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的中間位置,有一個鑲著金牙的齙牙男。
他戲謔的看著剛剛進來的方曰天。
至於他身後的顧雙成和龐必先,那齙牙男都沒有放在眼中。
黃毛聞言,有些膽怯的轉身求助看了一眼顧雙成。
意思現在你看怎麼辦,我們已經深入虎穴了,要是不給錢的話,人家能打屎我。
齙牙男看著顧雙成這個跟黃毛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在場只有一個龐必先算是個大人。
嘲諷道:「怎麼,你看他幹什麼?是要人家替你還錢嗎?」
「反正今天你們三個人,要是不還錢,都別想走出這間屋子。」
方曰天被這麼一下,立馬就嚇的雙腿一軟。
顧雙成見狀,上前一步,將黃毛方曰天拉到自己的身後,問向那齙牙男:「我有個問題,他這三萬塊怎麼會剛剛拿走,就被人搶的?」
「照理來說,別人也不知道他從你們這裡借了三萬吧?」
聽到顧雙成的問題,那齙牙男瞬間就怒了,他直接站起身,抄起面前茶几上的一個啤酒瓶道:「你小子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想說是我們借給他三萬,又搶了他的錢嗎?」
「小子,你說話要有點證據,亂說話小心我把你牙都敲下來。」
他嘴上說著,手上的啤酒瓶則是直直的指著顧雙成。
頗有一種一言不合就要把啤酒瓶砸過去的架勢。
顧雙成絲毫不怕,有龐必先在,這對面的七八個人根本沒有辦法傷到他。
他冷笑一聲:「你看你看,這就急眼了,是我說到你的痛楚了嗎?」
「他們都說,人之所以會情緒失控,就是因為被別人戳到了真相。」
「剛才我只是一個猜測,猜測方曰天的三萬是你們搶的,現在我有五成的把握,是你們搶的。」
聽到顧雙成的話,方曰天都已經懵了。
他直愣愣的看著顧雙成,首先他是真的沒有想到這一茬,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些人自導自演,一邊借自己錢,一邊搶自己的錢。
可是他很快反應過來,現在這可是在人家的窩裡啊,他真的想拉著顧雙成說一句:不是,哥,你不是有錢幫我還債嗎?你上來就說人家搶我錢是幾個意思,你不知道他們是誰嗎?惹怒了他們一會我們三個都得被打屎。
而那齙牙男更是麻了。
他甚至一度懷疑是自己的外表看起來太和藹了,還是說自己剛才的氣勢沒有到位。
竟然連人家這樣一個孩子都沒有嚇住。
「我叉,你特娘的,你是耳朵聾,還是眼睛瞎啊,我看你年紀小給你一個機會,你真當自己的福分了是吧?」
「我給你們三個人三秒鐘,要是三秒鐘以後,七萬塊,沒有完完整整的出現在我面前的桌子上,今天你們都別想走了!」
他的話音落下,原本還坐在邊上沙發上的幾個人,全部都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
有的抄起了酒瓶,有的抄起了板凳,還有一個抄起了一個枕頭,他看了看,發現竟然是個枕頭的時候,就連忙扔掉,換了一個酒瓶。
一群人圍著顧雙成三人,殺氣騰騰。
方曰天的嘴唇都開始顫抖了:「不是,哥,不是,你要不還是給錢吧?」
他對著顧雙成求饒道。
人家七八個,自己這裡才一個大人,他們兩個孩子連半個都不如,怎麼打?
「三!」齙牙男氣勢洶洶喊出了第一個數字。
「哥,哥,哥?!」方曰天拉了拉顧雙成的胳膊,再次提醒道。
然而,下一秒。
顧雙成笑道:「二,一!我幫你喊了。」
方曰天見狀,直接絕望癱軟坐在地上,身子蜷縮在一起,抱頭:「別打我頭,別打我頭!」
只是,他沒有看到的是,隨著顧雙成的「一」一喊下,在他的身邊,一道黑色身影猛然竄出。
迎著那七八個人沖了過去。
「砰!」
「啪!」
「啊!」
......
