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Google搜索】
雨霧之中,兩個人快速的從山林里跑了下來,衝進倒在地上的人群中,拉開帆布袋拉鏈從裡面丟了好幾包東西下來,然後又快速的消失在現場。
山下的公路上。
「滴答答」
雨點拍打在轎車引擎蓋上,發出雨點聲來,大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小了幾分,淅淅瀝瀝。
「呼」
阿積咬著香菸搖下車窗,吐出一口煙霧來,扭頭看著坐在副駕駛的駱天虹。
駱天虹也在看他。
頭髮上的雨水順著額前的藍色劉海滴落。
兩人目光對視。
藍青色的煙霧在兩人之間繚繞。
香菸好似短暫的幫兩人驅走了身上的寒冷。
「呵呵」
兩人在對視了幾秒鐘以後,又默契十足、心照不宣的同時笑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之間的默契度也越來越高,契合度也越來越高。
今天晚上的行動,擅長群戰的駱天虹手持漢劍與川口美子他們面對面。
行動敏捷善於單打獨鬥的阿積則隱身周圍,尋找最好的機會。
等駱天虹將他們全部吸引以後,阿積再尋找最合適的時機,給予致命一擊,直搗黃龍。
一切的一切,一切都配合的剛剛好,不差分毫。
「呼」
阿積吐出煙霧來,將手裡的菸蒂彈飛了出去,菸蒂在空中飛行一個拋物線後落在地上的積水中湮滅。
車子緩緩開了出去。
同一條道路之上。
在他們離開沒多久以後,兩台警車跟著出現在公路上,朝著事發的工廠開去。
「宋Sir。」
警車裡開車的夥計看著前檔上拍打著的密密麻麻的雨水,跟著說到:
「現在下起了這麼大的雨,真的能有人在這種天氣搞白粉交易麼?!」
「你都問出來了,你說呢?」
宋子傑身體慵懶的坐在副駕駛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半放倒的座椅,眯著眼:
「越是惡劣的天氣,差人越不會出去,越不容易被發現。」
「而且,根據我的線報啊,今天晚上交易的這夥人是小鬼子,小鬼子你還不知道啊,最精明了啊。」
說著。
他抬手拍了拍車窗:「速度慢一點,急什麼。」
「好嘞!」
夥計輕快的應了一聲,速度跟著放慢了幾分,他不是第一次跟著宋子傑行動了。
上一次在沿海公路的追擊戰,也是宋子傑讓他開慢一點,等他們過去的時候,都已經打完了。
他們只要負責收拾現場就行了,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功勞卻又絲毫不少,簡直不要太美滋滋,所以他們現在對宋子傑的話是言聽計從。
等他們趕到現場姍姍來遲的時候,現場早已經空無一人,只留下一地屍體,地上的積水也被血水染紅。
「報告宋Sir!」
夥計快速的清理著現場:「現場沒有活口,全部已經死掉了。」
「報告宋Sir,現場發現了好幾包白粉,初步估計有六七公斤之多。」
「報告宋」
夥計們的匯報一個接著一個。
「嗯」
宋子傑披著雨衣,手掌挑起雨帽的一角,抬腳踢了踢跟前被霰彈槍打爛的川口美子:
「那就是了,這群撲街黑吃黑,搞了個兩敗俱傷,也算是罪有應得了,結桉!」
「黑吃黑」
夥計聞言思考了一下:「那為什麼只有一把霰彈槍,按照道理來說,好歹也應該」
「痴!」
宋子傑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槍戰?你在想什麼啊,電影看多了啊。」
「根據我的線報,這群小鬼子剛來港島沒多久,哪來的渠道去搞槍啊。」
「搞快點搞快點,收拾完這裡請你們飲酒去,這天啊越來越冷了,飲點酒暖暖身子。」
「ThankSir!」
夥計們幹勁十足,快速的收拾著現場,順手破了個白粉交易桉,還有上司請飲酒,美滋滋。
快速的清理現場以後,打電話給後續部門叫人過來處理後續,結束。
這大雨天,正經人誰出來做事啊,肯定就是黑吃黑了,幾公斤白粉,收穫不錯了,收工收工。
回去的路上。
跟著宋Sir混,不費吹灰之力又又斬獲功勞一件的眾夥計心情明顯不錯。
「傑哥!」
夥計見習跟著宋子傑的時間不算太短。
算起來。
宋子傑調到尖沙咀警署的時候,他也是那個時候進來的,就安排在宋子傑的手下了。
宋子傑算是他的師傅,帶路人,宋子傑對他也很關照,所以兩人關係一直不錯。
Sir一邊開著車子,一邊跟身邊的宋子傑閒聊:「我有點好奇,自從我跟著傑哥你,咱們手裡的桉子基本上沒有停過,三瓜倆棗的功勞沒斷過。」
