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徹心中羞愧,他作為兒子一心阻攔鳳老神醫為母親治病,而虞夫人卻極為掛心母親的病情,盼望母親能好起來,他心中對虞夫人更多幾分敬重,為母親當初對虞夫人做的事情感到愧疚。
「虞姨,鳳老神醫的手已經廢了,無法為人繼續治病。」蕭徹見虞夫人臉色大變,安撫道:「他的徒弟進京給母親在治病。」
虞夫人這才放下心來。
蕭長風冷聲道:「你掛心那毒婦做什麼?如果不是她,我們會有自己的孩子。等她病好了,只怕又要為難你。」
虞夫人看了一眼蕭徹,嗔道:「這事不怪長公主,那時候徹兒還小,我若有自己的孩子,便顧不上徹兒,他是你的孩子,便是我的孩子,心中敬重我,這就夠了。」
蕭徹很感念虞夫人的恩情。
沈瑤心裡卻警覺起來,長公主害得虞夫人不能有孕,她真的對長公主沒有怨恨嗎?長公主一死,她立即就是蕭長風的正室夫人,她真的不惦記?
虞夫人不是聖母,便是心機深沉的老白蓮。長公主不讓她生孩子,她便攏絡住蕭徹,讓長公主的兒子叫她母親……
沈瑤看向蕭徹,果然眼中有對虞夫人的孺慕,心中已經將虞夫人當做母親對待了。
蕭長風為此事對虞夫人更心懷愧疚,對她心存憐惜,唯命是從。
沈瑤更加堅定,想要在二房立足,便要討好虞夫人。
虞夫人沒有子嗣,府中用度花銷,不必走她的私帳,沒有利益紛爭,壓根不會虧待她。
這一頓飯吃的很盡興,有一種很溫馨的假象,在沈瑤眼底是如此。
沈瑤和蕭徹告辭,蕭長風留下蕭徹:「我有話與你說。」
沈瑤帶著婢女離開。
蕭長風與蕭徹去書房,「鳳老神醫的手當真廢了?」
「廢掉了。」
「他的徒弟是怎麼一回事?」
「鳳老神醫臨時收的徒弟,跟他學醫術只有兩個月時間,才十三歲的年紀,治不好母親的病。」蕭徹語氣發悶。
「你莫怪父親狠心,你母親逼的蕭家沒有活路。你母親為了皇位,鞏固她的地位,犧牲你的妹妹,處處打壓蕭家。她為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著實讓人感到懼怕。」
「為父為你著想,她在一日,你便一日不得入朝。蕭家的興盛,全都寄托在你的身上。」
蕭長風繼續給蕭徹洗腦。
「兒子明白。」蕭徹想到長公主為沈家求官職,卻不允許他入朝。
蕭長風笑道:「你能理解為父的苦心便好,明日你帶瑤姐兒去見她,給她敬一杯茶。」
「父親……」
蕭長風打斷蕭徹的話:「她是長公主,也是蕭家的二夫人。我的子嗣都該叫她一聲母親,若失了這個規矩,她又該拿這件事大做文章!」
「好。」蕭徹應下。
——
長公主府。
「芸娘,取參片給本宮含著。」長公主虛弱的聲音從帳子裡傳出來。
芸娘嚇得臉色大變,「殿下,太醫說您不能含參片,會對您的身體有損傷!」
「今日徹兒會來看望本宮。」長公主從帳中伸出一隻手,養尊處優的手,如今因為重病的緣故,瘦的只剩下皮包骨。「扶本宮坐起來。」
芸娘哽咽一聲,攙扶長公主坐起來,靠在大迎枕上。一頭墨發鋪滿枕頭,露出那一張美艷的臉,縱容滿面病容,足可見昔日的風華絕代。
嬤嬤埋怨道:「老奴聽說公子帶來駙馬的私生女,您為見他一面,含參提神,為此耗損身體。待會他被那頭蠱惑,將私生女帶來氣您,倒不如昏睡著,眼不見為淨。」
長公主眉眼柔和,虛弱笑道:「徹兒不會答應。」
這時,有人通報導:「殿下,公子帶人來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