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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蠅、阿積、安娜三人在車邊等候。
「走吧。」
季布跨步走了上去:「烏蠅,你留在這裡等著侯警司吧,他有點土特產要交給咱們。」
「包在我身上」
烏蠅聞言眼前一亮,拍著胸脯做出了保證。
「走吧,安娜小姐。」
季布操著一口流利的英文,目光轉而落在了安娜身上:「時間不早了,順道送你回去。」
阿積拉開車門發動轎車, 兩人一前一後上車。
「靚仔。」
安娜坐在后座,撩動著發梢沖季布拋著媚眼:「有時間嗎?咱們一起去吃個宵夜,晚上我再給你補習補習英文。」
「沒時間。」
季布直接就拒絕了:「我英文還不錯,就不勞你幫我補習了。」
「哼。」
安娜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無趣。」
很快。
他們把安娜送到住處,安娜拿著包包從車上下來, 思考了一下,從包包里拿出眉筆, 敲著車窗示意季布把車窗降下。
「來。」
安娜伸手拉過季布的手掌, 在他的手心寫下了一串號碼來:「有需要的話,可以CALL我哦。」
她左手拿著眉筆在季布的手心寫下數字,又沖季布吹了一口氣兒,然後撅著臀離開了。
「回家吧。」
季布掃了眼手心上的這串號碼,抬手看了看腕錶,隨口問到:「你覺得這個安娜怎樣?」
「有用。」
阿積言簡意賅的發表了自己的評價,惜字如金。
「呵呵。」
季布笑而不語。
阿積在這一方面,倒是還看的挺通透的。
很快。
兩人回到季布先前的住處。
季布準備搬家,這裡不準備再住了,阿娥又還在大學裡進修,眼看著房租到期,所以他特地過來幫阿娥收拾東西。
「我來收拾她的東西吧。」
季布折身進了裡面的臥室收拾東西,阿積倒也落得個自在,坐在沙發上吸著香菸。
忽而。
廚房裡傳來動靜。
阿積叼著香菸走到廚房,灶台上有隻老鼠正在上面竄動著,看到阿積過來也不怕。
阿積隨手抄起身邊的掃把來朝著老鼠拍了過去,老鼠速度很快的跑,他攥著掃把連連拍動。
老鼠順著牆壁爬到了排風扇的位置, 站在風扇的間隙中不動了,賊眉鼠眼的看著阿積,似是無聲的挑釁。
「!」
阿積不開心了,叼著煙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拿著掃把的手蓄力,盯著挑釁自己的老鼠。
快准狠。
掃把猛然拍下。
「咣當」
掃把拍打在排風扇上,沒打到老鼠倒是把油煙排風扇給拍了下來,咣榔掉落在地。
「撲街啊。」
季布在臥室里聽到聲音,沒好氣的罵了一句:「阿積,你這是要拆家?!」
廚房裡。
「大佬!」
阿積的聲音響起,沖季布喊到:「你過來。」
「嗯?」
季布皺了皺眉,隨即走了出來,看著廚房裡正蹲在地上的阿積以及掉落的排風扇,有些哭笑不得:
「怎麼,你小子還真準備拆家啊?!」
阿積也不說話。
他伸手撿起掉在地上的排風扇,怵到季布的面前。
「嗯?」
季布看著排風扇,表情不由一滯。
準確來說。
是排風扇上的東西。
只見排風扇的扇葉上, 滿布的油煙上,依稀能透過油煙下隱約露出的塑膠袋了,很小的一個袋子。
小袋子應該是用膠水固定在排風扇的內葉上, 正常安裝使用的時候,是看不到裡面藏著的東西的。
「這是....」
季布呼吸一滯,顧不上油煙伸手把這個小袋子拽了下來,打開來,裡面是一張紙條。
紙條攤開。
兩人看去。
季布的記憶中。
這字跡是哥哥阿力的字跡,很簡單的三個字:
冰箱後。
「!」
季布眼皮子一跳,目光落在了冰箱上。
不用季布說話。
阿積拽掉冰箱的電插座,直接把冰箱移位拽了出來,露出後面的牆壁。
牆壁是整面的白。
但是這白色的膩子灰有著一個比較明顯的顏色色差。
阿積自然也是看到了,抬手在這塊色差明顯的牆面上叩了叩,空洞感襲來。
他先是看了看季布,而後又左右看了看,操起案板上的菜刀來,對著牆壁上白色色差的位置,掄刀猛砍。
單薄的牆面破裂。
裡面中空的小格子裡,藏著一台攝像機。
阿積伸手把攝像機拿了出來遞給季布,季布嘗試著按下開機鍵但是攝像機沒有反應。
然後又連上插座開始充電,沒多久攝像機的屏幕就亮了起來,加載著開機界面。
「呼...」
季布摸出香菸來給自己點上,重重的吮吸了一口。
