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224.得意忘形
顏若汐露出得體的微笑道：「所以這不是再來聽一聽夏扶柔姐姐琴聲了嗎？夏扶柔姐姐高興嗎？」
顏若汐盯著夏扶柔若有所思的雙眼。劉舜轉眼看到她的懷抱里真的抱著一把琵琶，驚奇道：「噢？顏若汐小姐也喜歡彈琴？」
顏若汐輕輕點頭。劉舜指了指身側的兩個位置道：「兩位坐吧」。
顏赫和顏若汐坐在一起，顏若汐正好坐在夏扶柔的身邊。
夏扶柔垂眼看了一眼她懷抱里的琵琶，雙眼一亮，是稀有的沉香梨花木，琴弦根根晶瑩剔透，在燭光下格外的耀眼，手指按上仿佛撥動得是金光。
這把琴夏扶柔惦記了許久，一直想要一把。因為琴聲不僅僅靠得是彈奏人的技術，還要看彈奏琴的質量。一把上好的古琴彈奏出來的聲音自然是無與倫比。
而顏若汐懷抱里的琴正是百年一遇的古琴，夏扶柔聽聞過侯府上珍藏著一把價值不菲的古琴，是先帝的琴技超群的愛妃親手雕刻而成，也是先帝最喜歡的東西，至今依然是無人能比得上先帝愛妃的琴技，令人嘆為觀止。
這把琴至今落到了顏若汐的手裡。夏扶柔的目光帶著羨慕之意。
顏若汐自然是沒有錯過，主動遞出自己的古琴道：「這把琴是妹妹的摯愛，妹妹看到夏扶柔如此的喜歡，不如給夏扶柔姐姐彈奏一曲，妹妹正好也想聽一聽夏扶柔姐姐用這把琴可以彈出什麼絕世琴音」。
夏扶柔猶豫了，如果遞給她的人是其他人，她還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這個人是顏若汐。終於在理智的鬥爭下，夏扶柔點頭接過古琴，點頭致謝道：「謝謝妹妹的厚愛」。顏若汐笑而不語，用餘光看到劉舜目不轉睛地看著夏扶柔。
夏扶柔隨手撥動古琴，一聲聲清脆的琴身傳出, 落入人的耳朵里仿佛是從幽谷的深處。夏扶柔撥動琴弦彈奏一曲最拿手的《入山》。
劉舜拍手歡呼道：「扶柔, 你簡直就是天女下凡，彈奏地實在是太好了」。
夏扶柔低頭害羞笑道：「劉舜大將軍誇讚了，小女只是隨手彈奏罷了」。
顏赫安靜地坐在一旁和上次一樣獨自喝著茶水，偶爾看了一眼夏扶柔。
顏若汐接回古琴點頭稱讚道：「姐姐的琴技果然是無人能比。妹妹此次前來是為了向夏扶柔姐姐請教一些關於曲子的問題」。
劉舜轉眼看向她道：「怎麼？侯府請不起樂師？」顏赫轉眼對上劉舜略帶挑釁的眼神。顏若汐心裡暗想劉舜真是給夏扶柔足夠的寵愛和偏護。
顏赫聽到劉舜的話明顯是不高興了, 放下茶杯漫不經心道：「怎麼？我們來是看中了夏扶柔了得的琴技。夏扶柔小姐對於自己的琴技如此不自信嗎？」
夏扶柔尷尬一笑道：「自然不是, 只是小女只會彈琴，懂得事情或許沒有專業的樂師多。顏若汐妹妹要是不嫌棄可以問姐姐, 姐姐要是知道定會為顏若汐妹妹解答」。
劉舜冷哼一聲不說話, 顏赫同樣冷哼一聲作為回應。顏若汐厚著臉皮不管他們的臉色繼續說道：「近日妹妹我要入宮，要在皇后娘娘面前彈奏一曲。但是不知道選擇哪一首的曲子好, 苦惱中就想到了夏扶柔姐姐, 不知道夏扶柔的意見如何？」
夏扶柔的身子猛地一僵，面紗遮蓋下的笑容逐漸凝固在臉上，疑惑道：「妹妹要進宮為皇后娘娘彈奏？」
顏若汐點頭, 目光緊緊盯著她說道：「嗯，妹妹剛拿到帖子，不久就要和各位小姐進宮」。夏扶柔瞬間抓緊袖子下的雙手，顏若汐要進宮在皇后娘娘和太后面前彈奏，這個消息對於她來說過於刺激。
她當然是不會得到皇后娘娘和太后的邀請。顏若汐的身份自然是可以拿到的，可是她也好像去, 這樣就可以看到太子殿下了, 程詠煜已經有許久沒有來到這裡來尋他。
夏扶柔不傻，自從太后生辰過後, 自己就再也沒有看到程詠煜。
