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雲宗正殿外。
葉北的屍體靜靜地躺著地上,他雙目緊閉,胸前的鮮血早已經凝固成了黑紫色。
在他旁邊,站著十幾個身穿黑衣的飛雲宗弟子,他們低垂著頭,眼眸之中滿是凝重。
葉堯的臉色比任何人都要陰沉,好半天,他才咬牙問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眾弟子們沉默了許久,最終,站在最前方的一個弟子才站出來,將自己看到的事情簡單的描述了一遍。
聽完敘述,葉堯整個人瞬間暴怒無比,他一腳踹向旁邊的一個石桌,巨大的力量直接讓那石桌碎裂開來。
「究竟是誰殺了我的北兒??!!」他大聲咆哮道,那聲音仿佛是從喉嚨深處擠壓而出,帶著極致的憤怒與冰冷。
「……宗主,我們雖然沒看見三公子是怎麼死的,可當時和他交手的人就只有山荔城城主,除了他,屬下們實在想不出還會有誰??」另一名弟子低聲回稟道。
聞言,葉堯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了。
他雖有三個兒子和一個女兒,但自從他繼任宗主之後,他的長子和次子先後因為各種原因離世,女兒葉婉兮嫁給南宮靖為侍妾後,平日裡也很少回飛雲宗。
如今,他疼愛多年的三子葉北也慘遭橫禍,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想到這些,葉堯的心臟狠狠地抽搐起來,他猛的噴出一口鮮血,身形也跟著晃動了幾下。
「宗主請節哀!」
眾人見此,連忙勸慰道。
葉堯狠狠地捶了一拳身邊的牆壁,恨聲問道:「不是讓你們去追查白靜晗失蹤一事嗎?你們為何會和九殿下糾纏上?又為何會和山荔城城主交上手??」
聽到這話,幾個弟子皆是低下了頭,不敢回答。
「怎麼,一個個都啞巴了嗎?!」葉堯厲喝一聲。
被他這樣一吼,站在最前面的弟子怯怯的看了一眼眾人,再次開口道:「宗主,還是屬下來說吧。」
聞言,葉堯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他身上,「快說。」
「是。」那弟子頷了頷首,「前天早上,我們本來準備繼續追查白靜晗的下落,可還沒等我們出發,就來了一個蒙面男人,他答應給三公子二十萬金葉,讓三公子替他截殺畫像上的一個人,三公子當時並不知道畫像上的那個人是九殿下,所以就答應了。」
「蒙面人?什麼蒙面人?」葉堯又問道。
「回宗主的話,屬下不知。」那弟子垂首回答道,「屬下只知道,他的身材很高……還有,他的聲音很粗獷。」
聞言,葉堯沉默了。
身材很高?
聲音粗獷?
他把自己所知曉的人在腦海中全部過濾了一遍,可卻始終想不出這個蒙面男子的身份。
看到眼前一幕,站在一旁的飛雲宗大長老葉弘忽然開口了:「宗主,這件事要不要考慮讓隱月閣介入調查?」
「隱月閣才剛剛創立十幾年,他們行事真的可靠嗎?」二長老葉昊焱擔憂地問道。
「二長老多慮了,隱月閣雖然創立的時間不長,但在天炎大陸上,他們早已經是赫赫有名的存在。」葉弘繼續道。
「既然大長老都這麼說了,那便由隱月閣幫忙調查吧。」葉堯揮手說道,「你立刻派人去一趟隱月閣,不論花費多少金葉,都要他們替我查出殺害北兒的兇手!!」
「是,我馬上派人去辦。」葉弘恭敬回道。
葉堯點點頭,強忍著悲痛之心來到葉北的屍體旁,「這件事不管是誰做的,我們飛雲宗都不會善罷甘休!!」
……
另一邊。
臨近傍晚,秦玄和眾天心學院弟子們終於走出了臨風山脈。
「從這裡到紫虛學院,就只剩下一百里的路程了。」秦玄轉頭對眾人說道。
「師尊,這臨風山脈附近沒有客棧,我們今晚是要繼續在外安營紮寨嗎?」秦玄身旁的一個弟子問道。
秦玄思忖片刻,轉頭看向南宮月澤問道:「小澤,你怎麼看?」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秦玄已經習慣了任何事情都先詢問他的意見。
南宮月澤抬眸看了一眼天色,微笑說道:「師父,我們今晚還是到紫虛城去投宿吧,一百里地,騎馬的話,一個多時辰便能到。」
「好,聽你的,我們現在就趕往紫虛城。」
他的話一出,眾人均是點了點頭。
九歌低頭看了一眼正在自己懷裡呼呼大睡的小靈狐,又抬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秦玄和南宮月澤,嘴角微揚,露出了一抹笑容。