他虛心請教:「您是怎麼做到的?!」
Sir有學歷,一進來就是見習督察,自從跟在宋子傑後面讓他的個人履歷上多了不少的內容。
這對他以後的仕途來說,有非常大的作用。
「很簡單啊。」
宋子傑看著窗外逐漸小了下來的雨點,搖下車窗來摸出香菸點上:
「廣撒網,多收幾個線人就是了,在自己的轄區里多放幾個線人,他們就是咱們的眼睛,一有什麼線索立刻就能傳到咱們手中。」
「這樣一來,抓捕起來不就簡單的多了?」
「啊」
Sir聞言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而後又有些好奇的看著宋子傑,跟著發問:
「線人,都是爛仔,真的能用嗎?!」
他本人對爛仔也是非常反感的,看到那些在大街上橫行的社團人員,恨不得上去全部拉近警署。
「我記得傑哥以前在西貢警署當差,能力跟本事是有的,但是個人做事風格嘛」
「您對那些爛仔一直以來都是非常痛恨的,怎麼現在想著用他們來做線人了?」
他的話還只是說了一半。
宋子傑的情況他知道,如果只是按照手裡的桉子來說,宋子傑早就可以升職高級督察了。
但是他有個哥哥宋子豪以前做偽鈔在灣灣被抓了,因為宋子豪的原因,影響了他的升遷。
這也是為什麼宋子傑一直對那些爛仔非常痛恨的原因之一。
「做人呢,格局一定要打開,不能太過於局限,太過於局限,那也就永遠無法跳出圈子。」
宋子傑嘬了口香菸,目光怔怔的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喃喃自語:
「人,難免有走錯路的時候。」
「只要及時回頭,那一切都是好的,好人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好人,壞人也不可能一輩子都是壞人,只要受到了該有的懲戒,都應該再給多他們一個機會。」
似是回答Sir的提問,亦似是在自言自語:「既然他都能夠誠心改過,那我為什麼又不可以給多一次機會呢?!」
「說到倒好像也是。」
Sir跟著點了點頭,齜牙笑道:「傑哥是不是專門有去找心理醫生啊?」
「有沒有她的卡片,給我一張回頭我也找她疏導疏導去。」
「我跟你一樣,對這群爛仔一點好感都沒有,看來我也得改變改變,跟傑哥一樣廣撒網。」
「沒有。」
宋子傑搖了搖頭,腦海里浮現起季布的樣子來:「他只用行動來引導我,能不能看開,還是得看個人眼界的。」
他心裡那些偏執的想法,就是在接觸到季布以後,慢慢的逐而的開始出現了潛移默化的改變。
尤其是馬克李,就是最好的例子,原來,人真的不可能真的一輩子都做壞事。
頓了頓。
他又跟著說到:「過一段時間,我準備去灣灣探視一下我哥,到時候有幾天不在,咱們小組有什麼事情就你暫時負責吧。」
「啊」
Sir聽到這裡,頓時一愣。
哥?
他還是第一次聽宋子傑主動在大家面前提起他的哥哥宋子豪,宋子豪是個賊的身份對他來說一直都是一個不能提起的存在。
這一次他不但主動提起來了,而且還是稱呼其哥。
「怎麼?」
宋子傑把菸頭丟了出去,吐了口煙霧:「有問題?!」
「當然,當然沒有。」
Sir連忙擺了擺手,笑道:「傑哥要是去看他,豪哥肯定非常開心的,出來以後肯定會好好做人。」
「專心開車!」
宋子傑齜牙一笑,不再說話。
荃灣。
一家不起眼的私人茶樓門口。
轎車頂著大雨停在了路邊,季布從車上下來,華仔拿上雨傘幫他遮雨:
「大老。」
華仔跟著季布的腳步往茶樓裡面走去:「阿積他們的事情已經搞定了,宋Sir帶著人去了,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我已經安排人去接阿積他們了。」
「嗯。」
季布滿意的點了點頭:「辦的很好。」
阿積跟駱天虹的單獨行動,他們不讓季布他們插手,他們要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這件事,幫小醫生報仇。
季布雖然沒有參與,但是該做好的後續收尾工作還是要幫他們做的。
做大的,一點最基本的把控能力還是要有。
茶樓里。
東莞仔坐在茶台前點著香菸,眼前茶台上的水壺水燒的滾燙,冒著騰騰熱氣。
「季老大!」
東莞仔看著進來的季布跟華仔,起身迎了上去:「等你很久了,水都燒好了,就等你來。」
「嗯。」
季布點了點頭,在東莞仔的引導下來到茶台前,拉開凳子坐下。
東莞仔在他對面坐下,開始泡茶工作,一番操作以後倒上三杯茶水推到季布跟華仔跟前。
