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燈光昏黃。一張單人床榻上,一個女人趴在床上,她的身上只在臀部以下搭上了一條浴巾,整個身上滿是因疼痛而流出的汗。
「Ella。你還好麼?」陸安明微微顰眉看著床上的女人。
「安明少爺……我沒事……」Ella氣若遊絲,她想抬起頭卻實在是使不上力來。
「她死不了。」說話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滿頭灰白的頭髮,上身佝僂著,身上穿著唐裝,三寸大的小腳上踩著一雙繡花鞋,一雙眼睛瞎了一隻,另一隻亮晶晶的閃著精明,一雙手收著攤在另一張床上的細長的針來:「怕疼為什麼要來做墨紋呢?現在外面那麼多紋身的店,可比這滋味好受多了。科技進步的太快了,這門手藝可都要失傳了呦!」
「謝謝您了……」Ella輕聲道謝著。
「不必道謝,我老太婆也是收錢辦事。」老嫗看向陸安明:「你們是鳳立行少爺介紹來的人,給你們打上一個折,十五萬。」
「好。」陸安明點了一下頭:「您的帳戶方便給我一下麼?」
「我老太婆只收現金,什麼都比不上錢揣在自己的口袋裡安心。」老嫗收好了東西說道:「鳳少爺的朋友,我信得過,明天我要出趟門,三天之後回來,到時候直接帶著現金來找我就行。」
「好的。」陸安明點了點頭。
「你們可以走了。」老嫗伸了一個懶腰下了逐客令。
「她現在這麼疼,根本穿不了衣服啊!」陸安明一愣,現在Ella連抬頭的費勁,怎麼穿衣服。
「那是你們的事,跟我老太婆可無關。」老嫗短促了笑了笑說道:「給你們五分鐘的時間,離開這裡,我困了要睡了。」
陸安明猶豫一下,伸手扶起Ella來:「我給你穿衣服。」
「恩。」Ella費力的點了一下頭,任何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扯的整個腰背疼的不行,腰背處的皮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
「……」陸安明儘量小心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不去碰不敢碰的部位,Ella穿來的旗袍已經不能再穿了,這麼緊的衣服,現在根本不可能再給她穿上去。陸安明只能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給Ella從正面反穿著,大片的美背露在空氣中,帶著紅腫,讓人不忍去看。
「那個浴巾就給你們了吧!」老嫗揮了揮手說道:「趕緊走吧!記得那包藥,每隔三個小時就塗在她的腰背上一次,防止她真的疼死。」
「謝謝。」陸安明正愁著呢,聽見這話倒也寬下心來,用浴巾繞著Ella的腰下纏了兩圈,便將人扛在了肩膀上,拎上東西跟老嫗拜別之後徑直出了門,小心的將Ella放在車的後排。
「嘶。」Ella疼出一頭的汗來,連喘氣都不敢用力。
「稍微忍一下,我這就送你回家。」陸安明關上車門發動車子。
「……」Ella想要道謝,卻發不出聲音來,車子的每一次顛簸都疼的她死去活來。這墨紋真的好痛啊……在第一針紮下的時候她還能忍住,但是在老嫗用秘密調製的色料塗在腰背針眼處的時候,那才是真正的痛的時候,火辣的灼痛從一點迅速蔓延到整個後背,像是有人在她的背上點上了一團火,燒著她的皮膚,痛著她的血肉……
終於到了Ella的家,陸安明再度小心的將Ella扛進了臥室,讓她趴在床上之後,陸安然洗了毛巾擦著Ella額頭上的汗:「Ella,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Ella嘴唇煞白,現在她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陸安明將Ella身下的衣服脫下之後,在她的側臉下面墊上柔軟的枕頭。掐著時間,約摸到了三個小時了,陸安明便打開那包藥,這裡面一共三個獨立包好的小藥粉包,陸安明從裡面拿出一個出來並將藥粉均勻灑在Ella的腰背上面,看著紅腫蔓延到浴巾遮住的部分,他猶豫了一下將Ella下身的浴巾也解了開來,陸安明將藥塗好之後,覺得自己喉嚨有些發緊,調好了房間空調的溫度便離開了Ella的房間,訂好了鬧鐘之後,陸安明在客廳的沙發上蜷縮著睡了三個小時,時間到了之後陸安明被鬧鈴叫醒,他便再度起來去給Ella的後背塗上了藥粉。塗完之後,陸安明又去客廳定好鬧鈴睡著了。
天邊泛白,Ella漸漸從睡夢中甦醒過來,後背的疼痛已經緩解很多了,她拿出自己的睡裙穿上便出了臥室,一出臥室,Ella就瞧見蜷縮在小沙發上的陸安明來,心裡一陣感動。
而這時,陸安明設定的鬧鈴響了起來,他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驚醒,立刻拿起一邊的藥包就站了起來,腳下一個不穩便跌打在地上,Ella急忙上前扶起陸安明:「安明少爺,您沒事吧!」
陸安明懵了懵擺了擺手:「沒事。」抬起頭瞧著Ella便說道:「你怎麼下床了,快回去趴著,還有一包藥沒塗呢!」
「好。」Ella點了點頭進了臥室,背對著陸安明便將身上的睡裙脫掉,然後趴回了她的床上。
陸安明進了屋子給Ella塗上藥之後說道:「你先趴著,我出去買點早點回來。若是還有些累便睡上一會兒。」
「恩。」Ella應了一聲閉上了雙眼。
陸安明起身出了門,在外面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之後,他才穩下心智去買了早餐回來,等他回來的時候Ella又睡著了。
陸安明坐在客廳自己先吃過早餐,算著時間約摸著差不多了,才去叫醒Ella,在Ella醒了之後,陸安明回到客廳等著。而Ella再度翻出一套淺藍色的旗袍穿上,現在她的後背已經不痛了,只是還有一些腫,原本正好合身的旗袍穿著也有一點點緊,穿好衣服,畫上得體的淡妝又盤好了長發之後,Ella才出了臥室:「安明少爺,我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對於陸安明的照顧和等候,Ella很是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