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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塘一家夜總會包間了。
文拯叼著香菸坐在沙發上,昏暗的氛圍燈光下,他左擁右抱的摟著穿著暴露的年輕女子。
他一臉享受的接受著她們的餵酒,時不時上下其手,好不自在,暢快。。
「哎呀,文拯哥, 你好壞啊!」
年輕女子放下手裡的杯子,手指戳了文拯的胸膛一下:「你看你,都把人家胸口的衣服弄死了。」
「濕了嗎?」
文拯聞言挑了挑眉,色眯眯的看著年輕女子胸口的位置,伸手一勾她的衣領:
「來,讓我檢查檢查!」
「你好壞啊!」
年輕女子嬌滴滴的抱怨了一句, 欲迎還拒,就在文拯準備進行的時候,包間裡的照明燈忽然被人按亮了。
「草!」
文拯抬手遮擋住這突如其來的強光,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皺眉看向門口的位置:
「冚家鏟,誰他媽的瞎了眼。」
等他適應強光剛剛看清楚前面的時候,好幾個人已經走到了他的跟前。
眼帘中。
一頭藍色三七分髮型的駱天虹格外的顯眼,在他的身邊,則是一身西裝的烏蠅。
再後面則是幾個穿著緊身背心的馬仔。
「啪!」
駱天虹抬腳踩著卡台之上,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文拯的腦袋上,力道十足。
「臥槽!」
文拯下意識的罵了一句,雙手一撐沙發就想從座位上站起來。
「啪!」
駱天虹再度抬手,將剛準備站起來的文拯又扇了回去,連續兩巴掌下去,他的右臉通紅,肉眼可見的微微腫脹。
包間裡。
文拯的三個馬仔根本就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烏蠅的人按住了,沒掀起什麼波瀾就場面落定。
「再叫?!」
駱天虹腳踩著卡台,居高臨下的看著文拯, 額前垂落的藍色劉海下, 一雙眼睛眼神凌厲,壓迫感十足。
文拯咬牙看了看他們, 再看了看到現在都沒有進來人的包間門口,直接沉默了下來。
身邊兩個陪酒小姐嚇得大驚失色,尖叫著第一時間拉開了與文拯的距離,在角落裡雙手抱頭蹲下: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求求你放過我們啊!」
「嘖嘖...」
烏蠅看了眼角落裡蹲著的年輕女子,斜眼看向文拯:「不錯啊文拯,玩的挺嗨皮啊。」
他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把包間裡的人全部清空。
「說吧。」
文拯臉色陰沉,捂著火辣辣的右側臉頰冷聲道:「你們想幹什麼?!」
「我們想幹什麼。」
烏蠅跨步來到文拯的跟前,抬腳踩在卡台之上,彎腰身子前探看著他:
「跟你談談倪家的事情,倪坤死了,接下來你們不馬上就要有動靜了啊?!」
「倪坤?」
文拯表情愣了一下以後,梗著脖頸道:「倪家的事情你們也想參與啊?」
「行啊,想怎麼談?」
他吸了吸鼻子,抬手摸向桌上擺著的香菸:「但是,要想談這件事,叫季布出來跟我談!」
季布跟韓琛之間的事情他們這些話事人自然多少聽過一點, 駱天虹、阿積這兩人的名聲,他也早就聽過。
「啪!」
駱天虹抬手再度一巴掌扇了上去,直接打飛了文拯剛剛拿起來的煙盒,踩著卡台上的右腳猛然踹出,直接把他踹倒在了沙發之上。
「你想什麼啊?」
他拿起卡台上的牙籤盒來,抖出一根放進嘴裡,隨著舌尖的抵動,牙籤在他嘴裡左右活動著,一臉的不屑:
「你他媽什麼角色啊?季老大出面跟你談?伱也配跟他面對面對話啊?!」
「我們兩個來找你,已經好給你面子了啊!」
文拯有些無語的咬了咬牙,雖然心有不甘但是卻又毫無辦法,滿滿的無能狂怒。
打吧,自己能被這個切菜佬瞬間斬死。
不打吧,自己又不服氣。
「好!」
文拯滿是不甘的點了點頭,牙關緊咬的他臉頰兩側的咬肌明顯,無奈接受現實:
「說吧,你們想怎麼樣?!」
「我們想怎麼樣?」
烏蠅反問了一句,而後往下說到:「很簡單,倪坤死了,接下來不出意外的話,韓琛就會組合你們跟倪家唱反調,鼓動你們不要再給倪家交數。」
「……」
文拯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的挑眉看了看烏蠅:「不可能的。」
「你要做的就是臨時反水,乖乖的給倪家交數。」
烏蠅侃侃而談,說出了自己的需求:「你的任務就這麼簡單,有問題沒有?!」
「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文拯下意識的就想站起來對話,但是被駱天虹一瞪又只能乖乖的坐回在了座位上:
「不可能的事情,你也說了,倪坤死了,誰做的?肯定不是我啊,甘地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黑鬼死了,國華更不可能做這件事情的!」
「韓琛對倪家也是忠心耿耿,沒有人會去做這件事情,現在倪坤死了,肯定有其他人。」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但他們的目的肯定是奔著倪家去的,你讓我交數,這不是想讓我死嗎?!」
他語速很快一口氣把自己的猜測給說了一遍。
「嘖...」
烏蠅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你好像聽不懂我說話啊,倪坤是韓琛安排人做掉的,懂了嗎?!」
「韓琛?!」
文拯眼珠子一瞪,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不可能的!韓琛他....」
「我沒興趣跟你說這麼多!」
烏蠅抬了抬手,直接就打斷了文拯的話:「事情到底如何發展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話韓琛馬上就要找你們幾個話事人了。」
「你要做的就是臨時反水,給倪家交數,就這麼簡單!」
「……」
文拯嘴唇蠕動,目光看著烏蠅沒有說話。
「啪啪。」
烏蠅抬手拍了拍,立刻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來,一個滿頭鮮血的馬仔被人拖了進來,直接丟在了地上。
馬仔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目光閃爍的低著腦袋並不敢看文拯。
「兩個月前。」
烏蠅嘴角微挑,露出玩味的笑容來:「甘地的場子有批貨丟了,三百多萬的貨被人半路給搶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文拯,你知不知這批貨在哪裡啊?!」
「撲街!」
文拯眼神閃躲,臉色不自然的扭頭看向一旁:「甘地的貨丟了,我文拯怎麼知道在哪裡啊。」
「呵呵,你不知道沒有關係。」
烏蠅挑眉看著文拯:「我想,你的馬仔知道這批貨在哪裡,對不對?!」
他抬腳踹向跪在地上的馬仔:「來,告訴你家大佬,甘地的那批貨去哪裡了。」
「被..被我們搶了!」
馬仔身體哆嗦顫抖,語速很快的說到:「是文拯,文拯指示我們去搶甘地那批貨的,我是負責人,那批貨現在還停在文拯的倉庫了沒有出手呢!」
說完。
他抬了抬頭看著文拯:「大佬,你不要怪我,我不說他們會打死我的,真的不能怪我!」
「拖下去!」
烏蠅擺了擺手,包間裡再度安靜了下來,他跨步來到文拯的跟前,彎腰下來伸手理了理文拯的衣領子:
「你不做,我現在就把這件事情告訴甘地,你吃他的貨,我想甘地應該非常有興趣弄死你!」
「啪啪。」
他抬手拍了拍文拯的臉蛋:「弄死你哦!你猜猜甘地會不會動你?!哈哈哈...」
說完。
烏蠅跨步朝著外面走去:「天虹,走了。」
