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察向還在哭的姑娘問:「同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蹲在地上的姑娘站了起來,抹了抹臉上的眼淚,說道:
「糾察同志,你們要為我做主啊。【記住本站域名】剛才我們的自行車撞到了一起,他把我撞倒了。
這個人過來就要扶我起來,我的腳有點崴,就讓他扶了。沒想到他哪裡是扶,不僅把我抱得緊緊的,手摸來摸去不說,還親我。」
說完,姑娘又哭起來。
「對,我能作證,那個流氓親這個姑娘了。」圍觀群眾中有人喊道。
糾察差不多清楚了來龍去脈,向曹德寶問道:「你有沒有親她?」
「我……」這個時候曹德寶才明白,自己應該是被下套了,剛才的事一定是一個局,引誘自己往裡跳的。
現在知道已經晚了,要是承認親了這個女的,定性耍流氓,就要進牢房了。
想到這裡,曹德寶連忙搖頭,「沒有,我沒親,我沒親。」
「這個人耍流氓還不承認,打死他。」也不知道圍觀群眾里誰喊了一句,更多圍觀群眾頓時群情激奮,向前沖了上來。
糾察連忙阻止,「這個人我們帶回去。大家放心,他要是真的耍流氓,一定不會輕饒他。剛才誰看到他親那名女同志的,跟我一起去派出所做筆錄。」
話音一落,圍觀群眾中便有人喊道:「我看到了,我去作證。」
見有人牽了頭,圍觀群眾不管看到,還是沒看到的,都喊了起來,「我能作證,我能作證……」
人麼,就是這樣,都愛湊熱鬧。
能參與到了抓流氓這麼大的事,都不想錯過。
……
差不多晚上八點,兩名糾察來到水自流的老宅,也就是曹德寶、喬春燕現在的住處。
糾察來的原因是,曹德寶耍流氓,被關在了派出所。
讓喬春燕送去些衣物和日用品。
喬春燕聽到這個消息,猶如五雷轟頂,半天緩過勁來。
喬春燕深知,曹德寶是個色大膽小的人,光天化日,耍流氓,他沒那膽子。會不會是糾察搞錯了?
平復了心情後,喬春燕抱著孩子回到光子片。
把孩子送回娘家後,取了幾件曹德寶的衣服,匆匆忙忙趕到派出所。
看守間裡的曹德寶一臉死灰,他怎麼都想不到,自己就親那個女的一下,就成流氓。
進到擺出所,他本來不想承認的。
他知道承認的後果,好不了。
可那麼多證人作證,又被糾察扇了幾個耳光後,不承認也不行了。
令曹德寶有些迷惑的是,親一下到底算不算流氓,他也不清楚。可眾人都喊他是流氓,搞不好真的是流氓了。
想到每天遊街犯人中,就有掛著流氓犯的牌子的犯人,曹德寶後背冒起了冷汗。
這個時候,外面傳來糾察的喊聲,「曹德寶,你老婆來看你來了。」
聽到是喬春燕到了,曹德寶頓時有了精神,忙向外望去。
不多時,喬春燕從外面走了進來,臉就像死人的臉,一點表情也沒有。
看到喬春燕,曹德寶忙喊道:「春燕,春燕,我是被冤枉的,我是被冤枉的。」
喬春燕依舊面無表情,走近曹德寶,怒斥道:「那麼多人都看到你親人家了,還說冤枉。跟你這種人結婚,我算是瞎了眼,咱們也別過了,離婚。」
「別別,你還不知道我,就算有想法也是色大膽小,要不是被人設了局,打死我也不敢親她啊。」曹德寶一臉沮喪道。
「腳上的泡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你不去親,別人還能逼你親。
我不能跟著一個流氓過日子,出去咱們就離。」喬春燕眼圈紅了起來。
「春燕,那是以後的事。你現在要做的,就是馬上去找朗領導,讓他把我撈出來。」
曹德寶這個時候還算冷靜,連忙提醒喬春燕。
「我才不去呢。」喬春燕一臉怒氣。
「不去,我真的定成了流氓罪,咱們牛牛將來都抬不起頭來。不為我,也得為牛牛想想啊。」曹德寶清楚,喬春燕最在乎的就是兒子。
聽曹德寶這麼說,喬春燕覺得的確有道理,於是道:「行,我聽你的,去找郎大平。」
「這就對了。這種事,宜早不宜遲,現在就去吧。」曹德寶催促道。