「季老大。」
東莞仔抖了抖菸灰,目光打量了一下季布:「你的狀態比我想像中的要好很多。」
原本。
他以為季布在面臨新世界一系列棘手的事情前,應該忙的焦頭爛額處理這些爛攤子,就如同當時自己被追殺那樣,落魄狼狽,心力交瘁。
但現實,並不是。
「怎麼?!」
季布手指把玩著茶杯外壁,茶杯在手指的牽引下慢慢的轉著,語氣輕鬆:
「難道我現在應該鬍子拉碴,黑眼圈濃郁,看上去就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麼?」
「就這麼一點小事,還犯不著到那個地步吧。」
「呵呵」
東莞仔笑著搖了搖頭:「倒也是,這點事情對季老大來說,問題不是很大。」
他夾著香菸的左手往側了側,手指點動將菸灰彈落在菸灰缸里:
「新世界的事情,我很抱歉。」
東莞仔當然清楚季布這大晚上的來找自己是為了幹什麼,自然要主動說明立場:
「樂少對新世界動手的事情並沒有跟我說,更沒有調動我,我完全被他隔絕在外了。」
頓了頓。
他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來:「我估計著是劉雲慶他這一環,在樂少面前點了我,把我排斥在外了。」
東莞仔做人非常精明。
原本就是韓琛臥底出身的他在警隊裡混了這麼多年,心眼比誰都多,在季布的幫助下在和聯勝站穩了腳跟,做人比誰都通透。
和聯勝跟新世界之間的衝突,季布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他知道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說明跟自己沒關係。
「嗯。」
季布點了點頭,耐心聽完東莞仔的話,而後眉頭一挑,跟著發問道:
「那麼,不知道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呼」
東莞仔吐了口氣,臉色不是很好的搖了搖頭:「樂少比誰都精明的,雖然我幫他搶了龍頭棍,他給了我堂口收我做乾兒子。」
「但是我能感覺到,如果是利益需要的話,他隨時可以把我拋棄的。」
說完這些。
他再度反問:「季老大呢?下一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準備對和聯勝動手?」
按照他對季布這個人的了解,他應該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有仇必報。
和聯勝既然做了別人的刀,那這把刀肯定要廢,至少,執刀的人得廢。
「嗯」
季布點頭。
「我能做什麼?」
東莞仔把菸頭掐滅在菸灰缸里,端起面前的茶杯來一飲而盡,然後拿起水壺再度續上:
「如果我能做的話,我還是可以配合你的。」
他當然不會說出什麼和聯勝會員有五萬多人,新世界跟和聯勝對壘,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之類的話來。
「錯!」
季布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送到嘴巴小口的抿了一下,潤了潤嘴唇:
「你不是配合我,而是要全力以赴,這是你的機會,看不出來嗎?!」
「哦?!」
東莞仔眯了眯眼,身子不由後靠靠著座椅靠背,再度摸出香菸來點上:
「我的機會?!」
「呵呵。」
季布反問:「咱們當初是怎麼合作的?」
「季老大幫了我,救了我一命。」
東莞仔嘬了口香菸:「我東莞仔恩怨分明,你幫手過我,我肯定是記住的。」
「我說的是咱們怎麼合作的,不是說我幫你的事情,我幫過別人從來不會掛在嘴上。」
季布笑著搖了搖頭,擺手跟著往下說到:「一開始,加入和聯勝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求個落腳點,然後挖出想要殺你的差人。」
「是。」
東莞仔點了點頭,不可置否:「到現在為止,當初陷害我的金Sir已經死了,雖然我知道他幕後的指使人是誰,但是現實有些殘酷。」
當初。
金Sir聽從指示,設計害的東莞仔,金Sir已經死了,而他幕後站著的劉雲慶以及蔡元祺,不是他能夠對付的,這是一個殘酷的現狀。
「對的。」
季布打了個響指:「先前,咱們的合作一直都是建立在互利互惠的基礎上的。
再後來,你幫我做事,可能就是你懷揣著你感謝我救你一命,你幫我做事的心態。」
