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惡人就要惡人磨

  陸天正要表明態度,只聽見院外傳來了開門聲。【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院子門沒鎖,透過窗戶,陸天看到曹德寶和喬春燕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是他們,陸天忙對郝冬梅說道:「冬梅,曹德寶、喬春燕來了,你帶長樂進裡屋去,他們不走,你就不用出來。」

  「好。」

  說著,郝冬梅下了地,抱著長樂進了裡屋,隨手關上了裡屋的門。

  半個月前,喬春燕和曹德寶抓到了周母李素華這根救命稻草。

  畢竟自己的岳母有話,陸天沒辦法在一個星期前,陸天把駱世賓、曹德寶喬春燕叫到了一起。

  在他太平胡的房子,讓他們碰一碰水自流房子的事。

  除了開始時候,說了幾句場面的話外,陸天便不再開言,讓他們自己協商。再到後來,甚至出了屋子,聽不不去聽了。

  駱世賓是個見風使舵的人,聽陸天的口氣,看陸天的舉止,就清楚是不想管這事。

  有了這個底,駱世賓腰板硬了起來。

  非但沒有讓步,反而讓曹德寶、喬春燕一個星期必須搬出水自流的房子。

  否則,下一次見到曹德寶,就不是扇兩個嘴巴那麼簡單。

  還放了話,實在不想搬也行。男的走,女的留下。要是舒服,男的回來也行。

  惡人就要有惡人磨,

  儘管曹德寶、喬春燕都是賴賴唧唧的人,可遇到駱世賓這樣的凶神惡煞也是退避三舍,避之不及。沒辦法,只好答應駱世賓一周之內搬出水自流的房子。

  明年,就是搬出水自流房子的最後期限,今天他們來周家,陸天深知,一定還是為了房子的事。

  陸天不是冷血的人,他也清楚曹德寶和喬春燕的困難。

  可他更不是聖母,困難家多了,喬春燕、曹德寶這樣忘恩負義的人,更沒必要去幫。

  何況,因為曹德寶要進味精車間未果,就將水自流到自家的事舉報給派出所,陸天對這兩口子已經是深惡痛絕。

  駱世賓的無賴之舉,非但未令陸天反感,反而令他有了快意恩仇的快感。

  正想著,喬春燕和曹德寶一前一後進到外屋。與上一次一樣,喬春燕懷裡還是抱著孩子。

  「姐夫,你一個人在家啊?」喬春燕一臉堆笑,先開了口。

  為了拉近乎,原來叫陸哥,現在改成了姐夫。

  「我媽和周蓉帶孩子去洗澡了。」陸天說。

  「陸哥,你這就見外了,去澡堂子洗澡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明天我就帶十張澡票過來,等他們去洗澡的時候,我再為大姨修修腳。不要錢,免費。」喬春燕笑著說。

  兩個姐姐下鄉之後,喬春燕被街道安排在大眾浴池上班,成為了大眾浴池的修腳工。

  喬春燕的兩個姐姐和周秉義、周秉坤哥倆一樣,都去了生產建設兵團。喬春燕本以為憑這一點,能有資格分配到不錯的工作,成為國營單位的工人。

  沒想到,喬春燕被通知分配到一家公共浴池,這令她十分不滿。

  在公共浴池,她要跟一位老師傅學修腳,以便將來接那位老師傅的班。泡罷澡要修腳的全是大老爺們兒,她鬧心極了,死也不肯從事那麼一種職業。

  但死也不是辦法呀!死又能威脅到什麼人呢?還會落個拒不服從工作分配之名,最終,也就只有一起低頭認命。

  為此,喬春燕沒少跟曹德寶發火,說是他沒用,自己才被分到那麼差的地方。還說你看周蓉,嫁給了陸天,分到了出版社那麼清閒的工作,人比人氣死人之類的話。

  聽喬春燕這麼說,陸天忙說:

  「不用了,她們去的是醬油廠職工浴池。雖然沒有你在的大眾浴池條件好,不過人少,帶孩子去洗方便。」

  「姐夫,那也得看誰在啊。下一次去浴池洗澡找我,我給他們開個單間不就完了。」喬春燕笑道。

  「那下次再說吧。」

  陸天依舊漫不經心答著,支口不問他們來做什麼。

  見陸天不往話上嘮,曹德寶憋不住了,一臉哭相說道:「陸主任,有個忙,你看能不能幫一下。」

  「說吧,什麼忙。我能幫的,一定幫幫;幫不了的,也沒法幫。」陸天先把話封死,省得這兩口子,嘞嘞個不停。

  「姐夫,這件事一點不難,你能幫。」喬春燕走進幾步說道。

  陸天沒有接話,拿著手中的集郵冊,繼續翻來翻去。

  喬春燕見狀,只好硬著頭皮說:

  「姐夫,明天我就要從水自流房子搬出來了,我家條件你也知道,就一鋪炕,實在沒有住的地方。

  你看這樣行不行。

  你在太平胡同不是空著一間房子麼,能不能先借給我們住。

  不是白借,一個月我們給你五塊錢房錢,你看怎麼樣?」

  聽到這裡,陸天方才知道他們來找自己為的是什麼。

  原來是在打自己太平胡同那個房子主意。

  合上集郵冊,陸天抬起頭,微微一笑:「我把房子借給你們,我住哪?」

  「姐夫,你不是在這住的好好的麼?」喬春燕擠出一絲笑容,說。

  「誰說我住的好好的?家裡住這麼多人,你們也不是沒結婚,好多事不方便。

  隔三差五我就要和你蓉姐回去住,過過二人世界,我把房子借給你們,怎麼能行?

  這件事,我幫不了忙。」陸天一口回絕。

  「姐夫,你也知道我們的條件,真沒地方住啊。你就不能幫幫我?」喬春燕一臉為難,說。

  「沒地方住,是你們的事,和我有什麼關係。記住,腳上泡是自己走出來的,怪不得別人。」陸天冷冷說道。

  這個時候,曹德寶又使出了殺手鐧,「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天抹淚地說道:

  「陸主任,求求你了,就幫我們一回。等我們找到地方,再搬出去。你要是不幫,我就不起來了。」

  「你就是跪一天我也沒辦法。

  你要是願意跪就跪吧,別指望我媽回來幫你們說話,這件事,誰說都不行。」

  陸天再一次把話封死。

  喬春燕見狀,知道陸天不會吐口了。

  陸天是什麼人,喬春燕當然清楚,打死她也不敢當著陸天面發火。

  所有怒火只能發在了曹德寶身上,

  「你這個廢物,有什麼用,人家水自流都成電影明星了,你還是個窩囊廢。當初,我瞎眼睛了嫁給了你,要是跟了水自流,現在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聽到喬春燕提到水自流,曹德寶頓時火冒三丈,霍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

  「喬春燕,你還要不要臉了。

  你讓水自流睡了,跟我時候,是個二手貨,我有沒嫌棄,現在還好意思說我是窩囊廢。

  你倒不是窩囊廢,你是個臭婊子。」

  「曹德寶,蹬鼻子上臉了是不?

  要不是我喬家,你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和外面要飯的有什麼區別?

  你嫌棄我了是不?

  你要是嫌棄我,咱們現在就離。

  咱們看看,是你先能找到女人,還是我先找到男人。」喬春燕怒斥著。

  「你,你這個臭娘們。」

  說著,曹德寶一個嘴巴扇了過去。

  喬春燕躲避不及,實實挨了一巴掌。

  喬春燕未曾料到,曹德寶真的打了她,頓時抱著孩子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懷中的孩子,聽到母親在哭,也跟著哇哇大哭。

  一時間,周家哭聲一片。

  連在裡屋的小長樂聽到外屋的哭聲,也跟著哭了起來。

  陸天沒有勸阻也沒有吱聲,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繼續翻開集郵冊,翻來翻去。

  就這樣,曹德寶和喬春燕在周家罵罵咧咧了半個多點,罵累了,也哭累了。

  見陸天依舊無動於衷,只好抱著孩子離開了周家。

  ……

  見曹德寶和喬春燕離開,郝冬梅抱著小長樂從裡屋走了出來。

  把好不容易哄睡著的小長樂放到炕上,小聲說道:「喬春燕也是有眼無珠,要是不移情別戀,一直等著水自流,現在早就過上好日子了。」

  「我不是說了麼,腳上的泡,是自己走出來的,怨不得別人。

  現在想想,要不是她移情別戀,大哥就不會去香港。要是不去香港,怎麼可能成為著名影星?