喬春燕心中有氣,可也是個知道輕重緩急的人,把曹德寶衣服留在派出所後,便去了丁字巷,郎大平家。
到郎大平家,已經將近十一點。
開門的是郎大平家的保姆,已經睡了的朗大平,知道是喬春燕找他,一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便讓保姆帶她到書房。
「這麼晚了,什麼事?」坐在椅子上的郎大平穿著大背心、大褲衩,趿拉著塑料拖鞋問。
喬春燕站在郎大平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朗領導,我家曹德寶被人陷害,被抓緊派出所了。」
「什麼?因為什麼罪抓進去的?」郎大平盯著喬春燕問道。
「派出所的人說,曹德寶親了一個女的一口,暫時按流氓罪關進去的。曹德寶我再熟悉不過了,他那個人色大膽小,絕對不會無緣無故親人家的。
我猜,一定是被人下了套。」說完,喬春燕又哭了起來。
「蒼蠅不叮無縫蛋,就算是被下套,也是因為他不老實。這種人,沒必要去救。」郎大平冷冷說道。
聽到郎大平的話,喬春燕心頭一緊,忙上前說道:「郎領導,德寶為你鞍前馬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幫幫他吧。再說,曹德寶也沒什麼仇人,能算上仇人的只有水自流、駱世賓還有陸天,他們對曹德寶動手,就是衝著德寶身後的人。」
喬春燕話裡有話,點了點郎大平。
喬春燕這番話,郎大平覺得有些道理,
「親一口這種事,說大就大,特別是在大馬路上親,定流氓罪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你也說了,曹德寶也為我辦過事,要是不管,也有些說不過去。這樣吧,明天我讓秘書去跟派出所打聲招呼,能從輕處理,就從輕處理。」
聽到郎大平的話,喬春燕連忙說道:「朗領導,那我就謝謝你了。」
這個時候,郎大平放在正眼看了看眼前的喬春燕。
模樣雖然不算俊俏,卻有一股女人勁,露出地方特別的白,細看也挺撩人。更重要的是,喬春燕竟讓和他亡妻有幾分相似,不禁有了想法。
「喬春燕,你都求到我了,我能不幫麼。不過,幫是幫,你總得表示表示吧?」說完,郎大平的目光停在喬春燕的胸上。
在大眾浴池修腳,喬春燕遇到的客人,什麼樣的都有。
郎大平雖然沒有明說,可想要什麼,喬春燕當然知道。
喬春燕故作不知,道:「朗領導,我們小門小戶的,也拿不出太多錢來。要不我回去湊一湊,給你準備個一百二百。」
「我家也不差一百二百的。喬春燕,我就住在對面屋子,天這晚,你要是一個人不敢回家,留在這住一晚上也行。想好了,去水房沖一衝,我先回屋了。」
說完,郎大平站起身來,從喬春燕身邊經過,去了對面的屋子。
此時的喬春燕左右為難,雖然喬春燕願意占些小便宜,不過骨子裡還是挺傳統的姑娘,當然清楚這麼做不對。
可想到,只有郎大平才能救曹德寶,不去,他不會幫忙的。就像曹德寶說的那樣,不為他,也要為自己的兒子想想。
於是她橫下一條心,「反正曹德寶之前也和水自流睡過,本來就不是什麼貞潔烈女,多一個男人,又能怎麼樣。傍上一名大領導,也不是什麼壞事。」
想到這裡,喬春燕做出了決定,向郎大平家水房走去。
……
躺在炕上的郎大平等著喬春燕進屋,他深信喬春燕一定回來。
兩年前,郎大平妻子過世,這兩年一直沒有找人。
當然,作為大領導的他,也沒閒著過。
今天晚上,喝了幾口虎骨酒,身體有些燥熱,正趕上喬春燕送上門開,見她有幾分亡妻的模樣,人老了,願意懷舊,郎大平便有了想法。
果然,十多分鐘後,喬春燕敲門走了進來,隨手還關上了門。
與之前不同的是,喬春燕把綁在一起頭髮,散披下來,長褲也沒有穿,直接穿著短褲進門,兩條大白腿露了出來,格外撩人。
這身打扮,郎大平很滿意。
於是,沖喬春燕說:「你,想好晚上不回去了?」
喬春燕點點頭,「我,想好了。」
郎大平指了指炕上留給喬春燕的位置,「想好了,就上來吧。」
