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我死了,時煜也會死

  「我家夫君與你何怨何仇?」衛清晏再度問道,「你為何要要他的命?」

  衛清晏和時煜毀他多年計劃,屢次壞他好事,將他逼到不得不奪舍女子的地步。•

  她卻輕飄飄問一句,何怨何仇?

  「哈哈哈……」時德厚氣笑了,「我想殺他,無需理由。」

  這次他直接縱身一躍到了時煜跟前,出掌就要打時煜,被時煜避開。

  玉嬤嬤心裡似被雷電劈過,震驚道,「郡……郡主怎麼會武功?」

  衛清晏朝空中吹了一句響哨,淡淡道,「那不是你家郡主。」

  時德厚與時煜交上手後,便感覺不對了,時煜看著應對艱難,卻能護著那些中藥的人不被殺。

  等聽到衛清晏的口哨,他便確定了。

  他上當了。

  衛清晏那口哨是護國軍傳令的暗語,這調子,當年平定天下時,他聽衛老將軍吹過無數次。

  這附近有護國軍。

  他的手下今日怕是都要交代在這裡了。

  果然,沒一會兒,便見冷三帶著一眾護國軍,輕裝速行到了跟前。

  兩個孽畜又壞他的事。

  這是時德厚的第一反應。

  這兩人真是他的克星,他心裡幽幽嘆了口氣,眸中卻是一狠,手上再度凝聚了一股如墨的怨氣。

  尋常人看不見,那怨氣中還裹挾了一條幼小如米粒的蟲子,往時煜後背打去。

  衛清晏就算能看見,可與時煜有些距離,便是輕功再好,也來不及了。

  時煜只要挨上他的蠱,便逃無可逃,他篤定時煜必定中招。

  但一道殘影及時拉開了時煜,蟲子落在地上,衛清晏一腳碾了個稀碎。

  「瞬移術?」

  時德厚震驚衛清晏竟會瞬移術。

  「一蓮竟教你瞬移術?他明明說過瞬移術是天生的,教不了,別人也想不會。

  原來,他騙我,他竟騙我,原來他那么小就知道騙我,還敢指責我騙他,當真是好得很。」

  時德厚心頭竄起一股怒意,躍到背著骨灰的黑衣人身邊,一把奪過他身上的包袱。

  蓮花印帶走了一蓮的部分術法,可餘下的還齊聚在一蓮體內,會在死去那刻齊聚在舍利中。

  一蓮不教他又有何妨,只要吃下他的舍利,餘下的那些術法便都是他的。

  他抱著罈子一邊往前跑,一邊拔開了壇塞,伸手進去摸索。

  衛清晏示意冷三等人不必跟著,抓住時煜的手,不緊不慢地追在了時德厚身後。

  「怎麼會沒有?」時德厚在罈子探了半天,沒有舍利!

  一蓮和尚怎麼可能會沒有舍利。

  他親眼看見驚蟄將骨灰裝進了罈子里,罈子也沒被調包,誰拿走了舍利?