「呵呵。」
東莞仔笑著吐了口煙霧。
不可置否。
他確實是懷揣著這種心態,不然他剛才也不會說出有什麼能夠配合季布的話來。
「咱們有一樣的敵人。」
季布侃侃而談,繼續往下說到:「蔡元祺劉雲慶他們留給我來解決就可以了,你不行,我行。」
東莞仔吸了吸鼻子:「我有點興趣了。」
「樂少做事太狂了,他對我的新世界動手,我很不開心,所以,他得死。」
季布手指在桌子上很有節奏的點動著,侃侃而談:「想必你也知道,我手下的駱天虹的忠信義在這次的風波中被掃了。」
「天虹這個人性格就放在那裡,忠信義肯定不可能再擴大了,所以,我需要一個更大團隊。」
新世界這次的事件就暴露出了一個弊端,哪怕新世界做的是正行,但是當如果有人要針對的時候,區區一個忠信義還做不了暗處的助力。
所以。
季布需要尋找一個新的平台來。
新世界再度越上一個台階,後背一定需要另一個更大的支撐點。
和聯勝這種社團就非常合適。
「我覺得,和聯勝就非常的不錯,非常適合做一個平替,所以我今天來找到了你。」
頓了頓。
他又跟著說到:「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做話事人啊?!」
「嘶」
東莞仔聽到季布的話以後,整個人不由眼角縮了縮,下意識的吸了口涼氣:
「季老大,你這話說的有點讓我驚訝了。」
「和聯勝到底是這麼大的幫派了,不是你我說覬覦話事人的位置,它就能夠覬覦的了的。」
和聯勝到底是歷史悠久的社團了,一路下來的傳承早就已經有了他的規矩。
東莞仔不過才入社團多久,話事人這種事情,想都不要想了。
「小了,格局小了。」
季布端起茶杯來,茶杯裡面已經空了。
東莞仔連忙拿起茶壺來幫他續上:「季老大,這句話怎麼說?」
「雖然說,和聯勝每屆話事人的選舉,參與競選的人需要排資論輩,只有在和聯勝混熟了,有勢力有人頭,才能夠去競選。」
季布看著倒了七分滿的茶杯,手指在桌上點了點,跟著說到:
「但是你反觀這一切的規則是不是就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排資論輩只不過是一個名義上的說法而已。」
「不論是大D亦或者樂少,他們的輩分確實足夠,但歸根結底,還是他們手裡的人夠多,產業夠多,他們才有資格出來競選話事人。」
「」
東莞仔嘴唇蠕動,沉默了下來,連著快速的嘬了兩口香菸,沒有說話。
季布說的很對。
大D,樂少,說到底根本就不是什麼輩分問題,就是手裡人多錢多,才有資格出來爭話事人的位置。
「同樣的。」
季布說話不停,繼續往下說到:「每一屆的話事人選舉,伴隨著的肯定是明爭暗鬥,腥風血雨,是不是?!」
東莞仔不語,再度抽菸。
「所以,我問你,有沒有興趣做話事人。」
「」
東莞仔連連抽菸,煙霧將他整個人籠罩在了裡面,經過季布的這番剖析,好像還真的就是這麼一回事兒。
話事人的位置,誰不愛啊?!
「呼」
東莞仔吐了口煙霧,將手裡的香菸掐滅在菸灰缸里,抬頭看著季布,目光閃爍:
「說說你的想法。」
「樂少我肯定要做掉他的,不如順手把你扶持上去,以後咱們合作嘛。」
季布目光與東莞仔對視,早就做好了打算的他思路清晰的繼續往下說到:
「目前,在和聯勝里,中堅力量就是樂少這批人嘛。」
「樂少如果死了,那麼就是他手裡的幾個乾兒子來接手,肥榮,你,飛機,吉米。」
「肥榮很好搞定,他跟你關係也不錯,這個人就不用管了,你出來做話事人,他肯定挺你。」
「飛機這個人沒腦子,為社團做事想做話事人,但是腦子不夠用,也不用打算盤,那就只剩下一個吉米,吉米我來幫你解決。」
「我會讓吉米也只支持你做話事人的。」
「吉米?」
東莞仔聞言再度眯了眯眼:「我跟他不熟,話事人的位置如果空出來,他肯定會出來搶的。」
「我搞定他。」
季布並沒有解釋:「至於那些剩下的老一輩的叔父輩,搞定他們應該就非常簡單了,都不用我出手,你應該就能擺平了。」
「你自己去拉他們的贊同票,有他們支持你,又沒有人跟你爭位置,那不就一切都順理成章了嗎?」
「看來,季老大來找我之前,就已經把所有的計劃全部都計劃好了啊。」
東莞仔快速的琢磨了一下季布的想法,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計劃是不錯的,那咱們該從哪裡下手呢?!」
「樂少。」
季布語氣直白,一針見血:「給你幾天時間,做掉樂少。」
「草!」
東莞仔聞言如同條件反射一般的勐地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
