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可擋桃花

  琥珀哭著求道:「奴婢不想嫁人!奴婢還想在大少奶奶身邊!奴婢一定改!奴婢再也不敢了!」

  林婉棠紅了眼眶,別過臉,揮揮手示意琥珀出去。

  琥珀見林婉棠這麼傷心,心中更加愧疚難當,又不敢違拗,抹著淚退了出去。

  玲瓏進來,低聲安慰:「大少奶奶,您別傷心了,還好發現得早。」

  林婉棠按著太陽穴說:「也怪我對她關心不夠,若是能早些發現異常,多年主僕也不至於走到分道揚鑣這一步。」

  心中的疑雲還是無法散去,林婉棠便說:「玲瓏,去告訴谷良,讓他派人去查一查琥珀她爹受傷的事。」

  玲瓏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大少奶奶是懷疑……」

  林婉棠目光深邃:「總要查一查才能心安。」

  玲瓏給林婉棠捏著肩膀,說:「奴婢馬上就去找谷管事。只是,大少奶奶,您不要自責,您已經很好了,人豈能事事都做得盡善盡美?」

  林婉棠反手拍了拍玲瓏,說:「琥珀嫁人以後,大丫鬟的位置就缺出來一個。你做事一向穩妥,你覺得誰行,就將她提上來好了。」

  玲瓏點了點頭。

  這時,薛景睿回來了,玲瓏行禮之後,靜悄悄退了出去。

  楊興安說了那些潑髒水的話以後,林婉棠還沒有與薛景睿獨處過。

  此時,四目相對,兩人都有些尷尬。

  「你身子好些了嗎?」

  「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同時開了口,雙方都愣了片刻。

  「我好多了。」

  「你要說什麼?」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林婉棠咳咳咳地咳嗽了起來。

  薛景睿上前,坐在床邊,幫林婉棠拍背。

  薛景睿說:「你大概是累著了,好好將養幾日吧。」

  林婉棠點點頭,說:「二弟知道你的腿傷已經好了,不曉得他有沒有告訴旁人。」

  薛景睿斜飛入鬢的眉毛微微蹙了起來:「此時倒也無妨了。征北大軍已經班師,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到京城。皇上答應徹查戰場上的事,以及在歸途中追殺我們的人。也是時候出結果了。」

  林婉棠回想著前世,她似乎聽薛景和說,是一個參軍因為被薛景睿責罰過,心中不滿,對羅盤動了手腳。

  但這解釋不了截殺薛景睿,不讓他回大營的事。

  林婉棠試著從最後的結果倒推,太子謀逆是被陷害的,事實上,是五皇子一直有奪嫡之心。奪嫡需要武力的支持,那麼,五皇子有沒有在軍中培植勢力呢?

  林婉棠斟酌著說:「背後的人來頭應該不小,估計那人在軍中地位應該很高。」

  薛景睿點了點頭:「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調查……」

  林婉棠用探詢的目光看著薛景睿,薛景睿卻突然住了口,說:「你在病中,不要想這些了。」

  薛景睿又說:「說我不能人道那些話,更無所謂。正好可以擋了許多麻煩。」

  林婉棠望著薛景睿的眼睛,不由得暗笑。

  尋常男人肯定氣急敗壞,沒想到薛景睿竟是這樣想的——此謠言可擋桃花。

  此時,外面傳來了咳嗽聲。

  是薛承宗。

  薛景睿迎了出去。

  薛承宗盡力拿出做父親的威嚴,問道:「大郎,你媳婦在嗎?」

  薛景睿聲音淡淡的:「你找她何事?」

  薛承宗嘆了口氣:「楊氏管理侯府,把侯府整得跟篩子一樣,差點把侯府搬空。我想著,還是讓你媳婦管家吧。她出自尚書府,應該不缺管家的才幹。」

  過了一會兒,薛景睿說:「你稍等,我去問問她。」

  說完,薛景睿進了屋。

  薛承宗輕輕搖了搖頭,大郎這孩子,怎麼就不跟他親近呢?看看他說話的樣子,簡直就將自己當成了外人,客氣而疏遠。

  屋裡,薛景睿問林婉棠:「你想管家嗎?」

  林婉棠揉了揉太陽穴,嘆口氣:「說實話,我是真不想管。」

  薛景睿點頭:「知道了。」

  薛景睿隔著窗子說:「你另請高明吧。」

  薛承宗:「……」

  薛承宗往窗戶處走了走,大聲朝裡頭說:「林氏,你想想,這個侯府早晚是你和大郎的。楊氏瘋狂貼補娘家,景和的那兩個媳婦管家不行。這侯府要是亂了垮了空了,將來你們接手了,日子豈能好過?」

  薛承宗話里的意思,是要將爵位傳給薛景睿了。

  按道理本就該嫡長子薛景睿繼承爵位。

  可是,前世,因為太過寵愛薛景和,在楊氏的攛掇下,薛承宗甚至私下對薛景和說過想傳爵位於他的話。

  如今,聽了這話,林婉棠心中感到諷刺。

  她有心試探,回道:「父親,如果兒媳此時接過管家權,必然要得罪母親。還是算了吧,父親還是請母親嫡親的兒媳管家吧。」

  薛承宗跺腳說:「楊氏怎敢怪你?!這次的事鬧出來,我沒有休了她已經算她燒高香了,她怎麼可能敢為難你?她若敢從中作梗,我定不饒她!」

  林婉棠望著薛景睿,她自然希望薛景睿襲爵,讓薛景和竹籃打水一場空。

  於是,林婉棠說:「既然父親這樣說了,那兒媳就先管一段時間試試吧。若是母親責怪,還望父親記得今日所說的話。」

  薛承宗道:「那是自然!」

  林婉棠想,如今追回來了許多財物,楊氏也不好再插手管家之事,並且她也有了前世多年磨礪的經驗,應該不會再像前世那樣操勞過度了。

  薛景睿沙啞著嗓子問:「父親,這時候你能把母親的嫁妝單子給我了吧?」

  薛承宗有些臊得慌,覺得對不起大兒子。

  之前,他明知楊氏動了詹氏的嫁妝,但他想著,這些錢總歸是自己府上花了,就懶得管。

  若是他早些管了,也不至於讓楊家貪了自己府上的錢,至今不能全收回來。早知如此,還不如早早把詹氏的嫁妝給了薛景睿。

  薛承宗厚著臉皮道:「本來就打算給你,只是事情多,一時忘了。一會兒我讓人給你送過來。」

  林婉棠的身子逐漸好了起來,開始管家理事。

  這薛景睿讓林婉棠按著嫁妝單子,將嫁妝重新備齊,如有缺失,就照價補上。

  這一天,薛景睿帶著林婉棠,揣著銀票,拉了滿滿十來車東西來到了詹府。

  聽聞林婉棠來了,詹氏老夫人的正堂里坐滿了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