  他突然頓住腳步,猛然轉身看向衛清晏,「這不是一蓮?」

  衛清晏看著他不語。

  「不對,明明就是一蓮,葛飛舟確認過的。」

  葛飛舟入了他的傀儡陣,絕不會背叛他,那麼就是衛清晏騙了他。

  「你把一蓮藏在了哪裡?」他質問道。

  「你想要師父的法身做什麼?」衛清晏眸中幽幽波光,滲著濃濃殺意。

  時德厚低聲念了幾句咒術,衛清晏眉眼未動。

  「你竟真是裝的。」時德厚怒極,反笑了。

  他竟屢次敗在自己看著長大的兩個孩子手裡。

  他們定然早就知道他要搶屍體,所以,才不允他進靈堂,弄了具屍體假裝一蓮焚化。

  既然早有防備,又怎麼會任由玉嬤嬤給她下蠱,是他大意了。

  「讓和尚誦一晚上經,就是為了分我心神,你們趁機將一蓮焚化了,對嗎?」

  衛清晏點頭,「是。」

  「看來不是我大意了,是我高估了你對一蓮的感情,我以為你捨不得提前燒了他。」

  他朝衛清晏伸手,「他的骨灰在哪,交給我。」

  「你要師父的骨灰做什麼?」衛清晏堅持這個問題。

  「你不是知道嗎?」時德厚笑了笑,「你若不知道就不會提前偷偷燒了他。」

  他忽然振臂一呼,無數道怨氣聚攏了過來,幻化成刀的形狀,朝衛清晏和時煜揮來。

  「小孽畜,告訴我,一蓮的骨灰在哪?如此你們便可少受些苦。」

  衛清晏抬手憑空畫出一道符咒,掌力一推,符咒無限放大,那些怨氣幻化成的刀竟被符咒定在半空。

  「師父說,你惦記他的骨灰,我雖心裡已將你歸為畜生道,可我還是無法想像,你竟真的想吃他的骨灰。

  時德厚,他是你一脈同根的親弟弟,他曾將你當作他唯一的親人,這世間究竟還是什麼下作卑鄙惡毒的事,是你做不出來的?」

  「他已經死了,舍利放著也是浪費,我們兄弟一場,他生前不肯助我,死後何不成全了我。」

  時德厚見怨氣被擋住,心頭震驚,衛清晏竟比他以為的還厲害許多,

  忙喚醒體內怨蠱,召喚方圓百里的怨氣,齊齊朝衛清晏兩人攻去。

  時煜看不見怨氣,但感覺到陣陣陰風,從時德厚那邊吹來,天空也變得黑沉可怖,忙站到了衛清晏身後,用掌力抵著她後背助她。

  衛清晏並不如表面看得那般輕鬆,時煜的相助讓她得以分出一些念力再畫出一個符咒,朝時德厚攻去。

  她動作看似輕柔,時德厚卻看見一道金光排山倒海般罩壓下來。

  他忙起勢,將全部怨氣凝結,用來抵擋那金光的威壓。

  他唇角溢血,衛清晏卻面色不改。

  這種懸殊差異,讓他狂怒怨念頓生。

  憑什麼,憑什麼他鑽研幾十年,抵不過衛清晏區區三年?

  但很快,他便否認了自己的想法,不是他不行,是衛清晏作了弊。

  「你吃了一蓮的舍利是不是?一蓮的舍利被你吃了,是不是?」

  他就說先前關注衛清晏,她並無多厲害,今日突然會了瞬移術,還本事大漲。

  見衛清晏不語,他狂笑出聲,「哈哈哈,你們自詡正義,結果你還不是吃了你師父。

  衛清晏,這樣的你,與朕有何不同?

  是朕錯看你了,朕萬沒想到,你竟能對自己的師父下手,一蓮大概死都沒想到,他傾心相護的徒兒會蠶食了他,哈哈哈……」

  衛清晏心口一痛,她沒有吃師父。

  師父臨終前,便是要她服下他的舍利,才能完整得到他的本事。

  可她如何能做到,那是師父啊。

  她將師父藏在了平安符里,貼身帶著,不知是這個原因,還是師父離世,蓮花印攜帶的本事便傾向了她,她又覺醒了一些本事。

  可她依舊看不出嫣然體內是否真是時德厚,畢竟有過小鬼奪舍景王的例子在前,萬一嫣然又是時德厚養的另一隻小鬼呢。

  這才佯裝中計配合他演這一出。

  如今確定眼前就是時德厚,她再也不願同他多說。

  又是一道古符壓下,時德厚被生生壓趴在地。

  衛清晏咬破手指,凝聚全部念力和功德金光畫出一道符咒,砸向時德厚。

  符咒化作金光,似一道雷劈在時德厚身上。

  時德厚一條命丟了一半,眼見著衛清晏又要再動手,他忙道,「你不能殺我,我死了,時煜也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