「好……」說完,喬春燕爬上了炕。
……
光子片,周家。
今天是周末,陸天放假。
與之前周末要去見白玉蘭不同,郝今龍出來之後,陸天不用再去東湖公園與她見面了。
陸天不用去見白玉蘭,周玥似乎比周蓉還要高興。
嚷著陸天帶她去看電影,而陸天卻以要去郵市看郵票為由,拒絕了。
這令周玥很不開心。
陸天見周玥不高興,只好答應她,下午要是沒有事,再帶她去。這麼說,周玥方才高興起來。
陸天這麼著急出去,當然不是為了去郵市。
五天前,曹德寶因為耍流氓被抓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光子片。
傳聞中曹德寶被抓的過程,與當年白玉蘭企圖色誘他的手法一模一樣,陸天斷定,這件事很有可能會是白玉蘭出的手。
他要去見一下白玉蘭,核實一下。
……
長樂巷,白玉蘭家。
進到院子裡,就覺得有些不尋常。
一到周末,被居委會占用的三間正房通常門窗緊閉,今天不僅門開著,窗戶也都開著。
更大的不同,是掛在門口的「長樂巷居委會」的牌子摘掉了。
見陸天進到院裡,白玉蘭從正房中走了出來,笑語盈盈道:「哥,我一猜,今天你就會過來,茶水都給你沏好了。」
「你怎麼猜到我會過來的?」陸天把自行車支好,說。
「那還用問。曹德寶被抓的事,應該傳到光子片了。喬春燕的丈夫是個流氓,很快就能傳到你耳朵里。
知道了,你一定會來問,是不是我做的,對不對?」
「花妹,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就是來問這件事的。」陸天走到白玉蘭近前,又問:「怎麼,這三間房子白院長收回來了?」
「是啊,廂房只有一鋪炕,我和我爸兩個人怎麼住。
大伯在京城那邊幫著使了使勁,政府考慮到我們的困難,讓居委會搬走了。別在外面站著了,屋裡坐。」說著,白玉蘭挑起了門帘。
這個三居室,與京城白家東廂房三居室的格局大同小異。
一進屋門便是大廳。
吃飯的時候,是餐廳;
不吃飯的時候,是客廳;
大廳後面是廚房,大廳東西兩側各一個臥室,十分規整。
陸天坐到大廳正中的長椅,白玉蘭為他端上來一壺茶。
茶水果然是新沏的。
為陸天斟滿後,白玉蘭坐到陸天一旁:「哥,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麼事?」陸天吹了吹茶杯里飄著的茶葉,問。
「明天,曹德寶就要放出來了。」白玉蘭嘆了嘆氣。
「這麼快?」陸天詫異道。
「是啊。那個引誘曹德寶的小妹是我安排的,昨天去派出所做了筆錄,辦桉的糾察認定曹德寶是無意識親到的她,沒有違法行為。
那個小妹本來想爭辯幾句。
糾察語氣變成,嚴肅地跟她說,如果再鬧下去,就連她一起抓起來。
沒辦法,只好重做筆錄了。」
白玉蘭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曹德寶這麼快就能出來,令陸天十分奇怪,「花妹,按理說,這種桉子不會這麼輕易判定的。你說,會不會是郎大平幫著說了話?」
白玉蘭聽了微微一笑,「這還用問,一定是郎大平說了話。否則,曹德寶哪有那麼容易出來。」
飯糰看書
陸天端起茶杯,大口喝了一口,放下後說:「這麼看,郎大平倒是挺在乎曹德寶的。」
「有件事,挺有意思的,你想不想聽?」白玉蘭語氣變得神秘起來。
「你說的事,我當然想聽。」陸天清楚,白玉蘭這麼說,一定是有什麼特別的事,要跟他講。
「那我說了。曹德寶抓進去當天,我的人看到喬春燕去了派出所,出來以後,我的人就一直跟著她,你猜她去哪了?」白玉蘭欲言又止。
「花妹,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陸天道。
見陸天一臉急色,白玉蘭嬌聲道:「好,我說。喬春燕去了丁字巷郎大平家。」
「那不是正好和之前想的,是郎大平幫著說話,對上了麼。」陸天說。
