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周蓉的心事

  將周蓉和喬春燕送回光字片,到了周家門口,周蓉看著二人,「陸天、鄭娟,才七點多,到家裡坐坐吧。」

  「天不早了,就不打擾了,下次早些再坐吧。」鄭娟柔聲柔語道。

  「鄭娟,秉昆一直想聽陸天給他講金庸小說。坐一會兒,有什麼打擾的。」

  周蓉話音剛落,

  屋裡的周秉昆看到了門口站著的陸天和鄭娟,趿拉個板鞋,從裡屋走了出來,高聲道:「陸哥,娟子姐,你們來了。」

  「是啊,送你姐回家。」陸天望了望周秉昆。

  「那快進屋坐坐。陸哥,我最近寫了幾個評書本子,想讓你看看呢。」周秉昆憨笑道。

  「秉昆,守著你姐姐這樣的大才女,還用問我啊。」陸天拍了怕周秉昆的肩膀。

  「我姐?我姐那是高高在上的陽春白雪,和我尿不到一壺裡去。」

  「秉昆,你要是再亂說話,你下個月的公交月票就沒有了。」周蓉一雙美目,瞪著周秉昆。

  「姐,你是我的親姐,我不說還不行麼?陸哥,進屋吧,蚊子馬上就下來了,在這站著,不是等著挨蚊子咬麼。」

  「行,秉昆。」

  說著,陸天跟著周秉昆一起往屋裡走。

  鄭娟見狀,知道陸天想留,也和周蓉一前一後,進到了周家。

  周母見陸天和鄭娟來了,連忙把他們讓到裡屋,問寒問暖後,又洗了一小盆院裡棗樹結的棗子,放到了地桌上。

  周秉昆從小屋拿出個大本子,坐到陸天身旁,「陸哥,你給我講的金庸小說,我是越聽越入迷,真想改成評書段子。不過你也說過,人家是有版權的,咱不能盜用。

  思來想去,我借鑑了你講的金庸小說部分元素,融入了中國傳統文化,想了一個本子,這是大綱,你看怎麼樣?」

  說著,把大筆記本遞給了陸天。

  陸天接了過來,翻了幾頁後,點頭道:「《七俠五義》?有想法,不錯。」

  「陸哥,別就說好啊,你提提意見,我好改。」周秉昆一本正經說著。

  陸天合上本子,

  「秉昆,當下環境,這種本子還是不寫的好。

  就算寫了,也沒有哪個廣播電台能讓伱去講。我給你提幾個段子,你可以寫寫。」

  「什麼段子?」周秉昆問道。

  「《小兵張嘎》、《肖飛買藥》……這些,都行。」

  「這些啊?太沒意思了吧。」聽了陸天的話,周秉昆一臉無趣的樣子。

  無論哪個年代,青年人都想走在時代的前沿,周秉昆也不例外。

  聽過陸天講的金庸武俠後,周秉昆頓時有了創作的熱情,也想寫一本武俠的評書。

  本以為陸天會夸自己幾句,沒想到卻給自己潑了一盆冷水。

  見周秉昆有些灰心,陸天道:

  「秉昆,我說的這些故事,雖然大眾些,不過同樣可以舊瓶裝新酒。通過表演技巧的豐富,達到與眾不同的效果,一樣能受觀眾歡迎的。」

  「怎麼個舊瓶裝新酒?」周秉昆撓了撓頭。

  「我不懂曲藝,不會說評書,也不會打快板,我只是給你一個建議。你會打快板,也學了評書,假如把說評書和打快板結合到一起來創作,也算是一種舊瓶裝新酒。

  你可以考慮一下。」

  聽完陸天的話,周秉昆頓時眼睛一亮,

  「陸哥,快板的本子通常都是短篇,而評書大多都是長篇,如果把這兩樣表現形式結合到一起,寫一本長篇快板確實沒人這麼做過,的確與眾不同。

  陸哥,你太厲害了,這也能想到。」

  「我就是隨口一說,行不行的,你自己尋思。」

  「行,絕對行。我明天就按你說的,開始寫本子。」周秉昆用力撓了撓頭,一臉憨笑。

  「秉昆,我說什麼,你都願意頂我幾句,陸天說什麼,你怎麼答應的這麼痛快?」坐在對面的周蓉笑道。

  「姐,你說話總是那麼嚴厲,想長輩似的,我當然不願意聽。

  陸哥就不一樣了,像哥們一樣說話,我當然能聽進去了。」

  周秉昆衝著周蓉做了一個鬼臉。

  「我要真的是你長輩,我就打你幾棍子,讓你這麼多廢話。」周蓉假怒著。

  「可惜你不是。你現在,也打不過我了。」

  周秉昆伸出舌頭,又做了一個鬼臉。

  「行了,親姐弟,在一起像鬥雞似的。」

  周母李素華搖了搖頭。

  「媽,你就寵著秉昆吧。」周蓉瞪了周秉昆一眼。

  「你們都是我掉下的肉,哪個我都心疼。娟子,我聽周蓉說,你媽癱瘓在床了?」周母向鄭娟問道。

  「是啊,已經一個多月了。」鄭娟輕嘆道。

  周母李素華想到了什麼,拉過鄭娟的手,道:

  「伺候癱瘓在床的老人,那可夠熬人的。

  娟子,人一癱瘓,就怕血氣不通,時間久了,就要出毛病。如果常按穴位,血氣暢通,身體就不容易垮。

  我以前跟一個老中醫學過穴位按摩,你要是想學,我教教你。」

  「那太好了。」鄭娟聽後心頭頓喜。

  最近鄭母睡覺時間越來越長,很大原因就是氣血不通所致,鄭娟生怕母親再也醒不過來了。

  現在有了解決良方,當然要學。

  「那行,你跟我來小屋,我慢慢教你。」

  「好。」鄭娟應聲道。

  ……

  周母和鄭娟去了小屋,大屋只剩下陸天、周蓉和周秉昆三人。

  周秉昆沉迷於創作之中,不再開口,陸天便向周蓉問道:「周蓉,最近環衛站的活,還能忙過來吧?」

  「還行。環衛處知道你借調走了,標語的活少了不少。

  就寫黑板板和站長的材料,我能應付的來。就是你剛剛教我外語,就停下來了,有些可惜。」

  「沒事,等醬油廠的事忙完了,我就接著教你。」

  「那你要言而有信啊。」周蓉眼睛一亮,微微一笑。

  「我說的話,什麼時候反悔過。周蓉,最近有沒有寫詩,讓我拜讀一下?」陸天問道。

  「沒有。」周蓉輕輕搖了搖頭。

  「怎麼?不寫了?」陸天不解道。

  「沒心情,也沒靈感。」周蓉長吁一口氣,略有所思著。

  「姐,沒靈感找靈感不就完了。生活處處都是靈感,還怕找不到?

  其實,你的詩比那個馮化成強多了。好好寫,將來成就一定比他高,成為國內第一女詩人。」

  聽到周秉昆提到了馮化成,周蓉頓時臉色一變,怒斥道:

  「秉昆,我不是跟你說過麼?在我面前不要再提馮化成,你怎麼又忘了?」

  「姐,我忘了,下次不敢了。」周秉昆不清楚姐姐為何發怒,只好向她道歉。

  「記著就好。」

  說完,周蓉臉上呈現出一種異樣的表情。儘管這個表情一閃而過,可與周蓉相處兩個多月的陸天還是清楚捕捉到了。

  周蓉是一個很明朗的姑娘,要是沒什麼心事,不會突然這樣。

  一直好好的,周秉昆提到馮化成就像變了一個人,

  難道,她又想起馮化成,又想去貴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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