玻璃的破碎聲,拳腳相交的聲音,人的倒地聲,慘叫聲,哀嚎聲。
各種奇奇怪怪的聲音瞬間就在這屋子裡響了起來。
僅僅過去了大概一分多鐘。
原本吵鬧嘈雜的屋裡,竟然奇怪的安靜了下來。
方曰天捂頭蹲坐在地上,聽著外面久久沒有動靜,又好像沒有人打自己。
有點好奇。
他小心翼翼的鬆開手,頭抬起一看。
「嘶!」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他就立馬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在他的面前,剛才還氣勢洶洶的七八個人,此時一個個都跟醉了的大蝦一樣,倒了地上。
身子還真的跟蝦一樣,在不停的顫抖著。
顯然是遭受了某種高強度的打擊。
「這?」
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顧雙成,發現顧雙成還是很平靜的站在那邊。
他再看了看邊上的龐必先,發現龐必先此時正在用手拍打身上的灰塵。
很明顯。
剛才是這個龐必先出手的,一下子就把對面七八個人都給干趴下了。
臥槽,這是高手啊。
方曰天忍不住的咽了一口唾沫。
難怪剛才顧雙成那一臉的淡定,絲毫沒有把這七八個人放在眼中。
原來是有這樣的底牌。
那為什麼不早點告訴自己呢,要早知道有這樣一個高手,他何至於畏畏縮縮,剛才肯定就昂首挺胸的走進來了。
方曰天有些幽怨的看了一眼顧雙成。
只是,此時的顧雙成根本無暇關注方曰天。
顧雙成信步來到了那齙牙男的面前。
此時的齙牙男,正捂著自己的小肚子,跪趴在地上,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剛才龐必先在他的肚子,狠狠的來了一腳,讓他感覺自己的肚子裡翻江倒海,就好像有人在他的肚子上狠狠的開了一刀一樣。
疼的他嗷嗷直叫。
「怎麼樣,剛才不是說要我別走了嗎?我們今天就在這裡,一會你們緩過來了,我們就再打你們一頓。」
顧雙成蹲在齙牙男面前,笑嘻嘻的說道。
只是他的笑容在齙牙男看來,簡直和惡魔的微笑也沒有差別。
這種級別的疼痛,他這輩子都沒有怎麼經歷過,要是再讓他來一次,他寧可去死。
「大哥,嘶,我錯了,嘶,我錯了。」齙牙男痛苦的嘶吼著認錯。
顧雙成卻是依舊不依不饒的問道:「那方曰天的錢,到底是不是你搶的?」
「他的錢,嘶,的確是我們,嘶,搶的。」齙牙男齜牙咧嘴的解釋道。
一邊,小黃毛方曰天聽到這樣的事情,氣的衝上來就是一腳。
「我去你大爺的,你竟然坑了我這麼久,一邊借錢給我,一邊還搶我錢,我還給你們那麼多利息,你大爺的!」
「還我錢!」
他氣不過,嘴巴上罵著,腳上的動作是沒有停過。
足足踹了那齙牙男五五二十五腳,其中,好幾腳還都踹在了那齙牙男的臉上。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大。
齙牙男根本無力反擊,他也不敢反擊,一邊的龐必先只要看他一眼,他就直打哆嗦。
「錢,嘶,錢在邊上的抽屜里,嘶,你們隨便拿,嘶,只要放過我。」
齙牙男呲牙咧嘴的繼續說道。
說實話,他們這種混社會的,都是一些欺軟怕硬之輩,比誰都害怕受傷,比誰都害怕死。
所以求饒是他們最基本的生活準則。
「去拿吧。」
顧雙成示意方曰天去拿,不是光為了這些錢,而更是為了讓方曰天找回一點場子。
讓他的心中不要再記著現在的這些委屈和遭受的欺負。
幾分鐘後,拿著一袋子錢的小黃毛,和顧雙成瀟灑離去,留下齙牙男他們絕望的躺在地上。
他面色陰狠的看著三個人的背影,咬牙切齒道:「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