這意味著什麼她很清楚，程詠煜不再像以前關注自己了，或許是被皇后娘娘和太后下了警告；又或者是程詠煜自己不再對她有愛戀的念頭。
無論是哪一個, 這都對於自己是不利的。
夏扶柔心裡著急，卻是沒有的辦法, 她無法接觸到皇家, 也無法和程詠煜得到聯繫, 如果自己不再把握機會, 最後的結果是什麼，夏扶柔不難想到。
顏若汐和顏赫看到了夏扶柔一閃而過的怪異, 心裡有了底數。
劉舜聽到這話轉頭看向夏扶柔問道：「扶柔，你會去嗎？」
夏扶柔羞愧地低下頭輕聲道：「不，小女只是一個名妓，這樣的身份怎麼能進入到皇宮中, 自然是得不到皇后娘娘和太后的邀請」。聲音帶著濃烈的委屈和羞愧。
劉舜的火氣一下子湧上了腦袋喊道：「皇后娘娘和太后算什麼, 扶柔你不要難過, 你的身份比其他的小姐好太多了。皇后娘娘和太后是沒有看到扶柔出色的地方」。
劉舜的話實在是太不敬，顏赫看了一眼劉舜皺皺眉頭。
顏若汐不想這些話再聽到, 及時找了機會插話道：「夏扶柔姐姐不要難過，扶柔姐姐或許是最後沒有收到呢, 上一次太后也是邀請了夏扶柔姐姐啊，說明太后沒有忘記姐姐，是把姐姐放在心頭了。俗話說最後的往往在最後面出現，皇后娘娘和太后一定是可以想起你的」。
顏若汐的話說中了劉舜的心坎, 感激地看了一眼顏若汐，也安慰了幾句。
夏扶柔及時擦了擦眼淚, 抬頭對顏若汐笑道：「姐姐在妹妹的眼前失態了。既然是顏若汐妹妹的請求, 姐姐定是不會辜負妹妹的抬愛。妹妹要挑選一首適合的曲子, 先讓我聽聽妹妹的琴技和基礎如何。姐妹聽過了之後才能決定妹妹適合彈奏的曲子」。
顏若汐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抱著古琴走山前在三個人的面前坐下。
顏若汐垂眼, 青蔥手指輕放在琴弦，手指勾動緩緩彈奏。
夏扶柔凝神聽了一會，緊皺的眉頭逐漸鬆開，心中有了一片的瞭然。
最後一個琴音在房間內落下，顏赫第一個抬起手鼓掌，朝顏若汐點頭道：「不錯」。
夏扶柔微笑點頭道：「妹妹琴技不錯，基礎紮實」。
劉舜看到夏扶柔主動鼓掌，自己也跟著敷衍地鼓掌，心中暗想這算什麼琴技不錯，是他聽過最難聽的琴聲了，還不如去拉二胡，二胡都比她拉得好聽。
顏若汐知道自己剛才彈奏的水平如何，臉蛋緋紅道：「是嗎？那夏扶柔姐姐的意見呢？」夏扶柔歪頭想了想，抬眼道：「姐姐覺得妹妹最適合潭州《落山》」
顏若汐挑眉, 《落山》這首曲子她聽過, 是因為這首曲子是由先帝愛妃親手寫下的曲子，這首曲子無人能比，只有先帝愛妃彈奏出如此高難度的曲子。
顏若汐露出為難之色道：「在皇后娘娘和太后面前彈奏是不是《落山》是否不合適？」
夏扶柔熱情抓著她的雙手道：「妹妹勿要小看你自己的琴技，這首曲子可真是適合妹妹，姐姐對妹妹的琴技都驚嘆，姐姐相信妹妹只要認真彈奏練習一定會讓太后和皇后娘娘對妹妹刮目相看」。
夏扶柔臉上的笑意更盛，輕聲在顏若汐的耳邊說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可以在安王更喜歡妹妹呢」。
顏若汐低頭，耳朵染上了紅暈，似一個嬌羞的女子，輕輕點頭道：「那妹妹聽姐姐的」。夏扶柔拍了拍她的手背心表示放心道：「姐姐期待看到妹妹出彩的琴聲」。
顏若汐笑而不語，起身欠身道：「妹妹沒有什麼問題了，先行告退」。轉眼看向劉舜道：「劉舜大將軍，小女告辭」。
劉舜頷首道：「慢走不送」。
顏若汐和顏赫走出房間，反手關上房間門走出青樓。
坐上馬車後顏赫立刻問道：「你真的要彈奏《落山》」。
顏若汐抬手敲了敲馬車牆壁沉思道：「到那時候再說吧，既然是夏扶柔的建議，不聽聽怎麼能呢」。
