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磬這邊聽到聖旨消息的時候,氣得差點馬上趕回去,最後還是被唐縱酒阻止了下來。✊👊 ➅➈ŜĤǗˣ.ς𝓞𝓂 ♟🐳
「父皇老糊塗了!」沈磬氣得罵道。
「鳳之,冷靜!冷靜!」唐縱酒伸手捂住沈磬的嘴,「一定是有原因的,你要冷靜!」
「我怎麼冷靜!」沈磬臉都氣紅了,「紀寧馨那廝,那廝居然跟半溪一起嫁給我四哥!半溪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可你能做什麼?讓父皇撤回聖旨嗎?」唐縱酒反問道。
「我……!」
是啊,沈磬什麼都做不了。
「我們馬上就要到南方了,你當初想去南方做什麼還記得嗎?」唐縱酒繼續問。
「我……」沈磬心裡難過,一想到王半溪現在的處境,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鳳之,木已成舟,我們改變不了任何事情。」唐縱酒將沈磬摟在懷裡,「只有做好眼前,才能改變未來,不是嗎?」
「君歌,我難過。」沈磬抱著唐縱酒,小臉埋在唐縱酒的胸膛處,使勁地蹭了蹭。
「我知道,我知道。」唐縱酒順著沈磬的後背安撫道,「可南方不出七日就要到了,我們不能半途而廢啊。」
「君歌……」
知道沈磬心情不好,唐縱酒將小游交給了唐虞,自己陪著沈磬坐在馬車裡。
蘇芳,李嬤嬤,小宇和秦思婉則坐在另一輛馬車上,沒打擾他們倆。
沈檀是萬貞帝最器重的兒子,更是未來的太子,因此,准太子大婚,這一套流程走下來,沒個一年半載弄不完,而沈磬將在南方待上兩年,不知道有沒有時間趕回去參加沈檀的大婚。
兩年的時間,可能真的不夠用。
唐縱酒有句話說的對,現在對沈磬來說,是真的爭分奪秒做好當下要做的每一件事情。
沈磬南下的腳步沒有因此耽誤,很快,一行人終於到了南方最中心的城市,春風城。
由於南方的景色太美了,沈磬最後一段路程選擇跟著唐縱酒騎馬。
一行人來到春風城門口的時候,秦氏夫婦早早就等在了門口。
「殿下!」秦存德見到沈磬時,那一個叫激動啊。
夫婦倆小跑至沈磬面前,欲下跪行禮,沈磬立馬阻止。
「別別,這是在外面,我和駙馬就只是『唐公子和唐夫人』。」沈磬道。
夫婦倆起身:「是是是,唐公子,唐夫人,你們的住處已經準備好了,旅途勞累,趕緊休息休息吧。」
沈磬點點頭,這一路,發生了不少事,她們一行人確實是需要好好休整一番。
「爹!娘!」秦思婉見到自家父母,激動地跑了上來。
「思婉!」夫婦倆跟著眼眶紅了起來。
自家的女兒真正是從鬼門關里走了一回,瞧瞧現在,這小臉又圓潤了起來。
還是舒凝公主好啊。
回頭在南方也招個女婿,跟著女兒一起回公主府,給公主當差,他們二老百年之後也就無憾了。
秦思婉自然是不知道自家父母的心思,正沉浸在和父母團聚的激動之中。
而閆占鵬沒想到居然能見到秦思婉的父母,他跟小宇站在人群後面,看著這一幕默不作聲。
「老大……」小宇怯生生道,「我們是不是要沒有姐姐了。」
「我不知道……」閆占鵬這一路,終於明白了自己對秦思婉是什麼個念想。
他或多或少從旁人處知曉了一些秦思婉的遭遇,往日裡天風寨也會聽到不少來自皇都的大大小小事兒,秦思婉的事情鬧得很大,可閆占鵬沒想到,這個女人就是秦思婉本人。
閆占鵬是個一根筋的男人,直得不能再直,他忘不了秦思婉細心照顧他的那些日子,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就是秦思婉了。
但現在,看著這江南的富裕,看著秦思婉父母身上的錦衣綢緞,這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從心底湧上了一股自卑。
