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274.宴會
夏扶柔轉眼看向最後面的小二，抬起下巴吩咐說道：「你去忙吧」小二得到命令立刻轉身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顏若汐露出友好的微笑道：「妹妹心中有愧，想與姐姐說上幾句話，不知道夏扶柔姐姐現在是否方便？」
夏扶柔站在略是有些昏暗的樓梯口上，顏若汐抬起頭看不清她的臉色，聽到夏扶柔點頭說道：「姐姐等妹妹等得好幸苦，如今見到妹妹怎麼會是沒有時間呢。妹妹隨姐姐上來吧」。
夏扶柔轉身走上二樓，顏若汐趕緊抬腳跟上，顏赫心中剛才萌生的逃跑念頭在對上顏若汐冰冷的眼神之後立刻抬腳跟上，順便打消了心裡的念頭。
顏赫悄悄側頭看向身後，小青跟在後面，順著三少爺的目光扭頭回頭看，發現不遠處的角落裡站著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腦袋正對著這邊的方向，不知道站在角落裡凝望著這裡已經有多久。
顏赫看上一眼記住身形便收回了視線，抬腳走上了二樓。
袁禮安本想在老位置坐下，和往常一樣安靜地欣賞美妙的琴聲，默默地看著心儀的女人出現不久又消失在視線之內。
屁股還沒有坐穩，袁禮安隨意看向大門外，雙眼瞬間凝注，看到顏若汐和顏赫兩人站在樂坊的大門前，被小二明目張胆地攔下。
袁禮安糾結了一會是否上前解圍，在心裡下定了決心的下一秒，看到顏若汐從袖子裡拿出明晃晃的銀子塞進小二的手裡，低頭在小二的耳邊說了幾句，小二的態度便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恭敬地迎送人走進來。
袁禮安眼睜睜地看著兩人從面前路過，不知道是顏若汐有意還是無意之舉，她沒有看到角落裡的他。
袁禮安只好把已經準備好溜到嘴邊的招呼語吞進肚子裡，轉頭看到夏扶柔站在樓梯上看著這一邊。
袁禮安確定夏扶柔沒有發現自己，因為他看到夏扶柔的眼底里浮現了他看不懂的神情，是嫉妒嗎？不，更像是仇恨。
袁禮安緩緩坐在椅子上默默地看著兩個女人露出虛偽的笑容交談對話，雖然聽不到她們的對話，卻是可以知道兩個人臉上的笑容充滿了虛假，好似各自都戴上了完美無瑕的面具。
一行人走出視野後，袁禮安才收回了視線看向舞台上陌生的琴女和舞女。
袁禮安雷打不動每天晚上都會到樂坊里走上一趟坐一坐，時間雖然不長，起碼將樂坊里的琴女都看過了一遍。現在舞台上的琴女他未曾見過，彈琴的手指還有些生疏，技術遠遠比不上見過的琴女。
袁禮安端起茶杯小抿一口濕潤略是有些乾燥的嘴唇，這是什麼時候開始換人？夏扶柔什麼時候想要換人了？
好好的琴女為何忽然之間要換掉呢？
袁禮安放下手中的茶杯，朝不遠處的侍人揮手，侍人看到後緩步走上前，彎腰說道：「客官有何吩咐？」
袁禮安側頭，指了指舞台上緊張不安的年輕姑娘低聲問道：「我怎麼沒見過她呢？以前的琴女呢？」
侍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仔細地打量眼前之人。袁禮安出門之前對容貌和衣著特地動了一些手腳，不是熟悉之人根本看不出他是在太子殿下身邊伺候的門客。
侍人一眼看出袁禮安不像是官家貴族出身的人，更像是來賴帳耍客的客人，微微松下一口氣說道：「客官可是看中了哪一位琴女？掌柜最近一段時間多招了幾位姑娘。舞台上的這位便是最年輕漂亮的一位，客官看著可是不喜歡？」
侍人嬉皮笑臉，袁禮安從他的話中立刻捕捉到了一些關鍵的信息，疑惑問道：「掌柜為何忽然之間要招女子？」
難不成是因為之前在樂坊鬧出的事情？
袁禮安皺了皺眉頭，心想夏扶柔是這樣多想多疑的女子嗎？
侍人繼續解釋道：「客官，這我就不知道了。掌柜的意思是樂坊里的姑娘少了些，客官們看多了可是會喜新厭舊，便是多招了一些。」
