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仔!」
季布提氣大喊一聲,吆喝著正在那邊清理現場的華仔過來:「你帶烏蠅去醫院好好處理一下傷口。記住本站域名」
「我還行。」
烏蠅手掌按在轎車引擎蓋上,撐著身體硬氣道:「有什麼需要我蒼蠅去做的,大佬儘管吩咐。」
「歇著吧。」
季布擺了擺手,再度誇獎道:「你小子可是立了大功啊。」
快速的清理完白沙灣碼頭的現場,季布帶著大部隊趕在差人達到現場之前撤離。
烏蠅帶來的這個重要的信息,一下子讓他解開了所有的疑惑。
季布還一直不理解譚成怎麼忽然就對自己動手了, 原來是八面佛已經進入港島。
那麼。
譚成的解釋也就說得通了。
利益趨勢。
譚成在偽鈔領域有著不錯的耕耘,但是要說白粉市場,他還是缺少地盤跟市場話語權的。
八面佛允諾送他一批貨只是其次,重要的是,譚成自己並沒有太大的白粉市場。
如果能吃掉林昆,他手裡的這些地盤自然也就成為了自己所有,還能從八面佛這裡獲取利益,兩頭吃。
這應該就是他們合作的根本原因了。
同樣。
這種合作關係也非常的脆弱, 一旦利益平衡點被打破, 局面反而對季布有利了。
眼下。
自己誤打誤撞,原本只是想一手速戰速決的打法,抄了譚成偽鈔基地的老底。
而現在,根據烏蠅帶回來的情報,這讓在拿到偽鈔磁帶的季布有了新的想法。
遠洋帳務公司。
季布風風火火的從外面回來,來到沙發邊上翹著二郎腿坐下,摸出香菸來點上美滋滋的吸了一口,然後拿起身邊的電話。
電話是給譚成打過去的。
恆連財務公司。
譚成目光灼灼的看著落地窗外的夜景,表情變幻不定。
季布跟馬克李把偽鈔磁帶搶走了,雙方肯定達成了什麼協議,眼下,要想拿回製作偽鈔的磁帶。
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八面佛去交換,這是毋庸置疑的,也只有八面佛才能跟偽鈔磁帶利益對等。
譚成現在焦慮的不是要不要交出八面佛,而是在糾結要怎麼跟季布談判,怎樣談判才能保證偽鈔磁帶萬無一失。
偽鈔基地就是他的命根子, 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媽的!」
譚成咬了咬牙,心煩意亂的嘀咕著:「我他媽也是痴線撲街, 直接找林昆合作不就行了。」
「八面佛一個緬北來的外來者,跟已經在本地站穩腳跟的林昆比起來,肯定更容易對付。」
他不耐煩的活動著脖頸,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了,眼下當務之急是把偽鈔磁帶拿回來:
「大傻呢。」
譚成沒好氣的朝著辦公室門口喊了兩嗓子:「大傻怎麼還沒有回來,買個香菸跑到九龍買去了啊!」
這時候。
馬仔慌裡慌張的從門外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大佬!」
「什麼事!」
譚成眼神陰鬱的掃了眼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馬仔,呵斥到:「有什麼話就好好說,大傻平常怎麼管理你們的!」
「大佬。」
馬仔吞咽了一口口水,哆哆嗦嗦的說到:「大傻...大傻死了,等我們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被射死在街上了。」
「什麼?!」
譚成蹭的一下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三兩步衝到馬仔的面前,抓著馬仔的衣領子:「你他媽的說什麼?!」
「大..大傻死了。」
「草!」
譚成抬腳把馬仔踹了出去,橫手在桌面上掃過,桌子上的東西瞬間七零八落:
「誰幹的,誰幹的,誰他媽乾的!」
咆哮的聲音在辦公室里迴蕩, 但是卻沒有人能給出他一個合理的答案。
大傻是譚成的得力心腹, 很多事情都是大傻在幫自己處理, 大傻如今撲街,這讓譚成瞬間心態爆炸。
緊接著。
外面再度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馬仔快速的沖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大佬,不好了,白沙灣碼頭出事了!」
馬仔聲音尖銳,語速極快:「白沙灣碼頭被季布帶人吃掉了,那裡駐守的馬仔死的死跑的跑,徹底完蛋了!」
「什麼?!」
譚成眼皮子一跳,只感覺心臟也驟停了下來。
白沙灣碼頭。
地理位置優渥,是他手裡一個非常重要的項目,這個碼頭拿在手裡,不知道要給自己帶來多大的收益。
眨眼間,就被季布吃了?