「喜歡就去追啊。」唐虞在一旁笑著道。
「啊?追?」閆占鵬第一次聽見這個詞。
「對,追求自己喜歡的姑娘,這沒什麼。」唐虞老神在在道,仿佛自己是箇中高手似的。
「可她家那麼好,我算個什麼東西?」閆占鵬道。
「不管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未娶,她未嫁,你堂堂正正追求人家,有什麼錯?」唐虞鼓勵閆占鵬道。
閆占鵬對秦思婉的心思,這一路來,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
當然除了幾個姑娘。
蘇芳對男女親愛之事是一片白紙,腦子裡全是辦好差事這件事兒,李嬤嬤年紀大,除了自己的本職工作其他非禮無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秦思婉經歷了一遭後什麼事兒都不會往情愛方向去想。
「可是我……」閆占鵬猶豫道。
「你什麼你?」唐虞瞥了他一眼,「堂堂天風寨寨主,是個男人就不能慫啊。」
「老子特娘的不慫。」閆占鵬反駁道。
「既然不慫就去追,你怕她拒絕你?」唐虞反問。
「……」
閆占鵬被問住了。
是的,他怕了,怕自己心愛的姑娘拒絕自己。
閆占鵬不得不承認,堂堂天風寨寨主,對著一個姑娘,慫了。
一行人走進城。
春風城坐落在南方的水鄉,這裡是一片河網密布的土地,大小河流交織成一幅複雜的水系圖,河水清澈,可以清晰地看到河底的魚蝦在水中自由地遊動。
春風城的房屋大多依水而建,多以木結構為主,雕刻精美的木格窗,古樸大方的磚石路面,處處透露著濃厚的水鄉氣息。
小橋流水人家,春風城的橋特別多,走在橋上,可以聽到橋下潺潺的流水聲,水面上飄蕩著幾隻小船,隨著水波蕩漾。
「南方和皇城真的完全不一樣呢!」沈磬被這樣的生活氣息感染了,先前因沈檀的婚事而上涌的怒意,此時下降了不少。
「確實不一樣。」唐縱酒從未到過南方,見到這樣的情景也不免眼前一亮。
春風城周圍是肥沃的水田,一年四季都充滿了生機。
沈磬一行人抵達春風城的時候,正是春天,稻田碧綠如玉,一片片翠綠的稻苗在微風中搖曳。
此時正是早晨,陽光照在水面上,就像一面鏡子反射出了天空的雲彩,形成了一幅如詩如畫的景色。
「怪不得說,南方多富饒,瞧瞧這裡的百姓,生活滋潤富餘,真好。」沈磬亮著眼睛道。
「殿下,您在除夕夜請六位高僧,向所有郗國子民祈福的事兒,南方的百姓們也都知道啦,他們叨念著您呢!」秦存德笑著道。
「真的嗎?」沈磬的雙眼更亮了幾分。
「真的真的。☠👺 69𝕤Ĥ𝕌𝔁.Ⓒ𝓞Ⓜ 🎈🍮」秦思婉的母親商紅婉和秦思婉手牽手在一旁走著,臉朝沈磬道,「唐夫人您不知道,您祈福國泰民安的事兒啊,南方的百姓都津津樂道呢。」
「嘿嘿,不至於,不至於。」這幾句話把沈磬說的不好意思起來。
當初她做這件事兒的時候,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效果。
一行人繼續往城裡走。
這裡的人們生活與水緊密相連。
他們駕著小船出行,用河水洗衣做飯,甚至飲用。
他們與水中的魚蝦為伴,生活得簡單而快樂。
此時正是早晨,城裡就會瀰漫著飯菜的香氣,那是從各家各戶的窗戶里飄出來的。
沈磬繼續欣賞春風城的景色,越看越喜歡。
「我們也可以每天都坐船嗎?」沈磬問。
「當然可以,唐夫人您的住處就在湖邊不遠,一旁就是您自己的小船,只要您高興啊,天天可以划船。」秦存德笑著道。
「那敢情好!」沈磬的心情終於好了不少。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秦存德給沈磬準備的住處。
