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八章 她叫陶俊書

  就在兩個月前,周秉昆在十二連農場演出結束,帶著一書包好吃的,來看郝冬梅。

  剛進到集體宿舍大院,一個穿著紅格上衣梳著大辮子的姑娘迎面走了過來。看到姑娘第一眼,周秉昆就像觸了電一般,眼睛便再也移不開了。

  按理說, 周秉昆並不是沒見過漂亮姑娘。

  且不說文工團漂亮女孩很多,自己的姐姐就美的不能再美。

  只是這個姑娘,太有氣質了。或許五官不如姐姐精緻,獨有的那份仙氣卻周秉昆見過姑娘中,沒一個能比的。

  仙女什麼樣周秉昆不知道,不過在他眼中這個姑娘就是仙女的模樣。

  即便穿著樸實無華的工作服,也掩蓋不住她的天生麗質。

  姑娘走近後,周秉昆下意識地迎了過去:「同志打聽一下, 郝冬梅在麼?」

  「你找冬梅姐啊。冬梅姐就在宿舍,進院就能看到她。」姑娘的聲音很柔和,是周秉昆愛聽的聲音。

  本想再說幾句,姑娘卻擦肩而過走開了,令周秉昆不禁回身望去。

  這時,郝冬梅從集體宿舍大院中走了出來。

  見周秉昆神不守舍站在那裡,郝冬梅問:「秉昆,你過來了?」

  周秉昆聽到郝冬梅的聲音,連忙湊到她身前,指了指剛才見過的姑娘,問道:「冬梅姐,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

  順著周秉昆指的方向,郝冬梅看清了是誰,「她叫陶俊書,上海人, 去年來的農場。好像虛歲也是二十,和你同歲。有什麼事麼?」

  「冬梅姐,她有沒有對象?」周秉昆壓低聲音, 神秘地問道。

  「小陶剛來這裡不久, 除了農場,很少出門,應該沒有對象。」

  「那太好了。」周秉昆緊緊握了握拳頭。

  郝冬梅似乎聽出了什麼,「秉昆,你看好了?」

  「冬梅姐,我看好了。這個姑娘,你幫我介紹介紹。」周秉昆搓著手說道。

  「秉昆,小陶這個姑娘從小彈鋼琴,很有藝術修養,你們兩個倒是能說到一起去。

  不過,她是大資本家的女兒,成分很不好,這一點,你要考慮清楚。」郝冬梅一臉嚴肅道。

  「冬梅姐,我不在乎。」周秉昆毫不猶疑答道。

  郝冬梅思量片刻,「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就算你不給我介紹,我也會自己去追求的。」周秉昆擲地有聲。

  見周秉昆語氣堅定,郝冬梅點點頭, 「那行, 我幫你說說, 將來後悔了,可別怪我。」

  「冬梅姐,你就說吧。

  對了姐,我這包裡帶了不少好吃的。留給你,還有……她……小陶。」

  說完,周秉昆把背著的書包遞給了郝冬梅。

  郝冬梅打開書包,只見裡面有綠豆糕,有油茶麵,還有花生和大棗。

  「秉昆,這些東西都是哪來的?」郝冬梅不解問。

  「大多都是演出的時候,老鄉、知青們送的。還有人慕名給我寄的。我給我哥拿去,他不要,一定讓我給你送來。」周秉昆一臉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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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那我就收下了。

  晚上我就跟小陶說說,她要是沒意見,你們就處處。你姐跟我說,她跟陸天九月中旬已經登記。你們家就你一個人沒處對象,也不是事。」

  「我姐真的跟陸天哥登記結婚了?」周秉昆一臉狂喜。

  「是啊,你姐信上說的,還能有假。」

  「那真是太好了。

  要是沒有陸天哥為我指點迷津,經常鼓勵我,我哪有現在這樣的成就。

  我姐長得好看,陸天哥有才華,這才叫郎才女貌呢。」

  「是啊,陸天真的很不錯,和你姐很般配。」

  想到陸天,郝冬梅的親切感便油然而生,在她心裡,已經把陸天當成了自己的哥哥。

  就這樣,在郝冬梅的撮合,周秉昆開始與陶俊書有了接觸。

  儘管沒有正式確立戀愛關係,也是越走越近。

  周秉昆覺得有戲了,便給周蓉寫了封信,讓她給自己把把關,出出主意。

  這一次,姐姐完全支持,周秉昆覺得,到了跟陶俊書表白的時候了。

  ……

  這一天,文工團休息。

  一大早,周秉昆便借了一輛自行車,奔向十二連農場。

  文工團離十二連農場二十多里路。

  平時,騎自行車有一個多小時就能到。

  這幾日,天降大雪,路難走許多。

  可再難走的路,也阻擋不住周秉昆想早些見到陶俊書的期盼。

  用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終於到了目的地。

  到的時候,差不多已經是中午。

  因為大雪天,集體宿舍中女知識青年,大多沒有出宿舍門,擠在炕上,報團取暖。

  郝冬梅也和陶俊書靠在一起,伸著手,在站爐旁烤火。

  自從知道周秉昆對陶俊書有好感後,郝冬梅對陶俊書格外的照顧。

  其實,某種程度上,兩個人也是同命相連。

  一個是高幹的女兒,一個是大資本家的女兒,

  論慘,彼此彼此。

  與郝冬梅不同的是,陶俊書是上海姑娘,不像郝冬梅那樣,能適應北大荒的嚴寒。

  特別是她那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為鋼琴而生的手,生怕因為凍瘡而影響了敏感度,入冬之後,儘可能不到戶外勞作,顯得很不合群。

  本來對生活已經有些絕望的她,在最需要溫暖的時候,遇到了周秉昆。

  某種意義上講,現在的周秉昆是整個建設兵團的紅人,無數知識青年的偶像,能和他在一起,對於陶俊書來說,是高攀了。

  在她心裡,生怕周秉昆看不上自己這個資本家的女兒。

  因為這個,陶俊書一直有顧慮,這兩個月與周秉昆接觸也是若即若離,不敢走的太近。

  郝冬梅經常去安慰她,以她自己做例子,說周家都是好人,讓她別有顧慮。

  可陶俊書是個學藝術的姑娘,心思太過敏感,生怕受傷。

  她在等著周秉昆明確態度,看看兩人能不能繼續下去。

  進到集體宿舍大院,周秉昆敲了敲宿舍的外門。

  開門的是一名裹著軍大衣姑娘,見是周秉昆,便沖屋裡喊道:「冬梅,你未來小叔子來了。」

  聽到有人喊自己,郝冬梅從火爐旁站起身來,「衛紅,你瞎喊什麼啊。」

  那個叫「衛紅」的姑娘,從門口走了過來,咧嘴笑道:「冬梅,我可沒瞎喊,你和周幹事可沒少鑽小樹林,來的是周幹事的弟弟,整個兵團的大紅人,還不是你的小叔子麼?」

  「行了,我可說不過,你這張嘴。」

  說著,郝冬梅轉過身,衝著坐在火爐旁一個白淨的姑娘說道:「小陶,秉昆來了,你跟我過去。」

  「我……」姑娘似乎有些害羞,沒有馬上答應。

  「你不過去,那我就自己去了。」說著,郝冬梅轉身就走。

  見郝冬梅要走,這個白淨的姑娘連忙起身,拉著郝冬梅的衣袖,「冬梅姐,我跟你去。」

  郝冬梅一回頭,「這才對麼,走吧。」

  說著,郝冬梅挽起陶俊書的手臂,一起離開集體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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