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屬下沒事,您不用擔心……」司欽掙扎著想坐起身來,但奈何渾身虛軟無力,又倒了回去。
「你都這個樣子了,還逞強什麼?!」南宮月澤伸手按住司欽的肩膀,用責備的語氣數落道,「鳳王此刻正帶著鳳族將士在羽月國帝都同血魔族交戰,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讓夜覆天交出解藥!」
「殿下……」司欽哽咽了。
有這樣一位護著自己的主子,不論是生是死,他都覺得值了!
看著眼淚汪汪的司欽,南宮月澤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好了,你別多想了,我先帶你到羽月國帝都去,那邊的交戰黃昏前應該能結束。」
司欽點點頭,「是,屬下全聽殿下安排。」
「公子,你們這是要走了嗎?」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忽然傳來,南宮月澤轉頭,正好看到老婦人端著一碗熱粥,站在門口看著他們。
「是的,婆婆,這些天多有打擾了。」南宮月澤點了點頭,說完,他從空間戒里拿出一個錢袋,走了上去,微笑說道:「這是一百金葉,權當做我倆這幾日叨擾的補償。」
「公子,這……這可使不得啊。」老婦人慌忙擺手拒絕,「老身只是個鄉野村婦,又怎能收取這麼貴重的東西呢,公子不嫌棄我這裡的粗茶淡飯,我已經很高興了。」
南宮月澤搖頭一笑,「婆婆不必客氣,我知道您是個好人,我們素不相識,可您卻把最好的東西都給我們了,比起您的這份恩惠,這區區一百金葉又算得了什麼呢。」
「是啊,婆婆,您就收下吧。」司欽也開口說道,「這些天您不辭辛苦的照顧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聞言,老婦人怔愣了一瞬,眼眶驀地濕潤了,她伸出手,摸了摸眼睛,隨後接過南宮月澤遞過來的錢袋,「公子,老身活了一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碰到像你這樣知恩圖報的孩子,既然如此,那老身就收下這錢袋了。」
「嗯。」南宮月澤點點頭,轉身將司欽背在了背上,「好了,婆婆,我們該走了,您千萬要保重身體。」
「好。」老婦人又擦了擦紅紅的眼睛,「你們也要保重。」
……
羽月國皇城,安陽殿。
兩個御醫正在給赫連文彥醫治,九歌和其他六位師兄則守在床邊,焦急地等待著。
看到雙目緊閉的赫連文彥,每個人的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殿外。
鳳族的將士還在與血魔族人廝殺,頭頂天空不斷傳來一陣接一陣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也不知道小澤怎麼樣了?」九歌時不時地看向窗外。
除了赫連文彥,還有一個人同樣令她擔心,那就是南宮月澤。
不知過了多久,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打鬥聲。
「砰——!!」
伴隨著一聲巨響,安陽殿正殿的殿門竟被人從外面破碎開來。
緊接著,一個渾身是血的血魔族士兵被甩了進來,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掙扎了幾下才爬了起來。
殿內眾人嚇了一跳,紛紛拔劍擋在了赫連文彥面前。
那血魔族士兵很快發現了他們,他喘著粗氣,咬咬牙,將注意力轉向了九歌等人。
「大家務必保護好師父!」
秦宇軒低聲對眾人說道,他是大師兄,首當其衝地站在了最前面。
見狀,那血魔族士兵的表情頓時變得陰森冰冷,眼底更是充斥著濃濃的殺意,「不過是一群凡人修士,簡直是找死!」
話落,他直接揮劍朝眾人沖了過來。
「大家一起上!!」
秦宇軒一聲令下,七人齊刷刷迎戰而上,與那血魔族士兵糾纏在了起來。
然而,他們並不是那血魔族士兵的對手,僅僅兩三招,眾人就被逼退至數丈之遠。
那血魔族士兵冷笑一聲,不再理會他們,拔劍繼續朝床榻上的赫連文彥刺了去。
「師父!!!」
九歌大喊一聲,不顧一切地張開雙臂就撲了過去……
「噗呲——」
利器入體的悶響傳入九歌耳邊。
下一秒,鮮紅的液體噴灑而出,染紅了九歌胸前的衣襟。
「小師妹!!!」
秦宇軒和另外五人大驚失色,紛紛丟掉手中的劍沖了過去。
九歌閉緊雙眸,不敢直視眼前的一幕,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中劍了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姑娘,你沒事吧?」
聽到聲音,九歌這才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襲紫色的仙袍,以及半張俊朗非凡的男子臉龐。
他手持長劍,劍的一端,正從那血魔族士兵的心臟處一貫而出。
九歌微愕了一下,原來,剛才是這個紫袍男人救了她。
「謝……謝謝你!」九歌緩了緩神,抬眸對男子說道。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紫袍男子淡淡一笑,隨即揮手將那血魔族士兵的屍體化成了灰燼。
魔兵消失的那一刻,九歌終於看到了紫袍男子的全部容貌。
他頭戴玉冠,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猶如翩翩君子,美若謫仙。
看清楚紫袍男子的容貌後,九歌微微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你?!!!」她脫口驚呼道。
「怎麼?姑娘認識我?」紫袍男子微微一笑。
「我……」九歌頓了一頓。
眼前這個紫袍男子,與她夢中經常出現的那個男子,有著幾乎一樣的容貌,在夢中,他曾親手將一把匕首插進了一個紅裙女人的心窩裡。
那畫面,太過殘忍,太過深刻,以致她到現在都無法忘懷!!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思緒飛快地划過腦海,這兩幅面孔,究竟是兩個人的,還是一個人的?
