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女人的愛恨就在那一瞬間

  海川城的知府蔣志榮此時正在數銀子。Ϭ९ʂհմ×.çօʍ

  「這次還是要多多感謝白姑娘啊。」

  蔣志榮長得肥頭大耳,看著銀子的眼睛發著閃閃金光。

  一旁的白筠筠面無表情。

  白筠筠唇紅齒白,櫻桃小嘴,柳眉細腰,皮膚吹彈可破。

  配上她清冷的氣質,給人一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的感覺。

  「沒有了火素草,後面就做不了藥。」白筠筠淡淡道。

  「您放心,我已經命人去找溫松寒要去了。」蔣志榮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銀子上,沒有看白筠筠。

  忽然,有人闖進了衙門的後院。

  「報——!」

  來人是先前的捕快。

  他跑得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

  「什麼事?」蔣志榮皺眉道,「怎可在白小姐面前失禮?」

  「報告大人,溫松寒找了一群打手,把我們的人都打出來了!」捕快道。

  「什麼?!」蔣志榮放下銀子,看向捕快,「他想造反嗎?!」

  「大人,那些人身手不凡,不似普通人啊。」捕快道。

  「不是普通人難道是神人?!」蔣志榮道,「我上面可是邵家!懂不懂?邵家!」

  蔣志榮的意思很明確,他背後的人背景深厚,根本不怕有人跟他對著幹。

  「是,是,小的再去一次。」捕快得了顆定心丸後,再次集結人手。

  待捕快離開後,蔣志榮再次數起了銀子。

  「讓白小姐看笑話了。」蔣志榮嘴上是在致歉,和語氣卻根本就沒有一點點覺得不妥的地方。

  白筠筠沒有理會這個知府,要說的事情已經說完,她自然不需要再留在這裡。

  她此刻腦子裡想的是溫松寒的身影。

  想到溫松寒,白筠筠眼神略過一絲狠厲。

  女人的愛恨往往就在一瞬間。

  白筠筠出自醫藥世家白家,自幼跟隨師父雲遊四方行醫治病,所謂醫毒不分家,她師父會的很多,她自然會醫也會毒。

  在外多年,她即醫又毒的本事漸長。

  後來他們來到了海川城。

  那時候的溫松寒是海川城的大夫。

  他不僅人長得丰神俊朗,一身醫術就連白筠筠的師父都讚嘆不已

  師徒二人慾與溫松寒結交,但溫松寒對任何人都很冷淡,從不與旁人過度接觸。

  之後白筠筠才知道溫松寒有一個四歲的女兒。

  她曾經試著接近溫妍,但溫妍防她跟防賊似的。

  她完全不明白溫妍對她哪裡來的惡意。

  無論她怎麼示好,溫松寒都像塊冰山似的紋絲不動。

  這激起了白筠筠的勝負欲。

  她怎麼說也是被人常稱為「女菩薩」的女子,家室樣貌樣樣拔尖,想娶她的人在南方都是排著隊的。

  他溫松寒一個喪妻帶著拖油瓶的男人,只不過長得好看一點會點醫術而已,憑什麼對自己無動於衷?

  因此,當她師父說要繼續往上走時,她選擇留下來。

  師父見她堅決,搖了搖頭,便離開了。

  之後她展開了攻勢,而溫松寒卻避她如洪水猛獸一般。

  這激怒了白筠筠。

  於是,她便聯合了知府,給溫松寒下套,讓他成為了「騙子」。🐚👻  😂👑

  她不知道的是,溫松寒從頭到底都知道,只是不屑而已。

  他溫松寒在世人眼裡是什麼樣子,他自己本人根本不關心。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停不下來了。

