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赫連文彥的話,九歌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著淚水,「師父您沒事就好,剛才可真把我嚇壞了。」
「九歌姑娘,你,你沒事吧?」宗政恆疾奔過來問道。
「嗯,宗政伯伯,我沒事,您放心吧。」九歌輕搖了搖頭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宗政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旋即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唐元,低聲數落道:「唐老弟,你也真是的,也不知攔著點,幸好九歌姑娘沒事,這要讓閣主知道,定饒不了我們!」
「這個……」唐元乾笑了一聲,「這個我剛才已經提醒過你們,叫你們不要過來……可你們偏偏不聽……」
「好了,這事也不能全怪唐元。」赫連文彥打斷了兩人的話,「此處不宜久留,今晚我們還是另找地方安營紮寨吧。」
「嗯,好。」其他三人紛紛點點頭。
剛準備離開,忽然,兩道凌厲的飛刃「嗖」的一聲從遠處閃爍而過,直朝赫連文彥站立的位置襲來。
「赫連師尊,當心!」
宗政恆率先發覺危險,大喊一聲,迅速朝赫連文彥沖了過去。
眾人見狀,臉色也都齊齊發生了變化。
「鐺——」
隨著一陣碰撞聲響起,宗政恆用劍擋下了其中一道飛刃,可手臂卻被另一道飛刃給劃傷了。
看到這一幕,赫連文彥的臉色驟沉,目光當即轉向飛刃飛來的方向。
這時,第三道飛刃快速朝他飛來!!
赫連文彥揮起劍,直接將那飛刃給打偏了。
「是誰!還不快出來!!」赫連文彥冷聲呵斥道。
可周圍除了他們一行人外,並沒有任何回應。
「哼!不過是一個藏頭露尾之輩而已!!有本事偷襲,沒本事露面!!」赫連文彥怒哼了一聲。
「師父,您快來看看宗政伯伯的手,他的血變成黑色了!!」這時,九歌急促的聲音突然傳了過來。
赫連文彥聞聲看去,果然見到宗政恆的手腕上,開始出現一些細密的黑色紋路。
不僅如此,那些黑色紋路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周圍皮膚蔓延著。
「你怎麼樣了?」赫連文彥急忙跑過去問道。
「我沒事。」宗政恆咬咬牙,強忍住疼痛說道:「區區手傷而已,要不了我的命。」
「……!!!」赫連文彥眉心當即微蹙,「你,你剛才為什麼要去替老夫去擋那道劍刃?」
他和宗政恆明爭暗鬥了十幾年,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他先出手替自己擋下了的一劍。
「沒有為什麼。」宗政恆笑了笑,「這世上可以沒有宗政恆,但卻不能沒有赫連文彥。」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聽到這話,赫連文彥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們都是一樣,沒有誰比誰的命更貴重一些。」
「呵呵……」宗政恆又是輕笑了兩聲,卻不再多言。
看到黑色毒素還在繼續蔓延,赫連文彥顧不上那麼多,直接抓起對方的手腕,眉頭緊蹙道:「事不宜遲,必須趕緊壓制住毒素擴散,然後再把毒血給清理出來!!」
說完,他取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精準的刺在了宗政恆的穴位上,試圖壓制住他手腕的毒素。
九歌和唐元則站在一旁,一臉擔憂的注視著兩人。
片刻後,宗政恆手腕上的黑色紋理終於停止蔓延了。
見狀,赫連文彥沒有猶豫,直接拿起匕首,割破了宗政恆被劃傷的傷口,將毒素給逼了出來。
「嘶——」宗政恆疼的倒抽了一口涼氣,卻是悶哼都沒有哼一聲。
不遠處,所有人都陸續圍了上來,尤其是隱月閣一眾人,看到宗政恆受傷,他們每個人皆是緊張到不行。
「宗政兄,你感覺怎樣?實在不行的話,我們讓閃電雷鷹通知蘇荷姑娘,讓她想辦法送些靈藥過來。」宗源緊張的問道。
「我沒什麼大礙,大家不用太緊張。」宗政恆搖搖頭道,雖然他說的雲淡風輕,可宗源依舊看到了他額上滲出的冷汗。
過了好一會兒,毒素終於被清理得差不多了,赫連文彥這才站起身,吁了一口氣,道:「毒素暫時被壓制下去了,剩下的一點毒素,還需要你用靈力將它們徹底排出。」
宗政恆點點頭,看向赫連文彥,微笑說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赫連師尊療傷的手法還是這樣嫻熟。」
「你就少吹噓拍馬了。」赫連文彥瞥了他一眼,「今天一事,老夫還得感謝你才對,如果不是你,現在中毒的人恐怕就是老夫了。」
宗政恆擺了擺手,「感謝的話就不必說了,赫連師尊能不計前嫌替我解毒,我已經很滿足了。」
「罷了罷了。」赫連文彥輕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我倆也鬥了十幾年,往後,你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吧。」
