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顏若汐找了一會才找到坐在昏暗的角落裡的夏扶柔。

  不知道是皇上的意思還是太后的意思，夏扶柔的位置在大殿內最邊緣的小角落裡，卻是和高位相對的位置，雖然昏暗很容易被人忽視，但是在夏扶柔的位置上可以看到大廳里的一舉一動。身後站著兩位宮女，盯著夏扶柔的一舉一動。

  確實是令人心寒。

  在場裡的人都心知肚明夏扶柔的存在。

  明明是太子殿下心儀的女人，卻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交談。離得近的人都遠遠不敢靠近。

  坐在高位上的太后臉色鐵青。

  顏若汐猜測十有八九是程詠煜的身邊有太后安排的眼線，或者是夏扶柔的身邊有太后的眼線，今日程詠煜和夏扶柔發生的事情估計是被太后知曉了。

  要不然皇上和皇后時不時看一眼程詠煜，眼神裡帶著責備。

  程詠煜今日也是吃了一些苦頭，掃了一眼座下的人。

  正好對上顏若汐若有所思的目光，眼神一冷，淡然地撇過。

  心裡卻是一陣的惱火，顏若汐到底是在幹什麼？！

  之前對他不是對他窮追不捨的嗎？怎麼立刻就和他吵起架處處和他作對？

  之前已經習慣了身後跟著一條鍥而不捨的小尾巴。

  突然間「小尾巴」把他拋棄了令他的心中莫名有種失落感。

  好似本來屬於他的東西卻是被人搶走了。

  程詠煜突然間想起顏若汐在詩會上在眾人面前大放光彩，身上散發的朝氣令他心下動容。

  她眼裡散發的光芒是他從未見過。

  程詠煜喝下手中的美酒，立馬皺了皺眉頭，怎麼是苦的，明明聞起來是熟悉的美酒味道。

  「煜兒，你準備了什麼禮物給太后啊？」皇后娘娘借著機會插了一句。

  皇后娘娘的話也傳到了大廳其他人的耳朵里，視線紛紛投向太子殿下的身上。

  程詠煜放下酒杯，起身走到太后的身前，從袖子裡拿出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在眾人期待好奇的目光中打開。

  是一座白玉雕塑而成的福像。

  白玉晶瑩剔透，在燭光下沒有一絲的雜質，佛相神態安詳，手上的佛珠顆顆可數，雕工精美，堪比手巧的工匠。

  「太后，這是孤的一番心意」。

  太后信佛，佛珠正好中了太后的喜好，太后鐵青的臉才有了些動容。

  皇后娘娘捂嘴吃驚道：「欸，這不是本宮在煜兒的房裡看到的白玉嗎？」

  程詠煜淺笑，頷首解釋道：「不錯，是母后看到的那塊白玉」。

  「這是詠煜親手雕刻的？」皇后娘娘意想不到。

  程詠煜點頭。

  太后嘆了一口氣，「你這孩子，心意到了便行了，還費這些心思，耽誤了你不少的時間吧」。「孤早就想雕一座白玉佛祖像給太后，尋了許久才找到一塊心意的白玉。只要太后開心，這些都不算什麼」。

  太后嘴上說著埋怨，還是讓人將白玉雕塑放好擺在宮殿裡頭。臉上也逐漸有了笑意。

  顏若汐漫不經心地吃著桌子上的食物，正好看到了一碟桂花糕，下意識夾起來放在嘴裡。

  只吃出了一股平淡的味道，沒有酒樓里的好吃。

  「不好吃」。吃得太認真小聲嘀咕出聲。

  「那你嘗嘗我的」。眼前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白淨的手端著一碟桂花糕在她的眼前。

  抬頭看到程沅曄端著她桌面的桂花糕放在她的桌面上。

  「你的桂花糕怎麼和我的不一樣？」形狀顏色和她吃得不一樣。

  程沅曄夾起一塊放在她的小瓷碗裡，漫不經心道：「本王是皇子，能和你的待遇一樣嗎」。

  好吧，區別對待。

  顏若汐毫不客氣地夾起碗裡的桂花糕放在嘴裡。

  入口即化，甜味爆炸。

  顏若汐的味蕾得到了滿足，舒服地眯起雙眼，「你這個好好吃耶」。

  程沅曄側臉笑道：「喜歡吃便多吃點，還想吃本王便讓人做些讓你帶回去」。

  顏若汐滿意吃完一塊就要夾起另一塊吃掉。

  「小汐」。

  筷子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大廳內的聲音安靜了一瞬間，聽到這個稱呼呆愣住這是叫誰呢？

