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務部走出來的時候,季沐舒的心裡還是有點亂糟糟的。【記住本站域名】
她拿著筆記本站在窗戶旁邊發呆了好一陣。
一個體貼又細緻入微的男生,痞痞的又很帥氣,經常能被他嘴裡的話笑到流出眼淚,這就是他選擇男友的標準啊。
但是他關心她的同時,也在關心著別人,喜歡她的時候也喜歡別人。
每次想到這裡,季沐舒的手指就會不爭氣的顫抖起來。
她這樣一個青春甜美的女生,從高中開始就在幻想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女主角有了,男主角的身影也慢慢出現在身邊。
原以為兩個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大學又考在了同一所城市,這種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劇情會讓兩個人越走越近。
大學沒多久,兩個人果然在一起了。
季沐舒幻想著兩個人天天膩在一起,一起在圖書館裡複習,手牽著手十指相扣去食堂吃飯的,夏天的時候跑去奶茶店喝冷飲,冬天的時候去冰面上滑冰。
就這樣一起度過四年,大學畢業就結婚。
但是她想錯了。
大一沒多久,她就經歷了一次撕心裂肺的痛楚。
不過當時兩個人剛在一起沒多久,她的脾氣也不是現在這樣,所以她選擇退出,選擇逃避。
再次聽到餘墨白的消息,是網上傳遍的侵權消息。
他被起訴,被告侵權,甚至索要賠償。
在這個時刻,她回來了,只不過發現餘墨白的身邊又多了一個肯為他放棄一切的女生。
不過這不重要,兩個人又重歸於好了。
她以為自己這一次在這樣的機會回來甚至不打算當花瓶了,會挽留住餘墨白,她真的這麼想的。
這一次,一直到過年前,兩個人越來越親密,她天真的以為真的會就這樣下去了。
但是
再一次的轉折。
其實從一開始季沐舒就能感覺到冬亦可對餘墨白的喜歡。
高中的時候都經常拋棄她去教室最後一排,坐到冬亦可的身邊了。
女生其實很敏感的,尤其是喜歡的男生和別的女生聊天時的動作,神情和語氣,很容易分辨出來。
這是騙不了女生的。
就像現在這樣
季沐舒躲在窗台的角落裡看著樓下,餘墨白靠在主駕駛室的車門上,冬亦可腦袋搭在後面的車窗上,頭微微歪著,嘴角說話時都在上揚。
兩個人就那麼聊著天,臉上都帶著嬉笑的表情。
她其實特別想狠冬亦可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感覺又沒有那麼狠。
不知道是因為她們成為了一家人,還是因為冬亦可曾經幫過她的種種因素。
季沐舒知道餘墨白在等她下樓,不過她不想下去。
每次看到餘墨白,她就會想哭。
原本這個溫熱的懷抱,是她自己的呀。
只屬於她的。
眼前的場景逐漸模湖,清澈見底眸子裡好像下了狂風暴雨,圓滾滾的淚珠順著眼角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
那為什麼不走呢,就像上次一樣。
季沐舒擦乾眼淚,也在反問著自己,上一次的決絕去哪了?