這個季布到底是個什麼玩意?為什麼他的速度會如此之快?
「廢物!廢物!」
譚成情緒失控,拉開抽屜拿出裡面的大黑星來,拉動槍栓對準了外面的馬仔:
「一群沒用的廢物,通通給老子死!」
「不要啊!」
馬仔膝蓋一軟直接就跪倒了地上:「成老大饒命啊!」
「媽的!」
譚成咬了咬牙,最終還是沒有開槍,一巴掌拍在桌上上,雙手撐著桌面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大傻撲街,以後還是得靠這些馬仔做事,再沒用也比沒有好。
「滾!都給我滾出去!」
譚成沒好氣是吼了一聲,一屁股坐在老闆椅上,身子癱軟的躺在上面,目光滯滯的盯著天花板。
不用說。
大傻要麼是馬克李做掉的要麼就是季布做掉的。
不知道為什麼,此時此刻譚成生出了一種無力感,這個季布的反應速度與手段大大超乎了自己的預料。
原本。
按照自己的計劃,今天晚上速戰速決直接做掉季布,然後差不多一周內的時間,自己差不多就可以把林昆給吃掉了。
誰知道。
季布今天晚上非但沒有撲街,反而以極快的速度將自己拍死,直接將了自己一步死棋,讓自己陷入了死局。
「叮....」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
「……」
譚成眼神陰鬱的盯著電話看了一會,最終還是拿了起來,拿起電話的雙方都沒有說話。
「餵...」
譚成最終沉不住氣,主動開口,語氣陰沉的說到:「季布,你還敢打電話來!」
「我有什麼不敢啊。」
季布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現在慌的那個人是你,不是我,不是麼?!」
「……」
譚成嘴唇蠕動,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成老大,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在猶豫什麼?」
季布見他不說話,也懶得跟他拐彎抹角:「成老大好好的忽然就要對我季布出手,原來是跟八面佛合作了啊。」
他沒有說自己怎麼知道的,但是已經不言而喻了。
「說吧。」
譚成咬了咬牙,冷聲說到:「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到底想幹什麼,干到哪個程度,這些不都還是看成老大的誠意啊。」
季布開門見山,優哉游哉的說到:「現在,這份製作偽鈔的磁帶在我手裡,如果我要是把它交給警方,警方會怎麼做啊?!」
「一個駐紮在港島的國際偽鈔集團,我想警方應該是非常感興趣的,你說呢?」
「季布!」
譚成呼吸沉重,警告到:「我奉勸你最好不要亂來。」
「所以呢?」
電話這頭的譚成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然後咬牙道:「我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我們只見過一面。」
「而且,我跟他....」
「行了。」
季布直接打斷了譚成的話,挑眉反問:「你覺得,這跟我有關係嗎?」抬手看了看腕錶:「我給你一個小時的時間。」
「凌晨三點,我再給你打電話,如果你沒有我想要的結果的話,磁帶就會進入警方的手裡。」
「我....」
譚成剛想說話,電話那頭已經掛斷,只剩下一串忙音了。
「草!」
譚成原本想給自己留下一點周旋的時間,誰知道季布步步緊逼根本不給機會。
他得確保自己先要抓住八面佛,然後再想個辦法,又能拿回磁帶,又能把自己完美的摘出去。
「冚家鏟!」
譚成坐在座位上思考了好一會,咬了咬牙還是只能再度拿起電話,組織好語言打通了八面佛的電話。
「成老大。」
八面佛那頭非常的安靜,傳來他沙啞的笑聲:「這個點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啊。」
「季布我抓住了。」