「哈哈……」聽到這話,宗政恆當即爽朗一笑,「有赫連師尊這句話,我今天的傷也算沒白受。」
「行了,別廢話了,趕緊坐下來運功調息吧。」赫連文彥皺著眉頭催促道。
「嗯。」宗政恆頷首,盤腿坐在地上開始運功調息……
時間過得很快。
一個時辰後,宗政恆收回靈力,睜開了雙眸,看到他那原本烏青的手腕已經恢復紅潤,赫連文彥這才鬆了一口氣。
短暫收拾後,眾人再次啟程,先後朝著雪域森林方向飛馳而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就在最後一個人進入雪域森林的瞬間,兩個黑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剛才赫連文彥和九歌待過的地方。
其中一個身穿玄衣的男子一手負背,一邊盯著赫連文彥一行人漸行漸遠,神情冰冷無比。
「他們都以為那姑娘剛才看到的是幻境,其實,除了那老頭的死是幻覺外,其餘她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玄衣男子不緊不慢的說道。
聞言,另一個黑袍男人冷笑了一聲,「大哥說的沒錯,所有進來這屋子的人,除了他們三個以外,最後都被變成了白骨。」停頓一下,他又問道:「不過,你剛才都險些得手了,為何卻突然停下來了?」
聽到對方的問話,玄衣男子眯縫起雙眸,「那姑娘體內的元神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不光沒有成功吸收到那個元神,反倒被那元神之力給震傷了。」
「什麼,還有這種事?」黑袍人驚愕道。
「嗯。」玄衣男子緩緩吐了一口氣,「雖然她傷了我,但我不會因此就放棄她的,來凡界這麼久,我還從未遇到這麼強大的元神,我相信,只要吞噬掉她的元神,一定能助我突破修為。」
「大哥,您別光想著您自己,我還差幾十個元神就能從魔修正式突破至魔士了,你可得幫我啊。」黑袍人討好似的說道,「我發現,剛剛那些修士與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凡人不同,他們的修為個個都不低,想要攝取他們的元神,絕非易事。」
「我之前不是教過你控魂術嗎?怎麼,你還沒攢夠元神?」玄衣男子挑眉看向黑袍人,語氣中盡顯不耐。
「咳咳……」黑袍人乾咳了兩聲,支吾道:「大哥,你也知道那玩意兒極難修煉嘛,我現在只能攝取那些沒有修為之人的元神,那些高階修士的元神,我暫時還攝取不了。」
「你還真是個廢物!像你這樣的,幽月魔尊根本不可能重用你!」玄衣男子滿面嫌棄道。
「我……」黑袍人撇撇嘴,委屈巴巴的低下了頭。
「好了,我們還是先追上那些人再說吧,他們加起來有二十多個人,隨便弄幾個元神,幽月魔尊都會很高興的。」玄衣男子眯了眯雙眼,眼睛裡流露出貪婪的精芒。
「是,大哥。」黑袍人恭敬答道。
話落,兩人身形一閃,直接消失不見了。
……
萬魔山。
夜幕降臨,冥幽月和墨染邪正在林中的溪邊對飲。
「月兒,你說那紫墨汐靠譜嗎?」墨染邪抿了一口茶,皺眉問道:「她來萬魔山已經好幾天了,可除了那間偏殿外,她哪兒都沒去過。」
「嗯。」冥幽月垂著頭,一瞬不瞬的盯著面前的茶壺,似在認真品味著茶香,「我帶她來這裡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真要她去攝取元神。」
「你上次跟我說,這是魔帝陛下的意思,說只要洛傾月知道紫墨汐在凡界,就一定會派人來追殺她,可是,我們要如何把這個消息送到天界呢?」墨染邪疑惑的問道。
「放心,我自有辦法,你就等著瞧吧。」冥幽月抿嘴一笑,眼中掠過絲絲狡黠的精光。
話剛說完,一個魔兵走了過來,躬身對兩人說道:「兩位魔尊,有一個自稱葉飛雲的人求見,說是帶來了覆天魔尊的消息。」
「葉飛雲?」墨染邪愣了一下,「他怎麼來了?」
沒等魔兵回話,冥幽月揚了揚紅唇,仿佛對事情早有預料,「你去帶他過來吧。」
「是,幽月魔尊。」
那魔兵剛走,墨染邪又狐疑的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月兒,你剛才說的辦法,該不會就是他吧?」
「不錯。」冥幽月挑了挑眉,冷笑一聲,「景煜已經得手了,葉飛雲正是奉他的命令下界的。」
聽到這話,墨染邪更是不解了,「葉飛雲什麼時候和景煜走到一起了?」
「這件事說來也巧,景煜去天牢刺殺夜覆天時遇到了葉飛雲,葉飛雲正愁無法下界,景煜就順水推舟幫了他一把。」
「哦?」墨染邪勾了勾嘴角,「這件事聽起來倒是有趣極了。」
「呵呵,還有一件更有趣的事呢。」冥幽月繼續說道,「景煜居然告訴葉飛雲,說扶風也在凡界,而且,他的凡人身份就叫南、宮、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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