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派去逼回衛婉儀的護衛,剛與衛婉儀的人對上,就被一群突然出現的黑衣人盡數抓走。
只餘一個受了傷的,還被扯掉面巾,讓衛婉儀認了出來。
衛婉儀讓那人給景王帶話,「景王若想殺妻屠子,便到京城皇上眼皮子底下動手吧。」
景王聽得護衛稟報,當即臉沉如水。
他不過是想給她點教訓,她竟給他扣了這樣一頂大帽子。
當真是好得很。
他用力攥緊了拳頭,眼底卷席著風暴。
那些黑衣人又是誰?
他手底下的這些暗衛算不得頂級,可也不是無能之輩,就這樣輕易被人抓走,對方實力不容小覷。
會是昨晚闖進王府的人嗎?
還是衛婉儀身後有什麼勢力是他不知道的?
這個想法很快被否定,若衛婉儀身邊真有能人,不會等到今日才發作,更不會連衛小夫人都不知道。
否則以衛小夫人如今對他的信任,定會告知於他。
那究竟是誰要針對他?
先前懷疑是燕嵐,可如今人都在眼前,且燕嵐如果有大本事,又何須求到他面前?
「王爺可是有事?」燕嵐問道,「不知可有燕嵐能效力的?」
燕嵐的話,讓景王想起,府上還有客人。
忙平復神情,「無事,本王只是有些擔心婉儀他們。」
「王爺不放心的話,我們可現在出發,趕一趕,說不得能追上王妃他們,路上也能護送一二。」燕嵐忙道。
一直不曾開過口的衛清晏,拉了拉藍姝的衣袖,「阿姑,你答應陪我出來散心的。
這還那都沒去,光在山裡鑽了幾日。」
語氣里滿是委屈,十足一個不諳世事的模樣。
景王視線不著痕跡地從她臉上掃過,眉頭微微蹙了蹙。
暗衛先前說並未有燕嵐一行人進城記錄,看來他們果然是一到永州便直接進了山,那打他的究竟是何人?
燕嵐神色有些尷尬,「要不藍姨你帶卿念尋個地方玩幾日,我先回京。」
藍姝搖了搖頭,哄著衛清晏道,「姑娘,你兄長已經來信催了,不好叫他擔心。
阿姑答應你,往後定陪你四處走走,可好?」
衛清晏撇了撇嘴,滿臉失落,倒也沒再說話,算是順從了藍姝的話。
藍姝看向景王,拱了拱手,「王爺府上有事,我們離京也有些日子,便不叨擾,這就起程回京,王爺盛情,藍姝心領,後會有期。」
景王心裡還惦記著那些暗衛的下落,見他們執意要走,便吩咐管家送上一些盤纏和吃食。
不好再派人去攔截衛婉儀,倒不如讓燕嵐等人陪著他們一起回京,好歹路上有個照應。
無論如何,那兩個孩子也算是他的血脈。
藍姝剛拒絕景王,衛清晏又拉了拉她的袖子,低聲撒嬌道,「阿姑,王爺好意,您就收下吧,我不想路上啃乾糧了。」
景王看著這樣的衛清晏,眼底嫌棄一閃而過。
皇帝是真不喜容王,竟給他找個這樣的王妃。
藍氏鑄劍山莊,百年基業累積,早已是金山銀山的累積著,便是燕家和安遠侯府,也不至於窮的路上讓他們只啃乾糧。
容王的這個未婚妻,分明就是貪財而已。
吃相難看,比那小戶人家的女子還不如。
但旋即,他又有些高興,時煜最終只能淪落到娶這樣一個上不得台面的妻子。
心情一好,青腫的臉色便掛了笑,讓藍姝不必同他客氣之類地寒暄著。
藍姝只得謝過景王好意,全盤接受。
目送一行人離開,景王忙道,「將那護衛帶來見本王。」
護衛傷口剛被包紮,被扶著到了景王面前。
景王本想問問當時的細節,好尋點蛛絲馬跡。
可護衛剛拔刀衝到衛婉儀面前,就被從天而降的黑衣人,前後各一劍,暈倒在地。
再醒來,就是衛婉儀讓他帶話。
景王見他一問三不知,怒意頓生,當即讓人將那護衛拖了下去。
也沒心思養傷,一邊讓人繼續查那些黑衣人的下落,一邊讓人接近衛小夫人,問問她當時的情況。
而他底下那些被抓走的護衛,此刻正被關在時煜的另一處莊子裡。
驚蟄向時煜匯報拷問後的結果,「景王想讓景王妃受點傷,再殺了她身邊會功夫的那幾個下人,好嚇退景王妃,讓她返回景王府。
至於景王和衛小夫人的事,這些護衛不知情。
不過,聽帶頭的那個護衛交代,景王這些年一直密切關注著京中的情況。
許多府邸甚至皇宮都有他的眼線,包括我們容王府。
且,三年前,他奉命去過山谷,見到了燕青的屍體。」
時煜手上雕著一根髮簪,聞言,面色平靜看不出喜怒,只下刀的動作略略重了些,「等回京,你和冬藏把府里清一清。」
「皇帝和太后的人,也清嗎?」驚蟄確認道?
時煜似想到什麼,眼中流光如明珠般璀璨,「本王如今也是有王妃的人了,家裡自然得乾淨些才好。」
驚蟄聞言,嘿嘿笑起來,「驚蟄明白了,回頭就說是常姑娘旺您,剛定親您的身子就好起來了,常姑娘和王爺真是天作之合,嘿嘿。」
時煜鳳眸微微眯了眯,「燕嵐同你說的?」
驚蟄習慣了凡事以他的立場去思考,也少有這樣細緻的時候,而這段時日,他和燕嵐走得頗近。
驚蟄在他身邊蹲下,大腦袋往他面前湊了湊,「什麼都瞞不過爺,是燕嵐說的,我覺得這個主意極好,爺,您說呢?」
時煜看他笑得有些傻氣的樣子,唇角牽起,「的確不錯,這件事便交由你們去辦。」
「爺放心,我定和燕嵐一起,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常姑娘是天下最好的姑娘。」
時煜輕笑搖頭,他可沒說你們裡面包含燕嵐。
各人有各人的緣分,他也不打算點醒未開竅的人。
將未刻完的髮簪收進懷裡,時煜起身,「這些人送去給景老改造,再命人盯著些景王府。」
人雖易變,但這次了解的景王,和從前印象里的那個景王,實在變化太大,亦或者是從前他一直在偽裝?
但凡有異,多關注些總是沒錯。
另一頭,衛清晏也在同藍姝道,「景王變化有些大,從前他眼神清正,很是靦腆,如今的他眸中都是算計。」
藍姝點頭,「我印象里的那個孩子也是個不錯的,否則當年我不會多管閒事幫他。
不過,皇家的男人沒一個簡單的,沒準他從前是裝的,如今在封地當家做主,不必再看人臉色,也就沒有裝的必要。」
衛清晏點頭,倒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不過,「有一點有些奇怪,往日出徵調兵大多用的是虎符,護國將軍的帥印,除了護國軍的將領,其餘人認識的並不多。
景王不曾參政,也沒進過護國軍,按理沒見過護國將軍的帥印,可他剛剛的反應,明顯是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