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台報告,諾貝爾醫學獎提名者我國著名青年科學家徐景然從科研大樓三十樓一躍而下,現場醫護人員進行緊急救援,但無奈宣布搶救無效...」
「徐景然,男,35歲,在一月前發現重組基因能滅活X病毒載體,為我國罕見基因病做出重大貢獻,這一產物被他取名為秋秋,獲得諾貝爾醫學獎提名……」
......
蘇挽秋猛然從夢中驚醒,宛如被溺水者久逢氧氣突然獲救,她滿身大汗的坐起身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驚疑不定的看著四周略帶眼熟的房間布局。
狹小又黑暗的空間裡,只有一張一米二的小床,在床上翻身就面見著牆,旁邊一個破舊的小木桌,上面擺放著幾本翻爛的書,這幾樣就占據了整個房間。
隔壁傳來女人曖昧又痛苦的叫聲,若有若無、似近似遠的撞擊著蘇挽秋的心,那熟悉的聲音刺激她整個人戾氣頓生。
看了看自己肥胖又粗糙的小手,與周圍眼熟的擺設,還有耳邊纏繞的聲音是她童年陰影里不可磨滅的回憶。
蘇挽秋稍微鎮定了一些,她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那簡單的T恤都遮不住自己身上的肥肉,臉上的青春痘冒著火氣刺激的發癢發疼。
打開房間的門,外面的客廳開著燈,破舊的沙發上躺著一個男人,斜躺在看著電視,電視裡播著正是當下大火的諜戰片潛伏。
看著面前的胖女兒出來,男人只稍微給了個眼色她,就置之不理,拿出手裡的香菸滿滿吸了一大口,吐出煙圈來。
蘇挽秋鎮定自若的從客廳往大門旁的洗手間走去,走到客廳,女人痛苦的呻吟聲更加的清晰,蘇婉秋的眼圈悄悄的紅了起來,她用力關上洗手間的大門,外界嘈雜的聲音頓停,卻沒過一會又響起來了。
蘇挽秋看著鏡子裡肥膩的擁有將近兩百斤的自己,心裡知道,這不是夢,她是真的回到了二十二年前,她十三歲的時候。
十四歲初二的暑假,她被親生父母找了回去,逃離這腐爛不堪的袁家,那時候才逐漸的開始努力減肥,做更好的自己。
十三歲的肥胖與醜陋只是弱小蘇挽秋的保護色,她摸了摸鏡子裡胖的擠成一條縫的眼睛,與滿臉的青春痘疙瘩,心裡想的是怪不得自己看東西都看得半邊。
潛伏是2008年的時候爆火的電視劇,那時候她正值暑假,一向愛爛賭的袁強都喜歡追著看,天天晚上定點等著播放潛伏,都不去牌桌上指點江山。
但看電視也不影響他給徐翠芬拉生意,反而更閒了,一晚上能拉來好幾個客人。
「你他媽掉廁所里了?真是懶豬屎尿多,快點給老子出來。」門外袁強提著褲子不耐煩的拍著廁所的木門,那木門顫顫巍巍的發出聲響。
蘇挽秋冷著臉打開門,就準備從袁強身邊走過去,就看到袁強一手拎著褲子,一手抓住蘇挽秋的手腕,叼著煙眯著眼睛看著她。
蘇挽秋這才直視起袁強已經被菸酒色掏空的瘦黃臉頰與渾黃的眼睛。
「袁挽秋你媽在跟你掙錢,供你讀書,你特麼在不減減肥幫助幫助你媽,你媽就要被這群狗日的*死了,記得這暑假開始前怎麼說的,最起碼要瘦二十斤,你特麼又給老子胖了十斤!」
袁強鬆開提褲子的手,拍了拍蘇挽秋的臉頰,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女兒,而是看搖錢樹在自甘墮落。
如若不是社區知道他這個德行,盯緊他確保蘇挽秋一定要履行九年義務教育,袁強早就給蘇挽秋輟學送去打黑工了。
既然送不出去,他想著這女娃子兩腿一張就來錢,不如跟她媽一起在家裡接點小活,卻沒想到小學三年級前長的還可可愛愛漂亮的瘦女娃,從四年級開始越長越胖,直到現在一米六零的個子長了有兩百來斤,肥膩的滿月臉長滿了青春痘,看著就刺人又噁心,哪有人光顧她。
徐翠芬現在才三十歲,正是風姿綽約、嬌美妖嬈的年紀,那群人就更看不上長的又胖又噁心的蘇挽秋了。
蘇挽秋打開他的手,面無表情的收回目光,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去,對客廳里的氛圍視若無睹。
袁強也不生氣,他著急放水,一邊脫褲子一邊在想這胖女兒這暑假伙食也不行,有一頓沒一頓的吃著,怎麼就越長越胖了。
蘇挽秋進了那狹小的空間,那裡面都沒有裝燈,她從抽屜里找出蠟燭,整個房間裡頓時充滿昏黃的光線,顯得寂靜又冷清。
隨即她將桌子上的作業本撕了一張空白頁下來,記著後面這二十二年即將發生的事情,以免時間推遲會遺忘。
等蘇挽秋捋順了後面二十二年發生的事情,她深深的舒了口氣,現在還早,一切都來得及,現階段最主要的事情,則就是將這個吃喝嫖賭毒五毒俱全的袁強送進去!
夜晚,隔壁的動靜來迴響了一夜,蘇挽秋在悶熱的小床上睡不著,按耐著心中的怒火睜著眼睛聽了一宿,等到早上六七點的時候,聽到門外的關門聲,與徐翠芬的哭泣聲、袁強的咒罵聲,她知道徐翠芬今天的營業到下班時間了。
她又在床上等了一個小時,確保袁強與徐翠芬完全睡著了,才悄無聲息的開門,沒穿鞋,輕輕的在客廳里尋找著什麼東西。
「你在找什麼?」
正當她輕手輕腳的翻著抽屜時,背後猛地傳來徐翠芬嘶啞的聲音。
蘇挽秋扭頭一看,徐翠芬穿著暴露的吊帶睡衣,唯獨那張嬌美的臉無損,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掐傷,看起來觸目驚心。
蘇挽秋看著時隔二十多年沒見的徐翠芬,眼眶一紅,不自覺這麼多年的委屈湧上心頭,眼淚鼻涕橫飛,卻也不敢發出聲音來吵醒袁強。
徐翠芬看著心都碎了,連忙上前將這個已經比她高,卻比她壯出兩個人的蘇挽秋摟進了懷裡。
「哎呦,我的冤家哦你怎麼了?受什麼委屈跟媽媽說,是不是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