駱天虹看了看文拯,再度抬起手來做出個扇巴掌的姿勢,文拯嚇得一哆嗦,下意識的抬手擋在自己的腦袋邊上。
「撲街。」
駱天虹不屑的冷笑一聲,轉而離開了。
「媽的!」
文拯咬牙看著緩緩關上的包間門,臉色陰鬱。
門口。
「大佬,你有沒有事?」
馬仔從外面沖了進來,看著文拯:「我跟你說,剛才如果不是我被他們威脅了,我第一個掏槍射爆他們的頭!」
「射,射你媽個頭啊!」
文拯抄起卡台上的玻璃菸灰缸來直接就砸向了馬仔,破口大罵起來:
「草你媽的,等你來救我,老子屍體都涼透了!」
「……」
馬仔第一時間跳開躲避,看著右側臉頰通紅、微微腫脹的文拯,不由想笑又不能笑出來,憋的表情古怪。
「滾滾滾!」
文拯也懶得在跟自己的撲街小弟計較,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把剛才那兩個妞叫進來!」
「我現在火氣很大!」
·····
第二天早上。
淺水灣。
季布睜開雙眼,從床上爬了起來,靠著床頭櫃慵懶的伸了個懶腰。。
身旁。
楊蔻蔻側身面對著自己睡得正香呢,今天她不用上班,晚上晚的太晚了。
藕白的手臂自被窩中伸出搭在季布的身上,長長的睫毛時不時顫抖一下。
季布輕手輕腳的從床上下來,穿戴好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來到外院。
大門口。
烏蠅正等在門口呢,看到季布後露出了賊笑:「大佬,腰還好嗎?!」
「滾蛋!」
季布翻了個白眼,打開大門:「撲街,大清早過來幹什麼。」
「這不是給你跟蔻蔻姐送早餐過來嘛。」
烏蠅拎了拎手裡提著的兩個大袋子:「早餐要吃好,特地找的大廚,連夜給你煲的牛鞭湯,趁熱喝啦!」
「撲街!」
季布抬手接過早餐:「大清早喝這種湯,膩不死啊。」
拎著早餐進屋,楊蔻蔻已經醒來了。
等她洗漱完畢,兩人坐在餐桌前吃起了早餐。
「喏。」
季布把艇仔粥推到楊蔻蔻的面前:「吃這個,清淡。」
「這是什麼?」
楊蔻蔻看著面前擺著的各種早餐餐點,目光落在了打包袋裡還有個沒拆封的餐盒:
「怎麼不打開,買多了?」
「沒有...」
季布額頭冒汗的搖了搖頭:「快乖乖吃早餐,吃完我要出去做事了。」
「好的吧。」
楊蔻蔻聳了聳肩,倒也沒再繼續追問。
吃完早餐。
季布拿上外套出門,臨出門前楊蔻蔻掛在了他的身上不肯鬆開,季布一頓膩歪這才出門,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好了?」
烏蠅坐在駕駛座掃了眼正在系安全帶的季布:「不著急的,今天沒什麼大事,我可以再等等。」
「開車!」
季布翻了個白眼,抬手搖下車窗摸出香菸來點上:「昨天晚上事情辦的怎麼樣?」
「都已經搞定了。」
烏蠅語速很快的做出匯報:「文拯、甘地兩個人都已經搞定了,不出意外的話,事情就這麼落定了。」
「很好。」
季布滿意的點了點頭,跟著問到:「倪家情況現在如何了?」
「就那樣吧。」
烏蠅手掌操控著方向盤,侃侃而談:「倪坤死了以後,倪家就一直不是很安生。」
「他的大兒子跟二女兒已經回到了倪家別墅了,正在著手處理倪坤的後事,至於小兒子,聽說正在坐飛機往回飛。」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對了,我聽說倪家準備讓小兒子倪永孝接手管理,大兒子遊手好閒也做不了事情。」
「倪永孝?!」
季布喃喃自語,腦海里不由浮現出了那個戴著眼鏡,穿著襯衣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倪永孝來。
「這樣,你們調查調查,給我一份詳細的有關於倪永孝的資料,還有,再好好盤盤倪家的底子。」
「好的。」
烏蠅點了點頭,看著若有所思皺眉抽菸的季布,便不再開口打擾。
倪家按道理來說,不過是一個黑幫社團,再怎麼弄那就那麼大的一個體型而已。
韓琛花費這麼大力氣去搞倒倪家,乃至於不惜做掉倪坤,真的只是為了掌控倪家的勢力、接手他的地盤成為新的話事人嗎?!