不出意外。
這就是那份哥哥阿力留下來的他們一直都在尋找的證據。
沒多久。
攝像機正常工作,季布操作了起來,很快,畫面出現,屏幕中出現了季布的臉。
阿積看著屏幕中出現的季布的臉,不由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眼季布,然後閃身去了陽台,很自覺的就避嫌了。
畫面中。
阿力把攝像機放在茶几上,自己坐在了沙發上:
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警署里一直都有黑警存在,林昆之所以發展的這麼快,靠的就是黑警的幫助。
我更沒有想到的是,黑警與毒販集團有著這麼錯綜的複雜關係,事情的複雜程度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複雜。
我無意中聽到了林昆打電話與對方爭吵。
我這時候才明白,安排這次臥底行動的龍警司,他竟然就是那個黑警,他們有著自己的利益集團。
他原先就是負責跟林昆業務上的接觸,在雙方利益破裂以後,跟著又跟一個叫八面佛的毒梟勾結在了一起。
我這才知道,他們讓我來臥底林昆身邊,表面上的打著要掀翻林昆這個販毒集團旗號。
其實。
他們不過是為了利用我臥底進來打掉林昆,為八面佛進入港島的白粉市場鋪路罷了。
我難以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我也不敢跟苗Sir說。
我怕這件事如果告訴了他,按照他那麼火爆的性格,他肯定回去找苗警司對峙,這樣一來,苗Sir也就危險了。
我決定自己去找龍警司。
說到這裡的時候,阿力明顯停頓了一下,沉默了好久以後這才抬起頭來:
如果苗Sir能看到這段視頻,而我又已經不在了,我希望苗Sir能夠幫我一個忙。
我弟弟阿布進監了,我希望苗Sir你能時不時幫手我去看看他,等他出來的時候告訴他,我這個當哥哥的有很多事情虧欠了他。
當初我得知阿布犯事以後曾經聯繫過他。
他在電話里說讓我幫他想想辦法,雖然他不知道我的警察身份,但是從他的語氣中,我能感覺到他把我當成了救命稻草。
但是我沒能幫手他。
對唔住。
視頻到了這裡也就戛然而止。
阿力在錄完這段視頻以後就把攝像機封存進了冰箱後的牆壁里,再後來發生的事情,就是自己了解到的情況。
「傻佬。」
季布叼著香菸,表情複雜的看著屏幕上的阿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呼...」
他搓了搓臉蛋子,重重的吮吸了一口香菸,吐出一口細長的藍青色煙線,將所有的信息整合。
阿力手裡其實並沒有所謂的能讓他們伏法的確鑿證據,他掌握到的信息只不過是在林昆那裡聽到的而已。
所以。
他去找龍警司的時候,也是在詐他罷了。
只不過。
阿力太低估了他們這些人的複雜關係,更不知道山哥早就跟龍警司他們眉來眼去,直接將他推了出去。
「太年輕了。」
季布胡亂的把手裡的菸頭掐滅,再度續上了一根:「原來,臥底任務從一開始只是他們利用的工具而已。」
「臥底林昆,除掉林昆,為八面佛鋪路,阿力也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工具而已。」
他腦海里快速的整合著自己掌握的所有信息,然後拿起一旁的電話機來,撥通了苗志華的電話。
「苗Sir。」
「阿布,我正準備找你呢。」
苗志華的聲音響起。
季布開門見山,言簡意賅:「哥哥阿力隱藏的那份證據,我已經找到了,就藏在冰箱後面的牆壁中。」
「什麼?」
苗志華那邊先是一愣,而後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驚喜:「真的假的?證據你已經拿到了?」
電話中。
他的語氣中隱隱帶著幾絲顫音,隱藏不住的喜悅。
「是的。」
季布語氣沉穩,捕捉著苗志華的語氣,繼續往下說到:「證據很多,涉及的面也很廣,黑警一開始是跟林昆合作的,後來利益破裂也就談崩了,黑警有了新的合作目標,林昆成了他剷除的對象。」
「臥底林昆的行動,其實在一開始就是一場笑話,黑警一開始就在利用阿力臥底這件事來除掉林昆。」
他簡單的描述了一下這次臥底行動真正目的,而後目光閃爍的繼續往下說到:
「不僅如此,阿力還拍到了關鍵性的證據,這份證據里囊括了龍警司跟林昆之間的通話錄音,還有他們之間詳細的交易過程。」
說到這裡。
季布這才停了下來。
「好!好!」
苗志華在快速的消化了這些信息以後,連聲拍手叫好:「你的這份證據非常的關鍵,保留好,一定要保留好。」
「嗯。」
季布聞言點了點頭:「放心,我心裡有數。」
頓了頓。
他又跟著問到:「這次的臥底任務,是誰牽頭的?!」
「章文耀!」
苗志華不假思索的說到:「當年這個任務的起草就是由章文耀警司牽頭的,現在他已經是高級警司了。」
「當年他起草了這個臥底任務以後,最終選擇讓我派人來完成這個任務,那時候我也沒有多想也就答應了。」
「再然後,我就選定了阿力。」
說到這裡。
苗志華的語氣低沉了下來,那邊也響起打火機的聲音,他重重的吸了口香菸,嘆息道:
「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會這麼複雜,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局,我不過是他們的棋子,也害了阿力。」
頓了頓。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股子無奈:「如果這件事真的跟章文耀高級警司有關係,那咱們的處境都危險了。」
「章文耀?」
季布聞聲自言自語,沒有接話。
章文耀。
那麼信息也就對上了,跟侯景程提供的信息如出一轍。
「對。」
苗志華應聲點頭,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來,語速急促了幾分:「對了,你小子最近有沒有跟其他的人接觸?!」
「啊?」
季布聞言皺了皺眉:「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剛才我還想打電話問你來著。」
苗志華語速很快,忙不迭的說到:「就在剛才,我正在跟飛虎隊一個組長在外面宵夜。」
「吃到半途,他忽然說就要走了,說是臨時有個任務,海關那邊的高級監督侯景程有個任務需要他們去做。」
「我問他具體是做什麼他沒有給我透露,很著急的就離開了。」
「侯景程?!」
季布聞言眉頭一皺:「我前腳剛剛找過他。」
「不好!」
苗志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尖銳:「你剛剛找過他?!為什麼啊!這種事情你為什麼不對我匯報!」
他跟著問到:「你現在在哪裡?」
「應該沒問題。」
季布思考了一下:「我的位置很安全,他們找不到。」
「現在,立刻,馬上帶著證據離開,你很可能已經被他們跟了。」
苗志華也來不及問那麼多了,語速很快的再度指揮到:「你不要回你的住處了,你的落腳點肯定已經被他們摸透了,不管是以前的住處還是新的住處都不要回了,聽懂沒有。」
「阿布,這件事你太著急了,你這樣做已經惹怒了他們。」
他的聲音急迫:「現在立刻,走人,帶著證據藏起來,不要露面!該死,如果你被他們抓到了,這件事也就徹底完蛋了。」
「快,跑!」
「好。」
季布聞言點了點頭,掛斷電話後起身準備離開。
忽然。
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再度折身回來,拿起電話,照著手上安娜給自己寫下的那串號碼打了過去。
沒多久。
安娜的聲音響起:「餵。」
「安娜小姐,你好呀。」
季布語氣沉穩,笑道:「不知道你洗乾淨躺下沒有?」
「呵呵。」
安娜在聽到季布的聲音以後也是一愣,而後笑道:「怎麼了?靚仔想跟本小姐學英文了?」
「學英文可以,但是現在叫我,得加錢了哦。」
·····
「走了。」
季布掛斷電話以後,招呼著陽台上的阿積,兩人拿著東西就離開了這裡,開車朝著楊蔻蔻暫時借給自己的住處而去。
果不其然。
如同苗志華描述的一樣,這裡早已經被差佬給包圍了,閃爍的警燈在黑夜中閃爍,無比顯眼。
不時的有大批的警員在他的住處進進出出,時不時的有人快速的發出指令。
「走吧。」
季布掃了眼那邊重重包圍的警車,示意阿積掉頭,車子拐了個彎開了出去:
「停車。」
季布示意阿積下車,把攝像機的背包遞給了阿積:「東西保管好,除了我,不要交給任何人。」