譚成不假思索的說到:「季布是林昆的門徒,他的地位你肯定也知道,我把人給你,你把貨給我。」
「至於剩下的東西,你們自己去談吧。」
頓了頓。
他又補充到:「先說好,他們的地盤我肯定都要占掉的,不然季布我是不會交給你的。」
譚成之所以這麼說,無非就是為了加深自己這番話的可信度,至於他為什麼這麼有信心。
因為他知道,八面佛剛到港島,他的消息不可能那麼靈通的,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就算他聽說了,具體發生了什麼,八面佛肯定也是不知道的。
「行,成老大的辦事效率還很快的嘛。」
八面佛聞言思考了一下,點頭應到:「我說過,我只要港島的市場,地盤跟我沒有關係。」
「我現在在源都大酒店裡,房間號告訴你1808,我會跟前台打招呼,你到時候直接帶著人上來敲門就行了。」
「行。」
譚成抬頭掃了眼牆上掛著的時鐘:「半個小時差不多能夠到你那邊。」
「沒問題。」
雙方就此掛斷電話。
「走!」
譚成披上外套,揣起抽屜里大黑星來往外走去:「安排幾個醒目的靚仔跟我走。」
人員被安排成了兩台車,一台轎車一台麵包車,滿載的朝著目的地而去。
源都大酒店。
十八樓。
「嘖...」
八面佛掛斷電話,拿著雪茄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腳底下時不時開過去的車流:
「緬娜,你覺得這件事他們辦的如何?」
「我嗎?」
緬娜正坐在沙發上抽著細支的女士香菸,聞言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來到八面佛的身邊,甩了甩兩側披撒的頭髮,略作思考道:
「譚成好歹也是一方大佬了,手底下那麼多的馬仔,我覺得,能速戰速決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呵。」
八面佛聲音沙啞的笑了笑,伸手撫摸著緬娜的腦袋:「娜娜啊,你還是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你想想,林昆以前手裡那麼多話事人,什麼靚坤、段坤、山哥,他們三個人跟了林昆這麼久,但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動靜。」
他重重的吸了口雪茄,拿捏著手裡粗支的雪茄把玩了起來:「但是這個季布很快就躥起來了。」
「他不單單是把林昆手裡的生意打理的漂漂亮亮的,而且,那些什麼個山哥、靚坤、段坤啊,全部都統統消失了。」
「你不覺得季布這小子很有本事嗎?」
八面佛扭頭看向了緬娜:「如果季布真的這麼容易解決,那林昆的牌面也太差了吧!」
「嗯...」
緬娜沉吟一聲,手掌忖著下巴,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來,沒有再發表自己的看法。
「你再看譚成,雖然現在他在偽鈔市場有著絕對的地位,壟斷了海內外的大片市場。」
八面佛目光銳利,很有見地的分析著:「但譚成他不是自己做起來的,他是靠著宋子豪、馬克李的本事,撿了他們的成果坐上了他們的位置。」
「如果宋子豪不出事,就宋子豪、馬克李他們那兩人,永遠也沒有譚成上位的可能。」
「雖然譚成現在的偽鈔生意依舊搭理的不錯,但是市場已經遠不如宋子豪他們那時候的光景,所以譚成才要另闢蹊徑,把目光瞄準了白粉市場上來賺錢。」
「哦?」
緬娜再度若懂未懂的點了點頭,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那爸爸的意思是譚成....」
「也不是說他不行,就是總感覺譚成跟這個季布比起來,應該還是差了點意思。」
八面佛目光落在手裡拿捏著的雪茄:「沒道理他這麼快就能把季布抓到手的吧?!」
「季布能掃除掉他的對手坐到這個位置,絕對不會是沒有腦子的人,不能這麼快就被譚成抓住吧。」
「反正小心點總是沒錯的。」
就在他們說話間。
樓下。
兩台車子一前一後的開進了酒店的停車場裡。
「來了。」
