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咳咳咳，」小士兵被這突如其來的藥嗆的直咳嗽。→

  看到水淼這一粗魯動作的齊宴：「.」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也有些沉默，尤其是傷兵們，暗想，以前軍醫對他們還是挺溫柔的。

  感受到周圍環境的安靜，水淼抬頭環顧了一下四周，詢問齊宴：「怎麼了？」

  齊宴：「.沒事。」

  水淼：「哦。」

  他們剛剛心裡確實有幾分不滿，有些瞧不上水淼這麼個毛頭小子搶了風頭，但金瘡藥的效果是有目共睹的，齊宴也沒必要騙他們。

  「就是，就是。」

  這麼說著，全都擠在唐景身上。

  唐景：「這是杜大夫昨天清理傷口用的酒精，比人喝的酒更厲害，人不能喝，是專門處理傷口的。在傷口縫合前用酒精處理，能減少傷者的感染。」

  齊宴定定地看著她，她所謂的小事，對他們而言是關乎性命的大事。

  水淼這話倒沒有什麼不尊重的意思，只是單純覺得對方應該用得到。

  小士兵已經昏睡過去了，沒辦法，這頓折騰，他已經累了。

  從前從未了解過她，越是了解越是清楚這人真的很有魅力，也不知道日後誰會站在她身邊。

  另一邊，唐景前腳到了自己休息的營帳，後腳其他軍醫也來了他這裡。

  其他軍醫一直關注著唐景和水淼的對話，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內容，想到水淼給唐景的東西，他們不好意思找水淼，紛紛跟在唐景身後出去了，迫切想知道水淼給了他什麼。

  打開帘子一進去，見到的就是眾多軍醫拿著紙筆抄寫冊子上的內容的畫面，眾多腦袋湊在一起，邊抄邊討論上面記載的方法的實用性。

  唐景：「那你是如何得知你的酒精能殺死它們的？」

  軍醫們興奮勁兒還在，一時半會兒不怎麼困，但他們也清楚這種狀態不適合給人醫治。

  水淼摸了摸傷者額頭，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又把了把脈，道：「沒事，問題不大，再去熬一碗藥過來。」

  水淼：「嗯，人們能看到地上爬行的小螞蟻，但你怎麼知道在土壤中沒有比它更小的蟲子呢？還有，有人會吃壞肚子，但去茅房後會拉出蟲子，但人不可能真的會吃蟲子，那拉出來的蟲子又是怎麼來的呢？」

  他自己是不想了，不是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他只是覺得自己和她好像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水淼也不在意這些人的想法，藥熬好了之後，水淼拿過來，將昏睡的傷兵無情拍醒，在他半昏半睡間一碗藥灌進了他的喉嚨。

  看著他們一個個興奮的樣子，水淼道：「行了，你們還是好好回去睡一覺吧，這副樣子可不能給傷者看診。」

  今天水淼拿出酒精的時候他們也聞到了那刺鼻的味道，確實不是一般的酒能比的。

  昨天晚上也就值夜的軍醫或者和唐景在一處營帳的人熬夜了，還是有其他軍醫在的。

  翌日，她再次到傷兵營的時候，見到的就是一個個頂著黑眼圈的軍醫。

  這裡的軍醫和士兵在一起久了，沒那麼多彎彎繞繞，這麼一想也對，就回去休息了。

  軍醫道：「在下姓唐，名景。」

  說著，從小藥箱中拿出一包藥遞給隨從。

  唐景：「那這裡」

  大晚上的，也沒什麼好看的，她只是隨便逛了逛也就回去休息了。

  水淼見此，眉頭跳了跳，「你們不會一宿沒睡吧？！」

  吩咐人看著小士兵後，離開的時候他又說了一句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個世界上總有那麼一兩個天才是你們比不上的。」