「開車走吧。」
「嗯。」
阿積點了點頭,把背包放進副駕駛,準備上車,然後動作止住,回頭看著季布,惜字如金的他也多說了一句: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我等大佬回來。」
「臭小子。」
季布點了點頭,拍了拍阿積的肩膀:
「告訴華仔,讓大家都醒目一點,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場子不里不要出事!」
「好。」
阿積不再停頓,鑽進車子一腳油門直接踩了出去。
季布看了看四周,伸手把寬鬆連帽外套的帽子戴了起來,雙手插兜鑽進路燈下的陰影之中,消失在街道上。
穿梭了好幾條街以後。
季布抬頭看了看臨街的一家招牌半亮半不亮的小賓館,閃身鑽了進去:「開個單間。」
「好。」
前台小姐目光看了看戴著帽子的季布,收了錢以後遞給了他一把鑰匙:「上樓右轉第三間啦。」
季布接過鑰匙順著樓梯而上。
樓下。
前台小姐目光盯著季布的背影,而後目光落在了前台桌面上貼著的一張協查通告上。
上面。
赫然是季布的照片。
然後。
她拿起電話來,撥通了報警電話。
樓上。
季布開門進去,把門反鎖以後躺在了床上,叼著煙雙手枕著腦袋,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天花板有些出神。
菸頭緩緩燃燒著,青色的煙霧寥寥而上,被天花板上燈光投射下來的燈柱照耀的明顯。
「侯景程反悔了?」
季布眉頭緊鎖,自己的住處被差人包圍,肯定就是侯景程做的:「他怎麼敢的啊?!」
侯景程手裡有這麼大的把柄在自己手裡,他難倒不怕?
不應該啊。
就算侯景程派人抓到自己,那他強女干安娜的事情肯定也捂不住的啊。
眼下。
糾結這件事情顯然也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他簡單的思考了一下,起身從床上爬了起來,拿起一旁的電話打了出去,沒多久電話再度接通:
「安娜小姐,我拜託你的事情你幫我處理的怎麼樣了?」
「呵呵。」
安娜語氣玩味,侃侃而談:「你拜託我的事情我已經幫你處理好了,鈔票什麼時候給我啊。」
「放心。」
季布語氣輕鬆:「錢很快給到你,說到做到金字招牌,一諾千金。」
「呵呵,我倒不是怕你不給我。」
安娜輕笑一聲,語氣揶揄:「我是怕你沒有機會再把錢給我了,眼下,你身上攤上的事情好像很大啊。」
「哦?」
季布聞言眯了眯眼,伸手把旁邊的電視機打開,結果電視機是壞的,沒有畫面。
「呵呵。」
安娜似乎是聽到了季布開電視的聲音,而後把自己那邊的電視機音量拉大,電視裡新聞播報的聲音通過電話清晰的傳入季布的耳朵里:
「根據本台最新消息,花園街一起白粉交易中,白粉買賣團伙疑似黑吃黑持械火拼,主謀季布逃脫,目前警方正在全力追捕之中....」
「怎麼樣?」
安娜似笑非笑的聲音響起:「我給你提供的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得再給我加點錢啊?!」
「……」
季布眉頭緊皺,沒心思回答她。
「行了。」
安娜見季布沒有接話,也不跟他開玩笑了:「你讓我調查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她語速很快的把季布想要的信息描述了一遍。
「真的?」
季布聽完,不由吸了口涼氣。
「真的。」
安娜挺了挺圓滾滾的胸脯,無比傲氣道:「你是第一次跟我安娜合作啊,我安娜辦事會有不靠譜的時候?!」
「行了,季布,眼下不是糾結這件事情的時候,你還是先搞定你身上的這點爛事再說吧。」
「如果你能活著搞定你自己的爛事,那我肯定幫了你的大忙,你得給雙份的錢給我,當然了,如果你要以身相謝的話,我也不會介意的。。」
「呵。」
季布輕哼一聲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表情不定的坐在床上,快速的消化著安娜剛才提供的信息:警署現在直接給自己扣上了毒販以及持槍殺人的罪名,直接通過電視台對外公布。
現在滿港島的人應該都知道了這件事。
那剛才開房的時候,前台小姐看自己的眼神就值得琢磨了....