一行人很快快馬加鞭地朝著紫虛城而去,約莫過了一個半時辰,眾人終於抵達了紫虛城的城門外。
看到眼前高聳巍峨的城牆,唐柳等人直接看呆了,他們沒想到,紫虛學院竟然如此奢華,大到整座城池都以「紫虛」兩字來命名。
就在眾人感慨之際,兩個身穿紫袍的青年突然從城門口快速走來,攔住了秦玄等人的去路。
「諸位,這裡是紫虛學院,閒雜人等不得靠近!」其中一個青年嚴肅的說道。
秦玄看向對方,那青年二十八九歲的模樣,頭髮高高束起,腰間掛著紫虛學院弟子的身份牌。
「我是天心學院院長秦玄,是專程帶弟子來參加紫虛今年入學考核的。」秦玄開口說道。
那青年聞言,眉梢輕挑,眼睛一眯,打量著秦玄,說道:「這幾日來紫虛學院參加考核的人很多,你說你們是天心學院的,那還請你們出示身份牌給我們查驗。」
秦玄一愣,隨後點點頭,把自己的身份牌拿出來,遞給了青年。
青年仔細端詳了片刻,確認無誤後,這才把身份牌還給秦玄,淡聲說道:「秦師尊,你的身份確認了,你可以進去了。」
秦玄微微頷首,「謝了。」
說完,他帶領眾人準備從城門進入紫虛城,可剛走一步,那青年又再次攔下了他。
「你還有什麼事嗎?」秦玄不解地看向對方。
「秦師尊是不是聽錯了,我剛才說的是,你的身份已經確認了,而不是說你們。」青年淡淡的說道。
秦玄微皺了皺眉頭,「你這話何意?」
「我的意思很簡單,站在你身後的每一個人,都要出示自己的身份牌,少一個都不行。」青年再次開口道。
聽言,秦玄氣極反笑,「我身為天心學院院長,難道還不能為自己的弟子證明身份嗎?」
「我們只認身份牌,不認人。」青年依舊冷漠的說道。
秦玄臉色當即一黑,「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刁難!!」
「我只是按規矩辦事而已,你若是覺得受到了刁難,你們也可以選擇放棄參加考核。」
「你們……」秦玄憤怒地看著青年。
他們好不容易才來到這裡,卻被直接堵在了城門外。
「紫虛學院真是好大的架子!!」看到秦玄生氣的樣子,九歌忍不住衝上去叫道。
「架子?」青年輕笑了一聲,「紫虛學院可是天炎大陸最頂級的修煉學院,多少修煉者擠破了頭皮想進來,卻都不能如願,單憑這一點,我們就足夠有資格將你們拒之門外。」
「我告訴你,你別欺人太甚,我們師尊脾氣好,但是我可不怕你。」九歌擼了擼袖子,指著青年叫道。
「你說什麼?說我欺負你??」那青年仰頭狂笑了幾聲,隨後神態驟變,冰冷的盯著九歌道,「就算是,那又如何?」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
九歌氣的渾身顫抖,正要與他們繼續理論,秦玄忽然上前打斷了她,「歌兒,算了,別跟他們爭了,大家把自己的身份牌都拿出來吧。」
「可是,師尊……」
「大家連夜趕了這麼久的路,都很疲倦了,況且,今天的確已經很晚了,就不要再這裡浪費時間了。」秦玄勸阻道。
「是啊,九歌師妹,師父說得對,我們還是把身份牌給他們檢查吧,反正也用不了多久時間。」唐柳拉了拉九歌,低聲說道。
說完,他第一個拿出自己的身份牌遞了過去。
身份牌上清楚的寫著唐柳的名字和修為,「唐柳,天心學院第三百二十七代弟子,22歲,一階大靈師。」
看到令牌上的兩行字,青年忍不住嗤笑了起來,「聽說,今年參加考核的人修為都不低,你一個一階大靈師,恐怕連考核的第一關都闖不過去,呵呵……」
「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九歌冷冷的瞪了青年一眼,隨即也將自己的身份牌遞了過去。
「九歌,天心學院第三百二十七代弟子,15歲,修為無。」
看著九歌的身份牌,青年不禁輕咦了一聲,「姑娘你沒走錯地方吧,你也是來參加入學考核的?」
「我當然沒走錯地方。」
「呵呵……可我看你的身份牌,你才剛剛開始修煉,我們紫虛學院可不收沒有修煉的人啊。」青年嘲諷地說道。
九歌皺了皺眉,一把從青年手上搶回身份牌,「我不是來參考考核的,你不用對我的修為大驚小怪!!」
「不是來參加考核,那你是來幹嘛的?」青年冷笑一聲。
「我……」
沒等九歌說話,南宮月澤直接上前將她拉到了自己身後,隨後怒視著青年說道:「我早就忍你很久了,我很好奇,紫虛學院的弟子是不是個個都像你這副德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