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江河正跟楊晚晴邊喝酒邊聊天,突然砰的一聲悶響,有人破門而入。
「啊呀,這門怎麼回事,輕輕一推就這麼響。」
陳江河本以為是楊晚晴的未婚夫趙瑞安進來了,沒想到是她的妹妹,楊婉瑩。
「沒嚇到你們吧?」楊婉瑩面帶歉意。
楊晚晴有點生氣:「來之前不打招呼就算了,連門都不敲?」
「我錯啦,對不起,我下次一定記得敲門。」
楊婉瑩道歉加保證,然後邁步來到茶几前,瞅著桌上的白酒、花生米和水煮毛豆,神色幽幽的問陳江河:「虧我還把你當朋友呢,喝酒都不叫我,是不是想把我姐單獨灌醉,圖謀不軌?」
「是啊。」
陳江河是個老實人,點點頭承認了,然後笑著說道:「你要是不來,說不定我就得逞了呢。」
楊婉瑩愣了下。
楊晚晴也是神色複雜的看著陳江河。
「其實你來得正好,我有點事先走一步,你幫忙把剩下的酒喝了吧。」
陳江河拍了拍楊婉瑩的肩膀,拿起桌上的手機,灑脫地起身告辭了。
……
四月過後,粵東的天氣逐漸轉向炎熱,追光者的全國布局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臨近奧運,城市的街頭小巷都在播放《北京歡迎你》、《我和你》這兩首歌曲。
陳江河親自帶隊,沿著京九線途徑的各大城市一路北上,啟動了追光者市場拓展的「首次北伐」。
五月初,覃天萍給陳江河帶來好消息,餓了麽創始團隊同意追光者提出的收購方案,以六千三百萬的價格打包出售公司所有業務,管理層、業務員和配送團隊,全部併入追光者。
到了六月,追光者完成全國一百座大中型城市布局,全國市場份額首次超過糯米糰購,成為外賣團購行業第一。
六月中旬,追光者完成C輪融資8億美元,想家完成B輪融資3000萬美元。
與此同時,陳江河與趙輝煌之間爭奪安廈集團第一大股東的戰鬥,進入白熱化。
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隨著追光者完成全國布局,手握「生活費」和「零花錢」兩大金融工具的陳江河,就像是拿著王炸,通過小微貸款的形式運作資產證券化,撬動金融槓桿,即便趙輝煌裹挾著身後的大金主背水一戰,也難以撼動他。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感情了。」
從首都回到粵東後,陳江河手裡捏著四張奧運會開幕式門票和一串四合院的鑰匙,戒了許久的煙,忍不住掏出來,吸了一支又一支。
「徐老師,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陳江河抬腳掃開一地的菸頭,主動撥打了徐芷惜的電話。
「好事還是壞事?」徐芷惜柔聲問道。
「我不是個好男人。」
陳江河深吸一口氣,坦誠相告:「除了你之外,我還喜歡兩個女孩,一個是林思齊,另一個是姜亦姝。」
「其實我知道,只是一直在等你坦白。」徐芷惜說道。
「……」
「你先別說話。」
「陳江河,我真的很喜歡你呀,你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男生。我想嫁給你,想給你生孩子,想陪你做很多事,想跟你白頭到老……唯一不想的就是,跟別的女孩子分享你。」
「我一直在給你時間,希望你能做出選擇,我很想聽到你坦白,卻又害怕你坦白,我想提分手,可是說不出口,就這樣吧,陳江河,我們以後不要聯繫了。」
「嘟嘟嘟。」
電話中斷。
陳江河再次撥號過去,語音提醒: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再次撥打: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陳江河不再撥打,原地想了片刻,給姜亦姝打電話。
「哥哥。」姜亦姝在電話里溫柔地喊他一聲。
陳江河心頭輕顫,依然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說道:「亦姝,我想跟你坦白一件事。」
「嗯?」姜亦姝有些疑惑。
「除了你之外,我還喜歡兩個女孩,一個是大學輔導員徐芷惜,另一個是林思齊。」陳江河說道。
「喔。」
姜亦姝輕輕喔了一聲,眼淚不自覺的往外涌,一直淌到了下巴,吸了吸鼻子,極為難受的說了句:「我……我接受不了啊。」
「對……對不起,哥哥,我……我們……」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
陳江河不忍心再打過去了,但還是做了三次嘗試,都是拒接。
「小姨。」
陳江河打電話給了鄭嘉欣:「幫我安慰下亦姝,我剛才跟她坦白了,我怕她太傷心。」
「好,交給我吧。」
鄭嘉欣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幽幽的嘆了口氣,然後勸他:「你自己看開點,不要做傻事。」
「放心吧,我不會想不開的。」
陳江河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星。
「那就好,我去看看亦姝。」
鄭嘉欣說完掛了電話。
……
「老劉,搞支煙給我。」
陳江河轉身從陽台回到宿舍,敲了敲劉棟樑的桌面。
此時老劉正埋頭做小抄,這是他每個期末的常規操作,雖然做的是無用功,該掛科還是掛科,但心理上依然想掙扎一下。
劉棟樑掏煙的時候抬頭看了下陳江河,納悶道:「眼睛怎麼那麼紅?」
「感情受挫,哭了。」陳江河答道。
「丟,還不如跟我說眼睛進沙了呢。」
劉棟樑搖搖頭,半包雙喜全給他,又有些疑惑:「你不是早就戒菸了嗎?」
陳江河沒說話,接過煙,又走到陽台,點燃一支。
「不會真的感情受挫吧?」劉棟樑忍不住犯嘀咕。
夜已深。
鄭嘉欣走進姜亦姝的房間,見她趴在書桌上,肩頭一顫一顫的輕聲抽泣。
鄭嘉欣沒說話,走近了坐在床邊,伸手輕輕抱住她。
姜亦姝抬起頭看了小姨一眼,滿臉的淚痕,連衣襟都打濕了。
鄭嘉欣看得心疼極了,真想把陳江河那臭小子揪過來狠狠打一頓,然後跪一夜的榴槤。
可是想想陳江河現在心裡應該也很不好受,暫且打消懲罰他的念頭,把亦姝抱在懷裡無聲寬慰。
教職工宿舍,502室。
徐芷惜坐在床頭,默默的按著手機QQ,看著過往的聊天記錄,從最後一條,直到第一條。
「陳江河同學,昨晚的表白勇氣可嘉,但你初入大學,談戀愛為時尚早,老師希望你把主要精力投入到學業上,將來步入社會,你會遇到比老師更好的女孩。」
……
「如果你遇到了,記得好好珍惜她,不要三心二意,知道嗎?」徐芷惜敲出一行字,閉上眼,淚如泉湧。
……
PS:怕了你們,怕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