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乾笑著放開了馬車的帘子,手微微的抬起,「沈大人這是要做什麼?」
沈秋河的長劍沒有挪換地方,只是淡淡的說了句,「那就要看你們準備做什麼了。」
對方揮了揮手,讓自己的人散開,「誤會,這都是誤會。」
看著攔著自己的人馬讓開了路,沈秋河才收回軟劍,坐在高頭大馬上,「我們走。」
看著沈秋河離去的背影,對方冷笑了一聲,而後衝著他遠遠的碎了一口。
另一邊,驛館內沈秋河剛離開,下頭人便稟報,說是珩世子又來求見太子殿下了。
喬故心趕緊穿上衣衫,現在內眷這邊能說話的也只有周茗了,喬故心整理妥當後,趕緊去尋周茗。
走到半路上就碰見周茗,周茗還是穿著勁裝,瞧著是剛練完的,手裡面還拎著銀槍,氣沖沖的就往外走,看這架勢就跟要出門同珩世子打仗一樣。
本來此刻是很緊張的時候,可喬故心沒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娘娘這是要去拼命?」
周茗哼了一聲,「我瞧著,就是欠揍的,要談就談,不談咱們就打,我泱泱大國還能怕一個小小的封地不成?」
即便是被困在這了,相信只要消息送出去,朝廷的大軍到了,很容易就能將人這個地方夷為平地!
喬故心連連點頭,「娘娘說的都是。」
即便是女子,氣勢肯定不能輸。
兩個人結伴往外走,此刻驛館門大開,太子帶來的侍衛,一個個都拔出了劍,皆對珩世子的人怒目而視,周茗很自然的雙手環胸,冷冷的撇了一眼珩世子,「你這是要硬闖嗎?」
「皇嫂說笑了,我怎麼敢?」珩世子隨口應了一句,視線卻是放在了喬故心的身上,眼神微轉隨即反應過來,「這位,便是國公府少夫人?」
看喬故心點頭,馮珩笑著說了句,「久仰!」
說完後,馮珩抬起手來,下頭的人立馬送上了弓箭,馮珩直接用箭指著喬故心,弓拉滿似乎隨時都能鬆開。
王四在旁邊眯著眼睛,不論趙珩敢不敢放這個箭,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警惕來,萬萬不能讓人傷到喬故心。
周茗的立馬將銀槍往喬故心那邊放了放,「放肆,趙珩,今日你這箭若是放出來,只要我周家不滅,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珩世子的弓沒有收,只是面上瞧著戾氣減少了不少,笑著嘖嘖了兩聲,「皇嫂息怒,既然要談和,咱們不得先談,我只是同沈少夫人開個玩笑。」
喬故心從後面輕笑一聲,「珩世子的玩笑,可真真是好笑的很。」
珩世子聽了喬故心說話後,慢慢的收了弓,「本世子不過是惦記著太子堂兄,過來請安罷了,都這麼緊張做什麼?」
「珩世子大概誤會了,不是緊張,是不想見。」喬故心慢悠悠的說了一句。
珩世子猛的看向了喬故心,「伶牙俐齒!」
隨即抱起拳頭,「皇嫂,怎麼需要我下帖子,才能見著太子皇兄是嗎?」
「世子殿下。」何良娣匆匆趕來,衝著珩世子微微的屈膝,「殿下身子還未好,下令讓世子改日再來。」
珩世子若有所思的扶著下吧,「我真的好奇,太子堂兄是得了什麼病了,連一面都不見?」
說完後又指了指身側的人,「你,你,都往後。」
自己獨自一人往前走一步,「知道太子堂兄警惕,可我們兄弟好幾年未見了,我單獨去見面,總也能露個臉吧?」
說完抹了嘴角一下,「太子堂兄還能有閒情享用美妾,不會病的都不能同我說兩句話吧?」
那一個妾字咬的很重,眼神也變了,肆無忌憚上下打量的何良娣,明晃晃的在眼裡寫著猥瑣二字。
何良娣惱的身子都顫了起來,「你,你放肆!」
周茗卻是暴脾氣,手中的銀槍隔著前頭的人照著珩世子便砸了過去,「再看,本宮戳瞎你的眼!」
周茗也只是發泄怒火,並沒有下狠手,銀槍砸過來的時候,珩世子往後退了一步,避開了周茗的攻擊,「那本世子便離開了,等著家宴的時候,本世子定然會親自包上一盤餃子,給皇嫂。」
說完,不等周茗反應,直接大笑著離開。
周茗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珩世子說的這是什麼意思,抬手指著珩世子的背影怒罵,「畜生!」
封地,就沒個好東西!
