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就像只老謀深算的狐狸

  夏青遙美眸瞠圓,她分明記得,上一世她與慕容錚的初見是在夏家滿門抄斬後!

  慕容錚又為何在此時突然出現?

  「你是何人?」

  夏青遙故作受驚地掙扎,慕容錚的手指卻鐵鉗一般掐得更緊,徑直拉著她走遠。【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哎,世子您……」宋嬤嬤蒼白著臉低喃,猶猶豫豫不敢上前。

  世子瘋起來可是瞪眼就宰人,連王妃都不願與他對上,何況她個下人?

  夏青遙被帶到無人的角落,背撞上了冰涼的粉牆,被他一隻手臂困在牆角。

  「你是夏子明之女?」

  「是,你是何人?為何要抓我?」

  「夏子明自己的醫術不怎麼樣,倒是養出個醫術高明的女兒。」慕容錚嗤笑,殷紅的唇角勾起,眼瞳漆黑,似醞釀著一場風暴。

  慕容錚的生母宸王嫡妃江氏,當年先是被人污衊通姦,後又在孕期中毒,生下慕容錚就毒發身亡了。

  王府為了顏面,對外只稱江氏是難產而亡,夏太醫一家此後被遷怒流放。

  夏青遙知道,在慕容錚眼中,夏太醫有可能是害死江氏的幫凶。

  她心思電轉,故作驚恐地地顫聲威脅:「你到底是誰?敢在宸王府胡來……」

  「呵,」慕容錚一聲冷笑打斷了她,「你那點小把戲,在我面前就不必演了。我看過你的行醫箱,裡頭根本沒有你說的所謂藥引。」

  夏青遙猛然抬眸看他,瞬間讀懂了他此話的三重含義。

  第一,他知道她在搗鬼。

  第二,他雖沒在王妃的屋內,卻知道屋內發生的事,王妃跟前有他的眼線。

  第三,他在威脅她!

  若是她回答的不能讓他滿意,他就會以此去王妃跟前告發她,那麼她好容易扭轉的局面,就會被擊得粉碎!

  夏青遙收起驚慌,定定看了慕容錚半晌,突然莞爾一笑,再沒有失措的小女兒態。

  「我父親在十八年前為江王妃診治過,江王妃產子後體虛,毒發身亡。」

  慕容錚聽到「毒發身亡」,一把掐住了夏青遙的脖子。

  夏青遙反手握住他的手腕,直直注視他雙眼:「我父親當年沒能治好江王妃,並非他無能,而是沒有人給他治療的機會,我父親只在江王妃生產時去看過一次,之後我們全家就被流放了。」

  話到此處,夏青遙看到他眸光微顫,明顯感覺脖子上的鐵鉗放鬆了些許。

  夏青遙壓低聲音:「我猜測,當年下毒之人,就是現在的程王妃,所以,我們有共同的目的,不是嗎?」

  慕容錚銳利的鳳眼眯起,嗤笑一聲:「你是何意?」

  夏青遙放開握著他手腕的手:「江王妃死於『火引冰薪』,而你的身上就帶著這種毒,且是胎裡帶來的毒,你的身份不是顯而易見嗎,世子?」

  夏青遙說到此處,突然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你說,程王妃為何會中了與你相同的毒呢?『火引冰薪』這種奇毒,可不是那麼好得的。」

  她是在威脅他!

  他可以告發她,她同樣也可以去告發他!

  慕容錚驟然欺身上前,眼睛眯著,嘴角帶笑,卻像是下一瞬就會亮出獠牙將她撕碎,吞吃入腹。

  夏青遙一點都不怕他。

  上一世,她為他解毒,他便像個江湖俠客一般講義氣,著實護她良多,他雖脾氣怪異,行事乖張,卻是是個護短的性子,只可惜她那時瞎了眼,錯信了慕容桐那個偽君子。

  他們如今有共同的敵人,她又信得過他的人品,為何不能結盟?

  「程王妃所中之毒來的猛烈,倒像是近一年才中毒,下毒之人對她用了很大的計量。

  「而你身上的毒,因是胎裡帶來的,雖沒有程王妃的毒那樣來勢兇猛,卻也已病入骨隨,若不醫治,你可能會比程王妃晚死個半年吧。

  「世子爺,你已病入膏肓,而我,可以解你的毒。」

  慕容錚聞言,緩緩放開了掐住她脖子的手,高大的身軀依舊將她困在方寸之地。

  「我憑什麼信你?」

  夏青遙笑眯眯地背著手,仰頭看他:「你大可以先試試,再決定要不要信我。」

  「哦?」慕容錚嗤笑,「給我治病,也要用『丙子年、丙申月、辛丑日,卯時正生的人的一滴血』做藥引?」

  夏青遙歪著頭,狡黠的笑了:「自然不是,你的藥引,是一根簪子,就是那位蘇小姐被偷的簪子。」

  蘇玉柔污衊她偷竊她可還沒忘。

  慕容錚低頭看著夏青遙,他想不到,除去柔弱懂事的假面後,她竟如此大膽又狡猾,像只老謀深算的狐狸,竟還有膽量與他做交易!

  剛想回答,慕容錚忽然神色微動,退後半步,做出方才一直在與夏青遙交談的模樣:「依你的說法,你並未偷竊了?」

  腳步聲靠近,夏青遙眼角餘光看到了宋嬤嬤,立即配合地岔開了話題:「的確,許是蘇小姐誤會了吧。」

  慕容錚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負手往外院走去。

  宋嬤嬤趕忙屈膝行禮,待到慕容錚走遠,才到夏青遙身邊試探。

  「方才世子那樣急,找夏姑娘有什麼事?」

  「世子?」夏青遙驚訝地睜大了眼,「那種人竟是世子?」

  似是察覺自己說的不妥,夏青遙尷尬笑笑:「是關於蘇小姐那根丟了的簪子。」

  宋嬤嬤仔細打量,見夏青遙不似說謊,就笑著點頭:「看來世子是打算還姑娘個清白了?」

  「清者自清,再說眼下除了王妃的病情,其餘的事我都不想費心思。」夏青遙義正辭嚴,眼中滿是醫者才有的慈悲。

  宋嬤嬤滿意地點頭,引著夏青遙去了客院,安排了流螢、流芳兩個二等丫鬟在夏青遙身邊服侍,便匆匆回去復命。

  夏青遙坐在妝奩前,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心終於靜了下來。

  從她被虐殺到現在,她甚至沒有機會靜下來想想自己的處境。

  「夏姑娘,您吃茶。」流螢笑著端來一碗茶,鼻樑上的小雀斑有點可愛。

  夏青遙抬手去接,流螢卻在靠近時低聲道:「世子說,藥引已找到了,接下來隨姑娘施展。」

  夏青遙抬眸,對上銅鏡中的流螢的雙眼,微微頷首。

  正想著慕容錚究竟往王府各院安插了多少眼線時,外頭卻突然傳來個婦人尖酸的嘲諷聲:

  「哎呦,讓我瞧瞧,是什麼樣的貨色,敢在咱們宸王府偷雞摸狗?得是什麼樣的山野村夫能養出這種不要臉的偷兒,真是丟她爹娘的臉啊!」

  夏青遙沉下臉,快步出去一把打起深藍色的門帘。

  「何人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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