  再過幾年,國內形勢不那麼緊張了,大哥衣錦還鄉,要是能帶一個大明星嫂子,爸媽也跟著有面子。」陸天笑道。

  「哥,以前你說的話,我都是將信將疑,信一半不信一半。自從籃子的有了雞蛋,你說什麼我都信了。

  只是大哥回來那一天,鄭娟也能回來了,你想沒想過,那時候,你怎麼辦?」郝冬梅看著陸天問。

  郝冬梅問的,正是陸天不願去想的。

  其他人不清楚,可陸天很清楚。

  最晚五年,也就是一九七八年,鄭娟一定會來吉春找他。

  那個時候,鄭娟和周蓉,兩個深愛著自己、自己也深愛過的女人都在眼前,自己該怎麼辦?

  陸天也想不出如何解決。

  現在的陸天,只能做埋在沙子裡的鴕鳥,不去想這些。

  ……

  半晌,院外又傳來開門聲,陸天向院子裡望去,是周母、周蓉帶著周玥和馮楠回家了。

  見他們回來,陸天忙道:「冬梅,這事以後咱們單獨聊,我去迎一迎媽和周蓉。」

  說著,陸天急匆匆離開了屋。

  郝冬梅看著陸天身影,無奈地搖搖頭。

  ……

  香港,振邦影業。

  今天是周末,鄭娟沒有課,一清早便來影業公司辦公。

  快到中午的時候,水自流敲開了鄭娟的門。

  《天若有情》上映後,水自流給自己放了個長假,和青霞小姐一起去歐洲遊玩了一個月。

  鄭光明回香港的時候,水自流還在歐洲。

  鄭光明在吉春是否與陸天聯繫上,他並不清楚。

  知道鄭娟今天來公司辦公,便急匆匆來到了她的辦公室,想打聽一下鄭光明在內地的情況。

  見是水自流,坐在老闆椅上的鄭娟開口道:「水自流,在歐洲玩的怎麼樣?」

  水自流畢恭畢敬站在鄭娟辦公桌前,說:「還好。」

  「還好,就好。你和青霞小姐去歐洲這個月,香港這些寫花邊新聞的小報都沒得寫了。」鄭娟輕笑著。

  「現在回來了,又有的寫了。」水自流自嘲著。

  鄭娟看了看眼前滿面紅光的水自流,道:「看來你心態不錯。」

  水自流微微抬起頭來,「徐董,我看你情緒也很好。」

  「水自流,你什麼時候學會察言觀色了?」鄭娟笑問。

  「拍戲長了,自然能學到不少。」水自流又低下了頭。

  鄭娟見狀,微微一笑,「行了,讓你猜對了,我心情確實不錯。跟你說吧,這一次光明吉春之行,不僅和陸天聯繫上,還給我帶回來一封信和一句話。」

  「光明見到陸天了?」水自流詫異道。

  「是啊,連我都沒想到。

  當時的想法,讓光明唱《為了誰》,爭取引起陸天的注意。再找到交換禮物的那張明信片,看到我明信片中說的話,就算完滿了。

  沒想到,陸天竟然找到了光明。意外,實在是太意外了。」

  「陸天見光明,沒有被人發現吧?」水自流又問。

  「光明說沒有。陸天你是知道的,他做事很謹慎,不會犯那麼低級錯誤,被人抓到把柄的。」鄭娟淺笑道。

  「那就好。我的想法和徐董一樣,本以為陸天能看到你那張明信片就很圓滿,沒想到他竟然會找到光明。」

  「是啊,我也覺得不可思議。

  我懷疑一定是誤打誤撞,陸天在聯歡會當天就看到了這張明信片。」

  說到這裡,鄭娟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抽屜里取出一張照片,對水自流說道:

  「水自流,你來看看,照片上這個女生,你有沒有印象。」

  「好。」說著,水自流繞過辦公桌,來到鄭娟身旁。

  鄭娟的手指,指向照片上的一個女學生。

  水自流拿起照片,仔細看了又看。

  閉上眼睛,想了又想。

  然後放下照片,回到鄭娟辦公桌前,說道:「兩年前,我從內地過來的時候,周家確實有個小姑娘。那個小姑娘管周蓉叫姐,管陸天叫姐夫。

  陸天和周蓉常帶她出門。

  不過,畢竟過去了兩年,這張照片還是合影,照片上這個女生究竟是不是周家那個小姑娘,我不敢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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