  包括由愛生恨。

  白筠筠至此便開始不斷「擠壓」溫松寒。

  直至今日。

  她有時候甚至在想,是不是沒了那個拖油瓶,溫松寒就會開始新的生活。

  於是才會有火素草的事情。

  火素草是有限的,哪怕會自然生長,可也抵不過人們瘋狂採摘的速度。

  而溫妍的命,可是靠火素草吊著的。

  她根本不知道火素草真正的用途,只是從師父嘴裡聽說過火素草葉子能讓人成癮。

  這就好辦了。

  和知府的勾結,也就在這個時候。

  又碰巧遇到了泥石流,她的地位一躍而上。

  知府錢賺得越多,她在海川城也就越來越順暢。

  回到醫館,白筠筠躺下休息。

  得不到就毀掉。

  白筠筠想。

  「那我先走了。」白筠筠打了招呼,便離開了。

  「白姑娘好走不送啊。」蔣志榮頭也不抬道。

  等白筠筠離開後,蔣志榮才瞄了門口一眼。

  白筠筠對溫松寒是什麼心思,是個人都看得出來,而為了一個男人,這個女人居然能做到這個地步,蔣志榮覺得有些恐怖。

  但他從來沒想過要阻止,畢竟得益的是他,不是嗎?

  這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他做夢都要笑醒了。

  當蔣志榮數完最後一箱銀子後,去抓人的捕快又來了。

  「大……大人!」

  相比先前只是青紫,捕快這回似乎受了更重的傷。

  「人抓回來沒有?」蔣志榮問。

  「回大人,人來了。」捕快道。

  「那就全關牢房裡去,好好伺候。」蔣志榮道。

  「不……不是,大人……」捕快說得支支吾吾。

  「不是什麼?」蔣志榮不耐煩道,「你給我一句話說清楚!」

  「回大人,人不是我們抓回來的,是主動跟我們來的!」捕快說道。

  「噢?」蔣志榮站起身,「那就把人關起來啊。」

  「回大人,我們打不過,關不起來啊。」捕快苦著臉道。

  捕快第二次去的時候,帶了二十個人,結果都不需要唐縱酒出手,僅僅是沈一二三,就把這二十個人給打趴下了。

  「不是要去衙門嗎?」唐縱酒帶著微微的笑意,「帶路。」

  捕快看到唐縱酒就像是見到鬼似的。

  於是二話不說,就把唐縱酒給帶來了。

  蔣志榮邁著頓挫的步伐來到了衙門的前廳。

  「你是何人,居然毆打捕快,你可知罪?!」蔣志榮冷哼一聲道。

  「你勾結奸商,禍害百姓,你又可知罪?」唐縱酒反問。

  「大膽!」蔣志榮怒拍驚堂木,「你居然敢污衊本官!」

  「是不是污衊,讓人把白筠筠的什麼神藥拿出來驗驗就知道了。」唐縱酒冷笑。

  蔣志榮一愣。׺°」˜`」°º× ׺°」˜`」°º×

  白筠筠參雜了火素草的藥,一時半會是起不了藥效的,一般都要在幾個療程之後才會漸漸上癮。

  而且,上癮了以後,要在很長一段時間裡才顯現對人體有害。

  可這個有害,到底是本人自己引起的,還是藥引起的,沒人說得清。

  但這些「神藥」在初期,是實打實的止疼良藥。

  念幾次,蔣志榮心裡篤定了幾分。

  「本官的清名如何能讓你玷污,白大夫這幾日為海川百姓勞心勞累,更容不得你這種人污衊!」蔣志榮怒喝一聲,「你是哪裡來的惡賊要毀我海川城?!」

  蔣志榮說得煞有其事,仿佛他自己真的是什麼青天大老爺,為官清廉似的。

  唐縱酒沒理他,從懷裡取出信,遞給了蔣志榮。

  蔣志榮以為是唐縱酒後台之人寫的信件,可論後台,誰能和他蔣志榮的後台比?

  蔣志榮不看:「本官不畏強權,豈是爾等宵小之輩可威脅得了的?」

  「呵。」唐縱酒又笑了笑,「你真的不看?」

  「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蔣志榮道,「或者配合官府做利民之事,讓溫松寒把火素草交出來,本官尚且可饒你對朝廷不敬之罪。」

  「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了。」唐縱酒收回信件。

  「豈有此理,本官為官多年,第一次遇見爾等冥頑不靈之人。」蔣志榮再次拍響了驚堂木,「來人,將他拿下!」

  然而,並沒有人上前去捉拿唐縱酒。

  實在是先前這夥人被沈一他們收拾怕了。

  也就在這時,那捕快連滾帶爬地跑了進來。

  「大人!不好了!」捕快也不顧唐縱酒還在大堂里,大聲喊道。

  「什麼事情如此慌張?成何體統?!」蔣志榮怒道。

  「大人!欽差大臣來了!」捕快叫道。

  「什麼?!」蔣志榮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欽差大臣,是欽差大臣來了!」捕快繼續道。

