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棠做幾道拿手菜。
一碗紅燒肉,一碗青菜,一碗油潑土豆,一碗雞肉,一碗大骨湯。
一家人圍坐在桌子邊吃飯,窄小的屋子裡平添一份煙火氣。
「嬌嬌,你多吃一點,都瘦了一圈。」謝母精神頭不錯,沒有再斷斷續續的咳嗽,挾一隻雞腿放沈明棠的碗裡,目光憐愛的望著她尖細的下巴,「豐腴一點好看。」
「娘,您別顧著我,您自己也吃。」沈明棠給謝母舀一碗大骨湯,然後挾一塊雞肉放謝五郎碗裡。「五弟,你嘗一嘗,合不合胃口。」
謝五郎聳拉著眼皮子,大發慈悲的給沈明棠做的飯菜一個眼神。
青瓷碗盛著冒尖兒的白米飯,米粒晶瑩光潤,粒粒分明。他用筷子挑幾粒飯塞嘴裡,咀嚼幾下,口感綿軟,透著清甜的米香。那雙睡不醒的眼睛驀地睜大一點,咬一口雞肉,表皮柔軟潤滑,肉質肥美半點都不柴,特別是皮和肉之間那層若有似無的膠狀,油津津的口感最好。
不知不覺,謝五郎吃了幾塊雞肉,他將目光投放在油潑土豆。
沈明棠做的時候,先將土豆蒸熟,趁熱捶打,土豆塊兒越捶顆粒越細,韌勁兒便能逐漸顯現出來。油潑辣子一澆,韭菜碎一撒,一勺酸楚動人的漿汁將紅與綠相融合,只是視覺上便讓人胃口大開。
謝五郎舀一勺土豆泥,嘗一口,土豆綿軟潤,醬汁酸辣辛香的味道刺激味蕾,頓時讓人口舌生津。一勺接一勺,一碗吃了大半,也不覺得厭,反而越吃越香。
兩碗飯吃個精光,謝五郎吃撐了,他驚奇的睜圓眼睛。
「合胃口嗎?」沈明棠給他倒一碗水,放在他面前。
謝五郎眼珠子動了動,垂下眼皮子,默默喝水。
他可不好哄,別以為一頓飯就能收買他。
「這幾天我都在家,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沈明棠見他覷眼望來,興致缺缺的模樣,換一個姿勢,背對著她。不禁覺得好笑,這小孩有點氣勁兒。「上回在林子裡是大嫂做的不對,在這給你道歉。五郎將來要做宰相,宰相肚裡能撐船,咱們這件事兒翻篇?」
謝五郎哼哼兩聲。
沈明棠再接再厲道:「咱們家開一間小作坊,裡面的肉醬味道很不錯。明天我帶你過去?順便去咱們家的酒樓,嘗一嘗御廚的手藝?」
謝五郎耳朵動了動,十分心動,心想沈明棠再哄他一下,他就原諒她。
沈明棠可不是好糊弄的,見他分明氣消,還在拿喬,臉一轉,不慣著他了。謝裴之碗空了,給他盛半碗飯,「你喜歡吃肉食,明天做扣肉?」
謝裴之已經吃飽了,看著碗裡的半碗飯,默默的拿起筷子繼續吃。
「都好。」
謝五郎愕然的看著和他大哥聊一塊的女人,滿頭的問號,怎麼不哄了??明明再堅持一下下,他就搭理她。
一頓飯間,謝五郎偷瞄沈明棠好幾次,沈明棠一個眼神都沒給他。他的一顆心臟高高的吊起,忽上忽下。一會兒想之前怎得不順坡下驢?一會兒又覺得沈明棠不誠心,哪有哄人哄一半撂挑子?
抓心撓肺好半天,就見沈明棠和他大哥回房。
「!!!」
生氣!
他下次再搭理這個女人,就詛咒他做不了首輔!
【美食摘自《風味人間》洋芋砸攪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