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劉舜側身擋住夏扶柔柔弱的身子道：「扶柔是臣心愛的女子，帶上家屬入皇宮自然是正常不過。太后和皇后娘娘有什麼疑問嗎？」
皇后娘娘和太后氣得不輕，咬牙切齒道：「家屬？心愛？劉舜大將軍說得一嘴巴漂亮的話，不知道夏扶柔是否入了劉府的大門？劉老將軍又是否點頭答應了呢？」
劉舜臉色一頓，劉舜的爹就不喜歡夏扶柔，如果不是劉老將軍不點頭，劉舜差一點就要將夏扶柔娶進家門, 這也是劉家提不得的話題，劉舜說一次親爹就要被氣得吐血。
皇上為劉舜解圍道：「好了，來了就來了，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坐吧」。
皇上為劉舜指了一個後面的位置，算是對劉舜的做法不滿意。
劉舜爽快頷首道謝應下和夏扶柔走向後面。程詠煜目光如炬看著夏扶柔，指尖用力地抓著酒杯。
夏扶柔轉身的時候看向程詠煜，輕輕眨眼撒嬌。
在場的公子看到夏扶柔清純動人的臉蛋動心，視線黏在她的身上, 小姐和夫人們不願意看到她，嫌棄地轉頭不與她說話。
李公公大喊道：「宴會開始！」。
這樣的宴會在顏若汐的眼裡和學校定期舉行的元旦晚會中秋春節晚會沒有任何的區別，唯一有區別的就是程沅曄坐在她的身旁陪著她解悶，兩個人在袖子裡互相勾著手指頭玩。
第一個出場的是尚書府的小姐，當場作出一副百花爭相盛開的畫，栩栩如生，惟妙惟肖，與身上的百花衣裙正好相符，惹得皇后娘娘的喜歡。
之後陸陸續續有小姐站出來才藝展示，顏若汐第一次看到上流圈子的小姐們各自發揮自己的才藝，唱歌如黃雀悅耳，毛筆堪比大師，舞蹈並肩國師，作詩可比大詩人。
顏若汐看熱鬧看得開心，一邊吃著葡萄一邊看著，程沅曄時不時看她。
程詠煜全程都沒有興趣，目光不停地瞄向遠處和劉舜談笑的夏扶柔，緊握著雙手, 不甘心自己看中的女子和其他的男人說得如此開心。
顏若汐自然是把程詠煜的表情收入眼中，想一個吃瓜的路人看得高興。
宴會不知不覺中舉行過了一半，宮人端上來簡單的飯菜，顏若汐看到有白嫩的龍蝦，眼前一亮嘴饞的就要伸手拿，一隻手忽然搶先一步端起那一盤龍蝦放在遠處。
顏若汐眼睜睜看著美食飄走，瞪著雙眼道：「我也想要吃！」
程沅曄搖頭道：「不可以，你不能吃這些」。
顏若汐有些委屈，低頭吃著其他的放菜，心心念念那一道龍蝦，雲宛安慰她道：「其他也很不錯啊，小汐嘗一嘗其他好吃的嘛」。
但是顏若汐就想吃那一道。在自己準備就要吃完，視線出現一隻手遞過來剝下蝦皮的龍蝦，顏若汐驚喜抬頭。
程沅曄失笑道：「只能吃一點，吃完還要吃藥」。
顏若汐興奮點頭，趁著顏赫和雲宛不注意吃下龍蝦，舒服地眯起雙眼，程沅曄掐準時辰, 從袖子裡拿住準備好的藥丸倒進茶杯遞給顏若汐的手裡道：「快點喝下」。
顏若汐乖巧喝下, 喉嚨流過一股濃烈的苦味，險些讓她吐出來。程沅曄按住她脖子的後背威脅道：「你要是不好好喝完，下次就不給你吃了」。
顏若汐只能忍著苦味喝下，一會後也沒有感受到身體的不適，「沅曄，你給我吃的是什麼呀？」
程沅曄為她倒茶道：「好喝嘛？」
顏若汐搖頭道：「不好喝」。
程沅曄繼續道：「龍蝦好吃嘛？」
顏若汐點頭道：「好喝」。
程沅曄笑道：「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顏若汐臉紅道：「不要臉」。
程沅曄笑而不語。
眾人吃完飯，宮人撤下飯菜。宴會繼續開始，這時候不少的小姐已經上前走了一圈了，看不到走上前。
顏若汐正想著是不是只剩下自己的時候，餘光看到一個人起身走出來。
眾人看到起身的人臉色震驚。程詠煜險些捏碎手中的酒杯，立刻坐直了身子看著她抱著琵琶走上前。
夏扶柔向高位的三個人欠身行禮，柔聲道：「皇上，小女欲想為陛下彈奏一曲」。
