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將謝茯苓帶去他未分府時的宮殿。
謝茯苓屁股很疼,雙腿又麻又冷,冰涼的寒氣只往骨頭縫裡鑽,只不過她無暇顧及。
「喂,話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是你的未婚妻?」謝茯苓心裡謀算給他找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可沒有打算自己嫁給秦王。但是秦王將她從毒婦手裡救出來,少有的沒給秦王臉色看。
「你是官家女,不得召見,不能進宮,你如何找鳳貴妃報仇?報仇一事暫且不說,今日一事鳳貴妃故意為難你,尋一個由頭治你的罪。父皇向來護短,極為在意臉面,即便知道你是清白的,也會偏袒鳳貴妃,說不定還會治你的罪。」秦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無奈道:「你若是你的兒媳,家中起內訌,他便幫理。」
謝茯苓驚愕的睜圓眼睛,被秦王唬的一愣一愣的。
整個大周都是天家的,明帝說的話,便是正理,誰敢忤逆,據理力爭?
若明帝惱羞成怒,將昏君做到底,下令將她砍了呢?
謝茯苓吶吶道:「你、你可以幫我啊。」
「本王為何幫你?」秦王揚眉。
謝茯苓語塞,生無可戀的靠在秦王懷裡。
皇上不會真的要治她的罪吧?
鳳貴妃那個毒婦,只怕會告御狀。
謝茯苓吃了一廷杖,那滋味這輩子都不想再嘗試第二次。
她受罰便罷了,若是牽連到家裡呢?
完犢子了。
真的要嫁給這個男人,才能躲過一劫?
「我不會皇家規矩,做不了皇家兒媳婦。」謝茯苓蔫噠噠地說道。
「本王娶你,不是讓你給皇家立規矩。」秦王將她抱進淨房,裡面是一個四方池子,池面霧氣縈繞,顯然是熱水。秦王將謝茯苓放進池子裡,溫水浸泡住冰冷的身軀,謝茯苓一個激靈,舒服的想坐在池子裡,腦袋被一隻大掌揉一揉:「你是本王的媳婦,自有本王護你。」
謝茯苓呆呆地站在池子裡,白嫩的臉頰泛著紅暈,不知是熱氣薰染,還是羞的,背對著秦王整個人滑入池水裡,像一尾魚兒瞬間游到池子另一邊,「你出去,我要沐浴!」
秦王聽她朝氣十足的聲音,唇角不禁微微上揚。
之前謝茯苓張牙舞爪,秦王便覺得她毫無一個女子該有的文靜。當今日過去,看見她被人按在泥水裡杖刑,便覺得她那樣沒什麼不好。看著她臉色發白,沒精打采靠在他懷裡,秦王心疼極了。她生機勃勃,活力十足的樣子,更順眼一點。
秦王踏出淨房,吩咐宮婢準備傷藥,再將乾淨的衣裳送進去,小心盯著謝茯苓,莫叫她溺水。
宮婢領命準備好兩樣東西,進了淨房。
不一會兒,李公公來傳喚秦王。
秦王去往勤政殿,皇后正在外面等他,示意李公公在一旁稍等片刻,她拉著秦王避開內侍,面色嚴肅道:「你又再做什麼妖?四姑娘何時是你的未婚妻?本宮當初替你定下聞家女兒時,不見你反對。」
「說吧,你是鬧哪樣?」皇后是拿秦王沒辦法:「你是為救四姑娘,才刻意這般說?」
「兒臣救人,何須許出名分?」秦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當初他對謝茯苓沒有這一方面的心思,皇后逼婚,他娶誰都無所謂。「待會去未央宮與您說。」
皇后望著秦王進殿的背影,皺緊眉心,忍不住嘆息一聲。
她生的兒子,自然最了解不過,當眾說出謝茯苓是他未婚妻一事,只怕是動了心思。
魏徵出生高貴,性子打小便傲氣,即便心中認定是謝茯苓,也不會當眾說出來,莫不是其中有何隱情?
皇后思緒萬千,最後帶上鳳晴去見一見謝茯苓。
——
秦王踏進勤政殿,鳳貴妃的女官與林太醫跪在大殿中間,明帝臉色沉肅。
「你讓林太醫餵毒藥給鳳貴妃,讓她中毒嘔血不止?」明帝眸光銳利的射向秦王,口吻嚴厲道:「宮中不是你胡作非為的地方!」
秦王雙手攏在身後,淡淡地說道:「林太醫,你來說。」
林太醫將背的滾瓜爛熟的話說出來:「皇、皇上,謝姑娘為鳳貴妃治病,她失手引發鳳貴妃的舊疾,下官為鳳貴妃號脈,發覺鳳貴妃舊疾發作有多日,謝姑娘為她施針控制病情,這個過程身體會不適,鳳貴妃認為是謝姑娘醫術不精,導致她病情加重,一怒之下責罰謝姑娘,大動肝火導致氣血逆行,因此嘔血不止。若是鳳貴妃沒有中斷謝姑娘的治療,不會有這般嚴重的後果。」
女官聞言刺激的差點昏過去,她總不能說謝茯苓只是給鳳貴妃號脈,壓根沒有施針吧?若是如此反駁,又如何自圓其說,解釋謝茯苓引發鳳貴妃舊疾一事呢?
秦王定是抓住這一點,才敢明目張胆的謀害鳳貴妃,叫她們有口難言!
明帝瞥一眼誠惶誠恐的林太醫,看向女官:「可是如林太醫所言?」
「皇、皇上……」女官吱吱唔唔,說不出辯駁的話,就怕她否定,反而叫明帝查出了不得的東西,不但動不了秦王,反而自傷。
若只是忍氣吞聲,吃了這記啞巴虧,動私刑一事,不過是情有可原。
明帝見狀便知鳳貴妃不冤枉,怕是林太醫說的是實話。
他臉色陰沉,冷笑道:「好大的膽子,敢騙到朕的面前來,誣陷秦王!來人啊,將這賤婢拉下去,杖責五十大板!扔去浣衣局!」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了奴婢這一回!」女官嚇得淒聲求饒,被侍衛拖下去。
誣陷龍嗣是皇家大忌,明帝子嗣單薄,鳳貴妃觸及他的底線,因此處罰女官敲打鳳貴妃。
「滾吧,朕看你頭疼,一天天不惹事,你不得勁!」明帝按著太陽穴,瞧見秦王半個字不說,便要走,一顆老父親的心被忽視,明帝堵心的厲害:「站住!你母后為你求娶聞家女,你當眾承認謝家丫頭是你的王妃,又是怎麼一回事?」
秦王正色道:「本王與茯苓都沒有婚約在身,娶她為妻有何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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