八面佛掃了眼腳下停車場的一行人,轉而看向身後站著的六個保鏢:
「都給我注意點,隨時防備著這個譚成。」
「好的。」
眾保鏢齊聲應了一聲,行動鮮明的各自站在套房的位置卡好角度,只要有任何異常,他們都能隨時第一時間反擊。
就在此時。
「叮叮....」
一旁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
「嗯?」
八面佛皺了皺眉頭,跨步走上前去拿起了電話:「餵....」
他聽著電話那頭的聲音,不由吸了口氣,等那邊說完以後就面無表情的掛斷了電話。
···
幾分鐘後。
譚成帶著八個馬仔從電梯裡走了出來,先是抬頭看了看牆上門牌號的指引,隨即往右邊走去。
走廊里。
柔軟的地毯鋪滿過道,腳踩上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幾人步伐統一,不快不慢勻速到達。
如果注意觀察他們敞開的外套,依稀能觀察到。
隨著他們步伐的邁動,衣擺跟著一起一落,隱約能看到下面卡著的狹長的手槍。
按照譚成的指示。
待會。
只要門一開,立刻就開槍把馬仔解決了,直接挾持住八面佛跟緬娜兩父女,快速的離開這裡。
很快。
1808。
幾人停在了1808房間的門口。
譚成深呼吸一口,先是瞄了眼腳下的門縫,隱約能看到裡面亮著的暖色燈光。
「你,你。」
譚成朝著左右招了招手,示意馬仔卡著門口,自己抬手敲了兩下們,然後往後退了兩步躲在了他們的身後:
「八面佛,我到了,開門吧!」
身前。
馬仔已經自腰身後抽出了手槍,加裝的消音器讓手槍被燈光投射在地上的影子長了不少。
短暫的停頓以後。
「來了。」
房間裡。
有人先是應了一聲,隨即腳步聲響起。
門外。
譚成他們只留了一人正常的站在門口貓眼的位置。
站在旁側的馬仔們躲在門檻兩側挨牆站立,手指也早已經搭在扳機上,槍口對準了酒店門口。
只要裡面的人一開門,他們就能瞬間開槍,一槍爆頭將其射死,然後再衝進房間裡解決掉其他人,按住八面佛。
這是。
門還未開。
「biu....」
「biu....」
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出沉悶的聲響。
槍聲響的非常突兀。
「臥槽!」
譚成眼皮子一跳,下意識的就要罵人:「誰他媽的讓你們現在就開槍的!」
門板上。
自己馬仔身上濺射出的鮮血噴灑在門板上,讓譚成硬生生愣住。
子彈是從房間裡打出來的。
噴射而出的輕易就射穿了酒店木材複合板的房門,自濺射的木屑中留下一個個孔洞,輕易的射入了站在門口的馬仔胸膛之上。
馬仔悶哼一聲,身子筆挺的往後面倒去。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中套了!
「開槍!」
其實不等譚成發號施令,只是在槍響的片刻,馬仔們幾乎條件反射般都紛紛朝著門板開槍了。
「biubiu....」
加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瘋狂射擊。
兩伙人。
隔門瘋狂對射。
門板上一個個彈孔接踵,木屑亂飛。
只不過。
就在大家的注意力全部放在1808的時候。
旁側的房間忽然房門打開。
身後的房間忽然房門打開。
「biu...」
「biubiu....」
每個門口都探出了兩把加裝著消音器的手槍,瘋狂的扣動著扳機。
黑洞洞的槍口噴射著火舌,槍口噴射而出的子彈,正在輕易的收割著過道里眾人。
走廊里的幾人本來就毫無掩體可言。
再被房間裡偷襲了以後紛紛開槍反擊,哪裡注意到旁邊房間的動靜,所以旁邊房間冒出的槍手基本上一槍帶倒一個。
一槍跟著一槍,紛紛命中。
沉悶的槍聲中。
中槍的馬仔身子抽搐,身上爆開了一個個血洞,噴濺的鮮血濺射在走廊的牆壁上、地毯上。
走廊吊頂上的燈光燈柱照下,依稀能看到寥寥青煙,暖色的燈光此刻格外冰冷,讓空中濺射的鮮血更艷麗了幾分。
牆壁上。
壁面時不時被穿透的子彈在上面留下深深嵌入的子彈孔洞。
只不過是幾秒時間。
塵埃落定!
