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畢竟她對夏扶柔不太了解，一邊柔弱一邊堅強這個總是好的吧。
但是她卻是十分的沒有把握，顏若汐現在生活的環境和上一輩子生活的環境完全不一樣，上一輩子的三觀還在她的腦海中保留，但是她想得那一套不一定能在這裡適用。
如果她是顏啟，真心對一個女子動心了，不管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她都會把姑娘娶進家門，喜歡就是喜歡，心動就是心動，哪裡需要顧及那麼多。
可是她畢竟最後不是大哥，也不是一出生就生活在這個環境的人，她不能為大哥做決定，只能把能幫得上忙的幫得上。
畢竟她也要活命啊嗚嗚嗚。
「那，娘和爹對以後的嫂子有什麼要求嗎？」
雲宛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那當然是家世清白，人品優秀，至少要門當戶對」。
顏若汐汗顏，好傢夥，這最重要的一點就不符合，看來大哥以後有不少的苦頭吃了。
「那，如果大哥心儀的姑娘門當不戶對呢？」
雲宛抬起頭奇怪地看著她，「你哥心儀的姑娘門當不戶對了？是哪家的姑娘？是娘認識的嗎？」
顏若汐：行吧，不愧是親娘，薑還是老的辣，比不過比不過呀這段位。
顏若汐還記得她和顏啟的約定，「沒有！我只是好奇而已，娘想那麼多幹什麼」。
雲宛明顯是不相信她說得話，「你是從娘的肚子裡出來的，你想什么娘還不知道嗎，儘是跟娘打馬虎眼」
顏若汐欲哭無淚，完蛋了，露餡了，對不起了大哥。
房間的大門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侍人端著飯菜上來了。
「咦？小汐你點了這盤桂花糕了嗎？」雲宛指著一碟精緻的雕花桂花糕。
顏若汐歪頭想了一下，搖頭否定道；「我沒有點啊」。
侍人不好意思地雙手摩擦解釋道：「夫人，小姐，這是酒樓最新出的菜品，廚師就想給夫人和小姐先嘗嘗味道如何」。
雲宛和顏若汐不疑他，點了點頭便揮手讓他退下了。
顏若汐首先夾了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
果凍般絲滑輕柔的觸感，香甜可口的美味味道，顏若汐雙眼舒服地眯起，「娘，這個很好吃耶，你也快點嘗嘗」。主動夾了一塊放進雲宛的瓷碗裡。
「真是的，你吃慢一點，不要噎著了」。
酒樓對面的茶樓里，白津從虛掩的窗戶看著對面酒樓的窗戶里一對母女正享受著用食，垂眼看著坐在椅子上的安王，猶豫之後小心翼翼開口問道：「殿下，您把自己帶過來的桂花糕給她們後，我再給您點一份？」
「不用，只是一道糕點罷了，你要是餓了本王給你點」
白津立刻閉上了嘴巴，好吧，我不說就是了。立馬感覺到奇怪，為什麼安王對侯府千金如此的好心，曾經也沒見過他對其他的女子的如此。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白津的腦海里閃過，立刻冒出了一身的冷汗，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不會的，安王是不會有這個心思的。
程沅曄看著不遠處的女子細嚼慢咽地吃下可口的飯菜，再夾起了一塊桂花糕輕輕咬下，乾淨的嘴角沾上了點點的殘跡，卻是令她在燦爛陽光的照耀下格外的動人，眯起的雙眼露出高興的情緒。
程沅曄無聲安靜地看著她就能被她身上散發的魅力和情緒感染，心情好似沒有那麼苦悶了。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坐下茶樓後抬眼就能看到她托腮出神的模樣，讓他看到了在伶牙俐齒的表面下也會有一副恬靜乖巧的模樣，莫名其妙他的心口就凹陷了一塊柔軟。
意想不到的魅力。
程沅曄看了一會後就轉回了頭。
「沅曄，久等了」。
程沅曄翹著一雙無處安放的長腿輕笑道：「是啊，本王可是等了很長的時間，今天你請客」。
