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239.落山
顏若汐愣住，轉過頭看向對面的劉舜問道：「為何這樣問？」
劉舜低頭喝了一口美酒，抬眼看向她說道：「那時候，夏扶柔在你的面前彈了《落山》，本來她是推薦你彈的」。後面的話劉舜就說不下了，那個時候顏若汐到青樓特地虛心請教，卻是在宴會時先彈奏曲子，這樣的行為劉舜想要說服自己夏扶柔是無心之舉都不行。事後想想夏扶柔的確是做法不妥。
顏若汐輕笑道：「都已經過去了還說這個幹什麼，劉舜大將軍可不要再提這個了。況且我的琴技比她的好不是嗎？」顏若汐朝顏赫眨眼撒嬌要誇讚。
顏赫無奈點頭說道：「是，我家的小汐琴技最好了」。
劉舜無語地看著眼前這兩位在他的面前上演兄妹情深，低頭摸摸喝酒，心裡不禁地心酸。
顏若汐吃完了果盤，也沒有在一樓找到夏扶柔，心想怎麼那麼奇怪？夏扶柔不是樂坊的掌柜嗎，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轉眼看向劉舜低頭喝著悶酒也沒有找到意中人，臉上露出了失落的表情，但是很快收拾好了表情說道：「要不要下去坐一坐？在這裡好像不太好玩」。
顏赫看向顏若汐，顏若汐點頭道：「好」。三個人便起身走出房間，正好碰到了接客的小二，小二看到三位走出房間趕緊走上前說道：「三位客官是要走了嗎？」
顏若汐轉頭看著小二道：「不是，你們的掌柜呢？怎麼沒有看到人？」小二的臉色一頓，快速了掃了一眼身後的劉舜大將軍，快速恢復笑臉道：「我們的掌柜今天有事不在這裡，這裡便是由我們的紅花姑管著，這位客官是否要點紅花姑娘？」
顏若汐挑眉，這位紅花姑娘是什麼角色？夏扶柔居然在這個時候不在？顏若汐打死都不相信，門口還停著程詠煜的馬車，怎麼說不見就不見呢？而且在這裡也沒有碰到程詠煜，這兩個人同時不在不是有問題是什麼？
顏若汐急得牙酸，夏扶柔和程詠煜最後混在一起的話她顏若汐就死定了呀！
顏若汐點頭示意道：「那就點紅花姑娘吧，反正這裡也沒有什麼好聽的」。
小二得到命令立刻退下喊人，顏赫轉眼看著她問道：「好好的你點人家姑娘幹什麼？難不成你真的喜歡上了姑娘？」
顏若汐白了三哥一眼說道：「三哥你想什麼呢，我是真的無聊，這裡的琴聲還不如我的好聽呢」。
劉舜來到這裡沒有碰到想碰到的人心裡有些失落，至於顏若汐點了姑娘也興致缺缺沒有興趣，顏赫看到兄弟這副被愛情傷透了心的模樣覺得頭疼，轉頭對著顏若汐說道：「我和劉舜在樓下，既然你點了姑娘便待在房間裡吧」。
顏若汐點頭應下道：「好，你們快去吧」。她巴不得顏赫和劉舜趕緊從身邊離開，她還有事情要做呢。
顏赫隨後便帶著劉舜走下樓梯，顏若汐走回到房間等人。一會之後，門口便響起了敲門聲：「小姐，人已經到了，我進來了？」
顏若汐轉頭看向門口說道：「進來吧」。
大門被外面的人打開，小二側身讓著身後的人走進來。一個穿著單薄紅衣羅裙的姑娘抱著琵琶走進來，臉上帶著白色薄薄的一層面紗，看不清臉蛋長什麼樣，但是面紗上露出的一雙狐狸眼天生帶著魅色，看上人一眼便使人淪陷，單薄的裙子下美妙的身材隱隱若現，使人浮想聯翩。
姑娘邁著小碎步走進來，小二貼心地在身後關上了大門。姑娘似乎是沒有想到點她的人會是一個姑娘，走到顏若汐的面前欠身說道：「小姐，小女名叫紅花。小姐想要聽什麼樣的曲子？紅花都會彈奏」。
顏若汐手握著茶杯垂眼看著漂浮的茶葉問道：「你的掌柜在哪？」紅花錳地抬眼看向來人笑道：「掌柜今日不在這裡，這裡便是紅花來掌管」。隨手撥動琴弦，轉移回答道：「小姐想聽什麼曲子？」
