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長風辦完事,手在木嫣身上滑動,手指扣一扣皮膚上冒出的顆粒:「嫣兒,你身上用著青蒿長的疹子還沒好全?今日似乎比前兩日多了。」
青樓浮華地,於蕭長風是銷魂窟。
蕭長風沉醉在她們的甜言蜜語,流戀她們的溫軟腰肢,能夠忘卻蕭家一堆爛帳。
「這兩日伺候您,我沒有用藥,好的慢一點。」木嫣縮在被窩裡,嬌嗔道:「怎麼?老爺這是嫌棄我有瑕疵嗎?」
蕭長風攬住她的腰肢,輕聲哄道:「哪裡會?你……」
「咚」地一聲悶響,打斷蕭長風的話。
他連忙推開木嫣下床,抓起地上的衣裳穿上,打開門便見一道身影一閃而逝,他面色陰鬱,疾步追過去,黑影閃進後院臨荷塘而建的吊腳樓。
蕭長風沒有多想,立即追進吊腳樓。擔心驚動賊人,他放輕腳步,一間一間房搜過去。最裡面一間房時,他的手抵在門板上,正要輕輕推開,裡面傳來刻意壓低的聲音。
「別再安排木嫣伺候他,將人給送走。」
「這位爺,您不說我也打算今夜將人送走,再多留幾日,就怕被覺察出來。」
蕭長風一頭霧水,別再安排木嫣伺候誰?為何將木嫣給送走?
屋子裡的人還說了幾句話,蕭長風沒聽清。腳步聲靠近,蕭長風心裡一驚,藏進隔壁的房間。
老鴇和男人離開。
蕭長風將窗戶推開一條縫,盯著老鴇身邊的男人,有點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這個時候,蕭長風意識到不對勁。
他重新折回去,木嫣已經不在房間。
蕭長風心中的不安驟然放大,詢問收拾房間的婢女:「嫣兒呢?」
「鴇母將她喚去了。」婢女回道。
蕭長風眼睛掃一圈屋子,心裡琢磨在吊腳樓聽到的對話,目光一沉,他離開百花樓,吩咐護衛盯著木嫣的動靜,一旦她離開百花樓,第一時間向他稟告。
等待的過程中,蕭長風內心十分煎熬。他隱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木嫣身上有秘密,或許她身上的紅疹子,根本不是青蒿引起的……
蕭長風陡然打住念頭,不敢再繼續深想下去。
越是壓制這個念頭,這個念頭便越發的在腦海中肆意瘋長。
蕭長風臉上的血色褪盡,心裡生出一股子慌亂,他再也坐不住,準備去醫館請郎中診脈。
護衛這時回來稟告道:「老爺,他們將木嫣姑娘用一卷蓆子裹著扔去亂葬崗。」
「亂葬崗?」蕭長風聲音陡然拔高,心裡湧出一種恐慌和絕望,他強壓下懼意,大步往外走:「帶我去找她!」
馬車疾奔向亂葬崗,還未挺穩蕭長風火急火燎的跳下來,焦急的掃視一圈,入目一片荒涼。
「在哪裡?她人在哪?」蕭長風低吼道。
「在這,老爺人在這兒!」護衛指向一棵大樹,「我們搬到樹下。」
蕭長風箭步過去,護衛將蓆子展開,木嫣臉色灰白,沒有一絲生氣,哪有之前的半點嬌嗔與鮮活?
老鴇殺人滅口,越是說明他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木嫣?木嫣?你醒一醒!」蕭長風啪啪啪地拍打木嫣的臉,盯著眼前一動不動的女人,恨意在心底滋長,他一雙眼睛通紅,用力掐住木嫣的人中:「醒來!你醒過來!告訴我!他們讓你對我做什麼了?」
無論他怎麼怒吼和發狂,木嫣沒有半點動靜。
「你們把她抬到馬車上,現在去醫館!」蕭長風的神經緊緊繃著,他要立即確認,木嫣身上的紅疹是青蒿引起,還是得了髒病!
「老……老爺,這人死了,您抬到醫館去,當心沾上人命官司!屬下……屬下將您養在府中的郎中請過來。」
「還不快去!」
護衛匆匆去將郎中請過來,郎中看到亂葬崗,嚇得一陣腿軟。
「你快過來,給她看看身上長的是什麼?」蕭長風將郎中拖到木嫣面前,他二話不說撕開木嫣的衣裳,白皙的皮膚上長滿一片紅疹子,極為瘮人。他暗含一線希望:「這是青蒿引起的吧?」
郎中撲通跪在地上,雙手發顫的檢查,驚恐道:「這……這是花柳病!」
「轟隆」一聲,一道晴空響雷劈在蕭長風頭上,他癱軟在地上。
髒……髒病!
一股寒氣從腳底板躥上頭頂,蕭長風激出一身冷汗,他擼起袖子將手遞給郎中,情緒激動地說道:「你給我號脈,我可有染上髒病!」
郎中心中震驚,沒想到蕭長風碰了花柳病的女人。他的嘴唇顫抖,磕磕巴巴道:「老……老爺,這個沒發病,號脈診不出來。」
蕭長風猛地推開郎中,切齒道:「沒用的廢物!」
他看一眼躺在地上的木嫣,解開拴在樹上的一匹馬,疾奔回百花樓。他一路跌跌撞撞的上三樓,「嘭」一腳踹開緊閉的門。
老鴇嚇的驚叫一聲,罵罵咧咧道:「誰敢作死的闖進老娘的房……」瞧見是蕭長風,老鴇瞬間換上一副笑臉:「喲,是蕭老爺啊!」看到蕭長風身上的衣裳髒亂,顯得有些狼狽,心中驚疑不定,試探道:「您不是回府了嗎?還有別的事情要吩咐?」
蕭長風將門給合上,看到老鴇臉上阿諛奉承的笑,心中的恨意洶湧,恨不得將這個老女人給撕碎了。他臉色變得鐵青,緊握成拳頭的手指關節泛著青白色,步步逼近老鴇。
「蕭老爺……啊……」
蕭長風猛地掐住老鴇的脖子,面容變得扭曲,眼睛裡布滿癲狂之色,緊咬著牙關問:「誰收買你讓一個染髒病的女人伺候我?你今日不交代,大家一起死!」
嘶啦——
蕭長風另一隻手撕開老鴇的衣裳。
老鴇嚇得要尖叫,脖子被他給扼住,臉色漲成紫紅色,眼睛裡布滿恐懼,她費力地說道:「我……我不知道……」
蕭長風開始解自己的衣裳,他不信老鴇不清楚,這個人最是精明,若不查清楚對方的底細,她根本不會幫人做事。
老鴇看蕭長風動真格的,兩股戰戰,不敢再有隱瞞:「虞……虞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