「那曾經的琴女都去哪了？怎麼都沒有看到呢？」
侍人搖頭說道：「回客官，這我也是不知道，我是新來的，很多事情也是從別人的口中知曉」。
袁禮安揮手說道：「麻煩你了」隨手從袖子裡掏出幾枚銅錢放在侍人的手掌心中。
侍人得到獎賞立刻笑出了花，道謝幾聲後才離開。
袁禮安盯著舞台出神，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點敲打椅子扶手。
表面上看夏扶柔的決定沒有任何的怪異之處。但是袁禮安成為程詠煜的門客已經許久，思考問題的角度與平常之人不太一樣。
敏銳的氣息傳到袁禮安的鼻子裡。慢慢地細想夏扶柔決定的事情，其中有幾處不對勁的地方。好好的人為何會忽然之間不見了呢？如果琴女們都離開樂坊了，定是會留下痕跡的。
袁禮安雙眼凝注看著緊張彈琴的琴女情緒不穩，連續彈錯了好幾個琴聲，惹得台下的觀眾情緒不太美妙，頻頻地皺眉質疑。
既然是有關夏扶柔的事情，袁禮安便是留了一個心眼，抬頭看向二樓緊閉大門的雅間。
夏扶柔帶著人走進一間無人的雅間，隨後點燃桌面上的蠟燭，吩咐侍人端來新鮮的茶水和點心。
夏扶柔頷首對著兩個人說道：「坐下吧」。
顏若汐和顏赫並肩坐下，侍人很快端上熱乎的茶水和點心之後離開了，順手關上雅間的大門。
夏扶柔親手倒了三杯熱茶，將兩杯熱茶推到對面兩人的面前。
顏若汐和顏赫未動茶水，夏扶柔打趣笑道：「妹妹和三公子喝茶，這個桂花茶可是姐姐好不容搶到的，妹妹可是要好好地嘗嘗，新鮮極了」。
顏若汐看著夏扶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後才端起茶杯小抿一口，舌尖傳來清甜的味道，驚喜說道：「真是可口，比妹妹在侯府入口的桂花茶好喝了不少了」。
顏赫好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咂了砸嘴巴，不就是普通的花茶嗎？
顏赫喝了一口後便是不願意再喝，一個簡單普通的花茶還能喝出什麼花樣來？
顏赫砸砸嘴巴放下茶杯，安靜無聲地坐在一側。
夏扶柔聞言露出燦爛的笑容道：「這裡怎麼能和侯府相比呢，瞧妹妹說得這話，姐姐聽到了可是不願意了。」
「姐姐要是願意，我隔幾日便是親自送幾杯過來給姐姐嘗嘗」。
夏扶柔抬手捂嘴笑道：「姐姐可是沒有妹妹這個福氣，我看看便是心滿意足了」。
顏赫聽著兩個人一言一語恭維著說話，心裡鬱悶想到妹妹來到這裡到底是要幹什麼的？就來和夏扶柔說一些廢話而已？
顏若汐抬眼掃了乾淨的雅間笑道：「妹妹幾次前來只有一次在樂坊看到姐姐。剛才小二說姐姐出門忙活了」。
夏扶柔抬眼看著她說道：「無事，姐姐總是不能憋在這裡吧，出去走走透透氣」。
顏若汐驚奇說道：「哎呀，原來是這樣啊。妹妹剛才在樂坊的大門前好似看到了太子殿下的馬車，妹妹還以為姐姐是去招待太子殿下了，妹妹心酸極了呀」。
夏扶柔臉色一變，微是吃驚問道：「妹妹此話可是真？」
太子殿下到了？她怎麼沒有得到消息啊？
顏若汐堅定點頭說道：「是啊，姐姐難道沒有看到嗎？妹妹還以為.」
顏若汐躲閃夏扶柔疑惑的眼神，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是有些話說不得的模樣。
夏扶柔的心臟逐漸地沉下，最初她還不相信顏若汐的話，太子殿下來到樂坊她怎麼可能會是不知道呢？
但是一想到程詠煜曾有過來到樂坊不如往常一般派人尋她，只是獨自一人待在雅間裡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對她的態度越發的冷淡。樂坊一開張太子殿下還每日來尋她捧場，但是現在好似有什麼不一樣了。
夏扶柔悄悄抓緊了拳頭。
顏若汐看到夏扶柔的臉色有些難看，心裡有些愉悅。
顏赫奇怪地看上妹妹一眼，剛才他在樂坊大門前怎麼沒有看到程詠煜的馬車？