想到這裡。
季布起身來到門口伸手準備拉開門栓,隱約覺得不對,隨即側耳貼在門板上,若有所悟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草!」
季布咬了咬牙直接按滅燈光,跟著把門鎖打開,然後折身來到窗邊。
先是掀開窗簾往外看了看,而後翻身出去,踩著窗沿抓住牆上的下水管到往下溜去。
走廊門口。
馬軍帶著幾個夥計來到門口,眾人左右分開後,他伸手敲門,無人回應,再低頭看了看門縫,沒有燈光。
伸手一扭,門直接就打開了。
幾個夥計打開燈一涌而入,看著空蕩蕩的房間檢查了一番:「馬Sir,沒有人,消息是不是錯的?!」
「不可能!」
馬軍皺眉在房間裡打量了一下,看著一切如常的房間,不由吸了吸鼻子:「有煙味!」跟著伸手在床上摸了摸:「有溫度!」然後直奔窗台而去。
巷子裡。
季布身影自拐角處一閃而過。
「追!」
馬軍一個翻身直接從窗戶上跳了下去,藉助著雨棚停頓了一下再次跳下直接落地一個翻滾卸去慣性,朝著季布消失的方向快速追了上去。
巷子裡。
季布在前面口鼻並用調整著呼吸忙不迭的跑著,身後馬軍雙腿緊繃快速追逐著,眼裡只有季布這個目標。
「草!」
季布時不時回頭看一眼在後面窮追不捨的馬軍,好幾次把他甩了出去又再度被他咬上。
街道上。
兩人一前一後快速的奔跑著。
就在這時候。
前面的拐彎口。
一台轎車一個急剎直接靠邊停下,車窗搖下楊蔻蔻的臉浮現,隔著老遠沖季布喊到:
「上車。」
季布再度加快速度,一口氣衝到轎車邊上拉開車門鑽了進去,車子一腳油門直接沖了出去,連續兩個超車併入車流,強行併線拐彎消失在街角。
「靠!」
後方。
馬軍雙手按著膝蓋,看著消失的轎車,咬了咬牙沒有說話。
轎車上。
「蔻蔻。」
季布坐在后座,大口大口呼吸著調整著狀態:「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今天從大陸回來了。」
楊蔻蔻時不時看向後視鏡,操控著車子說到:「原本晚上是準備去找你的,但是那裡已經被警方包圍了。」
「本來是準備直接離開的,沒想到在路上看到了有人在追你,於是便追了上來了。」
「好吧。」
季布喘了口粗氣,沒再說話。
「你的事情我知道了。」
楊蔻蔻黛眉微簇,目光落在了內後視鏡里季布的臉上:「怎麼會忽然發生這種事情?」
季布說到:「我說我被冤枉的你信不信。」
「當然。」
楊蔻蔻點了點頭:「如果我不相信你,也不會接你上車了。」頓了頓,她思路無比清晰的說到:
「眼下警署已經發布了協查通告,到處都是在找你,還是像上次一樣,去我那裡躲躲吧。」
「嗯....」
季布沉吟了一聲,也就答應了。
眼下。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
山頂別墅。
客廳里的氣氛顯得有些壓抑。
林昆坐在沙發上,眉頭緊皺,身邊,妻子沉默不語,阿筠嘴唇微張,精緻白皙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三人皆看著前面的電視。
電視裡。
正播放著有關於季布的案情通報。
「姐夫!」
阿筠聲音顫抖,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林昆:「怎麼..怎麼會這樣,阿布,阿布他..他怎麼可能是毒販!!」
「不會。」
林昆眉頭緊皺,面無表情的回答到:「阿布給我做事我心裡最有數,他不可能是新聞上報導的這什麼狗屁毒販。」
「可是....」
阿筠搖了搖頭,咬著嘴唇眼眶微紅,眼中泛著漣漪看著林昆:「我...我不信阿布他會是....」
「對。」
林昆沒有過多的表情,無比篤定的說到:「阿布得罪了人,有人在做局坑他。」
「你沒看到新聞上雖然是這樣報導,但是並沒有什麼黑吃黑的場面,不是麼?」
「嗯!」
阿筠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的點了點頭:「對,對,一定是這樣的,阿布不可能是毒販。」
「姐夫,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嗯。」
林昆吐了口氣,點頭安慰道:「好了,去休息吧,不要想太多,阿布不會有事的,明天我去打聽打聽。」
「好了。」
林昆的老婆也跟著安慰到:「阿筠啊,你就放心吧,阿布不會有事的,就像你姐夫說的,有人在冤枉他。」
她起身拉著阿筠進了房間,一番安慰她以後這才出來。
客廳里。
林昆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
「阿昆啊。」