一行七人橫七豎八的倒在了地毯之上,那滲出的帶著點點灼熱氣息的鮮血將地毯浸染的暗紅。
空氣中。
瀰漫著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地上。
譚成瞪大著眼睛倒在屍體堆上,臉色濺染的鮮血讓他的表情看上去多了幾分猙獰。
他的手掌捂著被子彈擊中往外冒血的脖頸,喉結聳動發出「嗬..嗬...」的聲音,嘴裡往外吐著血沫兒。
「呵呵。」
八面佛自1808的房間走了出來,跨步來到譚成的面前,低頭俯瞰著譚成:
「成老大,你這個人還是挺有想法的啊,還知道過來抓我去跟季布做交易。」
譚成緊緊的捂著中槍冒血的脖頸,身子抽搐的看著他。
「只不過可惜了,你遇到的是我八面佛。」
八面佛抬腳踢了踢譚成的身子:「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八面佛,我什麼人啊,既然我敢住酒店,怎麼會只開一個房間呢。」
「再說了,你連一個小小的季布都玩不過,怎麼會想著來找我八面佛,你怎麼有信心抓住我呢?!」
「呵呵。」
他笑聲沙啞,看著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譚成,搖了搖頭道:「你怎麼敢的啊!!」
說完。
八面佛拉著女兒緬娜,昂首闊步的往電梯口走去。
身後。
完好無損的六人保鏢依次跟了上來,走在最後的一人抬起手裡的加裝著消音器的手槍,對準了還沒有斷氣的譚成的腦袋。
譚成下意識的往後掙扎著移動。
「biu....」
子彈洞穿眉心。
譚成身子抽了一下,沒了動靜。
電梯裡。
八面佛帶著女兒,再加上六個保鏢,一行人乘坐電梯下樓,穿過過來來到大廳,手裡的手槍搶眼。
保鏢走在前面負責開道,八面佛帶著女兒走在後面。
前台服務生看到他們這凶神惡煞的樣子,也不敢阻攔,躲在櫃檯後面瑟瑟發抖根本不敢露面。
一行人快速的穿過大廳朝著外面走去,分出了一人來到前台。
保鏢也不廢話,抬起手裡的手槍對著前台的牆壁上開了一槍,而後操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說到:。
「帶我去閉路電視的控制室,現在立刻!」
服務生早就被這一槍嚇懵了,哪裡敢拒絕,一邊求饒一邊帶著保鏢往那邊的控制室走去。
外面的停車場上。
原本被譚成安排在樓下等待的馬仔們蹲在地上抽著香菸,時不時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等著譚成他們從樓上下來。
大廳門口。
五人保鏢隊伍把八面佛、緬娜兩父女包圍在中間,出了大廳的玻璃門,便看到了這群人。
他們紛紛抬起了手裡攥著的手槍來,腳步不停,槍口也早就對準了幾人。
馬仔也發現了門口的幾人,指著他們:「下來了!」
「biubiu....」
保鏢們面無表情的直接扣動了扳機,邊走邊射,呈戰鬥隊形彼此分工明細的往外面擴散開去。
中槍的馬仔胸口爆起血霧,整個人砸倒在汽車上,鮮紅的鮮血染紅了整塊前擋風玻璃。
槍聲此起彼伏。
這時候外面這幾個抽菸的馬仔才反應過來,匆忙逃命。
保鏢五人組一輪射擊下來放倒了好幾個,也打散了他們的隊伍,壓制的他們躲在車後不敢冒頭。
激烈的對射中。
破碎濺射的玻璃、轎車的嗡鳴警報聲此起彼伏。
槍口噴射的焰火格外顯眼。