沈磬見到明晃晃的「唐府」兩個打字的時候,直接笑出了聲。
饒是唐縱酒也沒想到會是「唐府」。
眾人都笑了,「唐府」兩個字取的好,他們幾人山高路遠的,萬貞帝看不見也管不著。
「唐府好!」沈磬拍手笑道。
「唐公子,唐夫人,請!」秦存德雙手一推,打開了唐府的大門。
「夫君,請吧!」沈磬笑得眉眼彎彎,調侃道。
「娘子,請。」唐縱酒也被這股笑容感染了,一聲「娘子」說得何其自然。
沈磬聽到後,整個人都愣了愣。
這是她第一次聽見有人喊她「娘子」。
不對,是第一次聽見唐縱酒喊她「娘子」。
在沈磬看來,從上輩子到這輩子再到下輩子,或者是生生世世,只有唐縱酒一個「夫君」。
唐縱酒見沈磬呆愣,想起自己第一次沈磬喊他「夫君」的時候,不免覺得有意思。
這次顯然是讓沈磬與他感同身受一番。
「是不是不習慣?」唐縱酒笑著道。
「啊……嗯……也不是,」沈磬鬧了個大紅臉,「其實……也挺好……」
「那以後就多多指教了,娘子。」唐縱酒湊到沈磬耳邊,輕聲道。
「啊呀,你好討厭~」沈磬紅著臉往唐府里跑去,徒留給唐縱酒一股來自發梢的清香。
「哈哈哈。」唐縱酒笑得開懷,跟著走進唐府。
唐府是一座充滿韻味的建築。
它坐落在江南水鄉的綠樹紅花之間,與周圍的環境和諧相融,以精緻的木雕、磚雕和石雕為裝飾。
府內的園林設計更是巧妙絕倫,曲徑通幽,一步一景。
園中的小橋流水、假山奇石、亭台樓閣,都讓人仿佛置身於一幅美麗的江南水墨畫中。
沈磬不由地被這樣園林美景給吸引了。
「秦老闆你眼光真好!」沈磬不由讚嘆道。
「這原本是一個員外的宅子,他全家遷走去其他地方後,這座宅子便人去宅空,那時候我接到思婉的信,第一時間就找員外把宅子買下來了。」秦存德說著,從懷裡取出一份地契。
「唐公子,唐夫人,這是地契。」
「哎哎,使不得,這宅子我們只住一兩年,給了我們後面豈不是空置?」沈磬拒絕道。
「這是我們夫妻倆的心意,望唐公子和唐夫人別嫌棄。」秦存德恭敬道,「小女一條命,又怎可是這區區一個房契可以換回的?」
沈磬與唐縱酒對視一眼。
「這間宅子還有一處與眾不同的地方。」秦存德稍稍壓低聲音道,「它有一條暗道。」
這點倒是讓沈磬和唐縱酒沒有想到。
「暗道?」沈磬問。
「是的,這間宅子的暗道,是當年那個員外為了躲避仇家偷偷鑿的,直接通向城外。」秦存德道,「在整個南方,找不到第二間更適合您二位住的了。」
秦存德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沈磬便收下了地契,大不了以後用別的方式予以秦家「好處」便是了。
此次沈磬帶來的下人不多,秦存德也特意叫了人牙子。
「唐公子,唐夫人,二位看看可有滿意的下人?」
唐縱酒從來不管這種事情,自然是交個沈磬。
沈磬便全權交給李嬤嬤。
「嬤嬤,我身邊一個蘇芳就夠了,最多安排一些灑掃的。」沈磬道。
「好的,少夫人。」
李嬤嬤慧眼如炬,看人一看一個準,交給她是最好的了。
「都跟我走。」李嬤嬤朝著人牙子看了一眼。
人牙子是個會看臉色的,秦家在春風城又是大戶人家,自然對待這筆單子是盡心盡力。
「是是,」人牙子朝身後一群人喊道,「快跟上!」
李嬤嬤帶著人離開後,秦存德又叫了一群人,將馬車行禮等一一般了過來。
「今日我們夫妻倆在清風城最好的酒樓宴請唐公子和唐夫人,咱南方的菜餚啊,就將就一個色香味俱全。」秦存德道。
「聽說是不是有道名菜叫清風醋魚?」沈磬聽見吃,那眼睛不免要亮上幾分。
「當然!」秦存德笑道,「唐夫人竟然知道這道菜?」
「知道知道,御廚……」沈磬頓了頓,「我家廚子會做,有段時間父……我爹特愛吃。」
「今日包您滿意。」秦存德拍胸脯道。
一邊說著,眾人一邊走進了大廳。