「木梳,你還不走嗎?」
胡秀艷從法務部走出來正好看到季沐舒的背影。
「啊胡教授,我先等等。」
季沐舒控制著自己說話的語氣儘量平穩,同時微微仰頭讓眼眶裡的眼淚不再流淌出來。
「嗯,那我先走了,回家好好看看那本筆記。」
胡教授有點奇怪的看著她,不過以為季沐舒還在生悶氣,也沒多說什麼。
「好的,胡教授再見。」
季沐舒揮揮手,轉身都沒敢。
等著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音逐漸遠離之後,她又一次把目光放在了樓下。
只剩下餘墨白一個人靠著車了,他正和剛走出去的胡秀艷打招呼。
見狀,季沐舒連忙躲在牆後面。
她轉身靠在牆面上,對面的牆壁上正好掛著四個燙金大字,「魔百科技」。
「可是」
看到這幾個字,季沐舒的眼淚又一次流出來,她用牙齒緊緊的咬住嘴唇,紅著眼眶呢喃道,「上次分手的時候,說好的把第一次給他就分手呢。」
「第一次給他了,心也完全給他了,下不去狠心離開了。」
「季沐舒,你真的好沒出息啊。」
說完,她直接蹲坐到了地上雙手搭在膝蓋上,腦袋陷進去哭了起來。
法務部在最角落的位置,下班時間根本不會有人走過這邊,她不怕被人看見。
就在她以為真的不會有人來的時候,一道腳步聲從樓梯傳來,越來越重,最後停在了她的身邊。
「原來你躲在這。」
餘墨白也蹲下了輕聲安慰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你走啊,我不要你管!」
季沐舒抬起頭,凌亂的頭髮擋在臉蛋前面,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惹人心疼。
因為哭的太用力,嘴唇上有些口水拉絲,她突然推了餘墨白一把,積攢了好久的怨氣全都爆發了,
「餘墨白你走,我不想看到你知不知道,走啊!走!」
空蕩蕩的走廊里滿滿都是她的回音,季沐舒攥著小拳頭,一下又一下的打在餘墨白的身上,最後都變成了撕心裂肺,「你個死騙子,離我遠一點,騙子,你一直都在騙我!」
最後把放在地上的筆記本砸在餘墨白身上,「我不需要你這些東西,你拿走。」
「我永遠永遠,永遠都不想見到你了!」
看到這一幕,餘墨白的心裡也有些難受。
他知道季沐舒是在發泄,從大年二十七到今天,過去了快小半個月的光景。
季沐舒看似對這件事雲澹風輕,其實一直都憋在心裡,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泄點。
這種積攢的情緒一瞬間爆發出來還是挺嚇人的,不過早點爆發出來也好,如果一直積攢下去,恐怕早晚變成了心病。
其實早晚都會出現這一幕的,但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把原本一個甜美可愛的女生逼成了這樣,餘墨白也有些內疚也有些心疼。
「哇嗚嗚嗚」
季沐舒哭的越來越大聲,最後都毫不掩飾的靠在牆上仰著頭哭,兩個肩膀顫抖的厲害。
好看的眸子裡充滿了紅血絲,無神的盯著天花板一動不動。
慢慢的,她發現有點控制不住眼淚了,眼淚不要命的往出流。
她感覺身體有些不受控制,腦袋也有些麻木,就連手指都已經變形了。
就在昏迷的最後一瞬間,她還是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了旁邊的男生身上。
手指剛剛搭在餘墨白的衣角上,還來不及說話,眼前一黑就倒了下去。
見到這一幕的餘墨白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季沐舒這是怎麼了。
馬上抱起季沐舒瘋狂的朝著樓下跑,還沒出公司大門,他就操著嗓門大喊冬亦可開門。
「這是怎麼了?」
冬亦可也被嚇了一跳,她讓季沐舒的頭躺在自己腿上方便呼吸。
餘墨白沒說話,直接把油門踩到底衝出了軟體園。
一路風馳電掣,連闖了幾個紅綠燈,終於送到了距離這不遠的一家醫院。
「醫生,醫生!」
餘墨白跑進去大喊,值班醫生馬上跑過來詢問情況,然後季沐舒被擔架推了進去。
「怎麼會這樣啊。」
冬亦可的眼眶也是紅紅的,兩隻手緊緊的握住座位上的扶手,「剛剛還好好的。」
餘墨白一直沉默著坐在地上喘著粗氣,即使在這寒冷的冬天,他的鬢角都滑落了幾滴汗水。
休息了一會,他去窗口掛號,交錢,最後又坐在地上。
急救室的燈的有些晃眼。
晃的餘墨白心裡有些慌。
這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感覺。
如果季沐舒真的出現問題,恐怕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時間一點點流逝,急救室門口安靜的嚇人。
越是這樣餘墨白心裡越是緊張。
他不停的往門口張望著,「都已經進去一會兒了,怎麼還沒動靜。」
「再等等吧。」
冬亦可安慰道,「要不給季叔打個電話?」