  水淼又去看了一下其他士兵的傷勢，恢復的都還不錯。

  水淼又去看了一下她醫治的小士兵，今天人倒是醒過來了，她問了一下對方的感受，意識清醒，倒是沒什麼大事了，之後好好修養就可以了。

  唐景見了水淼，如同磕了藥一樣衝到水淼面前，「杜大夫，敢問你的老師是哪位？」

  水淼見此，又默默退了出去，就讓他們自己先討論著吧，都是行醫多年的老大夫了，能力不低，她沒必要去充大哥。

  眾人：「.」

  和水淼打了一聲招呼後便離開了。

  水淼就在旁邊守著，等藥煎好送過來。

  他從懷中拿出一塊令牌，「這是鎮南軍營的令牌，有了它你可以隨意進出這裡，希望你妥善保管。」

  聞言，唐景一臉受教的模樣，水淼說的確實有道理，而且她的解釋通俗易懂，很好理解。

  唐景：總感覺不是那麼回事呢，他以前也給不少士兵縫合過，怎麼沒做到她這般？！

  水淼：「給你的冊子上面也有關於傷口縫合的，你可以看看。」

  水淼大方道：「好啊。」

  眾人一怔，對啊，他們去拿紙筆記錄下來不就好了，於是眾人又嘩啦啦的散開，各自去休息的地方拿筆墨紙硯過來。

  齊宴沒有被抓包的尷尬，坦然一笑，「對於別人來說珍貴的東西，你好像一點都不在乎，有點好奇有什麼是你在乎的？」

  齊宴笑道：「我相信你。」

  水淼：「哦。」

  這時齊宴也過來了，「人怎麼樣？」

  水淼歪頭又想了想，點頭道：「嗯，銀子。」

  既如此，又何必強行融入呢。

  看其他人也要擠過來，他無語的開口道：「你們去拿紙筆，將內容書寫下來不就好了！」

  唐景聞言，也不再多聊了，他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小士兵：「.」

  其他人：「.」

  唐景：「杜太醫的醫術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水淼擺手道：「不用，送你了。」

  齊宴目光涼涼地看了他一眼，那名軍醫瞬間感覺背後涼涼的。

  其他軍醫對冊子上的內容好奇不已，紛紛開口道：「老唐，你不厚道啊，有好東西怎麼能獨享呢，來來來，我們一起。」

  齊宴：「忘了說了，那效果極好的金瘡藥就是她拿出來的。」

  「所以，不要質疑不知道的東西，因為，我們的否定並不能讓它不存在，還只會顯露出我們的無知。」

  對於行醫多年，比她經驗豐富，還不自傲的人，水淼還是很敬重的。

  「還有這個冊子，上面記載著外傷處理的方法，比我們之前自己摸索出來的更為全面。」

  察覺齊宴的視線，水淼抬頭望去，蹙眉道：「怎麼了？」

  剩下的傷兵她暫時就不看了，他們都沒有這個人嚴重，其它的軍醫能治好他們，再加上那金瘡藥，足夠了。

  「咳咳咳，」可憐的小士兵又被嗆得直咳嗽，這次他有了一點力氣，抬手掙扎了一瞬就被水淼點了穴道。

  想到這，唐景道：「杜大夫，可否將酒精給我一些，我想試試。」

  有軍醫道：「將軍，那金瘡藥是她師傅研製出來的？」

  「是啊，有好東西就應該分享出來，大家一起討論討論。」

  看到這一幕的眾人再次沉默了，水淼絕對是他們見過的最奇葩的大夫。

  水淼拿過來，翻來覆去地看了看，便塞進懷裡，扔進了空間，「放心，只有我自己拿著，不會交給任何人。」

  她放下手中的醫書，道：「您貴姓？」

  水淼：「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雖不是君子，但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失去活著的機會。」