顏專失笑，抬手朝小二招手，「好好好，今日我請客是我失算了，遇到了點麻煩」。
「噢？怎麼了？」程沅曄漫不經心地抬眼，似乎只是順著顏專的話說下去。顏專向小二吩咐點了幾道菜後轉頭回答道；「只是一些小事，不足掛齒」。
程沅曄骨節分明毫無血色的手指輕點桌面打趣道：「顏專的臉上可不是這麼寫的」。
顏專無奈扶額笑道：「好啦好啦，沅曄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和我還說這樣的話，愧你還是安王」。
「本王坐這個位置可是忙裡偷閒，不想顏二公子每人都見不到人」
「我是手頭上還有個案子沒有調查完」。
程沅曄臉上的笑意逐漸收斂，「所以你還沒有解決完？」
顏專清秀的眉頭皺了皺搖頭嘆氣道：「還沒有，走到了死胡同路了」。
程沅曄輕笑不以為意，主動轉開了話題，「先不說這個，你不是及冠了嗎，怎麼還沒有頂下婚約？」。
顏專挑眉反問道：「你不也是及冠了也沒頂下婚約，你還有臉皮說我？」
程沅曄輕點下巴頷首道：「我只是擔心你的清白不保，多少女子對著你苦思夜想」。
顏專順著他的視線轉頭朝著周圍看了一圈，茶樓里坐著不少的女子，自從顏專走進來茶樓後視線時不時地飄過他的身上，見他轉頭趕緊收回了視線，惹紅了女子的臉蛋。
「我大哥還未定下婚約，我還不急」。
程沅曄的視線朝著對面的酒樓飄去，顏若汐還在歡快地吃著，櫻桃小嘴嘟成一個被塞滿果子的松鼠，可愛俏皮，完全不像她在他面前展示出來防備的一面。
這個女子可真的有趣，與他見過的女子都不一樣。
「侯府大人和侯府夫人居然不急著你們的婚事」。
「那是自然。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我的妹妹已經及笄，如果我大哥不急著定下婚約，那麼就是我的妹妹先定下」。
程沅曄端著茶杯的手腕硬生生地僵住，心底忽然間浮起來一股怪異之情，令他著急抓癢。
立刻壓抑住心底怪異的情緒，懶散問道：「你的妹妹？」
顏專以為他不記得了，解釋了一番：「你上次在侯府見過的，還救了她回來」。
「噢，記得不太清了」。
顏專只以為他沒放在心上，與他開始聊起了其他的話題。
白津奇怪地多看了幾眼主子。
白津暗暗思索，這三天兩頭都能看到，主子怎麼會說不記得的？
白津還未細想完，程沅曄和顏專吃得也差不多，兩個人各自懷著心事在茶樓道別。
目送顏專走遠，白津立刻上前在程沅曄的耳邊小聲說道：「殿下，我們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侯府那邊有點麻煩」。
程沅曄修長的手指有規律地敲了敲桌面，抬眼看著對面的酒樓說道：「先別著急，越是著急越是什麼都幹不成」。
顏若汐看到雲宛放下筷子後匆匆吃了幾口後也跟著放下筷子，從袖子裡掏出手帕擦乾淨嘴角，「娘，我們還要去哪？」
雲宛吐出口中漱口的茶水，擱下茶杯道：「你不是說你想去書院嗎，娘陪你去」。
顏若汐沒意見，近日都沒什麼事情做，跟著去也沒什麼事情，糊裡糊塗點了點頭。
無意轉眼看向窗外，雙眼猛地一凝。
顏若汐立馬收回了視線，似恍然大悟驚訝道：「娘，我忘了下午約了朋友下棋，娘這次就不陪你了」。
雲宛倒是不介意，走了一個早上她也累了，「哪家府上的姑娘？」
「娘，你不認識」顏若汐打了馬虎。
雲宛點點頭，以為是其他普通人家的姑娘，沒有多問，隨著離開酒樓。顏若汐送雲宛上了馬車，揮手道別，雲宛從馬車窗外探出腦袋囑咐道：「晚上早點回來，小姑娘晚上在外面亂走不安全」。
顏若汐點點頭應下，目送侯府的馬車走遠，直到馬車拐進了轉角處不見了影子。
顏若汐這次飛快轉身走進酒樓。
剛才她沒有看錯，在酒樓的時候轉眼就看到酒樓大門站著兩個熟悉的身影——是大哥和夏扶柔！
顏若汐驚喜若狂的時候趕緊對雲宛撒了謊，大哥是不是要開竅了？！大哥和夏扶柔要有什麼進展了？顏若汐自問自己是一個盡責盡任的小紅娘，這個「相親」可是不能黃掉呀。
酒樓的小二看到顏若汐剛離開不久又轉頭回到了酒樓，以為是丟下了什麼東西，趕緊走上前，「小姐，您丟了東西嗎？」
顏若汐搖搖頭，「我大哥去哪了？」