皇上點頭道：「彈吧」。顏若汐看著夏扶柔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抬眼看過來。
顏若汐遙敬一杯，心底一片的愜意。
夏扶柔在眾人的注視下，纖細的手指放在琴弦上，彈出第一個琴音。
當聽到第一個清脆悅耳無與倫比的琴聲的時候，顏若汐的眉頭緊緊地皺起，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
夏扶柔低頭彈奏，纖細白嫩的手指緩緩輕挑。
一首美妙動聽的曲子在宮殿內緩緩地被彈奏，眾人的臉色逐漸變得陶醉，沉迷在夏扶柔的柔音中。
最後一個琴音落在大殿後，眾人還是久久沒有緩過神，直到夏扶柔抱著琵琶起身行禮回到位置上。眾人才如夢初醒，紛紛看向顏若汐。
夏扶柔彈奏得是《落山》！
皇上看著夏扶柔點頭道：「不錯」。簡單的兩個字肯定了夏扶柔出色的琴技。《落山》無人敢彈奏不僅僅是因為無人能提，更是因為當今皇上正是先帝的愛妃所出。
眾人不敢看太后的臉色，太后是先帝的皇后，膝下不出一個子嗣，當著太后和皇上的面彈奏這不是找死嗎？！但是夏扶柔出眾的琴技得到了皇上的肯定，反而怪罪不下。
顏赫的臉色變得鐵青，全程冷眼看著夏扶柔。
顏若汐端坐在位置上臉色不變，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雲宛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說道：「小汐，勿要緊張」。
顏若汐搖頭安慰她道：「沒關係的，娘你放心好了」。
坐在另一邊的顏冰燕看著顏若汐臉上的微笑，心裡恥笑道：顏若汐等一下看你怎麼收場！
和其他人一樣等著看顏若汐的笑話。在場的人誰不知道顏若汐準備彈奏的曲子也是《落山》呢。
如果是和其他人撞上彈琴的話那倒不是一件尷尬的事情，最尷尬的就是和其他人撞上彈奏同一首曲子，實力高低一見高下，這不僅是等著看笑話嗎？
程沅曄抓過她的手十指相扣，用力地捏了捏表示安慰。顏若汐起身前眨眨前看著他說道：「程沅曄，你要聽到我的琴聲了，我就勉勉強強算你是我侯府的人了」。說完甜美一笑徑直站起身走向高位。
留下呆愣的程沅曄，程沅曄從她霸道的話中回過神，隨後嘴角勾起，露出迷人的笑容。
程詠煜看到顏若汐一身高貴淡雅的味道雙眼一亮，仿佛高貴的白天鵝。
皇上看到她一身青色的衣裳愣住，遲遲沒回過神，在顏若汐行禮後開口問道：「喜歡這一身衣裳？」
顏若汐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不知道這件衣服有什麼問題，點頭道：「回殿下，是的」。
皇上失笑道：「喜歡便好。」
侯府的侍人抱著古琴走上前，皇上和太后看到那一把古琴俱是愣住，太眼熟了，這把古琴對他們而言太熟悉了，熟悉到看都這把古琴就能想到曾經的過往。
皇上失神地看著顏若汐抱著古琴在椅子上坐下，逐漸和腦海里的身影逐漸重合。太后轉眼看向皇上。
顏若汐抱著古琴抬頭看向高位上尊貴的男人問道：「皇上，小女斗膽一問」。皇上抬起下巴道：「說」。青蔥手指輕碰在古琴的琴弦上，這一把古琴在顏若汐原主的記憶中占據了極其深刻的記憶，以至於她還記得一些事情。
顏若汐開口問道：「皇上可還記得先帝愛妃彈奏的《落山》是何意嗎？」
話音剛落，眾人的臉色巨變，面面相覷，瞄向夏扶柔。
夏扶柔臉色不變，抓緊了袖子。
顏若汐也要彈奏《落山》這不是和夏扶柔撞上了嗎？皇上看一眼夏扶柔，臉上的笑容含義不明，道：「怎麼？你還能讀出其他的味道？」
皇上不過是隨口一問，眼見顏若汐點了點頭道：「確實，小女有幸聽過先帝愛妃親手彈奏，一記便記到了現在」。只不過那一次成為了先帝愛妃的絕曲，此後再也沒有聽見《落山》。
顏若汐低垂雙眸，指腹微挑動，一聲堅定低沉的琴音跳出。太后一愣，雙手微微顫抖。
夏扶柔自信的臉色一變，這個琴音，她從未聽過，與上一次聽到的琴聲完全不一樣，這個琴聲在她之上。