還有沒有其他的目的?
這是一個非常值得推敲的地方。
「對了。」
季布想到這裡,再度對烏蠅囑咐了一句:「查一查倪家明面上的合法生意,所有的業務資料都給到我。」
「另外,再找個合適的時機幫我約一下倪永孝,我得跟他當面談談。」
「合適的時機?」
烏蠅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而後點了點頭:「好的,我知道了大佬。」
「對了。」
季布抖了抖菸灰:「韓琛那邊什麼動靜?」
「韓琛沒有任何動靜。」
烏蠅語速很快的匯報到:「除了出事當天去殯儀館走了一圈露了個面以後就再也沒有去過倪家。」
「不僅他是這樣的,除了在澳島還沒有回來的甘地,其他的兩個話事人同樣也是。」
「呵呵。」
季布眯了眯眼角:「下一步,你該聯合三大話事人反水倪家了。」
「嘖嘖...」
烏蠅不由咂舌,斜眼看了眼坐在副駕駛的季布:「大佬,我有些好奇,你是怎麼提前預測到韓琛的行動的。」
制服策反甘地、文拯這兩步棋,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的先發制人。
如果不是季布提前部署讓自己去調查他們幾個話事人,就做不到事先拿到這麼多把柄,也根本不存在策反甘地、文拯。
「互相猜測唄。」
季布點了點腦袋,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瞎琢磨琢磨就有了。」
「加把勁,去遠洋見昆哥。」
「好。」
一腳油門下去,轎車快速的在公路上行駛穿梭。
……
另外一邊。
警務處大門口。
北區警司艾布特從裡面出來,在拐角處與正準備進來油尖區總警司邁比利撞了個滿懷,他手裡拿著的文件跟著也掉落一地。
「Sorry !」
艾布特做了個遺憾的表情,彎腰幫他撿拾著地上的文件:
「老夥計,好久不見。」
「嗯。」
邁比利點了點頭,同樣彎腰拾取:「走,去我辦公室喝杯咖啡?」
「改天吧。」
艾布特笑著搖了搖頭:「改天一起去打高爾夫。」
「也行。」
很明顯,這兩個鬼佬非常熟悉,而且關係不錯。
「嗯?」
艾布特剛伸手撿起地上的文件,忽而看著文件上的照片跟名字志華、苗,表情愣了一下,不由多看了一眼。
昨天晚上。
跟季布見面的時候,季布特地提了一嘴這個苗志華,說尖沙咀總督察苗志華跟他關係不錯。
是調令。
他拿起文件,隨口道:「這個人要從油尖旺調走啊?」
說是調令,其實就是流放。
「嗯。」
邁比利點了點頭:「今天早上下面剛剛提交上來的。」
他接過文件,隨口問到:「你認識他啊?」
「嗯...」
艾布特點了點頭,笑到:「不只是認識,關係還不錯,前兩天才一起吃過飯呢,這個人挺不錯的。」
「啊?」
邁比利跟著一愣,挑眉看了眼他,眼神中多了幾分詫異,語氣玩味:「很少看到你誇他們華人警察哦。」
「哈哈哈...」
艾布特笑著點了點頭:「他非調不可啊?上面的意思?」
跟著又嘆氣道:「一想到以後他離我太遠,一起喝威士忌怕是都困難咯。」
「哈哈哈,我的老夥計。」
邁比利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心裡有數了。」
「哈哈哈,那我就先謝謝了。」
艾布特抬手看了看腕錶:「周五,周五晚上一起喝一杯?」
「當然。」
邁比利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你家珍藏的那瓶好酒帶出來吧,別再當寶貝收著了。」
「沒問題。」
兩人又隨口聊了幾句,然後各種離開。
樓上。
邁比利進入辦公室,拿出鋼筆來開始審批,輪到苗志華調令的安排時候,直接就否定了,簽名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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