小二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難為之情，顏啟剛才還說不要隨意告訴他人他在酒樓。
「嘖，我大哥不讓你說？」顏若汐一下子就看出了小二的臉色，大哥居然還想瞞著其他人？
小二點點頭，顏若汐故作嘆氣道：「那好吧，我一個一個房間找總可以吧」。說完就抬腳往樓上的階梯走。
「哎哎哎，小姐，我說我說就是了」。小二趕緊把她攔下，酒樓的房間裡還有很多有頭有臉的客人，小姐要是這樣子一鬧，掌柜可是要怪罪下來的，小二不敢冒著這個險。
「小姐千萬不要告訴掌柜是我說的，我上有老下有小，我還想養活自己的」。
顏若汐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答應他絕對不會說出的，畢竟小二是苦命的打工人，上輩子她也是一個苦命的打工人，兩個人同病相憐都是一樣的，她只是嚇唬嚇唬他不會真的為難他。
小二帶著她走向樓梯，走到了酒樓的最高層，只看到一間緊閉大門的房間。
「這是用來幹什麼的？」
「小姐，這是掌柜的房間，只有掌柜才能進去，剛才我已經送進飯菜進去了」。
顏若汐揮手讓他退下，小二一步三回頭磨磨蹭蹭才走了下去，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麼。
顏若汐輕聲慢步地環繞四周沒發現一個人，找到了房間的窗戶後，抬手摘下頭上雲宛給她帶上的步搖，小心翼翼地在窗紙上戳了一個小洞，再把步搖插回頭上。
伸手一根手指稍稍戳大了一個洞，蹲在窗戶旁一隻眼往小洞口看去。
正好看到兩個身影坐在桌子上，隱隱約約聽到了兩個人對話。
顏啟夾了一塊蒜蓉排骨放在身旁之人的飯碗上，「扶柔，這是你最愛吃的，你都快要瘦成什麼樣子了」。顏啟即是心疼又是無奈。
夏扶柔柔聲道：「近日沒什麼胃口，多謝顏大哥的擔心」。手中的筷子夾起飯碗的香肉塞進嘴巴里細嚼慢咽。
顏啟倒是沒什麼胃口放下筷子拿起茶杯慢慢地品茶看著身旁的女子低眉順眼，動作輕柔不失優雅。
顏若汐蹲在窗口看到這一幕心裡嘖嘖嘖暗道：嘖，這眼神，妥妥的深情男人，好大哥果然不辜負她的心意。
「昨天遇到了一點事情，所以耽誤詩會，對不起，是我爽約了，扶柔你想要什麼我給你買」。顏啟放下茶杯看著夏扶柔露出歉意的微笑。
夏扶柔飛快抬眼看了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垂眼，放下手中的筷子搖頭道：「顏大哥步搖這樣說，柔兒還得感謝顏大哥邀請了我去詩會，如果不是託了顏大哥的福氣，柔兒還進不去呢」。
「扶柔開心就好，在詩會上還開心嗎？」
夏扶柔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露出了遺憾之情，「見到了不少的才子，沒有顏大哥還是覺得有些遺憾，便沒了心情獻詩。」
顏若汐清楚地看到夏扶柔白淨的耳朵逐漸染上了曖昧的紅暈，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古怪。
夏扶柔小聲說道：「我準備在詩會上準備的詩句是為了顏大哥的，想要顏大哥聽一聽，可是顏大哥沒來，獻詩便算了」。
顏啟似乎是得到了驚訝，不由開心問道：「為了我？」夏扶柔害羞地點了點頭，似是不敢青澀的小姑娘遇到愛慕的情郎格外的害羞，「顏大哥想聽嗎？不想聽便算了」。
顏啟連忙說道：「願意的」。
顏若汐此時此刻也豎起了耳朵。
「桃花流水浸紅芳，碧沼荷花氣味長。人意便如鷗鷺水，風煙都入芰荷裳。」
夏扶柔輕柔動聽的聲音落下，懷著期待試探的聲音又來：「顏大哥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嗎？」
顏啟從恍惚中回過神，「記得，在艷陽樓的花院裡」。
夏扶柔抬頭笑道：「這首詩寫得就是我和顏大哥第一次相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