林昆的妻子站在他的身邊,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子,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林昆好一會:
「我不希望這是真的。」
她放下這句話以後就直接離開了。
「呼....」
林昆搓了搓臉蛋子,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折身來到二樓的書房裡,摸出許久未抽的香菸來,點上重重的吸了一口。
得有好一會。
他拿起電話來撥打出一個號碼。
好一會。
電話接通了。
「你什麼意思?」
林昆重重的吮吸了一口香菸,菸頭發出「嗞嗞」菸草燃燒的聲音:「你他媽的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
電話這邊的中年冷笑一聲:「我沒意思。」
「阿布是我的人,你他媽的這麼點他?!」
林昆臉色陰沉,咬牙一字一頓道:「你他媽的是不是覺得我已經拿你沒辦法了?」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重重的叩了叩:「你跟八面佛玩我沒意見,但是你他媽的這麼來搞我的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季布這個人太痴線了。」
中年冷笑道:「他這麼玩,我很不喜歡,林昆你應該感謝我,我幫你洗牌還不好?!」
「好。」
林昆咬了咬牙:「既然你這麼說我心裡就有數了。」
「我的話就放在這裡了。」
「阿布要是真的被你們警署按住了,那好,大家都沒得玩!」
「啪!」
說完。
他直接一把將電話拍了回去。
「媽的!」
電話這頭的中年拿著電話罵道:「傻不拉幾的,老子幫你除掉你身邊的鬼你倒還不知好歹了?!」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
淺水灣別墅六號樓。
陽光穿透落地窗撒在客廳的地板上,一縷縷光柱中是浮動的灰塵。
季布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從房間裡出來,楊蔻蔻正從廚房裡端出早餐放在餐桌上。
季布聞著香味走上去撿起現炸的油條咬了一口,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豆腐腦,評價到:
「嗯,不錯,挺酥脆的,好懷念的味道。」
油條豆腐腦,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久違的感覺,在港島這玩意可是少見。
「去去去,刷牙洗臉在吃。」
楊蔻蔻嬌喝一聲驅趕著他,看著折身走進洗手間的季布,黛眉微簇,面露思索:
「欸不對,你也喜歡吃油條豆腐腦?港島好像不喜歡這種口味吧?!」
季布笑而不語。
洗漱完。
兩人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吃早餐。
電視裡依舊在播報著昨天關於季布的「案子」。
「你不怕我是壞人?」
季布低頭啃著油條,舔了舔油膩膩的手指:「你也從來不會問我是做什麼的,被差人這麼追你都幫手我?!」
「當然不怕,你是阿力的弟弟,我怕你幹嘛。」
楊蔻蔻拿筷子夾起一根油條遞給季布:「至於你是做什麼的也跟我沒關係,如果你想告訴我的話你肯定會告訴我的。」
頓了頓。
她眨巴著眼睛布靈布靈的看著季布,眼神中閃過一絲睿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跟阿力一樣,也是個臥底。」
她拿著勺子挖著碗裡的豆腐腦,嘟著嘴:「不過呢,我是不建議你去做臥底的,危險不說,就好比現在,就要被人陷害。」
「哈哈....」
季布笑著搖了搖頭:「我跟哥哥阿力不一樣,我是因為沒得選,不過很快我就應該可以擺脫這個困境了。」
吃完早餐。
季布點上一根香菸來到電話機邊上,撥通了苗志華的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苗Sir,是我。」
「阿布?」
苗志華語氣關切:「阿布,你現在沒事吧?昨晚上我聽馬軍說他去拉你了?!」
「嗯。」
季布點了點頭:「對,不過讓我跑掉了。」
「呼...」
苗志華深呼吸一口,喃喃道:「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
頓了頓。
他又跟著說到:「那份證據呢?那份證據裡面有沒有能夠直接指向章文耀的證據?!」
季布說到:「沒有。」
「……」