片刻。
留在樓下等待譚成的六個馬仔也被被解決。
八面佛帶著女兒不急不緩的鑽進了開過來的轎車,酒店裡那個負責處理閉路電視的保鏢也出來了。
一行人兩台車,一腳油門隨後揚長而去。
整個過程他們都不急不緩整齊有序,從下樓到上車也不過兩分多鐘的時間,戰鬥素質也完全不是譚成這些馬仔們能夠比擬的。
十八樓的客房。
在八面佛他們離開後不久。
旁邊房間的住客在聽到外面徹底沒了動靜,這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門來,想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直到看到走廊里堆積的屍體與滿地的鮮血,被嚇得失聲尖叫又沖回了房間。
當即。
不斷的有電話通過酒店的電話機往外面撥打著報警電話。
再過了幾分鐘。
酒店的消防通道里衝出來兩個戴著口罩鴨舌帽、背著大背包快步行走的男子。
兩人快速的穿過走廊,直接無視橫跨過了譚成一行人的屍體,進入了剛才八面佛他們待過的房間。
兩人邊走邊戴好口袋裡準備好的橡膠手套,快速的在房間裡檢查了起來,目標明確。
他們觀察著房間的細節,做起了收尾工作,把八面佛幾人的痕跡消滅乾淨。
哪怕菸灰缸的菸蒂,也都全部倒入準備好的袋子裡,然後全部帶走。
兩人快速的將這幾個房間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在確認不會留下任何線索與異常後。
兩人把打包的東西裝進背包里,然後背起背包非常快速的離開現場,鑽入消防通道里消失了。
五分鐘後。
接到報警的差人趕到現場,看著堆積著屍體的走廊,第一時間呼叫了支援,同時封鎖了現場。
再不久。
西貢警署的大部隊趕到,裡面外面同時進行搜查檢查工作,並通知交通警察設卡排查。
從十八層這個樓層開始,每一層每一層的每一個房間開始搜查,追查出可能存在的兇手的蹤跡。
很快。
宋子傑在收到信報以後帶人趕到了這裡,正在負責現場指揮的是宋子傑的頂頭上司莫Sir。
「莫Sir。」
宋子傑把證件掛在了胸口上,通過警員的檢查,而後抬起警戒線鑽了進去。
他先是打量了一下牆上留下的一個個彈孔與濺染的血跡,再看向那邊正在被拍照取證的屍體。
「譚成?!」
宋子傑在看到譚成以後,整個人表情明顯的一滯,而後快步走到了譚成的面前,再度確認身份:
「莫Sir,譚成為什麼會在這裡?!」
在收到這個信息以後,正在警署跟大佬基僵持的他第一時間趕了過來,對這個信息也表示不敢相信。
很明顯。
他對譚成的死感到非常的意外,就在前不久的幾個小時的時間裡,自己才跟蹤了他呢。
怎麼會忽然就被槍擊死在酒店。
「我也不知道,還在調查當中。」
莫Sir看著自己的這個下屬,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我們目前還只是有一個初步的了解。」
宋子傑是自己的下屬,之前也一直費盡心思的跟著譚成的這個偽鈔集團的案子。
眼下。
譚成死了,信息共有一下吧。
「根據前台人員的反饋,他們一行七個人是與半個小時前趕到這裡的,上來沒多久以後,就又有一伙人下去了,這夥人在門口還開槍與門外的一伙人駁火對射。」
「在打死門口的這夥人以後,他們快速的開車離開了現場,目前已經讓交通部的同事配合我們調查了。」