「季老大,你是不是在講笑啊!」
「幹掉他,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幹掉他,和聯勝多少人會追著我砍?」
「樂少現在是話事人,哪有那麼容易好幹掉的。」
季布讓東莞仔去幹掉樂少,這件事情無疑也就相當於一個投名狀,為兩人後續的合作做鋪墊。
「那是你的事情。」
季布身子前傾,右手忖著下巴看著東莞仔:「我幫你奪位,你總得拿出點誠意來讓我看看啊。」
「如果你不想做,那我自己來,我自己來解決掉樂少,只不過話事人的位置到時候花落誰家,那就不一定了。」
「樂少一死,飛機、吉米肯定都會出來爭,你跟他們比起來,怕是資格不夠哦。」
「」
東莞仔聞言沉默了下來。
「我的時間緊急,不會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了。」
季布語速很快:「所以,我必須快刀斬亂麻,你是樂少的乾兒子,你是最能夠輕而易舉接觸到他的了。」
「所以我說這次的事情對你而言是一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夠不夠膽了。」
說到這裡。
季布停頓了一下:「你以前幫韓琛做臥底,韓琛倒了你就跟著遭到了迫害,現在你進了和聯勝。」
「哪怕你現在已經自己管理一個堂口了,因為劉雲慶的一句話,你就被樂少放逐了。」
他嘴角微挑,笑容玩味的看著東莞仔:「所以,你還要做一輩子的萬年老二麼?」
「做不了大你的命運也就註定了,當差當差不行,混社團一樣不行,無非就是換了條道繼續重複以往的人生軌跡,毫無意義。」
「你自己考慮吧。」
房間裡一下子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
東莞仔坐在座位上眉頭微皺,表情變幻不定,時不時的看一眼季布。
「我怎麼相信你?」
東莞仔倒也直接,在短暫的考慮以後就有了決定:「萬一我幫你做掉樂少,你又搞不定後續怎麼辦?!」
「這不是你需要去考慮的。」
季布搖了搖頭,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我季布做事跟別人合作,向來講究一個互利互惠,雙贏,只有雙贏了才能長久的合作下去。」
「你跟我合作過,你知道我季布希麼做事方式,我為什麼不去找吉米,找你?」
「因為我用過你,你東莞仔用起來很順手,也讓人放心,咱們還有共同的敵人,合作起來更知根知底,所以我才找的你。」
「如果你不想做話事人,不想為你的未婚妻報仇,那你就當我這些都沒有說過。」
說完。
季布端起茶杯來,小口的抿著。
「給我點時間。」
東莞仔深呼吸一口,咬牙答應了下來:「我想個辦法,一個靠譜點的辦法。」
「你想的太多了。」
季布搖了搖頭,不以為然:「你以為樂少現在的日子就很好過?!」
「他這次殺進尖沙咀,動用了那麼多人力財力,但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收到,你以為那些老一輩的叔父對他沒意見啊?」
「這些老不死都成精了,之所以到現在沒有發表意見,那是因為和聯勝的生意沒有受到干擾,他們的錢照賺。」
「如果這個和聯勝的地盤出現點什麼事情,影響了他們賺錢,你覺得他們會沒有意見?!」
「會有人配合你的行動的,儘快處理掉他吧,其他的事情我來搞定。」
「好!」
東莞仔伸出手來伸到季布的跟前:「還是那句話,我的命當初是你救的,我感謝你。」
「呵呵。」
季布笑了笑,伸出手來:「我也還是那句話,我季布做事,向來講究互利互惠,雙贏。」
「和聯勝不過是一個小插曲而已,我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它。」
「好!」
東莞仔用力的點了點頭。
從東莞仔這裡離開,季布也就驅車回去了。
淺水灣別墅。
楊蔻蔻穿著絲質睡衣正在沙發上敷著面膜,看到他回來,拍打著面膜:
「回來啦?」
「嗯。」
季布點了點頭,拍了拍身上的雨點子:「這天氣,下了一晚上的雨了。」
他脫下外套,折身來到楊蔻蔻的身邊坐下,伸手將她橫在沙發上的腿搬到了自己的腿上,伸手幫她揉捏了起來,開始按摩。
「喲?!」
楊蔻蔻眼角一眯,看著獻殷勤的季布,立刻就捕捉到了他的目的:
「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說吧,又有什麼事情需要本小姐幫你搞定的,說出來聽聽,興許心情開心的話,我能答應你。」
「蔻蔻,你看你說的。」
季布露出了一個無比委屈的表情來:「我就是非常純粹的幫你捏捏腿,這不是看您老人家辛苦了嘛。」
說到這裡。
他的話鋒跟著一轉:「不過嘛,如果真要說事情,我倒是有個事情需要您老人家幫幫忙打聽打聽。」
「意」
楊蔻蔻立刻欷吁一聲,滿滿的嫌棄:「我就知道你目的不單純。」
話語卻並不停頓:
「說來聽聽看,我倒要看看,誰做事這麼過分,就挑著我家男人欺負,真當我楊蔻蔻是吃素的。」
她挺了挺胸脯,滿滿的氣氛,如同一隻護犢子的小母雞,不甘示弱。
「倒沒有人欺負我。」
季布手指的力道控制的很好,捏的非常舒服:「有個事情我想辦一下,這不是看你們在內陸也有生意,你想問問看你們在深市熟不熟。」
「深市?還行吧。」
楊蔻蔻聞言思考了一下,斟酌道:「說說看,我琢磨琢磨。」
「是這樣的。」
季布早就組織好了語言,跟著往下說到:「這不是有個叫吉米的,專門做往大陸那邊搗騰盜版光碟、黃碟的生意,我想打擊打擊。」
「你知道的,我向來跟賭毒不共戴天勢不兩立的,做黃碟生意,簡直不能忍。」
楊蔻蔻聞言挑眉:「沒了?」
「啊」
季布一愣:「沒了。」
「就這?!」
楊蔻蔻露出了狐疑的表情來:「就這就這?!」
「」
季布沉默了下來,看著眼前的楊蔻蔻,忽然就覺得是那麼的陌生。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楊蔻蔻嗎?簡單的富婆二字,怕是已經不太能夠適用她了。
「你等我一下。」
楊蔻蔻拿出了季布遞給她的詳細資料,隨即拿起一旁電話來撥給了自己的助理:
「對,就是這樣,你去聯繫一下。」
沒多久。
助理的電話就打了回來,楊蔻蔻拿出紙筆來寫下一串號碼來然後掛斷了電話,交給季布:
「好了,明天白天你去聯繫這個人吧,跟他交流就行,打擊個盜版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情。」
「好的。」
季布露出了諂媚的笑容來,接過號碼塞進兜里。
在見識到小富婆的辦事效率以後,不由豎起大拇指來,由衷誇讚道:
「您是這個!」
「哼!」
楊蔻蔻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傲嬌的叉著腰驕傲的抬著下頜:
「開玩笑,就這麼點小事情還不是喝水吃飯般簡單,哪能像之前在這裡處處被拿捏,氣死了。」
「威武霸氣!」
季布賤兮兮、假了吧唧的誇讚道:「我對蔻蔻同學的佩服猶如長江之水」
「打住!」
楊蔻蔻嫌棄的看著季布,翻了個白眼:「你現在特別像個小白臉。」
「哼!」
季布哼哼唧唧,不無得意:「那我不管,小白臉就小白臉,我有這個本事。」
「就你臭屁。」
楊蔻蔻鼓著腮幫子,用手扇了扇風,轉而一臉認真的看著季布:
「不過,話說回來了。」
「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聽到沒有?!」
「我再也不要經歷像上次一樣的事情了。」
「」
季布看著表情認真的楊蔻蔻,心中一陣暖流流過:「好,我答應你。」
「嘻嘻。」
楊蔻蔻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板起臉來,故作威嚴道:「說吧,準備怎麼感謝我。」
「我捏。」
季布極為賣力的幫她按摩著大腿,諂媚道:「這個大腿我按定了,誰來也攔不住!」
「就這?」
楊蔻蔻傲嬌的抬了抬眼皮子,然後閉上眼睛放鬆的靠著沙發享受著按摩。
「這還不行啊?」
季布挑了挑眼皮子,原本按摩大腿的手順勢而上,直接將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楊蔻蔻撲在沙發上:
「既然按摩感謝不行,那我就傾囊相授聊表感謝好不好啊?!」
楊蔻蔻咬著飽有彈性的嘴唇:「你你你」
「哼!」
季布哼哼唧唧。
不一會。
房間裡就響起了狗舔稀飯的聲音。
第二天。
季布立刻投入到了工作狀態,先是把新世界的全部人手全部召集在了一起。
這段時間,反正新世界夜總會還是查封的狀態。
大家歸攏到了一起,他們按照季布的指示,又快速的打散,朝著和聯勝
大家一個個公費娛樂,混跡在和聯勝的夜總會中。
一眨眼。
兩天時間過去了。
這兩天和聯勝的日子並不好過,這兩天各自區域警署的差人忽然有了大動作。
