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她點頭道：「是，體內還有些餘毒，需要吃藥排除，還請準備一個藥罐過來，我要在這裡熬藥。」
晏燾昌：「杜大夫還會隨身帶著藥材？」
水淼打開藥箱拿藥，「嗯，我這一路走來，難免生病，遇上毒蟲什麼的，有備無患。」
晏燾昌：「原來如此。」
水淼拿出藥配好，下人此時也拿來了藥罐。
安榮居自然是有小廚房的，水淼去了小廚房煎藥。
晏燾昌沒走，一直等在這裡，就想讓老爺子醒來看到自己，表達表達孝心。
水淼將藥煎好端進來，晏家下人也端來一碗雞粥，她看了一眼，聞其味道，應該是用雞湯熬出來的湯汁煮的，還算有心，又不會老爺子滋補過頭。
水淼將老爺子喚醒，「老爺子喝藥了。」
晏燾昌眼含期待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第一眼看到自己，哪想老爺子先是看了水淼一眼，隨後在水淼服侍下喝了藥，連個餘光都沒有給他。
「老爺子你先休息會兒，一會兒將粥喝了。」
晏老爺子聽話地又合上了眼睛。
晏燾昌想說話，水淼阻止道：「晏老爺，老爺子尚未恢復元氣，讓他多歇歇吧。」
晏燾昌有些尷尬，但見水淼神色平靜，好似一般的叮囑，也就沒再開口了。
兩刻鐘後，水淼再次服侍老爺子喝了粥，此時晏老爺子的精神又好了一些。
「還請宴老爺準備一間房間，最好是在這個院子裡，方便我隨時檢查老爺子的情況。」
晏燾昌求之不得，轉身吩咐下人：「去，將老爺子隔壁房間打掃出來，另外，杜大夫有什麼吩咐你們照做就是。」
下人應是，轉身離開。
「杜大夫安心住下，我父親的身體就交給你了。」
水淼：「宴老爺放心便是。」
待人全部離開，原本睡著的小老頭又睜開了眼睛。
水淼挑眉，好笑地看著他，一點都不像大儒的樣子。
晏老爺子感覺精神好了許多，但他不想一睜眼就見到自家糟心的兒子。
「小子，怎麼喬裝打扮成這樣給我看病？誰讓你來的？」
水淼半點沒有被揭穿的尷尬，聲音不變道：「沒有人啊，我只是裝扮成世人看到後便放心的樣子。」
晏老爺子眼中驚訝一閃而逝，現在的年輕人心高氣傲，哪怕是有真才實學的人心中都會希望自己被認可，讓人讚嘆一聲年輕有為，青出於藍，他卻隱藏自己，著實令人不解。
「有如此了不得的醫術，不希望受到世人敬仰嗎？」
水淼反問：「您不覺得那是一種累贅嗎？當名聲大噪時，人人都找我來看診，在我手裡沒有治不好的病，但大夫也是人，當有一天出現不能治癒的人時，他在我手裡死了，對我心懷惡意、不忿的人煽個風點個火，我就成了眾矢之的。我為什麼要活成他們眼中的樣子呢，治病救人不應當成為一種束縛。當然，我不介意站在那些人的對立面，但我有選擇避免麻煩，又何必主動跳坑呢。我學醫，從來不是為了救人，只是救我想救的人，治我從未看過的病，或者尋求別人不能治癒的急症在我手裡得到解決後的那種滿足感。」
晏老爺子一怔，隨即笑道：「小子，你很有想法。」
他不能說水淼的想法是錯的，但確實很少有人這麼想這麼做。不能因為這種觀點存在率低就忽視其中包含的理性。
「照你這麼說，我是你想救的人，還是成功醫治我得到了你說的滿足感？亦或者兩者皆有？」
水淼：「您覺得呢？」
晏老爺子：「小子，老頭子我大病初癒，不喜歡猜！」
水淼：「您一世聰明，已經知道了不是嗎？」
晏老爺子：「你說你說個話怎麼開始拐彎抹角了。」
水淼：「您只是我一面之緣的病人，之前和您說那番話已經夠多了。」
晏老爺子：「再多聊會兒，老頭子我躺了這麼久，很久沒人陪我聊天了，難得看上你小子，這麼點願望都不滿足我？」
水淼無奈：「老爺子，您活這麼大歲數了，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人暢聊合適嗎？」
晏老爺子：「我教了很多學生，見過不少人，有你這種眼睛的人極少。而且你的想法很有意思，我之前從未遇到過像你這麼有想法的人。」
水淼：「您想說離經叛道吧。」
晏老爺子擺手，「你這還不算是，只能說挨邊。」
水淼誠實點頭，「謝謝。」
晏老爺子：我不覺得剛剛有誇你。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水淼：「杜水。」
晏老爺子揚聲道：「真名？」
水淼毫不心虛：「自然。」
晏老爺子也不知信沒信，繼續道：「你成親了嗎？」
水淼拿過桌上的點心想嘗嘗：「和離了，有個四歲兒子。」咬了一口，眉頭微蹙，嫌棄地扔在桌上。
晏老爺子震驚：「什麼？！你不是才十九嗎？」
水淼：「是啊。」
晏老爺子搖頭嘆道：「年輕人的世界看不懂哦。本來還想給你介紹介紹我孫女你呢。」
水淼無語：「.老爺子，我們今天才剛認識。」
晏老爺子：「那有什麼，老頭子我看你順眼的很。」
水淼好奇：「您想介紹給我哪個孫女？」
晏老爺子：「大孫女和二孫女都到了適婚的年紀，其他的就算了，還太小。不過你小子不是和離了嗎，我孫女就算了。」
水淼不在意他對自己的嫌棄，他疼愛孫女，不願她們嫁給一個和離還帶著孩子的人，正常。
「您兩個孫女都是什麼性格？」
雖然水淼這麼打聽女孩家的事不合適，但她好奇啊，想知道在這位老人眼中他們是什麼樣的？
晏老爺子看著水淼眼中單純的好奇沉默了，與其說她是對他兩個孫女好奇，還不如說她想知道兩個孫女在他眼中是什麼樣的人，評價是否客觀。
「想知道？」
水淼歪頭想了想，道：「不是很想知道，您說不說都行。」
晏老爺子：「哦，那我就不說了。」
水淼無所謂地點頭表示可以。
晏老爺子：這小子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水淼：「老爺子，我向您家要個人，不對，應該是一家人。」
晏老爺子沒好氣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