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陳江河與武亦姝煲完電話粥，心滿意足的回宿舍睡覺。
此時，宿舍里的牌局還沒結束。
陳江河下樓打電話之前，把自己的風水寶座讓給了孫天。
本以為這小子有了風水和資金的雙加持，就算不能穩贏，也不會輸太多，結果出乎意料，短短一小時，堆成小山的毛票，被他輸得寥寥無幾。
陳江河不忍直視，卻無意加入牌局跟大家再戰三百回合，進浴室沖完涼，回到床鋪倒頭就睡，在夢裡跟徐芷惜、武亦姝兩人打撲克，既真實又刺激。
第二天是周六，正值冷空氣南下，粵東地區一夜之間又降溫十多度。
室外寒風颼颼，陳江河早起換洗內褲的時候，往陽台上一站，雞兒都險些凍僵了。
好在年輕人氣血旺，進屋抖幾下，又生龍活虎起來。
今天要去公司參加例會，陳江河已經提前做好了被批鬥、甚至被開除的心理準備，點了支煙，帶上這幾天簽的合同，晃晃悠悠出門搭車。
例會上，陳江河非但沒有挨批鬥，反而因為單周簽下48單業績，再次得到孫總的表揚和獎勵。
關於律師函的事情，孫浩林隻字未提，會場氣氛一如往常，沒有什麼特別。
「孫總還真是沉得住氣。」
陳江河摸了摸下巴，觀察孫浩林的微表情，他覺得孫總肯定對律師函的事情是知情的，只是沒有在會場上當著所有人的面直接發飆而已。
至於孫總為什麼選擇隱忍，甚至刻意避諱，陳江河不得而知，反正他來之前都做好被開除的準備了，死豬不怕開水燙。
「江河，你來我辦公室一趟。」
散會的時候，孫浩林朝陳江河招了招手。
陳江河心說該來的終究要來，早晚而已，聳聳肩，一臉輕鬆地跟上孫總，走進他的辦公室。
「坐。」
孫浩林笑容如常，抬手示意陳江河坐下，燒水煮茶。
「天河區業績一周比一周好，公司一些老業務員看著眼饞，都在寫報告申請調去天河跟著你干，你怎麼看？」
「領導沒意見，我就沒意見。」陳江河笑笑，說：「不過，我那邊沒有固定的事業部和員工宿舍，只怕會委屈了他們。」
「你在大學附近租個辦公和住宿的場地應該不難，租金由公司承擔，水電費你們自己分攤，有沒有問題？」孫浩林笑著問道。
「沒問題。」陳江河點點頭，心想孫總已經下決心在我身邊安插眼線，要麼接受，要麼滾蛋，沒有其他選擇。
「行。」孫浩林從桌面上拿起一份名單遞給陳江河：「這是申請調往天河區的人員名單，你看一下，回去儘快安排。」
陳江河接過名單看了眼。
海珠區：葉小蓉，趙偉。
番禺區：吳中華，王益智。
白雲區：許鵬程。
荔灣區：李愛玲。越秀區：鍾雲霞。
名單上的都是公司的老業務，每個區域都至少有一人，甚至還包括了海珠區事業部經理葉小蓉。
海珠區在葉小蓉的帶領下，業績產出還算穩定，但每周簽單數遠不及天河，葉經理屢次在例會上提出要向天河區學習，沒想到她竟願意放棄經理職位，申請調到陳江河手底下當普通業務員。
當然，這大概率是孫總有意安排。
陳江河心領神會，卻也不可能照單全收：「孫總，我的管理風格比較粗放，帶帶新人沒問題，底下有了一幫老員工，保不齊會帶著他們放飛自我，誤入歧途。」
「什麼放飛自我，誤入歧途，有話不妨直說。」孫浩林給陳江河倒了杯茶。
「名單上的人，我只要葉小蓉和吳中華。」
陳江河敞開天窗說亮話，直言不諱道：「另外，租辦公場地的事，我認為可以緩一緩，糯米糰購的天河區事業部距離我的大學只有一站之隔，我打算先去拜訪一下，條件允許的話，就把咱的事業部安在他們眼皮底下好了。」
「你小子真是個機靈鬼。」
孫浩林深深看了陳江河一眼，說道：「就照你說的辦吧。我也不想給你壓力，你是聰明人，自己做事要有分寸，耍滑別太過分。」
他這話前半句是夸，後半句則是敲打。
陳江河自然能聽出來，只是笑笑不說話，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微微咋舌道：「今天這茶，味道好像不一樣了。」
孫浩林笑笑，說：「今天這茶是鄧總從深圳給我寄的上等白茶，入口微苦，細品才回甘，你小子喝出來了？」
「確實很苦，回甘沒喝出來。」
陳江河撇撇嘴，也沒心思細品，咕嚕咕嚕喝完整杯茶後，就起身告辭了。
「這小子，還真是不簡單。」孫浩林看著陳江河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心裡嘀咕道：「我明明沒說什麼，他卻什麼都知道。」
走出公司剛好十點鐘，時間尚早，陳江河今天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急著處理，偷得浮生半日閒，索性去中大餐飲街溜達溜達，見一見武亦姝。
每到周末，武亦姝兼職的奶茶店總是人滿為患，不僅是中大的學生喜歡來這消費，周邊其他院校的大學生也會慕名而來，還有之前莞城中學的那批老同學，經常會在周末的時候結伴過來消費。
奶茶好不好喝倒是其次，奶茶店裡的中大校花武亦姝，才是眾人紛至沓來，流連忘返的關鍵因素。
陳江河過來的時候，武亦姝和韓秋雅都在忙活，吧檯不遠處的一張休閒桌，坐著的基本都是高中老同學，張明傑，沈從戎，唐凡，李磊，張曉萌，高貝貝。
還有個黑妞，陳江河不認識，跟沈從戎挨著坐，舉止頗為親密。
「嚯，江河，你來得真是時候，我們正商量著一起去你學校玩呢。」
陳江河剛露面，張明傑便豁然起身，咧嘴一笑道。
「想去就去唄，不用跟我打報告，我跟你不熟。」
陳江河笑嘻嘻的懟他一句，目光越過他，看向吧檯里正在製作奶茶的武亦姝。
「擦，好歹是同窗三年的老同學，之前請你吃飯、喝奶茶的時候，你一口一個張總，現在直接翻臉不認人了？」
張明傑瞪了瞪眼，故意走到陳江河跟前，擋住他視線。
「哈哈，你說對了，我認錢不認人，別擋視線，我來這是想看武亦姝，不是看你的。」
陳江河抬手把他撥開，大步走向吧檯，側身靠在台前，一點也不正經地瞅著武亦姝。
一段時間不見，陳江河恍惚覺得這丫頭似乎愈發清秀了。
原本披肩的秀髮盤成髮髻，露出白皙的雪頸，偶然抬眉看他一眼，那雙盈盈若水的杏眸格外生動，讓人忍不住會產生把她抱在懷裡，小心翼翼地親一下她眼眸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