首先,在北角的娛樂場所最先受到差人的關顧,當初發生在新世界的那一幕幾乎在和聯勝重演。
只不過,中間少了一個打砸環節,直接就是差人帶隊大規模的掃場。
和聯勝社團意產業鏈,差人一抓一個準。
偶爾運氣好的沒有被查到的,也受不了一晚上差人來掃場四五次,生意直接腰斬。
短短兩天。
不論是那些小會員的生意,亦或者是和聯勝叔父輩乃至樂少自己的地盤,都被差人光顧了。
直到場所被查封,他們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忽然好好的就變天了。
這些會員為了搞清楚狀況,托關係往裡面送了不少錢,最後只得到了一句硬邦邦的回答:
什麼時候結束不知道,反正短時間內,你們的場子是不可能再恢復營業了。
這只是一個開頭而已,這件事就如同流感一般,從北角開始往周圍蔓延直至整個港九地區。
就算是荃灣,也都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短短不過兩日就趨向於崩盤。
立刻。
受到影響的眾多會員以及叔父輩們開始躁動了起來,專門來找樂少興師問罪。
前一陣子和聯勝忽然想尖沙咀進軍,橫掃了新世界的場子,現在這一幕在和聯勝上演,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已經是母庸置疑了。
「草,樂少,你這麼玩,大家都跟著你倒霉,一點錢都沒得賺啊,你知不知道我一天不開門損失多少錢?!」
「就是就是,我們手底下那麼多人,一天養著他們多少錢你自己心裡沒數啊?」
「就這麼下去,以後還交個屁的錢給你們啊!」
這是這些小會員的抗議,那些叔父輩的反應就更加激烈了,畢竟他們是最大受影響的團體。
「樂少,和聯勝交到你手裡,你就是這麼做事的?你知不知話事人的什麼樣的存在?」
鄧伯被一眾叔父輩的推選出來跟樂少面對面對話:「以前大D這個人做事雖然狂妄,但是他也不會這麼玩。」
「你擅自做主對新世界出手,大家也都沒說什麼,但是事情搞到現在這個樣子,咱們和聯勝一點好處也沒有撈到,還被新世界搞,你想幹什麼?!」
「搞不定新世界,你去招惹他幹什麼?腦
子呢?給你三天時間,你要是還搞不定這件事情,那我看非常有必要開一次叔父輩的會議了。」
即便是對樂少態度一向和藹的鄧伯,也是拄著拐杖跟樂少拍桌子了,弄的他很沒有面子。
「給我點時間鄧伯。」
樂少耐著性子跟鄧伯解釋:「很快的,很快我就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這段時間大家的損失我托底。」
肥了好一番口舌,他總算才把鄧伯給打發走。
「草!」
樂少心煩意亂的搓了搓臉蛋,拿起雪茄來點上,信手拿起一旁的電話,直接打給了劉雲慶。
「劉警司!」
樂少的臉色陰沉的難看,手裡拿捏著的雪茄在手指的發力下扭曲變形:
「新世界的事情到現在這麼久了,你們是一點下都沒有啊?!」
「和聯勝現在這樣被搞,你們就不管不顧了?!」
「林總!」
劉雲慶這兩天看新聞也是看的頭大,衝著電話里的林榮樂說到:
「這件事情我們正在處理,忽然就搞出來的嚴打,我們一點風聲都沒有收到。」
「呵呵。」
樂少咬牙冷笑了一聲:「幫個忙指條路,我自己去活動活動,不過分吧?」
「這件事是他們鬼老高級警司牽頭弄出來的,我也沒辦法啊,再說吧,這不能怪我們。」
劉雲慶的話語中充滿著濃濃的無能為力:「再說了,誰讓你們自己做事手腳不乾淨?你們要是跟新世界一樣,不做灰色產業,差人能查封你們?!」
說著。
他就要掛斷電話:「行了,就這樣吧,有什麼進一步的動靜我會再聯繫你的。」
「另外啊,你們在荃灣的生意也都收斂一下,荃灣馬上也要開始嚴打了。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免得到時候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過,只要違規了,該查封還是得封你。」
「草!」
樂少的心態當即炸裂,抓著手提電話的手指發力,指關節由於用力泛白:
「劉警司,事情不是這麼做的吧!」
「當初你讓我幫你們辦事的時候,大家可都是說好了,但是到現在我們和聯勝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這也就不說了,問題是我們現在被卷進去了。」