夏扶柔的心底浮現了不詳感覺，再繼續往下聽，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與她一起難看的還有顏冰燕，顏冰燕盯著低頭認真彈奏的絕美女子，顏若汐的琴聲是這樣的嗎？
琴聲委婉卻又剛毅，券券而來，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韻味，委婉連綿。眾人的目光黏在了彈琴的女子身上，宮殿內只響起了一道聲音，如清風拂面般清爽。
太后的眼角微微濕潤，皇上的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呆愣看著燭光下的女子。
程沅曄目不轉睛看著心愛的女子端坐在人群中閃閃發光，亦如優雅高貴的白天鵝，心頭微動。纖細的手臂劃下優美的弧線，最後一個琴音隨風落下。
顏若汐抱著古琴起身行禮，正要走下位置，被一道聲音叫住。
「等下！」眾人被太后的聲音喚過神，痴迷地看著顏若汐。
太后臉色動容道：「你剛才問到的是何意？」
顏若汐笑道：「眾人只看到了《落山》這首曲子技術難度，技術高超的琴師不在少數，卻總是不知道這首曲子真正的難度在於其中的寓意」。
顏若汐垂眼撫摸懷抱中的古琴柔聲道：「《落山》彈出的不是落寞，而是黎明，落山降臨的黑暗後即將到來的黑暗，是一個女子對希望的期盼。」
太后緩緩閉上了雙眼，多少年沒聽過了都要忘記逝去之人生前的光彩。再一次聽到竟然是這樣的味道。
太后點頭道：「不錯，這是哀家聽過最好的曲子了」。
顏若汐欠身行禮道謝道：「太后喜歡便好」。
皇后娘娘扯了扯太后，眼神示意。太后最後無視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對皇上道：「皇上覺得如何？」
皇上看著顏若汐回到位置上和程沅曄低頭微笑，點頭稱讚道：「的確如此。朕已經許久沒有聽過這首曲子了，小汐讓朕刮目相看了」。
夏扶柔的臉色難看至極，低垂著腦袋忍著情緒的爆發。怎麼又是顏若汐？怎麼又是顏若汐出頭，上一次她彈奏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夏扶柔後知後覺自己是中了計，抬頭看向程詠煜。
程詠煜盯著對面的顏若汐看得出神，眼底的眼神再熟悉不過了。上一世她曾在太子殿下的雙眼裡看到過，如今又在這一世看到程詠煜充滿愛意看向顏若汐。
顏若汐坐下後，手掌心就被牢牢抓住。程詠煜輕輕掐著她的手指笑道：「我聽到了」。顏若汐興奮問道：「好聽嗎？」
程沅曄輕點頭，顏若汐狡猾笑道：「既然聽到了，那以後及時我的人啦！」。程沅曄再次點頭應下道：「好吧，那本王就難免接受了」。
顏若汐打趣道：「成為侯府的人還委屈你不成？」
顏若汐是最後一個彈奏，宴會也臨近尾聲。聽了曲子後皇上也沒有其他的心思了，只想著自己一個人帶著，正要起身離開，餘光看到一個雄偉的身影走出來。
「劉舜大將軍」夏扶柔欲想拉住劉舜的袖子，卻是抓了一個空，眼睜睜看著他走到高位下雙膝跪下。
眾人看到這一幕不知道劉舜大將軍這是何意？
皇上詫異問道：「劉舜大將軍這是何意？」
劉舜雙膝跪下抱拳喊道：「臣想陛下為臣賜婚！」。
宮殿內發出驚呼的聲音，紛紛轉頭看向臉色蒼白的夏扶柔。
顏若汐臉上笑意一頓，想不到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心裡頓時慌了，心裡暗罵劉舜這個大笨蛋！為什麼要在時機還沒有成熟的時候提出來！
夏扶柔束手無措，亦然是想不到劉舜會在這個時候向皇上求婚，轉頭看向程詠煜。
後者同樣看著她。但是夏扶柔的心臟跌入了谷底，程詠煜雙眼平靜，仿佛在看一個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