  「噗通——」一聲,蔣志榮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的上方,那塊「明鏡高懸」的匾額似乎也抖了三抖。

  唐縱酒預曾經猜想過這位「欽差大臣」是誰,但沒想到會是藺暮辭。

  藺暮辭此時身穿藍色官服,官服的衣擺處的龍紋用金線繡制而成,栩栩如生,肩上的金絲刺繡肩章,猶如鑲嵌在黑夜中的繁星,閃爍著權力的光輝。

  配上藺暮辭世家公子的氣質,整個人顯得莊重而威嚴。

  蔣志榮不認識藺暮辭,卻認得他身上的這件官服。

  他忐忑而迅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冠,三兩步走到堂下,向藺暮辭行禮:「小的見過大人。」

  藺暮辭沒理蔣志榮,反而轉向唐縱酒:「沒想到你居然會管這些事情。」

  「正好路過,舉手之勞。」唐縱酒道。

  兩人的對話如此熟稔,使得蔣志榮的心「咯噔」一下直降。

  「朝廷明令禁止有任何成癮物成分的藥物存在,」藺暮辭斜眼看向蔣志榮,「你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

  蔣志榮一聽,「噗通——」一聲雙膝跪地。

  「大人饒命啊,小的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啊,」蔣志榮一開口就是饒命,「小的是邵總督的外戚,您行行好,放過小的這一回吧。」

  「邵總督?」藺暮辭問,「邵崇德總督?」

  「是!」蔣志榮聽到藺暮辭喊出了自己後台的名字,眼睛頓時亮了,「您看,這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吶,誤會,都是誤會。」

  他看向唐縱酒,「火素草咱不要了,您和溫大夫說,往後不會有任何人找他麻煩。」

  蔣志榮頓了頓,繼續道:「您看,溫大夫早說有這層關係,又何以到這番天地不是?都是誤會啊。」

  唐縱酒懶得搭理,把懷裡的信遞給藺暮辭。

  蔣志榮看到那封信,想起唐縱酒要給他看,結果自己卻拒絕了。

  此刻他心裡那個後悔啊,為什麼要拒絕呢?

  藺暮辭很快就看完了。

  這是邵星越親筆的書信,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我和我爹不認識什么姓蔣的外戚!

  「來人。」藺暮辭開口。

  這時候捕快和衙役們都跑了進來,向藺暮辭下跪:「大人!」

  「抓起來吧。」藺暮辭道。

  「什麼?!」蔣志榮一臉的不可思議,他大叫道,「大人,您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我可是邵總督的外戚啊!」

  藺暮辭甩了甩手:「抓起來,等候發落。」

  「是!」衙役們立刻上前。

  蔣志榮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太滋潤了,故而全身上下除了肉,其他什麼都沒有。

  衙役們三下五除二就把蔣志榮給控制住了。

  「大人——!大人——!」蔣志榮眼神慌亂,使勁扭動自己的身體哭喊道,「大人我招,我全招!饒命啊,大人!」

  「我不想聽了。」藺暮辭轉身,「走吧,公主殿下還好吧?」

  蔣志榮聽見「公主殿下」四個字,如墜冰窖。

  整個郗國,有誰有資格被稱為「公主殿下」?

  他驚恐的眼神看向唐縱酒,這位儀表堂堂的男子,居然是當今駙馬爺!

  他居然敢和駙馬爺比後台!