顏赫不再管她，夏扶柔在他的眼裡只是一個翻不起什麼浪花的名妓。
顏若汐似乎是想到什麼轉頭對著顏赫道：「三哥，我們和夏扶柔見面的消息不要告訴其他人」。猶豫一番後多加了一句：「更不要告訴大哥」。
顏赫猛然抬起眼，雙眼裡充滿了震驚。顏若汐不用開口，顏赫已經猜測得差不多，最後極其不易地點了頭答應瞞住顏啟。
近日侯府的後院都能聽到美妙的琴聲。
藍韻豎起耳朵聽了聽，轉頭看著躺在床上看話本的顏冰燕嘆氣道：「顏若汐至少還懂得練琴，你呢？怎麼一點都不著急？你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嗎？這都快要進宮了呀」。
顏冰燕把玩手腕的珍珠手鍊道：「娘，你放心，這算什麼，到那一天你就看好了」。
藍韻以為她是自暴自棄了不再說她。
顏肅走進來正好聽到這話。顏冰燕看到親爹走進來，立刻收起手腕上的手鍊快速站起來恭敬喊道：「爹爹」。
藍韻為他倒了一杯茶遞過去柔聲道：「老爺怎麼今日那麼快就回來了？」
顏肅皺著眉頭，雙眼划過一抹的煩躁之色，忍著心中的浮躁之氣看向顏冰燕手中的話本，臉色頓時一沉道：「你現在還在看這個？」
顏冰燕暗道糟糕，忐忑道：「爹爹，我只是看幾眼」。
顏肅黑臉道：「你聽聽你妹妹彈奏的琴音，不久你就要進宮見太后和皇后娘娘，你不早點臉嗎？」
顏冰燕認錯。顏肅煩躁地擺手道：「出去」。顏冰燕趕緊委屈地跑出去。顏肅看向藍韻吩咐道：「你準備一下東西拿去送送小汐」。
藍韻愣住，「這是要做什麼？」
顏肅眯起雙眼道：「你送了就是了，最好當著大嫂的面和顏啟的面送，帶上冰燕」。藍韻看到他的臉色點頭應下不敢多問。
雲宛看著藍韻推過來的盒子，滴水不漏笑道：「二嫂子這是何意？」
藍韻收回手笑道：「聽聞小汐喜歡吃桂花糕，我正好聽說國福樓里新出的桂花糕不錯，所以給小汐帶一份」。
顏若汐看了一眼精緻的包裝笑道：「二嬸有心了」。
藍韻看了一圈疑惑問道：「怎麼最近不見大哥哥呢？我和他的院子相近，但是有好幾日都未曾見到了」。
雲宛笑道：「他啊，他忙著呢，最近極少回來，都是在外面忙著酒樓的事情」。
顏若汐留了一個心眼，安靜坐在一旁認真聽，悠閒磕著瓜子。
顏冰燕被藍韻拉過來，同樣不不說話坐在一旁低頭看著的金絲繡花鞋子。
藍韻轉開話題看向顏若汐問道：「最近總是能聽到小汐的琴聲，這個都成為我每日空虛的消遣了，小汐是要在進宮彈琴嗎？」
顏若汐抬頭微笑點頭，主動說道：「二嬸到那個時候可是要好好聽噢，我練得手都酸疼酸疼了」。
藍韻看到她舉起的十根手指頭紅腫，疑惑問道：「小汐準備好曲子了嗎？」
顏若汐點頭，看著她自信笑道：「是《落山》」
顏冰燕猛地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她。藍韻臉色一頓，《落山》這首曲子無人不知，至今已經封曲了，無人敢彈，無人敢說起。
藍韻多看了幾眼顏若汐，點頭稱讚道：「好啊，這首曲子好」。
顏冰燕笑而不語，雙眼裡的嘲笑之意毫不掩蓋。雲宛看到顏冰燕的眼神心寒了不少，轉頭對著藍韻道：「二嬸留下來和我們一道用膳吧」。
藍韻搖頭站起身欠身行禮告辭，顏冰燕離開的時候轉頭對著顏若汐笑道：「三妹妹要加油，二姐姐相信你」。
顏若汐微笑點頭回應道：「這是自然，二姐姐儘管看好就好了」。
不出幾日，京城的小姐都知道侯府大小姐顏若汐要在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面前彈奏絕曲。如兒聽到外頭的流言蜚語急匆匆一一告訴顏若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