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少主動往周桂雲那裡跑，這次要辦正經事，特意做出乖巧模樣，提前買了點中學生作文一百篇什麼的，藉口自己去書店買書，看到有滿減活動，順便給林傑霖買點。
林傑霖上初中一年級，現在正在學校還沒放學。
陪著周桂雲閒聊了幾句，就「順便」說到了後天去房產交易中心的事。
「奶奶，你銀行卡都在身邊的吧，我聽我爸媽說明天往你卡里打錢，別出什麼問題。」林暖暖道。
「你也問，你爸也問，都不知道著急什麼，我的卡好好放著呢，你爸剛剛還過來讓我找卡來著。」周桂雲念叨。
「買房子畢竟是大事，我爸著急也是應該的，我爸把你卡拿走了？」林暖暖心頭一動，林鴻業果然想要做什麼手腳。
就是不知道動了什麼手腳，但看周桂雲樣子，不知道是不是母子兩個串通說卡對了，明天讓杜一謹取現金去辦理房產交易。
借名買房，存在糾紛風險。
林暖暖在新聞上看過，有人借名買房炒房，結果房子落到親戚朋友名下，對方想藉機獨吞，一方提供自己獨立出資的證明，是最直接的證據。
她搜了搜這類新聞，給她搜出不少，找了條文字脈絡清晰的，林暖暖提前故意透露給林鴻業看。
這次買房，林鴻業簡直不要太上心。
他肯定是研究這個東西了，怎麼讓杜一謹以後無法證明自己獨立出資。
最簡單的，就是周桂雲的銀行卡臨時不見了。
沒有轉帳記錄，就沒有出資的痕跡，回頭發生糾紛，杜一謹就是百口莫辯。
「沒拿走，看了看又放回去了。」周桂雲說。
「上次那個男人你分了沒有？找著工作前不許談朋友，再看見我打斷你的腿。你做姐姐的，現在應該做的是給傑霖補習補習功課，談朋友不是你現在該幹的事。」周桂雲還記著碰見林暖暖和顧維在街上接吻的事。
「有空我一定給林傑霖補習功課，他語文太差了，哦，數學也不行，英語一塌糊塗。」為了套話，林暖暖忍下。
「也沒你說的那麼差，傑霖就是調皮愛玩了點，我知道他腦袋瓜子很聰明的。」周桂雲不願意別人說自己孫子不好的話。
「和我爸一樣聰明麼？」林暖暖意有所指地問。
「當然和你爸一樣聰明，你爸小時候歷史考試考過100分。」周桂雲頗為驕傲地說道。
懶得和老太太聊這些。有點不明白林鴻業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了。
看周桂雲，又好像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她不知道母子兩個會不會串通，又或者林鴻業想什麼鬼主意。於是試探問了一句：「奶奶，我爸沒帶你去銀行查查卡嗎？」
「去銀行查什麼？你爸看了一眼就放回去了。」
「現在的銀行卡都是晶片卡，我記得您的銀行卡很老了吧，還是磁條的，放久了磁條要是沒磁性了，銀行卡就不能用了，刷不出錢。」
「還有這種事，那不是耽誤你爸買房嗎？」周桂雲皺眉。
杜一謹出大頭買房子，可不能耽誤這麼大的事情。
「你去我房間第二個抽屜里幫我把銀行卡拿過來，在裡面那個紅色的鐵皮盒裡。」周桂雲站起身，指揮林暖暖去拿東西，自己腿腳不方便，走得慢。
林暖暖進房間取了銀行卡，周桂雲跟在後面念叨。
「你爸最是粗心，他只問我銀行卡還在不在，也不看看磁性。」
「奶奶，磁性我們肉眼也看不出來，要到銀行刷一下才能確認卡還能不能用。」
「這麼麻煩？前些天你爸說給辦社保，我就跑死了。咋買個房子這麼麻煩，跑這麼多地方。」
周桂雲是個文盲，除了會歪歪扭扭寫一個自己的名字，認識幾個數字，其他什麼字都不認識。
也是脾氣不怎麼好的一個老太太，缺乏耐心，在金亭街，也是眾人皆知的愛絮叨，牙尖嘴利。
林暖暖已經找到銀行卡，從臥房出來了。
林鴻業大概是不好偷走周桂雲的卡，玩卡片失蹤，所以直接在磁條上劃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口子。
「哪裡有問題？」周桂雲緊張問話。
「您看，這磁條上有條劃痕，不知道還能不能用。」林暖暖把卡翻到背面給老太太看。
周桂雲老花眼，把銀行卡拿遠了，眯著眼睛也看不清。
「這卡不好好的嗎，哪有有破？」周桂雲問。
「這裡，這個磁條上面這麼長一條口子。」林暖暖指給老太太。
老太太看也不看，只擺手，「我看不清楚，什麼磁條不磁條的。」
「奶奶，我們還是去銀行問問吧，萬一卡不能用了，爸媽把錢打進去，劃不了帳就買不了房子。我爸不是說那個房東急著買房嗎？到時候人家不賣我們房子了。」
「怎麼這麼麻煩。」周桂雲抱怨著，但也沒辦法。
買房子是大事，林鴻業跟她說了，杜一謹要拿出100萬呢，讓她一定要配合好兒子的事。
周桂雲穿上衣服外套，祖孫兩個出門，去了最近的銀行網點。
門口外面的櫃員機，林暖暖帶著周桂雲先去機器上試試銀行卡。
周桂雲拿出銀行卡，林暖暖接過來，轉身幫忙插進ATM機器里。
平日裡，周桂雲一個人來銀行的話，是要喊銀行工作人員來幫忙的，前面的操作都有工作人員幫忙，輸密碼的時候她在自己上去。
林暖暖把銀行卡插進卡槽，選擇了卡片類型，機械音提示銀行卡讀取失敗。
林暖暖把銀行卡退出來，再重新插進去，提示還是讀取失敗。
「奶奶，銀行卡真的有問題，我們得進去找工作人員。」林暖暖拿出卡片說。
穿著制服，挽著發網的銀行大堂經理和林暖暖三人一起來到大堂里一台機器前面，銀行卡仍然是讀取失敗。
「您這個張應該是磁條出現了問題，上面有一條很深的劃痕，需要更換一張銀行卡，剛好可以換成晶片卡，更耐用。」大堂經理說。
「我都沒動它，怎麼就不能用了。」周桂雲拿來銀行卡看，還是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