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我沒有婚約

  卯時。

  南宮月澤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了天心學院宿舍區外。

  他穿著一身白袍,頭髮被一個玉冠束著,俊美無暇的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進出的弟子們很快就注意到了這位少年,看著他那張精緻絕倫的容顏,許多女弟子不禁紛紛停住了腳步。

  「瞧,小澤師兄一大早就站在這裡了,他是在等誰嗎?」

  「不知道,反正不是等我。」

  「當然不可能是你,人家小澤師兄可是師尊的弟子,又是星雲帝國的九皇子,怎麼可能看上你!!」

  「……」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聲,南宮月澤只是淡漠地掃視了眾人一眼,並未多說什麼。

  等了一刻鐘,九歌的身影卻遲遲沒有出現。

  她該不會睡過頭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南宮月澤眉梢微動,直接朝九歌的宿舍方向走去。

  「咚咚咚!」

  南宮月澤敲響了宿舍的門,很快,身穿鵝黃色長裙的景燕從房間內走了出來,當看見站在門口的人竟是南宮月澤之後,她微愣了愣,「九殿下,您找誰?」

  「九歌起床了嗎?」

  「哦,九歌師妹啊,她一早就出去了。」景燕回答道。

  「她出去了?」南宮月澤頓了頓。

  她居然沒有等自己?

  「九歌師妹卯時未到就走了。」景燕點頭說道,「不過,她看上去似乎不太高興。」

  景燕的話讓南宮月澤心中生起疑慮,「她怎麼了?」

  「嗯,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記得昨晚有個長相極美的姑娘來找她,我不知道她們之間說了什麼,反正九歌回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連衣服也沒脫就睡了。」景燕回憶道。

  南宮月澤聞言,眉頭蹙的更緊了,對方口中的那個長相極美的人,極大可能就是洛羽裳了。

  想到這種可能,南宮月澤立刻轉身離開了九歌的宿舍。

  他不知道洛羽裳對九歌說了什麼,更不知道她對九歌做了什麼。

  他只想儘快找到她……

  ……

  南山山腳修煉場。

  南宮月澤趕到時,九歌已經跑完了一個回合。

  「不是說好等我一起的嗎?怎麼自己一個人跑來了?」南宮月澤上前攔住九歌的去路問道。

  「我覺得我們兩人一起爬山有些不妥,所以就自己來了。」九歌淡淡說道。

  南宮月澤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她看了一瞬。

  被他這樣一看,九歌顯得有些不自在了,「怎、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你剛才說和我爬山不妥,我問你,有什麼不妥?」南宮月澤直截了當地問道。

  「我……」九歌被他逼問的有些無語了,片刻後,她才抿了抿唇角,抬眸說道:「我不知道你已有婚約,所以,我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還有,以後我還是叫你小澤師兄吧,免得讓人誤會。」

  她的話音落下,南宮月澤的眸光忽然驟冷。

  他盯著她,眼底閃過一絲陰霾,半晌,他才薄唇輕啟,一字一句,緩緩吐出幾個字:「我沒有婚約。」

  「……」

  九歌一怔。

  他的回答令她感到詫異。

  昨晚,那個容貌極美的女人親口告訴她,她和南宮月澤早有婚約,讓她離他遠一點。

  可他卻突然說,他沒有婚約。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那個女人在騙她?

  她抬眸望著南宮月澤,眼底閃爍著幾分探究。

  南宮月澤也看著九歌,眼神深邃如海,似要將她整個人都給吸進去。

  「算了,我也沒必要跟你解釋這麼多,我們本來也只是普通的師兄妹罷了。」許久,南宮月澤才薄唇輕扯,淡淡說道。

  說完這句話,他便不再理會九歌,徑直繞過她,朝遠處方向走去。

  九歌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南宮月澤的背影,腦袋忽然有片刻的空白。

  剛才他在說什麼?

  他說他們只是普通的師兄妹?

  九歌眨了眨眼睛,確定自己剛才沒有聽錯。

  可他說的的確沒錯,他們本來就只是普通的師兄妹。

  但,為何她心底會莫名的升騰起一股失落感呢??

  停頓一下,九歌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將心中的情緒壓制住。

  她和他之間本來就不應該有任何交集才對,他是身份尊貴的皇子,而自己只是一個掃地丫頭,根本就沒有資格和他有任何瓜葛。

  這般想著,九歌轉過身,繼續開始接下去的訓練。

  ……

  接下去好幾天,九歌沒有再見過南宮月澤,她每天依舊按照規矩跟著秦朗修煉,只不過,她總覺得心裡好像缺了點什麼似的。

  就好像,心中的某一塊地方,缺失了一角……

  ……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十天過去了。

  傍晚,離開數日的司欽回到了天心學院,與他一同來的,還有白慕的女兒,白靜晗。

  她今年二十五歲,正好比南宮月澤大上十歲。

  「殿下,她就是那個被魔界之人抓走的羽月國公主,屬下是在飛雲宗找到她的,屬下去的時候,她被關禁在一個布滿結界的院子裡。」司欽把這幾天發生的事如實的向南宮月澤稟告了。

  南宮月澤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她穿著一身黃白相間的衣裳,長及腰際的黑色秀髮隨意挽成一個鬆散的髮髻,用兩根銀釵固定住。