「你看,我還沒說完你就打岔了。」白玉蘭都囔道。
「好,我不打岔,你接著說。」陸天搖搖頭。
「喬春燕晚上十一點進的郎大平家,第二天早上五點才出來。」白玉蘭一字一句說道。
「你是說,郎大平和喬春燕有染?」陸天詫異道。
「這個可不好說,我們在京城也住在一起,你也是規規矩矩的。也許郎大平和你一樣,不食人間煙火呢。」白玉蘭咯咯一笑道。
「花妹,你怎麼又扯到我了。」陸天無奈道。
「其實,我不想扯到你。不過,有件事我要跟你說說,你要有個心理準備。」白玉蘭表情一下嚴肅起來。
「什麼事?」見白玉蘭的舉止,陸天清楚,一定有什麼與自己相關的事,忙問道。
白玉蘭抿了抿嘴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輕聲道:「我的月事過了一個星期了,還沒有來。要是再過半個月還不來,可能真的有了。」
白玉蘭的話,猶如晴空霹靂,令陸天一下緩不過神來。
沉默片刻方才開口,「花妹,真的會有麼?」
白玉蘭殷紅的嘴唇微微一翹,「哥,我也沒生過孩子,我哪裡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了。你也別太鬧心,也許就是月事來晚了。以前,也是有過的。」
「那,那就再等等。」陸天端起茶杯,勐喝了一口。這一口喝的有點大,嗆得陸天直咳嗽。
白玉蘭見狀,笑著說:
「哥,我不是都說了麼,也許就是我月事來晚,不一定是真懷上了。即便懷上了,孩子也我一個人養,不用你牽掛。
只是,真要懷了你的孩子,我就不能再叫你哥了,哪有妹妹為哥哥生孩子的。」
說完,白玉蘭拎起茶壺,又給陸天倒滿茶水。
陸天沒再說什麼,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白玉蘭的話說的很明白,真要是懷上了,孩子一定會留的。
她要留,也只能讓她留。
這種事,是阻止不了的。
可剛剛跟周蓉信誓旦旦說,從沒有做過對不起她的事。
白玉蘭平端有了孩子,想解釋都解釋不清了。
陸天有些後悔,還不如見到周蓉之後,跟她坦誠相對,把酒後亂性的事如實相告,祈求她的原諒。
周蓉知道是喝了酒,在不知情情況下與白玉蘭發生的關係,也不會深責的。
現在再坦白,就不一樣了。
這該怎麼辦?
白玉蘭似乎猜到了陸天所想,「哥,你是不是擔心我真的懷上了,讓蓉姐知道了不好解釋?」
陸天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哥,我說過,我不會破壞你的家庭,說到,一定會做到。
要是真的懷上,顯懷的時候,我就回京城把孩子生了。
以後再回吉春,也不會帶孩子過來。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我和你有個孩子的。」白玉蘭言之鑿鑿道。
聽了白玉蘭的話,陸天心如潮湧。
對於這件事,白玉蘭要比自己大氣的多,不禁有些自責。
不過,陸天很清楚,他沒有辦法向白玉蘭承諾什麼,想說的話,也張不開嘴。
半晌,陸天起身道:「花妹,那我先走了。曹德寶那邊,你還要幫我留意。」
白玉蘭也站了起來,微微點點頭,「哥,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過有件事我要提醒你,郎大平這麼保曹德寶,絕不僅僅是因為睡了喬春燕。像喬春燕那樣的女人,郎大平太容易搞到了。」
白玉蘭的話,陸天覺得很有道理。
喬春燕頂多算有幾分姿色,可郎大平什么女人沒見到過,撈曹德寶這麼大的事,絕不會僅僅因為睡了喬春燕就能給辦的。
現在他這麼急於把曹德寶撈出來,那曹德寶在他眼裡,一定有特別的價值。
而曹德寶為他做的事只有一件,就是盯緊自己。
難道自己有什麼把柄被曹德寶抓到了?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