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也都退下吧,本宮想和九殿下單獨說說話。」宸淑嫻又對周圍伺候的婢女們擺了擺手。
「是,娘娘。」眾人聞言,紛紛退了出去。
很快,殿內就剩下南宮月澤和宸淑嫻兩個人了。
見殿中再度清淨下來,宸淑嫻這才拉著南宮月澤的手在一張椅子上緩緩坐下,「澤兒,你這一昏迷就是三年,母妃當真是怕極了。」宸淑嫻握著愛子的手掌,一邊抹淚,一邊說道。
「母妃。」南宮月澤深邃漆黑的眸子靜靜凝望著宸淑嫻,「您別難過了,兒臣這不好好的站在你面前了嗎?」
「你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母妃豈會不難過,這三年來,母妃每一分每一秒都處在煎熬中……」宸淑嫻說著,眼眶再次紅了起來,「澤兒,這些年母妃想明白了很多事,母妃不需要你有多優秀,母妃也不奢求自己能當上皇后,只要你好好的,母妃就心滿意足了。」
「母妃……」聽到宸淑嫻的話,南宮月澤心裡忽然生出一絲感慨,他想起了遠在紫鸞宮的洛傾月,她和宸淑嫻,一個身為天界的帝後,一個身為凡界的帝妃,可脾氣卻大相逕庭。
「母后啊,您若是有我凡界母妃一半的溫柔就好了。」南宮月澤喃喃心道。
看到愛子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宸淑嫻鬆開他的手掌,關切問道:「澤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南宮月澤回過神,輕搖了搖頭,道:「母妃,兒臣沒事。」
「真的?」宸淑嫻還是有些不放心,「不行,一會兒還是讓御醫們來給你瞧瞧。」
南宮月澤輕抿了抿薄唇,「嗯,都聽母妃的。」
宸淑嫻點點頭,又將南宮月澤拉到自己身旁坐下,「澤兒,你還不知道吧,你昏迷的這三年,皇城內發生了很多事。」
「嗯?母妃不防說來聽聽?」南宮月澤看著她,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宸淑嫻輕嘆了一口氣,緩緩講述道:「在你昏迷的第二年,你七哥就被你父皇封為了一品親王,雖說他現在還不是太子,但在眾臣心中,早已把他當成是儲君了。」
「哦。」南宮月澤聽聞,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七哥各方麵條件都遠勝於其他兄長,立他為親王,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話雖如此,可這些年,你七哥一直視我們母子為眼中釘,你父皇年事已高,母妃擔心,一旦你七哥繼承儲君之位,勢必會處處針對我們,到時候,我們可就……」
宸淑嫻話還未說完,就被南宮月澤打斷了,「母妃不必擔心,有兒臣在,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您的。」
宸淑嫻聽聞,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我的澤兒長大了,知道保護母妃了,只是……」說到這裡,宸淑嫻的聲音變得有些遲疑了,「你七哥一向心性陰沉,母妃怕他為了得到皇位,會不擇手段,對你做出什麼危險的事情來……」
「母妃放心吧,南宮靖他繼承不了皇位的……」南宮月澤淡淡勾起了嘴角,語氣篤定道。
他記得,下界之前,他曾在司命殿看過南宮靖的命數記載,雖然此前命數記載南宮靖的確有繼承過皇位,但隨著自己的到來,南宮靖和周圍眾人的命格都發生了變化,下一任坐擁天下的人也因此變成了一個謎。
聽到這話,宸淑嫻微皺起了眉頭,她一開始以為南宮月澤只是隨口一說的氣話,但看他臉上的認真之色,似乎又不像在開玩笑。
「澤兒,這話沒依沒據的,你在母妃面前說說也就罷了,可千萬別讓你父皇和七哥聽到了。」宸淑嫻提醒道。
南宮月澤勾唇淺笑,「母妃放心,兒臣知道分寸。」
就在這時,殿外忽然響起了侍女的聲音,「陛下到!三殿下到!」
話剛落音,南宮永長和南宮逸辰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殿門口。
「臣妾拜見陛下!」
「兒臣拜見父皇!」
宸淑嫻和南宮月澤齊齊行禮道。
「老九,快起來吧,你剛甦醒,不必行此大禮。」南宮永長走上前扶起南宮月澤道。
「謝父皇。」南宮月澤抬眸看了一眼南宮永長,然後站立起身。
「九弟,三年了,你小子終於醒了,快讓三哥好好看看你!」一旁的南宮逸辰上前拉起南宮月澤的胳膊,仔細打量起他來。
南宮月澤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幾乎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去流雲宮看望自己的弟弟,卻沒想到,這一看就是三年。
南宮月澤微微一笑,抬手輕捶了捶南宮逸辰的肩膀,道:「托三哥的福,我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了嗎?」