府邸的內部陳設充滿了雅致和品味,精美的家具、古樸的瓷器、珍貴的字畫,處處都透露著一股別致風味。
「秦老闆你很懂啊。」沈磬雖不學無術,可對字畫古玩的鑑賞,那可是傳承皇室一脈,獨具慧眼。
「唐夫人過獎了!」秦存德道,「小東西罷了,就怕污了您的眼。」
「怎麼會,這些字畫都很好,哪怕是在皇都,也是上等。」沈磬點頭道。
此時,李嬤嬤已經將人都挑好了。
「少爺,少夫人,人都帶來了,你們過過眼。」
李嬤嬤將人帶進了大堂。
這次李嬤嬤挑了四個丫頭兩個老婦和十個有些拳腳功夫的男僕。
「夫君,那幾個男僕可還行?」沈磬看向唐縱酒。
唐縱酒的視線從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後,點點頭。
「唐府不喜歡嘴碎的下人,嬤嬤,這點和他們說了吧?」沈磬問。
「說了的。」李嬤嬤頷首道。
沈磬面向這十六個下人:「唐府的規矩沒那麼多,做好自己本分的事情,平日裡的閒暇時間我們不怎麼管,但還是那句話。」
沈磬頓了頓:「唐府不喜歡嘴巴不嚴的人,一旦發現有人在外面說唐府的事情,後果你們不會想知道的。」
「還愣著做什麼?」李嬤嬤朝眾人使了個眼色,「快拜見少爺和少夫人。」
眾人齊齊下跪:「奴婢拜見少爺,少夫人。」
沈磬點了點頭:「後面的事情都聽李嬤嬤的,下去吧。」
「奴婢告退。」眾人行禮離開。
「蘇芳,嬤嬤,今晚我和君歌要去外面吃飯,這裡交給你們了。」
「是,少夫人。」
聽雨樓是春風城最大的酒樓。
聽雨樓建在繁華的街道上,整棟酒樓以木結構為主,雕刻精美,飛檐翹角,顯得古樸典雅。
沈磬和唐縱酒邁步至酒樓內部。
只見酒樓內,燈火通明,氣氛熱烈。
食客們絡繹不絕,或三五成群,或獨自品嘗,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食,名酒、美酒,香氣四溢,讓人目不暇接。
店小二們身著統一的服飾,往來於各個桌子之間,熱情洋溢。
酒樓的底層大堂中間,說書聲聲聲悅耳。
這熱鬧繁華的樣子,比起皇都的酒樓完全不遑多讓。
二人走進至樓上的雅間,此時秦家一家三口已經在雅間內等著,琳琅滿目的菜餚都已經擺上了桌。
「唐公子,唐夫人!」秦氏夫婦不忘給二位行禮。
「免禮免禮。」沈磬虛託了一把。
眾人就坐。
「這些菜餚都是這裡的招牌菜,遠近聞名,唐夫人,您嘗嘗。」秦存德介紹道。
桌上一道道菜看得沈磬獨自里的胃蟲蹦來蹦去。
沈磬挑了又挑,第一個選擇的還是清風醋魚。
只見這道醋魚外層經過了精雕細琢,表面炸至金黃色,搭配著青翠的蔥花和紅亮的辣椒,使得整道菜餚色彩鮮艷,讓沈磬食慾大增。
她夾了一塊,送進嘴裡。
魚肉鮮嫩、細膩,鮮嫩多汁,入口即化,菜酸甜適中,口感層次豐富,令沈磬回味無窮。
沈磬的眼睛頓時亮了好幾個度。
「好吃!」沈磬給唐縱酒夾了一塊,「夫君,你也嘗嘗。」
唐縱酒自然也不客氣,這是他第一次嘗南方的美食,口感確實美味。
「秦老闆,回頭多打包一些,我給蘇芳他們帶點過去。」
「好嘞!」秦存德點頭道,「公主想帶多少帶多少。」
「秦老闆總是這麼破費,這怎麼好意思。」沈磬道。
「真的沒事,少夫人,」秦思婉此時在一旁道,「聽雨樓是我家的產業,您想帶多少就帶多少。」
沈磬:……
唐縱酒:……
這次宴請,秦存德沒有通知任何人,一來沈磬的身份沒有公開,二來沒有得到沈磬的指示,不敢隨意牽線。
這一點和沈磬的想法一致。
來南方的第一晚,眾人在一片歡愉中結束了晚餐。
然而,等沈磬和唐縱酒回到唐府,準備歇息的時候,兩人突然同時停住了腳步。
因為蘇芳她們給沈磬和唐縱酒兩人安排了一間房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