「夏扶柔在哪？」顏若汐垂眼繼續盯著手中的茶杯，聽到眼前的女子停下手安靜坐在面前不說話，一會後便聽到她輕笑道：「小姐既然是來尋掌柜的，直接點掌柜不就好了嗎？為何還要花費這個冤枉錢點紅花呢？」
紅花的聲音清脆卻是有一股傲氣在裡頭，不知是對夏扶柔不滿意還是對顏若汐不滿意，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變得僵硬。
顏若汐輕笑一聲舉起茶杯仰頭喝下茶水，再次低頭的時候眼睛直視著眼前的女子說道：「我要是能直接用錢點到，你覺得我現在還會坐在這裡嗎？」
紅花垂下眼撥動琵琶說道：「小姐的話紅花聽不懂，夏扶柔是紅花的掌柜，她要紅花做什麼紅花就得做，至於她的下落，紅花是真的不知道也無權過問。還望小姐放過紅花。為何不直接聽曲子呢？」
顏若汐放下茶杯，不小的力度發出不小的聲響，落在安靜的房間之內各位的清脆，似最後的耐心被打碎。
「那就彈奏《落山》吧」。顏若汐吩咐道。紅花的手一頓，抬眼看向面前的人說道：「小姐，樂坊有規矩，不能彈奏《落山》，即使客官點也不許，不許讓人聽到這裡彈奏《落山》」。
顏若汐忽然之間覺得有點好笑道：「這是你們的掌柜規定的？」紅花點頭道：「希望小姐可以諒解，不是紅花不想彈奏，只是這是掌柜立下的規定，小女不得不服。小姐想聽什麼曲子，紅花都可以彈奏」。
顏若汐一隻手撐住下巴笑盈盈道：「可是我就要聽《落山》」。紅花露出了為難的臉色道：「小姐，這是樂坊的規定，真的不可以彈奏。如果被掌柜發現之後，紅花的生意就沒了，就會被趕出這裡的」。
顏若汐盯著她堅持說道：「我今天晚上要是聽不到《落山》，我就賴在這裡不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紅花遲遲不願意撥動手指，似乎是鐵了心不願意彈奏。顏若汐只是隨口說說，雖然還是很想她彈奏《落山》，可是這樣為難小姑娘好似也不太好，便嘆氣說道：「不彈就不彈吧，我問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紅花抬起頭看向面前的女子，仔細看了一會，當看到她的衣服袖子上刻有寶心閣的標誌，寶心閣的標誌誰都知道。
大驚失色道：「你，你是侯府小姐？！」顏若汐看到紅花雙眼裡的驚訝不假，點頭說道：「是我，你可知夏扶柔不願意讓你們彈奏《落山》了吧」。
京城會彈琴的姑娘都知道侯府大小姐顏若汐在皇上和太后以及皇后娘娘的面前彈奏了一首《落山》，硬生生把名妓夏扶柔的風頭都搶過來了，博得了一個琴技了得的名聲，但是除了上流圈子的人聽過就是了，黎民百姓都未曾聽過，當然紅花也是沒有聽過，看著眼前鼎鼎大名的侯府大小姐問道：「聽聞大小姐的琴技了得，來到這裡點紅花聽曲子是為何？」
顏若汐輕笑道：「我都說了我不是來聽曲子的，我是來找你們的掌柜的」。
紅花沉默了一會，沉聲問道：「小女不知道小姐和掌柜之間有什麼樣的恩怨，但是掌柜的確是不允許在這裡彈奏《落山》」。
顏若汐挑眉道：「我也不清楚我和她之間能有什麼恩怨，但是我是來見她是真的。既然你不想彈奏那我彈奏總行吧？」
紅花抬頭吃驚說道：「小姐你在說什麼？你說你要彈奏？！」顏若汐點頭伸手道：「既然你的掌柜不願意出現那我『請』她出現總是可以的吧」。
顏若汐朝紅花伸出手。紅花猶豫道：「可是那樣紅花也是不能待在這裡了，紅花沒有其他的地方可去了」。
「嘖。你可真是執著」。顏若汐不得不伸回手。
紅花低頭解釋道：「紅花是一個孤兒，如果不是遇到好人學會了彈琴在這裡謀取了一份賺取銀子的工作，紅花早就流浪街頭了」。
