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騎虎難下

  王廠長帶著張會計為他提供的相關證據,吃完晚飯,就一個人來到派出所劉所長的家。

  劉所長把王廠長迎進家門、泡茶讓座後,說:「老王啊,這一向你們廠可是有點不太平啊!」

  王廠長接過話,說:「是啊,這不是到你這裡來討良策吧。」

  劉所長說:「討良策談不上,我們一起來商量一下,倒還是可以的。」

  劉所長接著又說:「老王,你這邊有什麼情況,先交流交流。」

  王廠長馬上說:「好的,我先把我們這邊掌握的情況,向劉所長介紹一下。」

  接著,王廠長就把張雅潔向他匯報的有關情況,向劉所長詳細的說了一遍。

  劉所長聽完王廠長的情況介紹後,說:「老王,聽你這麼說,那我就和你交流一下情況,談一點個人想法吧。」

  劉所長接著說:「這裡就我們兩個人,話就這裡說、這裡止,就算探討案情吧,反正你也當過公社特派員,也算老公安了吧。」

  王廠長到機械廠來以前,確在公社工作過一段時間,當公社特派員,算公安編制。

  劉所長繼續說:「如果檢察院是依據你說的這個情況而出手的話,那對於劉晉來說,檢察院就還沒有正式批准立案,還在外圍調查階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好辦了。」

  劉所長說到這裡,看了看王廠長,說:「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你們廠可能有人和劉晉過不去,盯著他,提前布局,要陷害他。」

  聽劉所長說了這二層意思,王廠長也是早有疑惑,只是沒有他看得這麼透、說出來這麼直接明了。

  想到此,王廠長連聲誇獎說:「說得好,到底是公安精英、中年骨幹啊,看問題一下就看得那麼准、那麼透,佩服。」

  劉所長說:「老王,你也別誇獎我,其實,我知道你早就看到了這兩點,只是沒說出來而已。」他接著又說:「另外,你剛才說到一個人,最近鎮上的幾個案子,我都聽到了他的名字存在。」

  王廠長立即問道:「你說的這個人是誰?」

  劉所長說:「他的名字叫陳玉鋒,這個人王廠長熟嗎?他在廠里的表現怎麼樣?」

  王廠長說:「這個人啊,在廠里的表現真還不怎麼樣。」

  劉所長略有所思道:「這個陳玉鋒,你們廠里要多關注、多留意啊。」劉所長對王廠長這個老公安還是放心的。

  聽完劉所長的話,王廠長鄭重其事地說:「好,按劉所長的吩咐,我們對這個人會重點關注。」

  劉所長又對王廠長說:「老王,劉晉的事你準備怎樣運作?」

  王廠長說:「我準備明天上午就到縣城去,並以組織的身份,去找檢察院說明情況,爭取先把劉晉弄回來。」

  劉所長說:「我有一個建議,不知老王你同不同意?」

  王廠長說:「請你說說看。」

  劉所長說:「你要找一個角度,通過這個角度去反映,效果會更好些。」

  王廠長問:「什麼角度?」

  劉所長又說:「這個角度就是各級黨的組織對大學畢業生、對年輕幹部、特別是對四化幹部的關心和培養。」

  王廠長立即哈哈大笑起來,說:「劉所長,你這個老弟的政策水平,可比我這個小老頭高多了,向你學習。」

  接著,劉所長又向王廠長提供了一個信息,明天上午,縣委組織部開會,其中有個議題,就是省委組織部部署安排的有關「四化」、「四有」幹部的培養問題,他愛人分管人才工作。

  其實,關於以上情況,劉所長也是現買現賣,因為他的愛人下午離家回縣城,就是要準備這個會議的相關材料,走前和劉所長說了一嘴。

  厲明輝帶著一個幹警,星期天下午來到了關押劉晉的地方,開始訊問劉晉。連著進行了兩個多小時,也沒有問出什麼結果,逼急了,劉晉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不說話,非要叫他們的領導來再回答問題。

  通過第一次的詢問,厲明輝知道,劉晉不是一個善薦,心想,這個角色不好對付。那時的政法系統,工作也沒有那麼多規範,厲明輝有幾次氣急敗壞時,都想動用一些武力的手段,但厲科長都忍住了,畢竟還沒有立案,還是要留有後手。

  按厲明輝原來的想法,這個案子應該好突破,從外圍掌握的情況看,利益人送給劉晉的紅包收了,劉晉家欠的債務已全部還清了,他家也沒有什麼其他的收入渠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用紅包收入的錢還清家裡的欠績。

  在訊問中,劉晉的說法和厲明輝的想法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要按劉晉的說法,這個案子就是一個錯案,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劉晉,如果是這樣一個結果,那他厲明輝就被動了,搞不好自己還要被追責。

  星期一上午,機械廠王廠長在剛上班時,就到了縣委組織部,找到了劉所長的愛人馮副部長。

  馮副部長熱情地接待了王廠長,並收下了王廠長帶來的相關證據。

  馮副部長說:「王廠長,你廠劉晉的情況,我家老劉昨天就和我說了一下,現在,你說的情況更具體、更詳細,並且還帶來了一些證據,你放心,我會努力爭取領導重視,儘快解決劉晉被關押的問題。」

  馮副部長接著對王廠長說:「這樣吧,王廠長,等下我還要參加部裡面的會議,正好有關於培養年輕幹部的議題,你廠劉晉的情況,我會在會上提出來的。你到我辦公室休息一下,中午我請你吃個便飯,到時,我再把會議結果和你通報一下,好嗎?」

  王廠長聽後,立即說:「謝謝部長,給你添麻煩了,我正好還要在縣城辦一些別的事,中午就餐問題就不麻煩你了。」

  馮副部長說:「王廠長,你不要客氣,我家老劉也經常到你家吃飯嗎?要不這樣,你先去辦事,上午下班前,你趕到部里來,到時,我們的會議也散了,正好,我也把相關情況和你通報一下,中午再一起吃飯,好嗎?」

  見馮副部長這麼說,王廠長也就答應了她的邀請。

  馮副部長本來對劉晉就有好感,加上王廠長和她愛人劉所長的拜託,結合當時對年輕幹部要加大培養和使用力度的相關政策,在組織部召開的會議上,馮副部長繪聲繪色、充滿激情地把機械廠劉晉被迫害、目前被檢察院關押的問題,在會上作了發言。

  馮副部長發言後,與會的所有同志,對劉晉的工作能力及目前的遭遇都給予了同情和肯定,對檢察院隨便關押劉晉的行為提出了不滿。參加會議的縣委常委、組織部張部長決定,下午上班時,就向縣委書記匯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