「你呀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南宮逸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南宮月澤的額頭。
「誰說我沒變,我又長高了不是。」南宮月澤說著,還衝南宮逸辰挑了挑眉頭。
看著他孩童般的動作,南宮逸辰不禁莞爾一笑,「是是是,你不僅長高了,還長俊俏了。」
見兄弟倆如此和睦,南宮永長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朝南宮月澤招了招手,道:「老九,你過來。」
「父皇。」南宮月澤來到南宮永長面前,再次躬身行了一個禮。
「你的身子剛剛恢復,快起身吧。」南宮永長微笑說道,「朕剛才來的時候,看到所有伺候的侍女們都在殿外站著,朕猜啊,你們母子倆肯定又在屋裡說很多悄悄話。」
南宮月澤笑了笑,轉眸看了一眼宸淑嫻,回答道:「兒臣三年未見母妃,自然有很多話想對母妃說。」
「你是得好好謝過你母妃,這三年,她因為擔心你,幾乎沒有好好合過眼,從皇城到神明殿的路,她更是不知道跑了多少回。」南宮永長語重心長道,說話間,他的目光落在了宸淑嫻略顯憔悴的臉上,深邃的瞳孔里閃過一抹憐惜。
南宮月澤點點頭,「母妃對兒臣所做的一切,兒臣都會銘記在心,日後一定好好報答母妃。」
「傻孩子,母妃不要你報答什麼,只要你平安,就是母妃最大的心愿了。」宸淑嫻寵溺的看著南宮月澤,眼底儘是慈愛。
「老九啊,如今你已經醒了,接下去有什麼打算嗎,是繼續到天心學院去修煉,還是?」南宮永長突然轉移話題,問道。
南宮月澤垂下眼眸,思索片刻,這才抬眸看向南宮永長說道:「父皇,兒臣當然要繼續修煉,昏迷的這三年,兒臣的修為沒有任何長進,若再不抓緊趕上,只怕以後要落後幾位皇兄太多,不過,兒臣不想再去天心學院了,三年過去,和兒臣同齡的弟子們修為恐怕早就超過兒臣太多了,兒臣可不想去讓大家看笑話。」
南宮永長眉頭微蹙了蹙,「朕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朕之前聽你七哥說,你三年前就已經修煉成大靈師了,這樣的修為,足夠你去參加紫虛學院的考核了。」
「什麼大靈師?」南宮月澤愣了愣,故意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七哥也太抬舉兒臣了吧,兒臣要真修煉成了大靈師,當初也就不用進天心學院了。」
「你的意思,是老七他弄錯了?」南宮永長狐疑道。
「這個……」南宮月澤故作猶豫狀,「兒臣也不知道七哥是從哪聽來的消息,要說修為一事,兒臣不敢隱瞞父皇,兒臣進天心學院前,的確偷偷修煉過一段時間,不過那都是花拳繡腿,根本登不了台面。」
南宮永長點了點頭,「既是這樣,那依你所言,除了天心學院外,你還想去哪裡?」
「紫虛學院一向看重弟子的實力,兒臣恐怕這次恐怕要與紫虛學院無緣了。」南宮月澤一邊沉吟,一邊緩緩開口,「父皇,要不兒臣去靈虛學院吧?」
「你說什麼?你要去靈虛學院?」南宮永長頓時眯起雙眸,「那學院成立不過十餘年,在院弟子更是魚目混珠,你去那裡能學到什麼東西??」
「可據兒臣了解,靈虛學院院長宗政恆已是一位二階靈尊,兒臣若有機會跟在他身邊修煉,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南宮月澤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南宮永長聞言,沉默半晌,最終還是答應了南宮月澤的請求,「既是你自己的決定,朕便成全你,等你日後修為提升,再去參加紫虛學院的考核也不遲。」
「是,兒臣謝父皇。」
……
半日後,隱月閣。
時隔三年,南宮月澤和司欽再次回到了這裡。
周圍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唯一不同的是,這裡的人似乎比之前又多了一些。
剛進隱月閣,南宮月澤就看到宗政恆和宗源正在池塘邊切磋著劍術,兩人都穿著青色長衫,手中長劍飛舞著,一招一式都充滿了凌厲的殺伐之氣。
最先發現南宮月澤的人是宗源,見到他,宗源連忙停止與宗政恆交手,收起長劍,疾步上前朝他行了一禮,「殿下,您回來了?」
「兩位前輩,我好像打擾到你們切磋了。」南宮月澤微笑著說道。
「殿下說的哪裡話,您能回來,我們比什麼都高興。」宗源說道。
不遠處的宗政恆也收斂起手中的動作,走到南宮月澤面前,拱手說道:「殿下,您總算是醒了。」
南宮月澤點點頭,「是,我剛甦醒,就想著先回來看看你們。」
「您醒了就好,殿下,您是不知道,帝都那邊幾乎每個月都會派人來隱月閣求醫治您的解藥,可蘇荷姑娘卻叮囑我們不必管這件事,說您自有安排,殿下,您這是鬧的哪一出啊?」宗政恆不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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