周茗回頭看向何良娣,「良娣覺得,現在還有談的必要嗎?是不是該問殿下,何時離開了?」
何良娣擦了擦眼角,「此事,妾身定然稟報太子殿下。」
周茗嗯了一聲,看著珩世子處處挑釁,怕是根本就沒有談的意思。
喬故心站在最後頭,走了兩步,又看了王四一眼,小聲的交代了幾句。
珩世子回到自己的住所,悠閒的逗弄著掛在窗檐下的金絲雀,嘴裡還喃喃自語,「這京城的姑娘,到底不一樣。」
瞧瞧那水靈的樣子,尤其是何良娣,低眉垂眼的一瞬間,那女子的溫柔盡顯。
怪不得太子獨愛何良娣,試問這天下男人有哪一個能逃的過何良娣的溫柔鄉。
突然下頭的人匆匆的稟報,「主子,驛館的人跟丟了。」
珩世子將手中的乾草扔掉,「這麼回事?」
下頭的人低著頭,小聲的稟報,說是珩世子離開後,驛館便派了兩個小廝出來,看那急匆匆的樣子,似乎是要去送什麼消息。
驛館外頭肯定多的是珩世子的人,哪怕是有一隻蒼蠅飛出去,他們都能看到,立馬就跟了上去。
誰知道,這兩個人去的都是風月之地,跟著跟著愣是跟丟了。
現在青天白日的,進去風月之地的人又少,按道理說進去兩個人很顯眼的,可誰知道就這麼丟了。
珩世子眯著眼睛,「你的意思是,在封地還有他們的人?」
唇間微微勾了勾,他就說皇伯父那麼一個謹慎的人,怎麼可能就這麼放心的將封地交給他們,不聞不問。
原來,早就有安排。
「去查,便是翻個底朝天也要查出來!」既然人已經到了封地了,由著他們在封地里掀起風浪,豈不是再打自己的臉?
交代完後,接著又說了句,「往城外多派些人!」
一定不能出岔子!
手輕輕的轉動,看樣子動作一定要快,免得夜長夢多。
唇微微的勾起,笑著說道,「給本世子備上點厚禮!」
有意思,當真有意思的很。
沈秋河回了後,瞧著驛館的情形不對,下馬後趕緊去看喬故心。
王四此刻就守在喬故心的門外,看見沈秋河來了後,小聲的同沈秋河稟報,今日喬故心的安排。
沈秋河的眼睛一亮,「我便知道,她聰慧的無人能及。」
這法子好的很。
珩世子那邊肯定覺得,他們是在封地有自己的人,卻不知道,喬故心只是單純的人兩個人出去撒銀子,然後離開。
封地這邊外地人多,查起來很困難,珩世子就慢慢的查吧。
而且,不定還得往外調人,這下人手就分散了。
旁的不敢說,估摸珩世子今日可是得睡不好了。
推門進去,喬故心正在窗台前修剪花枝,天氣越來越涼,花也會慢慢的凋零,可此刻,瞧出了歲月靜好的感覺。
外頭紛紛擾擾,甚至可以算是兵荒馬亂,可是到了喬故心這裡,似乎一切都可以放心。
「你回來了?幫我搭把手。」喬故心雙手捧著花,旁邊放了一株金黃色的菊,一時間騰不出手來。
沈秋河趕緊走了幾步,拿起桌子上的花放入瓶中,喬故心隨即放開雙手,中間的那些花散開,一切都落的剛剛好。
喬故心半蹲下來,仔細的端詳,又整了整。
沈秋河一手扶著桌子,側頭看著喬故心,「怎麼想的這個法子?」
喬故心頭也沒抬,「你大張旗鼓的去城外接人,怕是上演了一副禍水東引,那我借個巧勁,報了自己的仇也能幫你們一把。」
沈秋河臨走的時候,反覆說要信他,那便按照他的意思來。
看喬故心收拾完了準備起來,沈秋河趕緊伸出手扶著喬故心,「連我沒接到殿下,你都能猜到了?」
喬故心將花瓶挪到外頭廳內,「那是自然,不然你接一個,良娣娘娘屋裡有一個,算怎麼回事?」
若真的殿下在外面,沈秋河絕不敢這麼光明正大的接人,萬一被人攔著認出來了,不定會讓人家倒打一耙。
太子殿下的安危,那時候可真的是有問題了。
沈秋河定定的看著喬故心,看著她同從前大不一樣,可是仔細思量,不過是因為,她有底氣。
她的身後,站著了和沒站人,區別太大。
心中再次感慨,自己對不住她。
只是喬故心突然伸手將沈秋河放進去的花給拽了出來,「你瞧瞧這是什麼?」
剛才在那擺著沒瞧見,此刻喬故心一挪,許是放的時候震了一下花瓶,讓花枝轉了一下,露出裡頭被折過的印子。
這麼一折,現在擺動著看不出來,等一會兒估摸也用不了幾個時辰,這花就得蔫了。
沈秋河不自然的摸了一下鼻尖,「我沒注意,許是手勁大了一點。」
沈秋河剛剛心裡只有喬故心,放的時候突然用了一下力,這才猛的回神,趁著喬故心沒注意將明顯有摺痕的地方反了一下,而後用瓶口給擋住了,誰曾想,不過就是挪動了一下,這就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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