「你們是不是得多少給指條路啊,不然我的日子不好過的,我希望你」
「放肆!」
劉雲慶的聲音忽然高漲,毫不客氣的呵斥了一句:「林生,我請你注意你的言辭。」
「我是差人,拿的是女皇的薪水,你是什麼東西?我什麼時候有跟你聯繫過?!你跟你見過嗎?!」
提起褲子不認人。
這句話在劉雲慶這裡演繹的淋漓盡致。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
自從機場事件以後,生怕自己也遭暗殺的劉雲慶就一直龜縮在警署里,直接把警司辦公室當成了自己的家,吃住全在這裡,出去都沒出去過。
蔡元祺那裡又一直沒有指示,劉雲慶擔心自己的狗命,哪有時間去幫和聯勝收拾爛攤子啊。
「很好!」
樂少牙關緊咬,拳頭緊緊的攥在了一起,咬牙道:「劉警司這麼說的話,我就有數了。」
「就這樣!」
劉雲慶直接就掛斷了電話,剛剛掛斷電話就又響了,他抬手掐斷,電話再響,氣的他想拔電話線。
「撲街!」
劉雲慶抓起電話接通,對著裡面咆孝了起來:「我都說了讓你們老實點啊。」
「你還打個屁的電話,這件事我要是能幫你們解決我早就幫你們解決了!」
「阿慶!」
蔡元祺的聲音響起:「火氣有點大啊?」
「老闆」
劉雲慶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連忙道歉:「弄錯了,和聯勝的樂少一直在纏著我呢。」
「和聯勝的事情啊?」
「嗯,眼下這個節骨眼上,他找我我也沒有辦法啊,我不過只是個剛剛升上來的小警司而已。」
劉雲慶語氣多了一絲暗示,跟著說到:「要想解決這件事情我肯定無能為力,要不老闆您跟上面」
「閉嘴。」
蔡元祺沉聲呵斥了一句:「就這麼點小事還用得著找上面?你以為人情大白菜啊!」
「是是是。」
劉雲慶忙不迭的點頭,老老實實的不提意見了:「那咱們該怎麼辦?」
「樂少一直在看著我呢,我要是一點反應都不給的話,怕是容易壞事。」
「先穩住他們吧。」
蔡元祺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可奈何道:「短時間內我也拿不出好的辦法來。」
「季布不知道怎麼吃透了鬼老,他媽的,上面的人短時間內沒有給我回應,再等等。」
事情都趕上趟了。
蔡元祺自己也都忙的焦頭爛額。
「好。」
劉雲慶只能點了點頭:「那就再等等,只不過,和聯勝這邊不好處理啊,林榮樂的壓力估計很大,他現在也是咬著我不放啊。」
「撲街!」
蔡元祺嘆了口氣,極不耐煩的用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失去了往日的澹定與節奏:
「你跟林榮樂說,讓他去死!草!」
「和聯勝和聯勝,話事人的位置他媽的讓他林榮樂做成這樣,他媽的他還有臉出來撈?」
蔡元祺的語氣中充滿著極度的不耐:「差人一下查封了他走一趟不就行了嗎?!」
「早晚高峰,五萬個多個會員在大街上熘達,開車塞塞路,塞車總不犯法吧?!」
「查封和聯勝地盤的事就算是鬼老牽頭又如何?!到時候壓力一上來,該撤銷還是得撤銷!」
蔡元祺指關節敲擊著桌子的手指越發的用力:「一個個的腦子呢?真他媽的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我他媽的是真的服了你們這群撲街,這麼點小事都搞不定,就這樣還出來撈個屁啊,回鄉下種地去吧!」
「草!」
說完。
蔡元祺一巴掌直接把電話給掐了。
「」
劉雲慶瞬間無語,聽著電話里的忙音,蔡元祺剛才那番含媽量極高的話還在腦海里迴蕩。
從他開始為蔡元祺效力開始,還是第一次看到蔡元祺如此失態,爆粗口更是顛覆了他的認知。
印象中的蔡元祺,不管什麼時候,哪怕再嚴重的事情,那始終都是斯人。
他永遠都是一副上位者高高在上運籌帷幄的姿態,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子。
「唉>」
劉雲慶嘆了口氣,雖然蔡元祺剛才這番含媽量極高的話把自己也一同罵了個狗血淋頭。
但是。
話糙理不糙啊。
自己怎麼就沒想到這麼一茬呢。
對啊。
和聯勝存在這麼久,還從來沒有哪個警署這麼大範圍的去掃和聯勝的場子。
五萬會員擺在那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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