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信我退不掉!」曹夫人邁著大步子,氣勢洶洶地走進【在水一方】。💚♝ 6❾𝐒𝓗𝕌x.¢𝕆м 🐙💝
「人呢?!」曹夫人環視一圈。
在殺人案的陰影下,【在水一方】如今的生意大大不如先前,此時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在光顧。
比上次她來時還少一些!
曹夫人嘴角掛上了一抹得意的微笑。
「請問有什麼事嗎?」沈磬上前一步問道。
「我來退衣服!怎麼,讓買不讓退?哪有這個道理?」曹夫人氣勢凌人道。
「曹夫人?」沈磬確認道。
「是本夫人沒錯!」曹夫人點頭道。
「這樣吧,如果你確實是想退貨,請跟我至三樓來。」沈磬轉身,緩緩往樓上走。
聽到這句話,蔡夫人覺得今次肯定能退成。
曹鴻果然是個蠢貨!
最後還是要靠我自己!
曹夫人心裡這樣想著,跟在沈磬後面走上三樓。
「請坐。」沈磬對著曹夫人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曹夫人將沈磬從頭到尾打量了一番,揚起下巴走進屋。
「諒你也不敢拿我怎麼樣。」
沈磬笑了笑。
進屋後,曹夫人自顧自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將衣服往桌上一擺:「退吧!」
「稍晚勿躁。」沈磬朝蘇芳使了個眼色。
蘇芳從懷裡取出一件肚兜,輕輕放在桌上。
這件猩紅的肚兜仿佛是用血做成的,和曹夫人堅持要退貨的裙子放在了一起。
曹夫人眼睛顫了顫,她對向沈磬:「你什麼意思?」
「曹夫人可知,這件肚兜,就是從你的衣櫃裡搜出來的。」沈磬的目光與曹夫人直視,沉聲道。
「怎麼可能?」曹夫人嗤笑一聲,完全不信。
「你可能還不知道,昨日你丈夫給你喝的茶里,有一種擾亂人心智的藥,一旦長期喝下去,你就是殺了三個人的兇手。」沈磬繼續道。
「什麼?我?」曹夫人大怒道,「你在說什麼胡話?我怎麼可能是兇手?曹鴻為什麼要給我喝那種東西?這什麼破肚兜又為什麼會出現在我房間裡?」
「我知道曹夫人一下子無法接受這件事,」沈磬繼續道,「如果你不信,晚上可以把曹鴻給你喝的東西留下來一點,第二日交給你自己信得過的大夫好好查看一番。」
「你這個人簡直是莫名其妙,我為什麼要信你?」曹夫人根本無法接受沈磬突如其來的信息,「我看你純粹就是不想退貨吧!」
「退,一件衣服而已,【在水一方】退得起,但是曹夫人,」沈磬盯著曹夫人,「你的丈夫手上有三條人命,現在馬上要嫁禍給你,你真的甘心嗎?」
曹夫人聞言瞳孔皺縮。
「你簡直是有病!」曹夫人猛地站起身,拿起桌上的衣服就往外跑。
「曹夫人!記得留下證據!」沈磬在曹夫人背後喊了一句。
曹夫人不免加快了步伐。
曹府,是夜。
曹鴻依舊和往常一樣端著一杯茶給曹夫人送過來。
「夫人,喝茶。」曹鴻臉上堆砌著和以往一樣的笑容。
曹夫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曹鴻。
她十五歲嫁給曹鴻,帶著不菲的嫁妝跟著曹鴻一路吃苦,之後賺了一些錢,給曹鴻置辦了個員外的身份,也算是光宗耀祖。
婚後三年,她無所出,無奈之下聽從公婆意見給曹鴻納了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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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了小妾沒多久,她與小妾同時有孕。
然而那小妾是個惡毒的性子,把她的安胎藥換成墮胎藥,致使她的孩子腹死胎中,且因大出血而壞了身子,從此與子嗣無緣。
曹夫人受了刺激,自此性情大變,自己沒了孩子,那小妾也沒好果子吃。
面對公婆更是頂撞了回去。
對曹鴻的態度也變了樣子。
曹鴻一開始覺得,沒能察覺小妾的惡意,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孩子,確實是自己對不起妻子,因此對曹夫人也百般忍讓。
這樣一忍便「忍」到了現在。
曹夫人此刻腦海里閃過很多畫面。
年少時兩人也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她清楚地記得洞房花燭夜那日,曹鴻對她的疼愛和憐惜。
記得自己生病時,曹鴻日夜不間斷的照顧。
也記得兩人攜手渡過一個個難關把曹家做大的日子。
那些風裡來雨里去,卻幸福甜蜜的日子。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這樣的?
是了,孩子。
她到現在都忘不了那個孩子從她肚子裡帶著鮮血流出來的那一刻。
那個死去的,已經成型了,有手有腳有小腦袋的孩子。
孩子是那麼那么小,眼睛都還閉著。
也許,自己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跟著孩子一起去了。
「鴻哥。」曹夫人輕聲喚了一句。
曹鴻的手忽然抖了抖。
曾幾何時,自己的妻子帶著嬌羞喚自己「鴻哥」。
自己又有多少日子沒聽見這兩個字了?
他抬眸看向曹夫人。
「婉娟。」
曹夫人姓林,婉娟是她的小字。
當年她也是貌美如花的大家閨秀。
「我又夢見那孩子了。」林婉娟沒有看向曹鴻,而是將目光飄向了遠方。
曹鴻呼吸慢了半拍。
那個死去的孩子,是兩人噩夢的開始。
「那今日不喝茶了,早點休息。」曹鴻暖聲道。
「給我吧。」林婉娟伸出手。
曹鴻瞥了瞥林婉娟。
他總覺得今日的妻子有些怪,但就是說不出哪裡怪。
「快點啊!」林婉娟見曹鴻有些猶豫,立馬不耐煩道。
曹鴻皺了皺眉。
婉娟還是那個婉娟,卻也不再是那個婉娟。
他的婉娟早就死了。
跟著孩子去了。
「那你早點休息。」曹鴻語氣不變,轉身離開。
「曹鴻!」林婉娟忽然對著曹鴻大吼一聲。
曹鴻原本皺著的眉頭縮得更緊了些。
可當他轉頭面對林婉娟的時候,瞬間就變了臉。
「夫人還有什麼吩咐?」曹鴻輕聲細語道。
林婉娟的雙眼死死盯著曹鴻,漸漸泛紅,冒出了一絲霧氣。
「曹鴻!」她再次吼道。
隨即,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杯,用力一口悶了下去。
「我這一輩子!」她的聲音有些嘶啞,似是極力在克制什麼。
「我這一輩子!」她重複了一遍,「最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眼瞎了認識你!」
說完,只聽見「哐嘡——」一聲重響,茶盞碎在了曹鴻腳邊。
「滾!」(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