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馬車上先下來的是一位年輕貌美的丫鬟和一位老嬤嬤，隨後出來的是一位老夫人。
老夫人氣勢不弱，一身衣著雖然低調，但仔細看就知道衣服所用的布料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
丫鬟和嬤嬤扶著老夫人下車，抬頭看著過分樸素的牌匾，丫鬟和嬤嬤都忍不住皺眉，再看裡面空無一物，更是懷疑，這裡真的能有好大夫嗎？
老夫人的神色倒是沒什麼變化，走進大堂。
春梅：「老夫人好，請坐，這位嬤嬤和姐姐可以坐在一旁等候。」
默默和丫鬟自是不敢坐下，只是恭敬地站在老夫人身後。
老夫人對春梅的表現有些訝異，尋常小姐見到她都會神情緊張，異常恭敬，唯恐自己做錯什麼事，但這丫鬟的神情確實十分輕鬆自在，好像她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老太太。
就這，讓老夫人對水淼多了幾分期待。
水淼抬眸看到是一位頭生華髮的老夫人，抬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老夫人將手放在脈枕上。
老夫人看到水淼的眼睛又是一陣驚訝，之前的夫人小姐年輕不會覺得水淼有什麼不同，但這些老人就不一定了。
這位老夫人和晏老爺子一樣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觀之面容眼神就知道她是一位胸有城府的人，但又不刻薄，倒顯得有幾分慈祥。
老夫人將手放在脈枕上，丫鬟上前在手腕上搭了一方錦帕。
水淼靜靜看著她們的動作，神色平靜淡然。
看她們準備好了，才開始診脈。
水淼：「敢問老夫人名姓？」
老夫人：「老身夫家姓章，立早章。」
水淼皺眉，「老夫人請說自己的姓名，我需要對你的情況做一份記錄，日後有什麼問題也好複查。」
老夫人神情一怔，年紀大了，她的那些老姐妹都不常聚，她身體不適不怎麼出門，很久沒人喚過她的閨名了，她的神色有些複雜，道：「老身姓樂，名遙，樂曲的樂，遙遠的遙。」
水淼在冊子上寫下對方的名字，照例望聞問切一番，外加赤雪掃描一下是否存在深度病灶。
樂老夫人雖然保養得不錯，但人養尊處優慣了，不運動，也會出現一些疾病，比如高血壓、高血糖。
水淼：「老夫人平時多注意些飲食吧，少糖少油少鹽，否則會猝死。」
丫鬟和嬤嬤臉色巨變，「杜大夫，你」
老夫人擺手止住了她們的話，平靜道：「很嚴重嗎？」
水淼：「是。」
其實還好，沒到重度的情況，但針對這種無法根治的毛病，水淼向來喜歡往嚴重了說，否則有人不放在心上，覺得自己還可以浪一浪。
老夫人：「能根治嗎？」
水淼：「不能，可以控制，控制得好，壽終正寢不成問題。」
這話聽著有點詛咒的成分，但在這個時代，壽終正寢是人最好的一種死亡方式。
老夫人之前看過自家府醫，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沒水淼說的這麼嚴重，只是以為府醫是有顧慮，不敢將『實情』說出來，而這位杜大夫倒是『實誠』。
『實誠』的水淼繼續道：「這是藥方，誠惠診金一百兩。」
老夫人：「.好，劉嬤嬤。」
劉嬤嬤不想拿銀子，她覺得水淼在訛詐。
水淼的目光就這麼平平靜靜地看著她，雖沒說什麼，眼中也沒有表現出什麼意思，但無端讓劉嬤嬤心頭髮冷。
她動作迅速的拿出銀子放在桌上，規規矩矩地站在老夫人身後。
老夫人將她們間的神情動作看在眼中，心中對水淼的身份多了一絲好奇，但僅僅是一點點，並沒有深入打探她消息的打算。
水淼收好銀子，想了想道：「若是不想喝湯藥，抓好藥後可以拿過來，我製作成好服用的藥丸。」
將病冊放在一旁，拿起筆寫下兩道藥膳方子，「這是調理身體的藥膳，和藥不衝突。」想了想，叮囑道：「不要單吃一種。」
生病的人吃藥吃多了，不願聞到藥味，水淼就怕有了藥膳這老太太不願意吃藥了。
樂老夫人神奇地從最後一句話中領悟到了水淼的意思，她剛剛心裡確實閃過不想吃藥的念頭。
這位杜大夫真是心思通透！
這位老夫人走後一直到午時都沒有病人光顧，水淼到時間在外面掛了牌子：下午不接診，急診除外。
樂老夫人回府後叫來府醫，將藥方和藥膳的方子交給他看了看，府醫對老夫人的情況很是了解，如實道：「老夫人，這張藥方用藥更精確，比之前的藥方好很多，藥膳也是十分溫和的，調理您的身體很合適。」
將藥方還給劉嬤嬤，想了想，還是問道：「不知老夫人是找誰開的方子？」
老夫人沒想到水淼的醫術真的這麼好，她之前是抱著試探的心思去的，畢竟晏家的事情瞞不住，卻不想有這麼大的驚喜。
水淼的事情瞞不住，而且樂老夫人有心交好，便想著幫水淼傳揚一下知名度，道：「是治好晏家老家主的杜大夫。」
如此，晏家和她在前，別人也不會輕易因她年輕而質疑他的醫術了。
轉頭吩咐大丫鬟溪人，「你去，將抓好的藥給杜大夫送去，請她製作成藥丸，記得支付銀錢，杜大夫說多少是多少。」
溪人行禮應聲道：「是。」
下午時間很平靜，有人看到上午很多馬車過來，也想來試試，但水淼言明下午不接診，外面有人說些閒言碎語，水淼視而不見，只要不鬧到她面前，那些人愛說啥說啥。
溪人坐車馬車來了，外面的人一看，有認出來的給周圍的人普及，於是看熱鬧的人都知道了溪人是上午陪著樂老夫人來看病的那位。
紛紛看起了熱鬧，有人惡意的想水淼得罪了章家，最好被趕出府城。
更多的人是單純的想知道溪人來做什麼。
溪人走進大堂，客氣有禮道：「奴婢溪人見過杜大夫，這是抓好的藥，還請杜大夫幫忙做成藥丸。」
赤雪：「襲人？這是入了紅樓了嘛，有晴雯嗎？」
水淼不知道它抽什麼風，不理它，放下書籍道：「好，只是這些藥製作成藥丸大概要一個時辰，你是在這裡等著，還是先回去。」
溪人想了想，「奴婢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