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蘭追出去的時候,謝茯苓不見蹤跡,她急忙稟報沈明棠。
危急存亡的關頭,沈明棠當機立斷:「阿蘭,你快去通知謝裴之,讓他儘快趕到穿雲山莊,去遲一步,四妹會有危險!」
殷蘭看沈明棠心急如焚,仿佛事情很嚴峻,迫在眉睫的模樣,不敢耽誤,策馬去千戶所。
沈明棠則是去長公主府,向長公主求助。
長公主瞧見沈明棠面無血色,心急火燎的趕來,連忙迎上去:「嬌嬌,出事了?」
「姨母,四妹去穿雲山莊,我心裡慌的厲害,總覺得她要出事,您能調用人手儘快趕到穿雲山莊找人嗎?」沈明棠快要急哭了,穿雲山莊不是干正經生意的地方。
全都是達官顯貴,世家貴族的銷魂窟,據說背後的東家是東廠督主,穿雲山莊是給他用來收集情報。最後被秦王給挑了,事情爆出來,眾人譁然。
那一年穿雲山莊的案子,牽涉大小官員幾十人,全都被斬首示眾。
京城上下,人心惶惶。
向來仁政的明帝,被扣上暴君的帽子。
「穿雲山莊有一個醫術高明的郎中,他的醫術不次於鳳老神醫,怎麼會請四妹治病呢?這其中一定有古怪!」再多的事情,沈明棠不便於透露出來。她陡然記起一條重要的線索:「我和四妹有過約定,若是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就要留下記號,如果看見記號,一定是她留下的。」
「你別心急,我這就找人幫你救人!」長公主召來暗衛,「你們去請指揮使大人,他若幫本宮去穿雲山莊找人,算本宮欠他一個人情!」
暗衛立即去往北鎮撫司。
「不行,我也得去看看!」沈明棠待不住,告別長公主去穿雲山莊。
「誒——」長公主放心不下沈明棠,安排幾個暗衛保護她。
沈明棠到朝隴山的時候,謝裴之與厲尋已經帶人到了,他們留下幾個人留守路口。
「來者何人?」錦衣衛將沈明棠攔下來。
沈明棠立即表明身份:「我是謝裴之的娘子沈明棠。」
錦衣衛對照身份,放沈明棠進去。
沈明棠稍稍鬆一口氣,抬頭望向頂峰,延綿起伏的山巒隱匿在雲霧中。
走進入口處的小路,很快發現一點細微的粉末,若不細看的話,壓根發現不了。
沈明棠沿著粉末一路來到河邊,一眼看見謝裴之和厲尋、秦王站在岸邊,還有十幾個錦衣衛。
她心中一喜,小跑過去,便見錦衣衛握著繡春刀抹船夫的脖子。
「撲通」一聲,將船夫扔進河裡。
沈明棠嚇得面色發白,手扶住樹幹。
秦王與厲尋踏上船。
謝裴之緊隨其後,忽然,他轉過身,一眼看見沈明棠,她臉色蒼白的靠在樹幹上。
「夫人,你來了。」謝裴之朝她大步走過來:「山莊裡情況未知,你去外面馬車上等。」
「好,我上去給你們添亂。」沈明棠摘下一片沾有粉末的葉子,放在謝裴之手裡,神色凝重道:「穿雲山莊的東家是東廠督主,你們小心一點。若是找不到入口,可以跟著這粉末走。」
謝裴之頷首,沒過問沈明棠如何得知,指派一個人護送沈明棠出去,轉身上船。
秦王手負在身後,望著碧波萬傾的河面升騰起白色的霧,給周圍綿延起伏的群山坡上了一層輕紗。穿雲山莊他來過一回,不過在瀑布那端上岸,便找不到山莊的具體位置,最後無功而返。
「之前讓你管束她,你就是這樣管?讓她四處亂竄?」秦王目光冷郁,不快地說道:「經這一件事之後,你得好好教訓她。你若下不了手,本王指派一個教規矩的嬤嬤給她。」
「這是謝家家務事,不勞王爺費心。」謝裴之面色冷峻,提及穿雲山莊的事情:「這是東廠督主開設的山莊,我們該如何做?」
秦王目光深邃而幽遠的望著山巒,冷笑道:「先救人,再慢慢摸底,將這裡挑了。」
厲尋沒有意見。
謝裴之制定好救人的計劃,將十幾個錦衣衛,安排四組,到時候分頭行動。
一行人上岸,沒走幾步,前頭便出現幾條分岔路。
秦王道:「當初本王來過這裡,每一條路都是轉回到原點。」
謝裴之緘默不語,認真的搜找沈明棠給他辨認的粉末,很快在左邊一條岔路的泥里混雜著一點粉末,一路走過去,便是一片幾尺高的山石林,突然粉末消失了。
「這邊是亂石林,往前走沒有路。」秦王站在謝裴之身後,望著前方全都是巨石屏障。
謝裴之沒有理會秦王,而是試著繞到巨石後,果然看見一個山洞。
「入口在這裡。」謝裴之在地上重新看到粉末,進了山洞裡。
山洞只有一里路程長,走出山洞,視野豁然開朗,隱約可以看見佇立在半山腰的穿雲山莊。
「曾有人說穿雲山莊入口有幾重關卡,重重篩選身份,方可入口,以免有人混進去。」秦王站在山莊門口,沒有看見人守著,不禁感到一絲怪異:「山莊裡出什麼事了?」
「你們是何人?」幾個護衛橫檔在路口,阻攔下謝裴之等人:「今日莊主仙逝,山莊不招待人客人,你們請回!」
「鳳無梵沒有治好你們莊主?」厲尋問。
護衛臉色一變,看向厲尋的目光不禁警惕起來,「鳳公子束手無策,管事特地請一個神醫為莊主治病。這個神醫卻是招搖撞騙的庸醫,兩刻鐘前治死了莊主!」
謝裴之與秦王變了臉色,兩刻鐘前把人治死,看他們激憤的模樣,只怕謝茯苓凶多吉少。
他們來晚了嗎?
「敬仰莊主已久,既然得幸來了,便進去給他上一炷香。」謝裴之話音未落,便將幾個護衛給撂倒,如入無人之境,闖進穿雲山莊。
「來人!有人私闖山……」
這麼大的動靜,竟是沒有人出來,實在是太過古怪。
謝裴之望著偌大的山莊,他們左右兩邊,分別是六進的大莊園,占地頗廣,一眼幾乎望不到盡頭,找一個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秦王抬頭望向山頂還有一座宅邸,皺緊眉心:「我們幾個分頭行動。」
他撂下這句話,帶著人直奔向左邊院子的入口,方才一進門,一道人影橫衝直撞進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