  太后坐在高位上微笑地朝她招手，慈愛笑道：「小汐，你到哀家的身邊來」。

  眾人順著視線看向顏若汐。

  太后的身旁還坐著程詠煜。

  顏若汐無奈，只好放下手中的筷子，從座位上站起來，臉色一愣。

  收回手的袖子輕輕被扯著，一股暖意輕輕覆蓋在她的手背，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袖子也被鬆開了。

  顏若汐擺正表情提起裙擺走上前，眾人痴迷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流連。

  程詠煜這才發現在明亮的燭光下，顏若汐身上的裝扮奪人眼球，膚色如雪的脖子上戴著一顆閃亮的藍寶石珍珠項鍊，和身上的衣裙相配。

  「參見太后」。

  太后抓住她的手往前拉，顏若汐不得不走近幾步與程詠煜並肩，手臂擦過程詠煜的手臂。

  顏若汐飛快地收回手臂，程詠煜假裝看不到。

  遠處的夏扶柔抓緊了手中的酒杯，用力地指甲已經發白，臉上露出了嫉妒和瘋狂。

  眼前的這一幕只令她感覺到刺眼，多麼登對的男女，一個是容貌艷麗，身份高貴的侯府嫡女千金，一個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怎麼看都覺得是一對金童玉女。

  太后緊緊抓住她的雙手，笑眯眯看著她問道：「小汐，你準備了什麼禮物給哀家？」。

  「有噢，太后不妨猜一猜」

  顏若汐作為一個骨灰級的網文小說家，早就對這些套路摸准了好不好！

  果然，太后開懷笑道：「詠煜誇讚過你的作詩，你給哀家做一首詩句便好」。

  顏若汐臉上的笑意更盛開，垂眼思索。

  首下的竊竊私語的輿論從未停止。

  魏云為顏若汐抓了一把汗，為她感到緊張。

  程沅曄看著顏若汐與程詠煜比肩站在一起，定定看著女子的一瞥一笑都帶著柔光。

  顏若汐抬起媚眼，輕聲悅耳灌入人們的耳朵：「生辰快樂與春爭，一到秋風感慨生。但覺尊前添意氣，老來自覺負精神。」

  「好好好」。太后連說幾個好字，臉上是好不掩蓋的笑意，看著顏若汐的眼神越發的慈祥。皇后娘娘捂嘴偷笑，「小汐作詞真是厲害，才學不淺，怪不得詠煜在本宮的面前經常提起你，本宮看你是越看越喜歡」。

  皇上端起酒杯不說話。

  程詠煜的臉色一變，看向皇后娘娘小聲道：「母后，我才沒有」。皺著眉頭的模樣想做錯事狡辯的孩子。

  皇后娘娘餘光掃到皇上淡然默許的態度，臉上的笑意越盛，「你這孩子，這麼大了還和母后說著話」。

  顏若汐笑而不語，看著太后和皇后的一唱一和，像極了她看到的相聲，出神想到太后和皇后娘娘這兩張嘴巴去說相聲也是不錯的。

  太后撫摸著顏若汐的雙手，半開玩笑道：「小汐，你來做哀家的孩子好不好，哀家一直想要一個女孩在哀家的身邊，哀家看啊，小汐就很合哀家的心意」。

  大廳下眾人的臉色各異，看向顏若汐的目光變了又變。

  能待在太后身邊的身份只有一個，嫁入皇家！

  而太后和皇后娘娘的話又暗中挑明了她們看中了顏若汐，不甘心的女子大有人在，只是無可奈何。太后和皇后都已經發話了，再這樣可就是打了皇家的臉。

  夏扶柔的臉色逐漸變得猙獰。

  怎麼又是顏若汐，怎麼又是她？！上一輩子做太子妃的也是她！欺負她的人也是她！為什麼她處處都要搶在自己的面前？！

  程詠煜也聽出了太后和皇后話中的含義，緊緊皺著眉頭道：「太后，母后」。雙眼卻是看向身旁美麗的女子，下意識想要知道她是怎麼想得？是不是真的要嫁入皇家？是不是真的要成為他的太子妃？

  說實在，他的心底對顏若汐沒有那麼多的排斥，對於她成為太子妃也沒有那麼討厭。

  太后和皇后忽視他話中警告的意思。

  程詠煜是什麼態度想法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顏若汐點頭，侯府就成為了太子陣營的一大助力，程詠煜在皇宮中也能越來越順風順水。

