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都包在我身上了

  皇后問:「皇上想好選誰來教導十六弟了嗎?」

  皇上想了片刻,說:「朕屬意紀辰。紀辰雖沒有考過會試殿試,但在朕心中,他有狀元之才。他如今雖然是大理寺少卿,事務繁忙了一些,但每日抽出一個時辰來教教十六弟,應該還是可以的。」

  寧王笑道:「以十六弟的天賦,有紀辰這個夫子教導,必定如虎添翼。十六弟長大之後,必定會是皇兄的得力臂膀。」

  皇上心疼地看向寧王:「你也是朕的臂膀。」

  寧王有些羞愧:「臣弟有心為皇兄分憂,奈何身子著實不爭氣,許多時候,倒連累了皇兄。」

  皇上忙說:「你我骨肉至親,你千萬不要這樣想。十弟聰穎,以後多為皇兄出謀劃策吧。」

  寧王聞言,感激地起身行禮:「皇兄但有吩咐,臣弟莫敢不從。」

  皇上起身牽著寧王的衣袖,笑道:「來來來,你我商量一下如何處置北方秋旱的事。」

  皇后起身:「那皇上和十弟忙吧,臣妾帶著薛夫人先告辭了。」

  皇上含笑點頭。

  出了大殿,林婉棠感慨:「皇上待兄弟們很是親厚,著實令人羨慕,也為天下人做出了表率。」

  皇后微笑頷首:「誰說不是呢?」

  林婉棠離開皇宮以後,就給鳳姑娘去了一封書信,將事情詳細告知。

  二十天左右,林婉棠收到了回信。

  鳳姑娘在信里說,既然她生父已經離開了人世,她也不想與敬國公府有什麼瓜葛了。她的性子,實在不適合留在京城高門大戶里當閨秀。

  話鋒一轉,鳳姑娘說,她如今武藝已經有了很大進步。她抱怨薛景睿白擔了個師父的名頭,卻沒空親自教她功夫,總用手下來敷衍她。可氣的是,不管她怎麼進步,都打不過薛景睿給她指派的臨時師父。

  好在,她在尋找自己剩餘族人的時候,遇到了青梅竹馬的少年。那少年名叫艾山。艾山的母親是大梁人,生得極美,被他的匈奴爹給搶到了匈奴。同為漢人,艾山的母親當年經常跟靈秀大長公主在一起說話,風姑娘因此自幼就和艾山在一起玩耍。

  鳳姑娘羞答答地說,艾山大膽向她告白了,請求她下嫁,她已經答應了。艾山很英勇,功夫也很好,如今,她就只讓艾山教她練功了。

  鳳姑娘還說,艾山占據了絲綢之路上很重要的一座城——澤陽。艾山幫助薛景睿打匈奴,但是,澤陽並不打算被納入大梁,艾山想一直當澤陽城主。

  鳳姑娘還說,澤陽的大門永遠為林婉棠敞開。若是有一天,她在京城過得不痛快了,就來澤陽。鳳姑娘相信,如果有聰慧的林婉棠幫忙,澤陽一定會變得更強大富庶。

  最後,鳳姑娘說,等過段時間,她就悄悄來京城一趟,看看林婉棠的孩子們。

  林婉棠讀著信,眼前浮現出在草原大漠恣意馳騁、開懷大笑的鳳姑娘,不由得莞爾。

  知道鳳姑娘過得好,林婉棠就放心了。林婉棠將鳳姑娘是敬國公之女的事情告訴了王管事,並轉達了鳳姑娘不想回歸敬國公府的意思。

  王管事涕淚橫流,說是有生之年,知道世子爺還有骨肉在世上,他已經很滿足了。他會在給世子爺燒紙的時候告訴他。王管事還說,只要小主子需要人手,他隨時願意為小主子赴湯蹈火。

  林婉棠聽得很是動容。

  女醫塾已經正式開課了,這一日,林婉棠去了國子監附近的自家鋪子盤帳,眼看時間到了晌午,便想去國子監喚林婉櫻出來,請她大吃一頓。

  林婉棠在國子監門口站著一邊曬太陽,一邊等著五妹妹,卻突然聽見有人喚她薛夫人。

  林婉棠轉身看去,發現是左院正。

  左院正笑呵呵地說:「總算把薛夫人盼來了。你怎麼不進去呢?」

  林婉棠忙說:「我是來等我家五妹妹的,原怕打擾學子們上課,便在外面等了。」

  左院正道:「誒,你來怎麼能說是打擾呢?要不你進去看看?看我們女醫塾有沒有什麼可以改進的地方。」

  林婉棠客氣地說:「院正謙虛了。您管理太醫院,管理得秩序井然。女醫塾在您治下,肯定很好。」

  左院正捋著鬍子,哈哈笑了起來:「老夫不敢說管得好,只敢拍著胸脯說一句,我是盡心了的。薛夫人,進來看看吧,你們女子到底心細一些,你給老夫參詳參詳吧。」

  盛情難卻,林婉棠便跟著進了女醫塾。

  左院正低聲介紹道:「老夫將報名的女子分了甲乙丙三個班,令妹本就識文斷字,被分在甲班。老夫一會兒正要去給甲班上課。」

  林婉棠穿過走廊,聽到一個班的女子正在讀著「人之初,性本善……」

  左院正說:「這是丙班,她們如今一邊學認字寫字,一邊學習認識草藥。」

  林婉棠發覺,這次女醫塾招收學子,果然不論出身,只要願意學,就都收進來了。

  目光掃過這些女子的時候,林婉棠微微皺起了眉:「那個姑娘的衣裳……」

  左院正嘆了口氣,說:「那個姑娘叫王春花,沒了爹,娘有病,她和她娘靠繡活為生。她為了她娘,要來學醫,老夫看她踏實,便收了她,也免了她的束脩。」

  林婉棠見王春花聽課很認真,很是欣慰。她又看了看其他女子,也有穿著很破舊的。

  林婉棠小聲說:「左院正,我名下有布料莊,願意捐贈一批布料給這些學子,我請裁縫為她們縫製衣裳,您看可行嗎?」

  左院正想了片刻,道:「老夫想,如果要做衣裳,不如給全部學子都做成一樣的。這樣,可以避免貧寒姑娘心思敏感,因為衣裳自卑。家境好的個別姑娘也不用把心思放在攀比上了。」

  林婉棠爽快點頭:「左院正這個想法好,布料裁製都包在我身上了。」

  左院正老頑童一般眨了眨眼:「不好讓薛夫人白辛苦。老夫找皇上要銀子去。」

  林婉棠忙道:「不必了,我說出去的話,怎好收回?這一批衣裳,我管了。女醫塾每個學子兩身。」

  左院正認真地謝過了林婉棠。

  很快,便到了甲班。

  左院正與林婉棠站在後門處偷看。

  一位夫子在講台上說:「行針之法,老夫方才已經講過,接下來,就該你們自己動手實踐了。你們看著這個穴位圖,互相在對方身上練習一下。」

  學堂內一下子沸反盈天。

  「啊?!讓我們互相扎針?!」

  「應該很疼吧?!」

  「關鍵是,我怕她把我扎殘廢了。」

  「對對對,我也是怕這個。夫子,我們不行啊!」

  「蒼天啊,去去去,別碰我!你會嗎?!我還沒嫁人呢!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