  水淼點頭問好：「唐軍醫，你說的不錯，是酒，但又不是普通的酒。」

  水淼輕抬下巴示意他自己看，「人沒什麼大事了。」

  他們也縫過傷口，但出來的效果和水淼的沒法比。

  水淼走了，有軍醫上前詢問齊宴，水淼到底是誰，靠不靠譜。

  唐景一邊說著，一邊翻看著冊子。

  模擬實踐也是實踐！

  有一名軍醫見到水淼坐在那裡看書，忍不住上前搭話：「杜大夫，之前你給他清理傷口用的可是酒？」

  齊宴：「好，你先去休息會兒吧。」

  水淼挑眉：「你認識我師傅？」

  聞言，齊宴笑了，「是我思想狹隘了。」

  聽她這麼一說，齊宴都有些看不懂她了，「不是喜歡銀子嗎？」

  水淼：「那是一種叫做酒精的東西，能消毒能很好的清理傷口處人們看不見的小蟲子，減少患者傷口發炎的概率。」

  齊宴有些錯愕，「銀子？！」

  水淼：「哦，我師傅是太醫院的杜老太醫。」

  軍醫們：「.」

  唐景好奇問道：「何意？」

  齊宴看了看手中的方子，道：「那這方子算我買的？」

  唐景：「.就這麼簡單嗎？」

  他們確實技不如人。

  水淼有些驚訝了，這就相信了？那他之前說這話的時候怎麼不信？

  被擠成一團的唐景：「.」

  水淼一怔，想了想，摸著下巴道：「銀子？」

  水淼無所謂地擺手，「不是什麼大事，你不需要如此。」

  水淼身體微微向後傾，「你幹嘛？想當我師弟？我師傅不收徒了。」

  水淼：「我看著，你們回去吧，還有其他軍醫呢。」

  晚上，水淼治療的那個小士兵有些發熱，齊宴的隨從過來通知水淼，水淼立即翻身下床去了。

  唐景：「啊，年輕的時候去過京城，得了老太醫的幾句指點。」

  齊宴接過方子，心裡很是觸動，也很感謝水淼為將士們的做的事，「我代將士們多謝你的藥方。」

  水淼又拿出一本冊子給他，「這個你也拿去看看，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過來問我。」

  水淼：「簡單，你去找廚子要些豬皮，有事沒事的拿它練手，熟能生巧，你也可以的。」

  她從小藥箱中拿出一小壇給唐景，道：「普通的酒敞口放著都會揮發減少，這酒精比酒更甚，你記得不用的時候及時封好口。記住，人不能喝！」

  唐景愣了一下之後拿過冊子，隨手翻看了起來。

  水淼回了休息的營帳，將外傷治療的知識又整理了一下，還將傷藥和金瘡藥的製作方法寫了下來。

  唐景：「看不見的小蟲子？」

  唐景接過來，瞭然道：「我明白。」

  唐景：「.不是，只是想認識一下是這位厲害的大夫。」

  他們看著唐景拿出來的東西，問道：「這些是什麼？」

  水淼閒來無事在軍營閒逛，考慮到唐景可能是第一次接觸到系統的外傷處理知識，她讓人帶著她去了唐景那裡。

  水淼看著齊宴道：「找人看著他，若是他發熱了就去找我。」

  言外之意，承認比人弱不丟人，別為自己的不足找藉口。

  「對了，」她從懷中拿出兩張方子，「這是你之前從林守業那裡購買的傷藥金瘡藥的製作方法，之後你只需買藥材自己製作就好。藥材的話，你可以繼續從林守業那裡購買，他炮製的藥材是我目前見過最好的，價格對你們而言也合適。若是嫌遠，你們也可以去臨安府的仁心堂購買，但那裡的藥材要貴一些，你們的軍費怕是不夠。」

  唐景鄭重收好冊子和酒精，再次詢問道：「杜大夫，你是怎麼將傷口縫合的這麼好的？」

  他們還從沒見過這麼強勢的大夫，不順她的意，她是真敢動手！

  藥餵了下去，水淼又給他解了穴，同時給他點了睡穴，讓他好好休息。

  傷兵們倒是挺高興的，若是能有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能治好他們，他們也不願意死。

  「那是她自己研製出來的。」

  只是起初的不以為意已經消失不見了，越看上面記載的內容，眼睛越是明亮。

  水淼抬頭，看向面前的中年男子，一張國字臉，五官端正，神情坦然。

  「杜大夫，這上面記載的內容都是真的？！」

  水淼點頭：「嗯，我實踐過。」

  水淼：「因為它們和我們生活在一樣的環境中，人喝酒喝多了會出事，會死，而我的酒精比人喝的酒還要厲害，酒精改變了它們的生存環境，它們自然不能存活。」

  水淼點頭肯定道：「就這麼簡單。」

  想不通，她只能歸結為，男人心，海底針，猜不透。

  水淼一天都在傷兵營處理士兵的傷勢，用藥不合理的，水淼直接改了藥方，縫合不合適的，水淼在徵求了病人的意見之後重新縫合。

  唐景他們下午醒了，過來看看他們之前負責的傷者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