夏扶柔快速地整理臉色，看向顏若汐微笑道：「或許太子殿下是有事情忙著吧，畢竟太子殿下時常來到這裡總是來處理正事，姐姐也只有端茶上點心的份」。
可不像是某人想見都見不到。
顏若汐心裡暗想她還不想看到呢，不像某些人想見也見不得，你要是想見那便是去見吧，我把機會讓給你也不是不可以。
顏若汐張開嘴巴笑道:「姐姐，我是來向您道歉的。」說完顏若汐便是站起來欠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大禮。
夏扶柔受到驚嚇站起來說道:「妹妹這是做什麼!姐姐何時怪罪你了，你這不是在歸罪姐姐嗎!快快起來!我可是從未怪妹妹呢。」
夏扶柔伸手扶起顏若汐的手臂用力地托起。
顏赫也被妹妹的行為嚇到了，呆愣在原地。
顏若汐順勢起身抓住夏扶柔的雙手說道:「我是來替二嫂前來道歉的。二嫂如今在雲府里忙乎著抽不出身子前來。我當時也是在場，特意前來向夏扶柔姐姐道歉了。」
「是我們失禮再先，事發突然，我們都還來不及反應，事情過後幾次回想，都是我們的錯。妹妹這才前來一趟。」
夏扶柔趕緊說道:「妹妹說得這是什麼客氣話。錯不在妹妹，我還想對妹妹說聲對不住。姐姐當時脾氣不順暢，將氣都撒在了妹妹的身上，口中說出的話都重了些，妹妹不要往心裡去便好。」
夏扶柔輕輕嘆出一口氣說道:「姐姐事後冷靜下來想與妹妹說一聲對不住，卻是追不上妹妹的腳步。姐姐看妹妹那日離開地匆忙，可見妹妹心裡受氣了，姐姐心裡也不好受，這就給妹妹認個錯。」
夏扶柔緊接著欠身行禮。
顏若汐不給夏扶柔這個機會，搶先一步拖住她的手臂穩住身子說道:「姐姐可是錯意妹妹了，妹妹知曉姐姐心裡的不順暢，妹妹心裡都清楚。妹妹從未對姐姐有任何的委屈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顏赫聽得腦袋都要大了，忍不住開口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多說無益，說清楚便好了。」
夏扶柔和顏若汐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夏扶柔輕輕拍了拍顏若汐的手背心說道:「三公子說得是，妹妹無需多言了。」
兩人紛紛坐下。
夏扶柔看著桌面上的梅花紅豆糕點，輕輕嘆出一口氣說道:「看到這個梅花糕點我便是想起紅紅花一直都喜愛吃這個，幾次嘴饞偷偷到後院的廚房裡偷吃，被我抓到了幾次。現在想來好似是昨日的事情。」
「一眨眼紅花便已經是雲老人的妾室了。」
顏若汐看著她的憂愁之色不知道真假，輕笑說道:「姐姐要是想紅花了，隨時上雲府去看看啊。」
夏扶柔露出遺憾臉色說道:「我也想啊，聽聞雲老爺看得緊，我是半點都進不去啊。」
顏若汐轉了轉眼珠子說道:「那姐姐怎麼不來尋妹妹呢，妹妹可喲帶著姐姐進去啊。」
夏扶柔抬眼說道:「說起這個，妹妹倒是提醒我了。紅花還在樂坊的時候，紅花幾次提到妹妹呢。我還不知道妹妹何時與紅花熟了？」
夏扶柔的眼底快速地閃過一抹的疑惑之色。
顏若汐眯起雙眼抬頭回憶道:「妹妹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本想尋姐姐的。可是怎麼都找不到姐姐，小二不忍看我失落便是告訴我紅花是姐姐的心腹，又是這裡的掌事。我便是好奇是什麼樣的人入了姐姐的青眼。」
顏若汐露出開心笑容興奮說道:「姐姐的眼光可真是好，我一看到紅花便是覺得這個姑娘可是不簡單。姐姐看著喜歡，我看著也十分的喜歡啊。」顏若汐捂嘴偷笑，看樣子是真的對紅花上心了。
夏扶柔心頭微愣，真的是這樣嗎？
夏扶柔當然是不相信她口中的話，紅花的確是她看中的姑娘，最初想掌握在手培養成為樂坊的掌柜，好為以後的路計劃。卻是沒有想到紅花的本事比她想像中的大，居然是跳出身邊成為雲府妾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