「小師妹,你怎麼了?該不會是被嚇壞了吧?」見九歌神色呆滯,趙飛揚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服提醒道。
「啊?」九歌猛然驚醒,她抬眼看了一眼趙飛揚,又看向紫袍男子,神色複雜地說道:「對不起,剛才是我認錯人了。」
「無妨,姑娘一定是受驚了,才會將我誤認作他人。」紫袍男子溫潤笑道,「在下霄凌宇,不知姑娘芳名?」
「我叫九歌。」九歌淡淡一笑,「剛才實在是抱歉,是我的唐突冒犯了公子,再次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
「沒關係……」霄凌宇輕輕的笑了笑,笑容優雅而迷人。
就在這時,一個鳳族士兵路過殿外,當看到殿內的霄凌宇時,那士兵連忙跑了進來:「駙馬,原來您在這裡,鳳王正四處找您呢。」
「好,我知道了。」霄凌宇轉頭應了一聲,旋即看向九歌,輕聲說道:「姑娘,外面的魔兵還沒殺完,我得先走了。」
「好,公子再會。」九歌淺笑頷首道。
霄凌宇點點頭,轉身同那個鳳族士兵一起離開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趙飛揚這才按捺不住激動對九歌說道:「師妹,剛才那個紫袍公子好厲害,我看他一劍就擊斃了那個魔頭。」
「是啊,那身手,一看就不是尋常人。」赫連元傑也附和道。
「他該不會是剛才出現的那些天兵神將吧,他的修為一看就在師父之上。」
「肯定是……」
聽著師兄們的議論聲,九歌沒有說話,腦海中卻不斷浮現出霄凌宇的模樣。
……
又過了一個時辰,外面的交戰聲漸漸小了,就在九歌準備出去查探一番時,南宮月澤突然背著司欽走了進來。
「司欽大哥這是怎麼了……」看著虛弱不堪,面色蒼白的司欽,九歌瞳孔驟縮,立刻衝上去問道。
「他中了夜覆天的毒,現在毒性復發,恐怕撐不了多久了。」南宮月澤低嘆了一聲道。
「怎麼會這樣?早上看到他時還好好的……」九歌驚愕道。
南宮月澤皺眉看了一眼司欽,搖頭說道:「他一直隱瞞自己中毒的事,如果不是夜覆天親口對我說起,我還不知道他受了這麼重的傷……」
聞言,九歌眼眶瞬間泛紅,「司欽大哥怎麼這麼傻……」
他明知道自己中毒了,可卻仍舊堅強地挺到了現在。
「好了,歌兒,我先把司欽帶到旁邊空置的宮殿去,外面還有很多血魔族人,你可千萬不要亂跑。」南宮月澤叮囑了一句。
「嗯。」九歌重重的點了點頭,「你快去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
傍晚。
持續了三個時辰的激戰終於停息了。
此時,帝都四周,皇城內外,到處瀰漫著極濃的血腥味。
一炷香時間後,鳳九霄帶著霄凌宇等四人押著夜覆天朝南宮月澤所在的宮殿走了去。
只見夜覆天全身被一條金色的仙繩捆綁著,臉上和身上布滿了劍痕。
「小師妹,你快來看,那不是開始進來救你的那個公子嗎?」站在窗邊的趙飛揚看到霄凌宇,連忙對不遠處的九歌招起了手。
聽到趙飛揚的話,九歌不由得轉眸往窗外看了一眼。
恰好這時,緊跟在鳳王身後的霄凌宇也看到了九歌,他沖她露出了淡雅如風的笑意,並微微點頭致意。
九歌被看得有些尷尬,連忙別開頭,躲過了對方的視線。
「小師妹,你怎麼了?」趙飛揚注意到九歌的異常,忍不住笑問了一句,「我看那公子一直在看你,他該不會是對你有意思吧?」
「師兄,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聽趙飛揚這樣說,九歌連忙搖了搖頭,「我心裡只有小澤一個人,又怎麼可能喜歡他人呢?」
「呵呵,我就開個玩笑,看把你給緊張的。」
九歌白了他一眼,繼續轉眸看向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