顏若汐疑惑問道：「為何夏扶柔如此相信你？讓你接管一個樂坊」。顏若汐打量紅花只不過是一個二十歲的女子，看不處有什麼過人之處。
紅花笑道：「我的琴技不錯」。顏若汐抬起下巴說道：「那你彈一首曲子給我聽聽，隨便都好」。紅花想了一下便抬手撥動琴弦，從她的手指下流出了美妙的琴聲，如落葉歸根落葉的安逸和空靈，一聲聲傳入顏若汐的耳朵里，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略是吃驚地看著她。
紅花停下手的時候顏若汐抬起手拍了拍讚嘆道：「還不錯」。紅花不好意思低垂下腦袋說道：「紅花的琴技怎麼能和大小姐相比」。顏若汐從袖子裡拿出一小塊切割的黃金放在桌面上，紅花看到數目不小的黃金大驚失色道：「小姐，這太多了，紅花只是彈奏一個晚上也只是幾塊影子，無需拿出那麼的錢」。
顏若汐失笑道：「我不是給你這個人付錢，而是給你的琴技付錢，琴技和琴聲都是無價之寶，值得我拿出這個數目。好了，我不聽了你下去吧」。
紅花猶豫問道：「真的不需要我了嗎？」
顏若汐揮手道：「我需要一個人安靜下」。紅花看到大小姐冷淡的眉眼，起身走到身側拿起黃金。
停頓一下後，紅花下了很大的決心蹲下身子在顏若汐的耳朵輕聲說道：「大小姐，夏扶柔在最後的頂樓，和太子殿下獨自在一起」。
顏若汐猛的地抬頭，紅花說完便站起來走出房間，走廊里響起了紅花匆匆忙忙的腳步，似乎是身後有猛獸在追趕。
顏若汐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露出了笑意說道：「這個小丫頭片子」。顏若汐本不想為難一個小姑娘，不過是多付了她的錢就心軟了。顏若汐沒再計較多想，既然知道人在哪了，那就好辦了，站起來拿起衣袍穿上。
顏若汐走出房間左顧右盼發現走廊空無一人，反手關上身後的大門，往一樓看去看到顏赫和劉舜在距離舞台不遠處喝著酒說話，兩個人似乎是喝酒喝多了沒有發現樓上的顏若汐悄悄地走出了房間門。
顏若汐快步離開房間走上樓梯，發現三樓的房間是空的，漆黑一片。顏若汐繼續往上走發現走到了樓頂，這裡只有一個房間建造最中間，整個房屋的都是環繞式，所以站在走廊就可以看到樓下的全景，站在走廊上顏若汐發現這個頂樓真是一個極好的地方，既不容易被人發現也可以看到全部人的動作和表情。
例如顏若汐就看到劉舜的臉上一臉的落寞，似乎是十分的心疼和難過，而顏赫好似是在正在安慰他嘴巴里不停地說著話。
顏若汐不忍直視，輕手輕腳走近房間，發現房間的大門前空無一人。程詠煜出門都不帶人的嗎？居然如此放心？
顏若汐甩頭丟棄疑惑，小心翼翼放輕了腳步走近房間，窗戶里亮出了光亮，看來是有人在裡面。怕是驚動裡面的人，顏若汐繞到窗後蹲下身子豎起耳朵靜悄悄聽著。
走近了窗戶就聽到房屋裡的說話聲。
一聲重重的嘆息聲傳入耳朵。
顏若汐立刻警惕精神，這個聲音是男人的！難不成裡面的人真是程詠煜？！
「扶柔，你為何總是拒絕孤呢？」
沒錯了，就是程詠煜了。顏若汐的嘴角抽了抽，只有程詠煜會說這個話。顏若汐繼續豎起耳朵聽。
房間內。
夏扶柔雙眼裡裝滿了淚水，看著眼前英俊的男人小聲抽泣道：「太子殿下，扶柔知道太子殿下的好意，但是，扶柔不願意看到他人對太子殿下議論紛紛，太子殿下又是何必受到這樣的苦呢？」手裡握著手帕擦拭濕潤的眼角。
程詠煜一看到夏扶柔要哭心臟狠狠地疼，抬手抓著夏扶柔的肩膀道：「是孤做得不好嗎？為何你總是拒絕孤而是接受顏啟？是孤比不上他嗎？你說，孤比他差到哪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