「對了,不管是譚成這夥人還是最後離開的那伙人,雙方都是使用的消音槍。」
莫Sir的目光看向濺落在地上的彈孔:「看來這兩伙人應該是早就預謀好有備而來的,這兩伙人總是要倒下一個的。」
消音槍是一個非常明確的信號,就是為了掩人耳目而來的。
「黑吃黑咯?」
宋子傑給出了自己的判斷,追問到:「信息查了嗎?!」
「假的。」
莫Sir搖了搖頭說到:「不僅如此,他們這一群人都是用的假身份登記的,閉路電視也在他們離開前特地處理過了,已經損壞了無法獲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哦?」
宋子傑的目光再度打量著牆上的彈孔與血跡,來到房間門口往裡面看了看正在試圖取證的警員:
「這麼細心的?閉路電視都在離開前處理過了?!」
「是。」
莫Sir點了點頭,跟著補充到:「不僅如此,到目前為止,咱們在這幾個房間裡也沒有提取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房間,同樣已經處理過了,根本沒有留下任何。」
「這麼專業?!」
宋子傑既意外、又不意外的反問了一句。
他剛才上來的時候看到了外面停車場的情況,這群人在離開前還跟樓下守著的馬仔發生了槍戰。
即便是這麼緊張的局面上,他們依舊有條不紊的安排了人去處理閉路電視,很明確的一個分工合作。
這夥人應該不是什麼普通角色。
「撲街啊。」
宋子傑小聲的嘀咕了一聲,來到正蹲在地上往證物袋裡拾撿子彈彈殼的警員身邊,伸手拿過他手裡的證物袋看了看。
彈殼與現場譚成他們遺留的槍械型號一致,雙方都是使用的同一型號的槍械。
「譚成他們半個小時前帶著人、帶著裝有消音器的槍趕到這裡,準備動手。」
他給出了與莫Sir一樣的推斷判斷:「看來他們的目標非常明確。」
「這兩伙人應該是認識的。」
「偽鈔買家與賣家的衝突?」
「黑吃黑?」
宋子傑有些不確定的給出判斷,但是具體情況如何,還是得等有關部門現場提取以後再給出合理的結論了。
譚成的身死讓一直對偽鈔案追查的宋子傑一下子就斷了線索。
所以。
他的目光放在了今天晚上被自己拉回來的大佬基身上,眼下只能從這個人口中看能不能得出什麼線索。
按照他的理解,大佬基應該是跟譚成他們有合作的外圍人員,保不准能有什麼有用的信息呢。
只不過。
審訊室里的大佬基很淡定,只是堅定的否認了夜總會裡的白粉自己不知情、不知道,對這些東西也是一概不認。
至於其他的,一個字也不會多說,妥妥的經驗十足了。
····
另外一邊。
原本預測到凌晨三點的季布拿起電話打給了譚成,但是沒有人接聽,再打依舊。
「出事了?」
季布不由眉頭一皺:「不應該吧?譚成就算少了個大傻,他其他的馬仔戰鬥力也不應該這麼弱吧?!」
就在此時。
苗志華的電話打了進來:「阿布,有個不好的消息。」
「就在剛剛,我聽西貢警署那邊回傳的消息,西貢區的源都大酒店裡發生了一起槍擊案,譚成跟他的一干馬仔全部死在了現場。」
電話里的苗志華快速的把自己了解到的情況告知了季布。
「什麼?」
季布聞言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語氣中帶著一絲絲意外:「全部?譚成也死了?」
譚成也死了?
這是季布沒有想到的。
貓膩。
直覺告訴季布,這件事情肯定有貓膩!