  即使顏若汐不答應，她們也可以向皇上求得一個賜婚的聖旨，侯府一定會成為她們手中掌控的勢力。

  雲宛擔憂地抓住顏明豐的手，顏明豐沉著臉看著高位上的暗流涌動，輕拍妻子的手背搖頭。

  雲宛眼中的光彩瞬間暗淡。

  顏啟和顏專對視一眼沉默不語。

  顏若汐淡笑看著眼前的三個人神態各異。

  當看到皇上抬眼看向她的時候，臉上揚起了燦爛的笑容，似一個無憂無慮的少女。

  程沅曄低頭一笑，暗暗插去手心的冷汗。

  顏若汐從太后的手中抽回雙手，對著太后僵硬的笑容微笑，輕聲道：「小女對太后，皇后娘娘的抬愛感激不盡，只是小女沒有這個福氣，心中早就有了意中人，此生只想跟著意中人」。

  宮殿內的氣氛一下子降入了最低點。

  皇后和太后俱是不可思議顏若汐居然會在眾人的面前打她們的臉，皇后沉不住氣，不能讓兒子受到委屈。

  「小汐是覺得太子殿下配不上你嗎？你的意中人能和太子殿下比？」

  程詠煜握緊了拳頭，她居然拒絕了他？她不是喜歡他的嗎？怎麼就突然間變臉了？這是第一次有人開口拒絕了他，讓他心中難以承受。

  太后的臉色俱是逐漸變得鐵青。

  「夠了」。

  皇上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美酒，皇后娘娘臉色一變，快速低頭，「皇上，臣妾」。

  「朕都聽不下去，你們是要在眾人的面前逼著一個無辜的女子嫁給太子？」

  宮殿大廳里頓時變得寂靜，眾人不敢抬頭看向高位。

  皇后心急，開口解釋道：「皇上，本宮是真的喜歡小汐，太后也想著要小汐多進宮」。

  皇上掃過一眼顏若汐和程詠煜，程詠煜垂頭不敢對視，顏若汐笑眯眯地看著皇上，輕微點頭致謝。

  皇上的聲音無奈，壓抑著情緒，「憑著皇家的身份當眾讓小汐下不了台？這是朕教給你們的？」

  程詠煜立馬撩起袍子跪地，「父皇息怒，是兒臣的錯」。

  皇上冷哼一聲拂袖而起離開宮殿，皇后娘娘趕緊起身追上前。經過這樣一鬧，太后也沒有心情繼續待在宴席上了，喚來嬤嬤就起身離開宮殿。

  顏若汐立刻松下了一口氣，顏明豐招手讓她下來。

  程詠煜看著她一蹦一跳地從身旁路過，可以看到她發自內心的微笑，心裡閃過一抹不甘心的情緒。

  雲宛拉著她坐在自己的身旁，心裡的緊張還沒有散去，心有餘悸嘆氣道：「剛才真的是嚇死我了」。

  顏若汐安慰她道：「娘，不用擔心，我不會進皇家的」。

  「小汐」。顏明豐一隻手覆上她的肩膀，顏若汐立刻打了一個冷顫。

  心虛地回頭，「爹」。

  顏明豐一臉的嚴肅之情，「你告阿佛金大秦的都是是第三方個人愛的思維ad是大秦無群發熱的是訴爹，你心儀的人是誰」。

  顏若汐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掛不住了，完了完了，臨時撒得謊現在是圓不回去了，居然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

  只能求助娘，雲宛無奈瞪了她一眼，終於懂得求助娘了，心裡埋怨著還是為女兒打起了掩護，拉著顏明豐轉移了話題。

  女兒難能和妻子比呢，立馬丟下顏若汐不管去照顧雲宛。

  顏若汐逃過一劫立刻拎起裙擺回到位置上，看到桌面上又多了幾份的小菜。

  程沅曄坐在身旁轉頭和顏赫說著話。

  顏若汐沒有多想拿起筷子夾著菜就進了肚子，小菜酸甜可口，正好合了她的口味。

  卻是沒有看到程沅曄的嘴角勾起，撐在軟墊上的手指輕輕地勾起她的裙擺。

  魏雲湊過來和她說話，「小汐你剛才嚇死我了，我好害怕你惹惱了太后和皇后」。

  顏若汐一邊轉頭和魏雲說話，一隻手往桌面上抓茶杯，卻是抓了個空，試探往周圍抓，立馬抓到了茶杯。

  和一隻溫暖的手掌。

  茶杯放在自己的手心，轉頭只看到程沅曄還在專心地和顏赫說話，眼神都未分給她一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