苗志華頓時沉默,得有好一會他跟著說到:「阿布,跑吧,警署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了,章文耀給你做了個假罪名。」
「現在整個警隊的人到處都在找你,以我的本事,根本就沒有辦法給你翻案,你現在的身份就是黑的。」
「你先跑路,先去外面避一避,等風頭過來再回來,短時間內,我也被章文耀的人壓的喘不過氣來。」
「咱們現在沒有足夠的證據扳倒他,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你的罪名我搞不定。」
他的思路無比清晰的說到:「去澳島、灣灣,都可以,再不行,去大陸也行,我認識蛇頭,幫你安排一下。」
「行....」
季布用了的吸了口香菸,點了點頭道:「澳島跟灣灣就算了吧,我還是去大陸吧,大陸那邊機會多。」
「好。」
苗志華應聲點頭:「那就去大陸,我給你安排,回頭我再聯繫你。」
「嗯。」
季布聞言應答。
「阿布。」
苗志華嘆了口氣,咬牙道:「這件事情你也不要怪我,章文耀是高級警司,他的手太大了,以我目前的本事還根本搞不定他。」
「行了。」
季布彈了彈菸灰,示意他不用再說:「其實到這一步我已經非常滿足了,如果沒有你,我現在還在赤柱監獄蹲監呢。」
「唯一不甘心的就是還沒能把害死哥哥阿力的兇手揪出來,就這樣跑了,想想都不甘心。」
「交給我吧。」
苗志華語氣沉重的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繼續暗中調查的,一定不會讓阿力白白犧牲的,咱們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退一退吧。」
「好。」
季布聞言便不再多說:「這樣吧,我把手裡這份證據交給你,剩下的事情你去處理。」
「先跑。」
苗志華思考了一下,直接搖了搖頭:「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現在肯定也已經被章文耀安排人盯上了。」
「這個時候再出去見你,保不準會有尾巴跟蹤我,眼下咱們不見面也就少了一份風險。」
「那林昆那裡怎麼辦?!」
季布思考了一下,猶豫道:「林昆這裡雖然我還沒完全掌握他的全部脈絡,但是基本的運營模式我已經知道了,還有他下面的幾個負責人,我也已經摸透了。」
「廚房、倉、腳,我都已經摸透了。」
「見一面吧,我把這些東西跟那個證據全部都給你,你現在只有用功勞把位置堆上去,才能有機會翻身。」
「阿布…」
苗志華嘴唇抽搐,聲音顫抖的喊了一句:「你...」而後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唉...我欠你們兄弟兩個的太多了。」
「我等你給我哥哥阿力報仇。」
季布眼神明亮:「那就兩個小時以後見,我在白沙灣碼頭等你。」
「好。」
兩人說到這裡也就掛斷了電話。
「蔻蔻。」
季布戴著墨鏡、鴨舌帽,換上鞋子準備出門:「我出門一趟。」
「出門?!」
楊蔻蔻聞言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跳步擋在了門口,張開雙臂如同一隻護小雞的小母雞擋在了門口:
「不行,你不能出去。」
很顯然。
她剛才聽到了季布跟苗志華的對話,多多少少猜到了一點什麼,大概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
「現在外面太危險了,到處都是差人在找你,你現在出去,無疑就是羊入虎口。」
她眼睛一瞪,精緻的臉蛋上多了一絲冷意,嬌聲呵斥著質問到,語氣中滿是不悅:
「你是嫌他們抓不到你,所以你又要出去是嗎?!」
「我...」
季布看著楊蔻蔻一臉認真的表情,沒由的吐了口氣,認真的看著她:「好,你放心好了,我會處理好的。」
「你....」
楊蔻蔻看著他認真的表情,簇了簇眉,鼓了鼓腮幫子,扭過去頭去不看他。
「放心。」
季布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去去就回。」
楊蔻蔻也不說話,微低著頭腮幫子鼓鼓的生悶氣呢。
「好啦。」
季布笑著搖了搖頭,打開房門出去了。
「阿布。」
楊蔻蔻忽然轉身過來看著他,雙手負與身後,手指攥的緊緊的,聲音很小:
「那你要平安回來,不能跟阿力一樣,好不好?」
「……」
季布看著楊蔻蔻這個姿態,點了點頭:「好。」
「嗯。」
楊蔻蔻眸子中閃過一絲堅定,用力的點了點頭,目送著季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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