  見南宮月澤的目光轉向自己,白靜晗緊張地攥了攥手中的絲帕,朝他微微鞠了一躬,道:「靜晗見過九皇子殿下。」

  南宮月澤微微一笑,「起身吧,你是羽月國公主,是無需向我行禮的。」

  白靜晗輕咬了咬唇,沒有立刻起身,而是繼續躬身說道:「來這裡之前,司欽侍衛已經把所有事情都告訴靜晗了,靜晗的父皇和兄長被人害死,還請九皇子殿下能幫幫靜晗。」

  說完,又對南宮月澤深施了一禮,態度誠懇真摯。

  聞言,南宮月澤微皺了下眉頭,不動聲色地望了一旁低垂著眸子的司欽。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的。」半晌,南宮月澤才沉吟出聲。

  「謝九皇子殿下。」白靜晗連忙說道。

  「對了,靜晗公主,你不是被魔界之人抓走了嗎?又怎麼會在飛雲宗呢?」南宮月澤忽然又問道。

  白靜晗想了想,搖搖頭,回答道:「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個把我關在飛雲宗的魔頭叫離忘,每年年關的時候,他才會出現一次,而每到這個時候,他都會對我施展控魂術,把我變成一個徹底聽命於他的傀儡,我無法擺脫他,更不可能逃跑,所以只能任由他擺布……我……我實在沒有辦法了……」

  說到最後,白靜晗臉上浮現一抹恐懼的神色,整個人瑟縮成了一團。

  看到白靜晗的樣子,南宮月澤蹙了蹙眉,再次陷入了沉默。

  「殿下,屬下尋遍了整個飛雲宗,卻沒有發現任何魔界之人的氣息,屬下懷疑,那些魔界之人或許根本不在凡界,他們只是偶爾出現在這裡罷了。」司欽適時插嘴說道。

  南宮月澤沒有立刻接話,而是轉眸看向了窗外,半晌,他才開口道:「魔界的時間和天界相似,魔界一日,凡界一年,我若猜得沒錯,那個叫離忘的魔頭應該每天都會來找一次靜晗公主,只是,他在魔界每過一天,飛雲宗便過去了一整年。」

  「殿下,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飛雲宗那邊很快就會發現靜晗公主不在那裡,他們一旦追查起來,肯定會掀起不小的波動。」司欽沉聲問道。

  聽到這話,白靜晗連忙撲上前說道:「九皇子殿下,求求您,救救我,我不想再落到他們手裡,那些人毫無人性,我一天也無法忍受下去了。」

  「嗯,我知道。」南宮月澤安慰了她一句,隨後看向司欽吩咐道:「你先把靜晗公主安頓到安全的地方去吧,魔界之事牽扯到的範圍太大,在我還沒想好怎麼辦之前,暫時先不要輕舉妄動。」

  「是,殿下。」司欽恭敬的應道,「不過……」

  「不過什麼?」

  「羽月國現在情況複雜,靜晗公主肯定是不能回去的,星雲帝國恐怕也不行,殿下您現在是星雲帝國皇子,貿然將羽月國公主留在身邊,恐引非議。」

  聽了司欽的分析,南宮月澤眉宇間閃過一抹凝重,片刻後,他緩緩說道:「先把靜晗公主送到隱月閣去吧,飛雲宗的人暫時找不到那裡。」

  「隱月閣?」司欽猶豫了一下,見南宮月澤已經做出了決斷,司欽也就沒再多說什麼,「是,殿下,屬下會儘快把她送過去的。」

  司欽帶著白靜晗離開後不久,南宮月澤就聽到院外傳來敲門聲。

  打開門一看,南宮月澤這才發現站在院外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九歌。

  「你怎麼來了?」南宮月澤淡淡問了一句。

  「我,我只是路過如溪院,順道來看看你……」九歌道解釋。

  「哦,進來吧。」南宮月澤淡漠的應了一聲。

  九歌看了一眼他冷峻的側顏,一陣恍惚,自從那天和他分開後,他倆便沒有了任何交集。

  「你先坐,我去泡壺茶。」南宮月澤又說了一句。

  九歌剛想說「不必這麼麻煩」,可話還沒說出口,南宮月澤已經轉身進屋了。

  九歌只好硬著頭皮走進院內。

  院內很整潔,沒有多餘的布置,也沒有什麼擺設,完全不像是一個皇子的居所。

  雖然已是第二次來這裡,但九歌的心裡還是忍不住有些驚訝。

  在九歌的想像中,皇子的住所應該比較華麗,或者奢侈,可沒想到,南宮月澤的住處竟然這麼簡樸。

  很快,院內幾株千年雪蓮吸引九歌的注意,千年雪蓮是極寒之物,更是一品靈藥。

  一品靈藥,在天炎大陸的價值是十分昂貴的,哪怕是皇族,也很難弄到一株,而且,千年雪蓮對生長環境的要求極其嚴苛,一般人根本養不活它。

  可南宮月澤這裡居然有七八株!!

  這簡直太誇張了吧!!

  看到這裡,九歌的心裡湧上一抹濃濃的震撼。

  就在九歌看著這些雪蓮入迷時,南宮月澤的聲音忽然傳來,「你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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