  唐縱酒微微點頭:「那是自然。」

  「大人啊!大人啊!小的如實招!」蔣志榮不敢再耽誤,立馬喊道,「是白筠筠那女人出的主意啊,為了搞一個叫溫松寒的男人,這女人可怕的很啊!」

  藺暮辭和唐縱酒駐足回眸。

  「大人,小的該死,小的有罪,小的收到錢就在衙門內堂,一個字兒都沒用過啊,大人!」

  蔣志榮哭道,「可做藥的都是那個女人,她是個毒婦!她說那藥對人無害,小的是被她給騙了啊,大人!」

  藺暮辭轉身,他走上高堂,坐在了「高懸明鏡」之下。

  「前因後果你老老實實說清楚。」藺暮辭道。

  蔣志榮交代得很快,藺暮辭和唐縱酒對視一眼。

  「來人,去抓人。」藺暮辭道。

  「是!」捕快們領命後就出發了。

  白筠筠此刻還在醫館裡給人開藥。

  「謝謝女菩薩,謝謝女菩薩。」病人拿到藥,不停地彎腰給白筠筠道謝。

  「回去好好吃藥,第一個療程不收你錢,可後面就要收錢了啊。」白筠筠道。

  「是是是,應該的,謝謝女菩薩。」說完,病人便抱著藥離開了醫館。

  剛沒走多遠,就聽見捕快齊齊跑來的腳步聲。

  此時醫館裡外都聚集了很多人,見到捕快都有些面面相覷。

  「散了散了散了!」捕快開口道,「官府拿人,裡面外面的人都散開!不要妨礙官差辦案!」

  一旁的百姓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怎麼就辦案了?」

  「白家醫館不是一直好好的?」

  「會不會搞錯了啊,那麼多人等著看病呢!」

  「不知道啊,白小姐犯了什麼事啊?」

  「怎麼可能呢?白小姐那麼好,一定是弄錯了。」

  這時,捕快們闖進了白家醫館,將裡面的老百姓一一趕了出來。

  「官府辦案,快走快走快走!」

  白筠筠冷冷地看著捕快們。

  「不知我犯了何罪?」

  她畢竟剛從衙門出來,想不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蔣志榮的態度變化得如此之快。

  「何罪?你因為私人恩怨,在藥里放成癮藥物,趁機斂財!」捕快道。

  此言一出,附近的百姓全都愣住了。

  怎麼可能呢,一直樂善好施的白仙子白菩薩,怎麼可能為了錢做這種事情呢?

  「官爺,會不會弄錯啦?」有的百姓依舊不信道。

  「怎麼可能弄錯,走走走!」捕快抓起白筠筠就要往外走。

  「我沒有錯,你們不能抓我!」白筠筠抵抗道,「我救了你們多少人,你們居然忘恩負義!」

  「是欽差大臣下的令,你說什麼都沒用。」捕快道。

  百姓們一聽是欽差大臣,這不信的也信了。

  「難道真的被騙了?」

  「真的被騙了!」

  「欽差大臣怎麼會有錯?」

  「騙子!」

  突然,一顆雞蛋砸在了白筠筠頭上,黃色的液體順著白筠筠精緻的妝容上滑下。

  「女騙子!騙我們吃成癮藥!」

  「女騙子!大壞蛋!」

  前一刻還在為白筠筠說好話的百姓們,這一刻突然惡語相向。

  白筠筠冷冷地從四周的人身上一一掃過。

  愚蠢的人。

  就在下一刻,突然有個老百姓倒地,口吐白沫,臉色蒼白。

  「啊——!」站在一旁的百姓嚇了一條。

  緊接著,又有人陸續倒地。

  一下子,整條街出現了恐慌,一時間所有人都在跑。

  捕快們立馬維持秩序,以免倒在地上的人被踩踏。

  場面瞬間進入了混亂。

  而白筠筠就在這個時候脫離了捕快的控制,趁亂逃走了。

  倒在地上百姓情況非常不好,必須馬上得到醫治,因此捕快們分頭行動,一部分人帶著百姓找大夫,一部分人跑回衙門匯報情況,還有一部分人去追趕白筠筠。

  藺暮辭和唐縱酒從捕快處得知情況後,立馬頒布了海捕文書。

  白筠筠這個人,手上有毒術,心狠手辣,必須得抓住她。

  唐縱酒則向藺暮辭告辭:「她可能去近郊找人,我去看看。」

  藺暮辭點頭,出於信任,他沒有問唐縱酒為什麼會有這個猜測,而是給了唐縱酒這個權利。

  很快,唐縱酒便來到溫松寒住處,此時溫妍已經泡好了藥浴,安靜地睡著了。

  唐縱酒將事情說了一邊,溫松寒不語。

  也就在這時,白筠筠果然來到了溫松寒的住處。

  「溫松寒,如果你不出來,那幾個百姓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