來。」

  太子穿著一身暗墨色的長衫,以至於裡面的白色的襯衣格外的鮮艷。

  腰間的銀色的束帶,更顯得素雅。

  這些日子了,太子始終這般裝束,就像是在為誰守孝一般。

  可,宮裡的人都清楚,想來是為了亡故的何氏了。太子,果真偏寵何氏的緊。

  「兒臣參見父皇。」太子規矩的見禮,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好似只是一個尋常的少年一般,只是單純的,與自己的父親請安。

  「起罷。」皇帝恍然沒有察覺異常,只是將御筆放下,輕柔眉心。

  仿佛借著跟太子說話的功夫,歇息片刻,「怎麼又過來了?」

  今日,不是已經將要事商量完了?

  太子抬頭,定定的看著皇帝,「兒臣是來謝父皇,栽培之恩。」

  無論,這個栽培需不需,他都該道一聲謝。

  皇帝素來英明,從先太子手上接過江山,短短數年光景,可以說是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仔細想來,皇帝應該算的上是一個好皇帝。

  所以,他也想將自己變成像皇帝那樣的人。

  想要,走他已經定好的路。

  可是,太子目光堅定,「只是,父皇已老。」

  哪怕說他是過河拆橋,他也要說出口。

  江山已定,那些爭鬥便就該全部退出,那些皇帝主張的策略便也該退出朝堂。

  皇帝突然笑了,「看樣,事情查出真相來了。」

  皇帝雙手交疊放在桌案上,他其實也不用做什麼,有的是人前仆後繼的為自己做事,他只管將心思全都放在百姓身上。

  「可是,你甘心嗎?查出真相又如何,何氏死只能是白死了,朕,很是想聽聽,你的律法能為你心愛之人報仇嗎?」皇帝身子微微往後一靠,「或者,你是不是該想一想,為何連你母后都不幫你?」

  因為,民意如此!

  皇帝越說越得意。

  殿外的風吹了進來,吹起了太子的衣角,露出了大片的白。太子微微嘆了一口氣,「父皇,您總覺得兒臣沒有經歷過苦難,可是,皇伯父與兒臣而言,也並不陌生!」

  雖說先太子已經在皇家玉牒除名,可稱呼起來,太子覺得他畢竟是晚輩。

  他也曾親眼見過先太子如何囂張跋扈,可是卻也無可奈何。

  那時候,他只想著,世人不是說,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多麼希望皇祖父能夠睜眼瞧瞧,他選的太子是個惡人!

  皇祖父當真不知道先太子是個什麼性子嗎?太子覺得並不是,只是人心總會有私情,他的偏寵,是一方人的生不如死!

  所以,律法定不能破。

  哪怕多麼寵愛,也要堅守底線!

  手放在衣擺上,「兒臣在皇家長大,若說情深父皇大約也不信。只是,兒臣總想要有那麼個人,永遠被兒臣寵愛,卻永遠不會觸犯律法!」

  那個人,便就是何良娣。

  只是無比的可惜,何良娣怎麼就死了呢?

  對於先一輩人,先太子就像是他們的夢魘,揮之不去。

  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先伯父也是他的夢魘,所以他才這般堅持!

  太子抬手高舉於眉心,「兒臣,奏請父皇放權。」

  不能由著皇帝再這般下去了,朝堂上下的心必須擰在一起,不然,不等有外敵前來,他們自個便將都朝堂消磨的壞了。

  皇帝轉動著扳指,思量再三,「怎麼,沈秋河給你出了萬無一失的主意了?」

  「回稟父皇,確實如此!」太子沒有迴避,朗聲回答,仿佛這龍椅已收在他的囊中。

  御書房裡,落針可聞。

  太子等了良久,也不見皇帝應聲,便就退了出去。

  此刻,夕陽如血。

  周茗坐在空曠的大殿內,看著天邊那一抹殘陽。

  直到,左右的人都跪下拜見太子的時候,周茗才慢慢的回頭。

  挨打的那半邊臉,已經腫脹的厲害。

  而周茗,恍然未覺。

  「殿下來了?臣妾動了抬起,太醫千叮嚀萬囑咐的不讓臣妾勞累。」所以,便就懶得起來同太子見禮。

  太子聽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讓人搬了椅子放在一側。

  太子坐下後,周茗用眼角瞧見了長袍之下,那一抹刺眼的白色。

  而後勾了勾嘴角,好一個痴情郎。

  只是,她的手放在臉上,太子殿下既然這麼痴情,只是這個一手將他心愛之人逼死的罪魁禍首,也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這挨打的感覺,是真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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