「先等醫生出來看看怎麼說。」
餘墨白現在沒心情想其他的事。
半個小時後,急診室的門終於推開了。
醫生也從裡面走了出來,餘墨白連忙圍上去,「醫生,她怎麼樣了?」
「病人並無大礙,因為患者在哭泣的過程中,二氧化碳大量地隨呼吸運動排出體外,導致血中二氧化碳分壓下降,進而出現呼吸性鹼中毒。」
醫生說道,「這種病很常見,患者情緒激動的時候最容易見了,她已經醒過來了,讓她多休息一會,多吸吸氧不要打擾她。」
聽到這個消息,餘墨白整個人鬆了口氣。
「去辦個住院手續吧,今晚在這觀察一晚。」
「好,我現在去。」
餘墨白剛要走,就被冬亦可攔下了,「我去吧,一會兒木梳妹妹就要推出來了。」
很快,季沐舒從裡面推了出來轉到了普通病房。
餘墨白握住她冰涼的手掌輕輕揉搓著,心裡充滿了愧疚。
其實從重生到現在,他碰到的每個女生好像都不在意他感情方面這件事。
唯獨季沐舒,她是最「普通」的一個。
從小雖然沒了媽媽,但是還是在老季同志的呵護下長大,從小學到大學,她越來越漂亮,亭亭玉立的招很多人喜歡。
在別人眼裡,她不僅是學習好的學霸,還是漂亮的鄰家女孩。
雖然經常冷著臉,但是這並不耽誤她期待一場普普通通,卻又甜甜的戀愛。
重生回來,偏偏他又誰都喜歡招惹,把人家招惹到手了,甚至身子都得到了又發生現在這種事。
換做誰估計都會這樣的吧。
餘墨白正想著這些事,只感覺手中的手抽離了出去,默默的伸進了被子裡面。
他打量著季沐舒,臉色有些蒼白,呼吸的頻率還是有些快。
為了不打擾她,起身走到病房外。
此時天色已晚,他還說今天晚上回家呢。
想了想還是告訴了鄭朝霞一聲公司有事,先不回去了。
然後又給季志剛打了個電話。
季志剛一開始又是不接,他又換了冬亦可的電話,還是不接。
餘墨白只好給他發了一條簡訊告知季沐舒住院了。
其實他能不能不告訴,也能,季沐舒肯定也不會說出去。
但是餘墨白覺得,作為一個男生,這點擔當還是要有的。
當天晚上十點多,病房外突然聲音嘈雜起來,隨後幾個人衝進了病房。
「爸媽,你們也來了。」
原來,衝進去的幾個人是季志剛冬穆紅,余晉升和鄭朝霞兩對夫妻。
看這匆忙的模樣,估計接到簡訊就趕過來了。
「餘墨白,你個小兔崽子,我家木梳中午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住院了。」
季志剛情緒激動的大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爸,你能不能小點聲,好吵啊。」
此時的季沐舒已經摘掉了氧氣瓶,見有人進來,支起身子靠在了床頭,「你們怎麼過來了?」
「木梳啊,閨女」
季志剛連忙走過去,一臉心疼的看著她,「咱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住院了呢。」
「爸,我沒事,就是沒吃飯餓暈了,哪有餘墨白說的那麼嚴重。」
季沐舒露出笑容,「麻煩余叔鄭姨了,還要讓你們也跑一趟。」
「木梳你沒事就好啊。」
冬穆紅偷偷擦了擦眼淚,「都嚇死我和你爸了。」
「冬姨,我沒事了,明天就能出院了。」
季沐舒搖搖頭,還笑著安慰大家,「都是餘墨白大題小做,我根本什麼事都沒有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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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鄭朝霞狠狠的瞪了餘墨白一眼,「餘墨白你開的是什麼會,我問你你開的是什麼會啊,飯都不讓人吃?這是木梳今天沒事你撿著了。」
「好了,墨白也不知道會這樣。」
余晉升笑著把餘墨白推到了季志剛面前,「老季,覺得不出氣你打他幾下,踹他幾腳。」
原本季志剛是準備踹的,不過余晉升這麼堂而皇之的送到他面前,他倒是沒辦法踹了,「這件事先記著,要是還有下次,我打斷你的腿!」
餘墨白一聲不吭,就是現在最好的辦法。
「老婆,你帶著餘墨白出去問問,住院費什麼的夠不夠,不行在住幾天吧。」
余晉升指揮,鄭朝霞點點頭拽著餘墨白出去了。
「到底怎麼回事?」
剛走出病房沒多久,鄭朝霞小聲問道,「你給我說實話。」
「還不是為了讓你多抱幾個孫子。」
餘墨白出了病房之後立刻恢復原形,笑嘻嘻的說道,「今天下班之後木梳就在那哭,我就去哄她,然後她哭的太用力了就缺二氧化碳了,就暈倒了。」
「你在這騙你媽呢?」
鄭朝霞根本不信,「只聽人缺氧的,哪有人缺二氧化碳的?」
「媽,我說的是真的,真缺了二氧化碳啊。」
「我看是你缺心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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