「是的。」
苗志華點了點頭表示確認:「現場具體什麼情況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他們的轄區。」
「好,我知道了。」
季布點了點頭,準備讓苗志華打招呼運作一下被他們抓走的大佬基,但是一想不在一個區,還是自己動身吧:
「沒事了,我就先掛了。」
掛斷電話以後。
他拿起外套來起身出去,把外套披上叫上了馬克李:「走,跟我去一趟西貢警署?見一見宋子傑?!」
「行。」
馬克李思考了一下,也就答應了。
「喏。」
季布鑽進車裡,把腋下夾著的偽鈔磁帶隨手丟給了副駕駛的馬克李:「抱好了,這可是你豪哥阿弟的功勞。」
季布之所以準備去西貢警署找宋子傑,而且帶上了偽鈔磁帶,就是想跟他做一筆交易,目的有二。
第一:
大佬基夜總會裡白粉事件,不過是譚成他們弄的小把戲罷了,得把大佬基給撈出來,順帶著把夜總會被封的事情解決了。
第二:
他覺得譚成的死非常古怪!
源都大酒店的槍擊案,做掉譚成他們的人肯定就是八面佛了,這是毋庸置疑的。
根據苗志華給自己的信息,譚成跟他的一干馬仔全部死在了現場,一個都沒能跑掉,這原本預期截然相反:
譚成帶著馬仔,是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準備用偷襲、綁架的手段把八面佛抓住然後交給自己做交易的。
哪怕八面佛他們警覺,在偷襲過程中被發現,雙方發生駁火,那也不可能譚成的人死的一個都不剩啊。
一群人全死絕了。
這是什麼情況。
涉及牽扯到哥哥阿力之死的黑警跟八面佛有賄賂勾結關係,今天晚上這詭異的情況讓季布敏銳的嗅查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黑警今天晚上很可能參與、且動手了!!
所以。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季布得讓宋子傑幫自己進入槍擊現場,通過現場的情況線索進行有利的推斷與判斷,還原當時的情況,從而斷定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
而且。
一定得趁著現在槍擊現場還沒有收拾處理掉的時候。
不然。
等那些差人收拾處理完現場,他們也未必能夠分析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出來、給出正確的導向,反而是破壞了現場。
不是看不起他們,而是季布對自己有足夠的自信。
自己可是來自未來、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警校的人,不論是受到的理論教育培養、亦或者是參與經驗,都會比這什麼狗屁皇家警隊的教育要優秀的多。
只有自己進入現場還原當時的情況,通過自己的眼睛看到的所有一切,從而做出正確的判斷來。
「開這麼急?」
馬克李坐在副駕駛上,左手手臂靠著車窗皺眉抽菸,看著碼錶飆升的數值,斜眼掃了季布一眼:「靚仔,慢點開,超速罰款的啊。」
「是我開的太快了嗎?」
季布挑眉掃了眼馬克李,似笑非笑:「不是我開的快,而是你不敢去面對宋子傑吧?你們應該已經見過面的。」
「呵!」
馬克李被季布一語戳穿,冷哼一聲不予回答。
很快。
車子到達西貢警署。
「你在車上等我。」
季布開門下來,進入警署讓人去叫宋子傑,自己則是在外面點上了一支香菸來。
審訊室里。
宋子傑還正在跟大佬基熬著呢,被警員通知有人找自己,警告了一句大佬基這才從裡面出來,小聲嘀咕道:
「大晚上的凌晨三點多鐘,邊個會來找我啊?」
「宋Sir。」
季布吐出一口藍青色的細長煙霧,自來熟的沖宋子傑招了招手:「這裡。」
「你是?」
宋子傑甩了甩三七分髮型,走到了季布的面前,眼神快速的上下打量了他一會,腦海里沒有關於季布的信息:
「找我有什麼事情?」
PS:biubiu的槍聲是電影裡的聲音,但是實際上裝了消音器聲音還是很大的,不是biubiubiu,咱們尊重電影不尊重事實。
製作偽鈔的磁帶,英雄本色裡面是這麼演的,核心硬體就是那一卷磁帶,咱們不較真,畢竟咱們也不造偽鈔。
也謝謝特地取錢來打賞支持的書友/笑哭,還有那些投月票的好兄弟,謝謝大家。
jia書友、獨坐海邊看日出、哦,熱、你就是信仰啊、金小衙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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